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忍不住将目光挪到季般般唇角,她从心底认为小鹿碰撞的感觉,以及狂乱如麻皆是因季般般这张螓首峨眉之脸,谁不怜娇人颜如玉。 “我教你改。”季般般像是能窥探顾司宜的慌乱,她俯身贴近,能闻到顾司宜身上淡淡的药草味。 顾司宜站着未动,她和季般般疯了很多次,仿佛这事儿没有尽头,季般般却只是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并没有过多的动作,顾司宜感受到了她的呼吸,明明难以克制却又异常平淡。 季般般说:“你是狐狸变的吗?亏我是女子能把持住,等你伤好了,我会碰你。”她一声笑藏着温柔,一贯冷漠的神情在认识顾司宜这几年渐渐消失。 好像她只对顾司宜这样。 被激起兴趣的顾司宜双眉一拧,踮脚就伸手搂住季般般的脖颈,顺势吻了上去,她总是被动的那个,忽然调动角色难免生疏。 季般般表情错愕反应过来后,便细细地回应这个并不粗鲁的吻,她搂住顾司宜的腰时还刻意避开了伤口,她抱着顾司宜的双手像是一种本能地牢牢地收紧。 两人享受着这种晶莹剔透的美好及香甜,仿佛一切理所应当,而当这种理所应当达到高点时,季般般不受控制往下,顾司宜却放开了季般般。 安静的环境下能清楚听见对方的心跳,一种别样的悸动萌生,顾司宜眼角带着红晕,她抬眸喘着气说:“殿下是女子,不也把持不住吗?” 季般般眼眸闪着丝丝光亮,她忍不住宠溺一笑,没说话。 “我伤好了。”顾司宜轻声道,季般般盯着她的双眸,像是在确认,须臾间,她将人紧紧搂住,贪婪吸食顾司宜唇间的蜜意,没人能拒绝顾司宜,顾司宜这般的娇俏姑娘她沾染都小心翼翼,又怎舍得让别人伤害。 □□上脑时,顾司宜贪恋的这种美好生出的情意自己不曾发觉,季般般压抑自己,在她耳畔落下一吻后柔声说:“等你伤彻底好了再说,收拾一下,我在屋外等你。” 季般般一笑转身出了门,她将门关上后,靠在门上长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脸颊泛起从未有过的红晕,她轻闭上眼气沉丹田,片刻才恢复冷静。 顾司宜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时显得异常冷静,两人都将刚刚的事情抛掷脑后闭口不提,季般般伸手拉着顾司宜下了楼。 城中最大的药铺自是比不了关卫的,关卫最大的药铺堪比浔安的安堂玉清,不过都是些贵胄才去的起,山羊胡的老大夫把完脉还不忘摇头晃脑,说,“恢复的不错,平日注意莫要大动,伤口刚恢复容易撕裂,夫人身子弱,可吃些补药补一补。” 大夫说道‘大动’时,二人不自觉地对视一眼,脸上写满尴尬,顾司宜道了谢,季般般付了银钱后,大夫随即将药递到季般般手里又说:“你们夫妻二人瞧着年纪尚小,夫人多补补,否则不利于怀上子嗣。” 季般般看向顾司宜,还未嫁人的顾司宜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含蓄,拉着季般般便出了药铺。 顾司宜看了眼药铺招牌道:“儿时老神仙算过我是孤鸾女命,这子嗣自然也是没有,几副药能改命不成。”五年前太子一死,便更应了老神仙的话,人人都说她是未来的皇后,有最好的路程,最尊贵的身份,看似顺理成章终也抵不过下山神一支签。 “药改不了,但你能改,孤鸾女命又如何,你若改不了,你嫁我,我替你受着,我看看这天命能奈我何。”季般般眼里透着真诚,神色冷厉却有清风拂过,顾司宜且当是句玩笑话。 顾司宜别过头说:“殿下莫要再拿我取乐子。”在深宫这几年,她们不过是互利共生,连共赢都达不到,她和季般般之间,终会有一人永留深宫,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话落,冷清的城内在傍晚时分变得热闹,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为整个城增添了新机,两人顺着打鼓的方向看去,一顶八人抬红轿挂着车铃,花轿的四角悬着绣球,为首骑大马的男人连喜服都未穿,媒婆耳上戴着红花一路小跑跟在花轿旁。 药铺小伙探出头,倚在门上看热闹,随行的小斯清扫正路,“让开让开。”他伸手欲要推开顾司宜。 季般般将顾司宜搂在怀里,眼神阴骛看着小斯,小斯慌了神许是唢呐壮胆,他改了神色狗仗人势骂道:“看什么看!滚开!” 顾司宜知晓季般般的性子,忙的拉住季般般,摇摇头,季般般这才作罢。 顾司宜望着大马上的男人,疑惑说:“谁家娶妻,郎官喜服都不穿。” “嘘。”药铺小伙食指放在嘴上,小心地看着迎亲队伍,直到人走远,他指着这群人背影说:“东城王员外家的闺女今天嫁人,那哪是什么新郎官,为首的是漕运总督的义子,替他死去的大儿子娶新夫人过门。”
第66章 花轿 “死了怎么娶妻?”顾司宜泛疑,像这等事情她也是头一次听说。 小伙子‘啧’了一声,继续说:“王员外家的闺女一直养在阁中不曾视人,曾和前守备陈大人儿子订过婚约,两家关系好,这孩子自然也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七年前陈大人家中不是因贪污赈灾款出了事儿嘛,这闺女那会儿还小,自然成了家喻户晓谈论的话柄。” 季般般望着远去的花轿,问:“那这和杨广有什么关系,他儿子死了还去祸害别的闺女做什么?” “公子这话问的对,这故事说来就长了,听说杨广的儿子那是家中独子,听说杨广那会儿在宫中六部,可是大官,杨广的丈母娘是谁啊,那是三姓九族乌氏,常驻邢州,这独子也就打小被送到邢州文学大家中授书。” 药铺小伙儿凑近了些,“诶,这一送不要紧,王员外的闺女也在这私塾,三个孩子就自幼相识形影不离,后来啊。”他叹了一口气,“陈阳家出事儿后,杨广顶替了陈阳的位置,陈阳犯的是死罪,只好狠心将自己孩子除名族藉,这才保住自己的血脉。” “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季般般深吸一口气撇了一眼。 “贵人别急,话在后头,我不从头到尾讲,你听不明白。”他咧着嘴笑了,“陈阳儿子的命是保下来了,但孩子不懂实事儿,以为是杨广顶替他爹的位置故意为之,于是拿着匕首就将杨广儿子给杀了,乌氏哪能忍下这口气,半大点孩子就这样被分了尸。闹得两家都没了后,王员外的闺女也就自此闭门不出。” 顾司宜听明白了说:“王员外的闺女嫁过去能做什么?杨广的儿子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嫁过去替老两口守儿子牌位啊,杨广建了一祠堂专门供自家儿子的牌位。”他说完,看到药铺进了客人,匆匆转身招呼着药铺的客人。 顾司宜看向季般般,叹息道:“杨广咽不下这口气,竟想到祸害别家闺女,可怜了这女子。” “看看去?”季般般挑眉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或许能从这儿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她的手搂过顾司宜的肩膀莞尔一笑,在夕阳下二人像极新婚夫妇。 顾司宜低眉看了一眼季般般搂着自己的那只手,说:“在外面,殿下还是放尊重的好,来日封号迅游,你这登徒浪子行径被人看见想起,殿下的脸,可挂不住啊。” 季般般听此话不但未放开,还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说,“登徒浪子哪来的脸。”她眉眼露着极致柔和,忽而间她看向前方,“走了。” 顾司宜不再说什么,周围人眼神异样,口中赞的是季般般模样,顾司宜承认季般般却实生得好,眉宇像先帝,五官恰到好处,但这浑身散出的气势,怕是天下寻不到第二人。 邢州不大,东城凭着脚力步行能到,王员外是邢州有名的瓷窑世家,那年水患出面施粥百姓,此善举得了各大文人赞扬,他虽久居邢州,但窑场悉数设在泗州,因为泗州贩卖瓷窑出境能省银子,运输破损也会减少。 正因有如此远见,那年水患他成了邢州存留为数不多的生意人,两人到达王员外府邸时,大花轿停在正门,门口多了些围观的百姓,天色渐暗,今夜花轿会彻夜前行到庆州。 两人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前面的公子开了折扇一脸惋惜说道:“可惜了,王家的姑娘,这般好的姑娘要嫁给一牌位,守寡。” 另一人附和:“怎么不是,杨广的义子乔肃当年是自己儿子的书童,那年陈阳的儿子杀了他的独子后,听说陈阳的儿子被他放到狗笼中,被狗活活咬死的。” “人人道这偃台除了景家大帅,便是这漕运总督混的开,别看着是朝廷二品官员,但没有哪家姑娘愿嫁牌位过日子。” 顾司宜皱眉,拍了拍那人肩膀问:“不是说陈阳的儿子被分尸了吗?” 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刚刚药铺伙计说的很明是被分尸了,那人转过头解释说:“没有分尸,就是关狗笼被狗咬死的。” 另一人听罢,也忆起分尸一说,几人便这样因陈阳儿子的死法开启了争执,顾司宜往后退退看着季般般。 季般般使了个眼色,“走后门。”说完拉着顾司宜往后门去,王员外虽不是官僚,府邸设的堪比关卫王府,景澜家的门头也比不上他这等气派,路过后门远远就瞧着后门守着两个侍卫,侍卫穿戴整齐软甲护身,定是杨广家中的护卫。 季般般寻了个好位置,一跃跳上围墙,她坐在围墙上对顾司宜伸手,说,“手给我。” “我怕拉到伤口,我,我走下面吧。”她指了一下围墙下面留的小洞口,围墙太高,即使勉强爬上去也难以跳下来。 季般般偏头一看,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钻吧,那是狗洞。去门口等着。”季般般一抬腿,翻身跳进了府。 顾司宜听话朝着侍卫看守的后门而去,刚到便见季般般开门而出,三两下打晕了两个侍卫。 “没我你可怎么办呐。”季般般轻叹,淡淡一笑。 顾司宜说:“是啊,没你还真不行。”顾司宜绕过季般般进了别院,院子张灯结彩,红灯燃起,天边冒出几点星光,天黑了打伤侍卫偷溜入宫也没那么快被人发现。 季般般带着顾司宜避开人,很快便发现一处别院门口挂着两盏白灯,房檐的花球朵朵白与外面形成对比。 “那应该是姑娘闺房,会不会是嫁亡人故而结白绫。”顾司宜和季般般躲在假山后,这时,只见房门开,媒婆丫头被撵出来,一道女声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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