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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风向翼

时间:2023-08-15 16:40:39  状态:完结  作者:舟上客


谢玉台将绯红的书卷塞入段冷两片交错的衣襟中,把齐整的线条揉得混乱。段冷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要什么代价?”


“我要的,现在就要取。”


这里是万罗窟密不透风的楼阁,四面玄铁墙壁沉默地守卫着这一方狭小的天地。当初段冷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向谢玉台倾诉,谢玉台自然也可以信任它的隐秘。


——这里是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谢玉台解了段冷的腰封,关闭视觉,让那人的身躯成为自己感官里的所有。


一些鸳鸯散的余香从谢玉台的鼻息中透散出来,惹得段冷也有些发飘。他本能地捏住了谢玉台的腰,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在身下某处快速聚集。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在这种氛围下,发生什么都似乎顺理成章,但段冷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却骤然绷紧。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行,你不可以。


——谢玉台昨天才经历过疯狂淫靡的一夜,他身上还有伤,只是受到了鸳鸯散残留药效的蛊惑,此刻定然受不住。


——那人是迷乱的,你却是清醒的,你有什么理由趁人之危。


段冷难耐地闭上眼睛。他其实从今天早上醒来就在反复地问自己,昨夜那一场不管不顾抵死缠绵的缘由。谢玉台可以把一切推给体内堆积的鸳鸯散,那他呢?


他又是为什么无法拒绝那人的身体,陪他放纵地疯闹了这一场?


仅仅是因为妖族繁衍生息的本能吗?


他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但他知道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之间有什么一定会失控。


于是他说。“停下。”


段冷紧捏谢玉台腰窝的手渐渐松开,上移至肩膀处,强硬地抵在两人的身体中间。但谢玉台却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冷淡与僵硬,仍在段冷的襟袍里自顾自地撩拨着。


段冷只能把谢玉台从自己怀里揪出来,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对上他迷乱一片的眼眸。


“谢玉台,别忘了你对我做过的承诺。”


“什么承诺?”那人还陷在欲望的沼泽中,语音尾调软糯,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反问。


“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究竟是为何而来这大荒南极。”他冷冷地道。


谢玉台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蓦然想起,自己和段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猎杀凿齿做一把骨刀,让他可以回去之后终结掉段冷的性命。


他允诺过段冷的死期。


思及此处,谢玉台浑身的骨血都凉了几分。


他眼中的春水散去,渐渐恢复清明,退出那只在段冷前襟内作乱的手,重新落回自己的身侧。谢玉台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极其迟缓,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远离了这个他梦寐以求的怀抱。


他原本在确定段冷就是那个一直陪伴自己的“声音”之后,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他。自己曾经拼尽了全力,想要与这个人重逢。


然而这股冲动与热血,都被那人一句话浇得冰凉。


谢玉台慢腾腾地整理好自己半褪的衣着,转过身,哑着声音道,“我没有忘。”


他眼角的红,不知是欲望之火留下的余热,还是彻骨之寒砸出的钝伤。


段冷听出了一丝哭音。


但他没办法安慰那人,摆在他们眼前的宿命就是如此,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得往前走。不管他与谢玉台如何改变,自己的死,都仍然是破解乱局的最妙一招。


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之间,不该再有更多东西了。


谢玉台理好衣襟,极其复杂地看了段冷一眼,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楼阁。


段冷提步追上。


“我会为你找来镇静安神的药物。”段冷拉住那人的衣袖,“谢玉台,你只是被那迷药蛊惑了,其实你并不……”


“别说了。”谢玉台甩开他的手,“药也不必找,我好得很。”


他在回旋木梯上转身,站在比段冷高几阶的地方,面容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居高临下地对他说。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青丘的七皇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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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肆拾柒·冷战


当雪原上的余晖收回它遗落在冰缝里的最后一丝光明时,乌兰图雅与一众王室子弟也踏着夕阳归来了。


他们带回了上百头新鲜的猎物。赤绫雪兔、金鳍?鱼、紫眼狼獾……天上地下,飞禽走兽,无奇不有。段冷蹲在自己的客帐前,在一盏昏暗不明的油灯下,看着有琼族人将胜利的战果一件件抬向祭坛。


许许多多的影子路过他,但是无人在意。直到乌兰图雅出现在队伍的末尾,才终于有人注意到这里还蹲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蹲着?”乌兰图雅叉着腰舒了一口气,“吓了本公主一跳。”


“帐里太热,出来吹吹风。”


乌兰图雅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她上下打量着段冷。“你没事吧?”


那眼神,就像以为他早上出门脑子被什么妖兽踢了一脚。


段冷无奈地笑着。


自从午时离开万罗窟,某只小狐狸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一进客帐就反客为主地上了段冷的床,又用那卷《元莺辞》挡住自己的整张脸,愣是不分给段冷一星半点视线。段冷实在是觉得帐里的气温降到了冰点,两个人之间绷着根一触就断的弦,不得已才退出了帐外。


但他却不敢走得太远,担心谢玉台身体抱恙,身边不能离了人。于是便在帐帘边守着,一守就守到了日暮黄昏。


十一月的格尔木雪原依然冷风呼啸。


段冷只披着一件绒氅,蹲到现在,身体也冷得僵硬。他起身抖落一袍霜雪,打算告诉乌兰图雅一半的实话。


“谢玉台醒了。”


“真的?”乌兰图雅一开始的语气是惊喜的,但当她扫过段冷的左臂,神色又晦暗下来。“是啊——再不醒,某人都要活不成了。”


“我去看看他。”


乌兰图雅回身拉开了客帐的帘毯,没等段冷同意,就大步跨了进去。


段冷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只见燃有温暖炉火的客帐中,有一人斜倚榻上,雪白中衣外搭了件丹雘①色薄衫,绣有鱼戏金莲图的墨缎锦被遮住了腰际以下,长发随意挽起,系于颈后成结。谢玉台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本绯红的书卷,懒懒地靠坐在床沿,一副散漫公子模样。


他听见有来人,清澈目光毫无准备地望向帐帘。可当瞥见九公主身后跟着的段冷时,那张面容便刻意冷硬下几分。


谢玉台偏过头,仍是懒洋洋地在床榻上躺着,只是往上拉了拉衣领,遮住那些难以启齿的吻痕。


“小狐狸!”


不管过程多么艰辛,见人醒了,乌兰图雅总是喜大于悲的。她奔向谢玉台的榻边,半蹲下来,正好与他视线平齐。“还记得我不?”


“有琼氏的九公主。”谢玉台淡淡笑着,脸上仍有一片化不开的寒冰。“谢某可不敢忘记,公主把在下当战利品,在戏台上比武夺亲之事。”


“我现在可不是九公主了。”乌兰图雅双手叉腰,一副神气模样,“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依吉娜·狄柯·乌兰图雅。”


不过在段冷面前,她说自己是谢玉台的救命恩人,还真有点心虚。


谢玉台闻言,将话本搁置一旁,虚虚向乌兰图雅见了个礼。“多谢公主大恩大德。”


“你的脸怎么了?”乌兰图雅蹙眉,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谢玉台,“怎么睡一觉还僵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笑的。”


乌兰图雅直接上了手,捏住谢玉台的两个脸颊,上揉下捏左右开弓,愣是把那张冷硬的面具揉得粉碎。


“我跟你说,可是有人在你醒来之前,把你许给了我,说是要让你陪我痛痛快快地玩上三天三夜……”


谢玉台的脸在乌兰图雅手中变换出无数形状,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是……谁……”


他这么问着,却将目光瞥向了一旁静立的段冷,即使在□□中的眼神也显得如刀一样锋利。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主现在大发慈悲,不要你陪我玩三天三夜,只让你给我笑一个。”乌兰图雅将谢玉台的两边嘴角使劲向上抬。“就像这样。”


她终于松了手,“来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谢玉台终于夺回了面部的控制权,他调整着五官,却是再也装不出那张冰山脸。


半晌,他败下阵来,面容又恢复了往常的柔和,浅笑着说道。


“公主莫要打趣在下了,在下还是个病号呢。”


“这才对嘛。”乌兰图雅直起身,走到谢玉台与段冷中间的位置,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我方才就觉得不对劲,你们两个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别问了,公主。”段冷对乌兰图雅摇头。


谢玉台见状,又想起下午自己求欢被拒的场景,脸上面子挂不住,也不再吭声。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我管不了。”乌兰图雅对这沉默的二人彻底没辙。“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庆功宴?”


“庆功宴?”


“是啊,本公主的庆功宴。”乌兰图雅面上的自豪感一览无遗,“今日野猎,就数本公主猎得的战利品最多、鹿皮最完整、猎物伤口最少。这场庆功宴上,所有的族人都将为我欢呼喝彩。”


“怎么样,去不去去不去?”乌兰图雅眨着星星眼,满脸都写着“快答应我”。


然而帐中的另外两个人都有些兴趣缺缺。见谢玉台不开口,段冷也只得装作没看见那人眼神中的期待,婉拒了乌兰图雅。


“公主,谢玉台重伤初愈,恐怕难以支撑欢宴。在下也……”


“好嘛。”乌兰图雅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答案,索性打断了段冷。“不去就不去。本公主从不强人所难。”


临走之前,她又跳到谢玉台面前,刮了刮他的鼻头。“小狐狸,若是你再早几天醒来,我今晚可不会放过你。”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乌兰图雅就在谢玉台的目送中蹦跳着离开了客帐。


风一般的女子离去之后,帐中又只剩下疑似在冷战的二人。


只是这回,段冷没有再选择逃避。他走到那张黄柏木三足圆桌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在他面前的不远处,一碗没有动过的药在桌上凉得透彻,段冷的目光直接穿过了它,落在不远处噼啪燃烧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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