“被吓到了?”季般般笑着到她身旁坐下。 顾司宜刚刚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人一走她也缓了过来,“这糖莫不是有什么法术?我看,他这几年可是没断过。” “过来。”季般般拉着她的手,让顾司宜坐到自己的腿上,“绾绾不爱吃糖,自然是不懂。” 季般般记得顾司宜不爱吃甜食,三年祭的时候,顾司宜对糖有了阴影,不过这糖对她们二人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顾司宜放下了手里的糖纸,她说:“我瞧着陛下对太傅有怨,太后怕被朝臣痛斥也不再惯着他,眼下看来他并非是良君,倘若有□□堂有变,你只能成为唯一束缚他的绳索。” 顾司宜能看出来,季锦十敬重季般般,许是对季般般给的糖上瘾,季锦十平日也吃宫里的糖,都是混着吃,没人能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顾司宜靠在她的肩膀上,忍不住问,“你在糖里放了什么?”,以前她怀疑过糖有问题,后来随着季般般那副登徒浪子行径,她打消了这种疑虑。 季般般挑眉一笑,“你猜。”她的手搂着顾司宜的腰。 顾司宜索性也不问了,上瘾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拉开了话题,“明日是三姑娘入宫的日子,封侍郎会前去迎接,我记得,几月前城中不是出现了虎头木偶的奇事,不如,你将木偶的事情再次拉出,找个借口搜城,顺理成章入相府找黑牌。” “不行。”季般般手指勾着顾司宜的头发,然后顺着顾司宜衣服上的花纹画着圈儿。 顾司宜撑起身子看着季般般问:“为什么不行?”季般般回答的很是干脆,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季般般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她手指滑过顾司宜的脸颊,几月前的虎头木偶是针对顾司宜的,如果将这个事情拉出,是能扳倒池阁老,但是也会不注意让人想起老神棍传遍关卫的那番话,冒险的事情,季般般一样也不会做。 “那你要怎么做?”顾司宜站起身,将窗户打开,屋子里闷的慌,季般般的手不安分,让她心里更加燥热。 季般般说:“找个借口搜相府这事儿不难,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她靠坐在桌边,看着顾司宜。 顾司宜眉头微皱,“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何必这么生分。”她抿着笑赏起桌上的红梅图。 这窗户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墙边的红梅,那支开的不算茂盛,配上白墙有几分浔安的味道。 “绾绾可见过易初公主?”季般般双手环胸,目光也挪到了窗外。 顾司宜想了想说:“我八岁去的泗洲,及笄之年才回来,八岁时宫中大宴见过一次,并不熟,听大长公主提过,易初公主封号普德,还未满十四便去了漠原札吉乌部和亲,其余的不太知道,算起来,她是殿下的长姐,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季般般说:“起初漠原对大北并不友善,因为那时大北王朝的马匹皆由他们所供,而他们需要的是大北的粮食,直到后面,札吉乌部换了居地,学会了自己种粮田,他们也不甘沦为附属部落,联合其余部落开始在泗州边下骚扰百姓。” 顾司宜听的认真,这些是她不知道的,她问道:“禺尧铁济王不是帮着朝廷养马,怎么又需要漠原供马了?” 季般般笑说,“禺尧的战马怎敌得过漠原铁骑,二者不能相比。” “我翻看了邑处营探子传回来的密报,好像,札吉乌部可汗,已病重好几年了。”季般般看着顾司宜,语气沉稳。 顾司宜诧异问:“殿下可看清了?会不会密报有误。” 季般般拿过桌上的橘子,边剥边道:“不会,邑处营养了这么多年探子,不会犯这种错。” “五年前的战争,札吉乌部领头挑起,如果说可汗病重,那主持大局的易初公主,她没理由打自己的人。”顾司宜想不太明白,易初公主为了两国而和亲,怎么会反过来咬自己人。 如今战争已经停了,漠原给了降书,这件事也没人会去深查。 季般般将橘瓣递到她嘴边,“她要回来了,代表整个漠原,来谈条件。” 顾司宜将橘瓣吃了下去,口中的干涩得到了缓解,她被季般般说的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什么时候?” 季般般淡淡地说:“下个月。” 一头景听尘还在平叛,另一头又是南璟王的女儿入宫,如今又来一个远嫁的公主回宫,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 顾司宜看了季般般一眼,季般般一笑面上轻松,她又送了一瓣橘子过来。
第95章 寒风 寒夜降临,月亮斜挂,灯火阑珊处飘出糕点的香甜气息,随着车铃儿掩盖住肃静的气氛,黑色铁甲侍卫腰挂长刀闯入祥和地,清理了道路两旁的小贩,小贩大气不敢出紧盯着道路头驶来的马车。 封意晚将那粉色帐幔轻掀,看着如今这片‘地上天宫’,她神色凝重,轻轻叹息,那声音极小,却还是被高马上的封沛琛听见了,封沛琛问道:“妹妹若是想回,那我送你回南璟便是。” 封意晚看了他一眼,“二哥何时能改改你那性子。”她衣袖滑动,露出了纤细的手腕,那腕上的手镯缠着一只金凤凰,打造的好声贵气,衬在她的腕上却又显得几丝清雅。 “姑母崩逝五年之余,归笙也在宫中呆了五年,母亲病重父亲无奈送我入宫,哥哥往后可莫要在宫里说这些话。”她手指抚上镯上的凤凰。 她记忆中每一年都会发生一点大事,她的姑母贵为天下皇后,最后终是落得尸首不归的下场,自打那时起,母亲便常年卧病于榻,如今这仗打完好几年了,听说皇帝有选储妃之意,她决定步姑母后尘。 “老爷子不仁义,可怜了我这妹妹。”封沛琛不太好做过多的评论,母亲在病榻思念封鹿栩的紧,全家瞒着母亲将妹妹送入宫,望朝廷能仁德将封鹿栩放回南璟见见生母。 封意晚放下车幔坐回车里,侍女撇了她的手腕,问道:“可要帮三姑娘将东西收起来?”她说着便要上手却扑了个空。 封意晚手指摩挲着镯子说:“我想带着入宫。” “这镯子偏偏雕了只凤凰,普天之下只有皇后能佩戴此物,姑娘此时入宫成为储妃,可莫要因这镯子落下话柄。”侍女有些担心了。 这镯子本就是一对,另一只在封意晚姐姐手中,镯子是十岁生辰那年敬元皇后所赐二人的生辰礼。 “我自会多加小心。”她将袖子掩下,朝着车窗外看去,外面的吆喝声渐远,像是离皇宫越来越近了。 季般般跨入宫门的时候已过了子时,今夜元宵封意晚入宫,马车正好行驶在她的身后,封沛琛追上她行了礼,封沛琛扯着嗓门说:“听说殿下升了官,恭喜啊。” “世子妹妹入宫封妃,恭喜。”季般般目光锁在前方,淡淡地回应,见着宫门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季般般翻身下了马,没给封沛琛说话的机会。 宫门口戒备森严,礼部也准备着明日为封沛琛接风洗尘,宫中今夜好不热闹。 “殿下。”太监李忠守在宫门口恭敬对着季般般行礼,寒风略过季般般的发尾,李忠借着月光还能看清季般般的轮廓,玉冠束起长发看着颇有几分男子英气。 季般般打量他一番,下了马将缰绳交到小太监手里。然后李忠舔着脸又对着封沛琛行了礼,自从常真死后,又带走了西厂的周锑,宫里没有再设掌印一职,东厂便收了西厂的旧部。 李忠也一跃成了宫中总管太监,做的还是常真做的那些活儿,不过不如那老太监过的潇洒,办宴都是交给礼部在做,银两也贪不了几分,司礼监如今和鬼面暗卫军搞在一起。 崔以朗宫中无援,二者更像是在一块抱团取暖。 李忠撇上一眼便知道来人是谁,封意晚也下了马车,马车不能从正宫门入宫,封沛琛也没有准备轿撵。 封意晚到季般般身侧行了礼,抬眸时她眼中一亮,南璟地势大,但终归没有关卫繁华,更没见过像季般般这等天生贵气的女子,关卫的女儿们都瞧着大气,哪怕是常出入酒坊的姑娘也是这般。 封意晚比起来有些拘谨,季般般摆手然后入了宫,没有多看她一眼。 李忠勾着身子说:“娘娘一路舟车劳顿,南璟王久不入宫近来可好?” “行了,知道舟车劳顿话还这么多,宫殿可安排好了?”封沛琛打断欲要说话的封意晚,封意晚看着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神色中总有矜持在,在李忠看来,造就三姑娘这般拘谨的原因是南璟地方偏远,没见过关卫这等贵地儿。 李忠挪开眼点头哈腰说:“安排好了,不过夜深太后已经睡下了,所以请安得明儿个。” 南璟那地方难得见到大雪,封意晚身上的衣衫单薄,她没在宫门口站多久,脸上已经冻得彤红了,她含笑点头:“有劳公公。” 封鹿栩本该也在宫门口,但是阮望秋临时将明日接宴的活儿交给了他,封鹿栩没办法只好留在礼部。 季般般刚过宫巷前往季锦十的寝宫,一只手将她拉住,她本能的将那只手抓住反手一拧。 “麒麟儿姐姐,是朕,疼,疼,快放开。”季锦十吃疼的蹲下身子。 季般般看清了人这时才放开,颔首说:“陛下命人叫我入宫,怎么躲在这里。”季般般刚睡下便被允乔叫醒,季锦十不知惹了什么祸事,连允乔都不知。 季锦十面上显然是刚哭过的,他缓过神又开始后怕,他忍不住又抽泣起来,双手都开始发抖,季般般双眉一蹙,“怎么回事?” “麒麟儿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朕。”当朝天子噗通一下便跪在她的面前。 季般般没有伸手扶他,冷声说:“起来,今夜元宵,宫里人多。” 虽然此处没见几个小太监,显然是季锦十已经将人支走了,他抓着季般般的裙摆,双肩还在发抖,季般般心里顿时不安。 夜里闻得一声猫叫,让人忍不住心里发怵,封意晚被送到后宫,封沛琛便止住了脚步,李忠带路将她安排在储秀宫居住,封意晚入宫和那些世家女儿有所不同,安排在这里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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