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另邀的几名朝中大臣不知这其中牵扯,一看今日作陪的是云舟,他们都尝过云舟的美妙滋味,但他身价太高,又极难约到,是以心中大喜。 只是美人儿脸颊高高肿起,其中一人便问:“哟,小美人儿的脸这是怎么了?肿成这样,真可怜呐。” 此时其中一个撞了撞杨清逸的胳膊,调笑道:“杨大人光风霁月,平素想必不流连风月场罢?这小美人的身子啊,当真是销魂哩,身下那处那叫一个柔软多汁,啧,香甜无比呀!” 另一个立马来附和:“没错没错,今夜蒙王爷的福,杨大人要好好尝尝这小婊子的滋味,必定是不会让你失望。” 萧启笑:“杨大人是冰清玉洁的大雅君子,岂与我们同俗?” 立刻有人摆手,道:“甚么雅不雅的,不还是个男人么?杨大人就是没尝过,不懂其中销魂的滋味,今夜美人坐怀,我倒不信杨大人还真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被众人调笑的杨清逸不愠不火,看着云舟淡笑一声:“那便承蒙各位的福了。” 萧启居高临下地看了云舟一眼,便招呼众人道:“入座罢。”又高声吩咐门外侍人布上酒菜,一场叫云舟胆战心惊的宴席这便正式开场了。 席间酒才过两巡,众人脸面上皆蒙了层酒气,席上至此荤话频出,这些个高官显贵,似乎串通好了要来整这位孤标尘外的太常博士,满嘴都是下流无耻的荤话,毫无底线。 便是与家中妻妾的私密房事都被搬到席上来调笑,冠以“母狗”等肮脏下流的词汇来形容,杨清逸坐在一旁黑了脸,几度想要愤然离席。 而到了这地步,萧启的手段才将将开始。 萧启挟一筷野菌烩冬笋入口咀嚼咽下后,笑道:“你们那帮妻妾算得了甚么?出身名门世家受礼教约束的闺阁小姐,床笫上的功夫还能比得过风月场的头牌么?” 话音一落,席间便发出一阵奉迎的哄笑。 萧启饮了口酒,大手一挥:“云舟过来。” 云舟如当头棒喝,四下里大家都在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出好戏,无法,他只得硬着头皮膝行到席间,看向主席位的萧启,投过去一个几近哀求的眼神,萧启并无任何的怜悯,嘴角一勾:“脱。” 云舟颤抖着去解开系得妥帖的衣带,像条最卑贱的狗,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 席上每一个人的眼神,每一声调笑都像一把把锐利的刀将他千刀万剐。 “世人皆知狗惯爱抬条后腿到处撒尿,云舟,给诸位大人演示演示。” 云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猝然抬头,泪水顺着红紫的脸颊滴落下来,一颗一颗汇聚到下巴又低落在身下竹席上:“王爷……” 云舟实在无法做到如此地步,半天不曾动作,萧启抬手便抄起手边银壶砸了过去,正中云舟额头:“好生不听话的母狗,聒噪。” 云舟被砸得头晕眼花,却连伸手去捂都不敢。 杨清逸终于看不下去:“王爷。” 萧启侧目,似笑非笑道:“杨大人有何指教?” 杨清逸道:“他虽是娼妓,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尊。还请王爷留情。” 当众教王爷难堪,这七品小官胆子不小啊!坐在对面的几名官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马便有人开口打哈哈:“杨大人,杨大人!你酒醉啦,这底下的明明是条四条腿的母狗,你怎地说是个人呐!” 杨清逸怒火中烧,竟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掷:“你!” 云舟敬他爱他,怎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若在席间公然挑衅萧启,以萧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情,日后定不会教他好过。 他肯为了自己与萧启公然叫板,那便够了…… 够了…… 云舟咬牙,再也不顾一切,双肘撑地呈跪趴之势,为了制住杨清逸有下一步更糟的举动,他流着泪,颤抖着嘴唇,良久后竟学狗一般“汪”了一声。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全都怔住了,就连萧启都没想到他竟来这么一出,而杨清逸即将脱口的话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给咽了回去。 满眼皆是震惊与心痛。 云舟心如死灰,颤颤巍巍抬起左腿,真如狗一般,将尿淅淅沥沥地拉在了竹席上。 液体落在席上的声音因着四周太过安静的环境而显得格外清晰,温热的液体无法被竹席吸收,于是流淌到云舟的肘边,浸湿了他散落在席上的长发。 这一刻,他已将所有尊严与脸面通通撕碎踩在脚底,从今日起,他再也无法直面杨清逸了。 杨清逸心中又痛又恨,其他官员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只有萧启一个人舒坦了,看向杨清逸,脸上浮现出得逞的自豪神色,畅快地拊掌:“不错,不错。小母狗今日乖得很,有赏。” 于是萧启随手挟了一筷肉丢到他手边,正正就丢在那滩尿液之上:“爷赏你的,吃罢。可别剩着啊,小母狗。” 云舟形如枯槁,麻木地低下头去叼那块浸了尿液的肉,麻木地咀嚼,吞咽。 萧启编排的一手好戏圆满落幕,自然没有再玩的兴致:“行了,今日便散了罢。” 众人都嗅到了其间一丝丝不明的火药味,哪里还有再玩闹的兴致,连忙附和着随萧启一起出去了。 走之前萧启还不忘踹他一脚,踹得他翻过身来,白花花的一具胴体像是路边谁人随意遗弃的垃圾,那般不堪。 许久过后。 杨清逸从席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捡起他的外衣蹲下身替他披上,云舟下意识地瑟缩起身子:“不……不要碰我,我脏得很……” 杨清逸却将他拥入怀中:“不会的,脏的是他们。” 云舟靠在他怀中,泪眼朦胧:“杨大人,您辞官罢……” 云舟紧紧握住他的手道:“这污秽朝廷不值得您效忠,您是方外雅客尘外孤标,您这样的人,合该寄情山水萧然忘羁,不应该囿于方寸之地啊——” 杨清逸长叹一口气:“云舟,欲出世者先入世,尝尽世间百态方可化入天人之境。我原先也隐于山林之中探求天籁,只因苦寻不得曲中真境,才入世求索。” 云舟忽然激动起来,似要将他手骨捏碎一般用力:“可是萧启他会害死你的!他就是个魔鬼,你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杨清逸问:“那你呢。” “云舟命运如此……此生注定是他人手中玩物,不得善终了……能与前辈做知音,已是云舟平生最大幸事。” 后来杨清逸果真依他所言辞官卸任,只是他原要带云舟走,云舟拒绝了。 他深知入了风尘之地便再难逃泥沼,深知萧启势力滔天,不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给抓回来。 到时候自己遭殃是小,他却绝不能将杨清逸给拖下水。 强求不得的杨清逸无法,于是便在临走前将陪伴自己多年一把古琴“灵犀”赠与了云舟。另还随赠了许多他亲手谱的乐谱。 灵犀琴是杨清逸初学音律时师父亲手替他斫的。乐者的第一把乐器总是最珍贵的,他毫不犹豫地将之赠与云舟,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云舟将琴珍重地收着,往后漫漫余生,这将是他唯一的慰藉。 作者有话说: 萧老狗吃爷爷一捶!
第13章 鹬蚌相争 自杨清逸走后,云舟将琴珍重地收入琴匣,伴着那颗曾满怀希望与爱慕的心一同尘封,落锁。 藏在了锁云台无人知晓的最深处。 此后云舟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继续在这污秽红尘中辗转求活,卖笑追欢。 直到数年过后,他调教的珠碧逐渐崭露头角,势头强劲几要直逼云舟。 年少轻狂不懂收敛锋芒,铺天而来的拥趸迷蒙了一颗少年心,曾经蛰伏数年受尽馆中人欺压打骂,如今一朝翻身得志,珠碧的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云舟已容不得他。 而珠碧受他捏圆搓扁多年,自然也不想让他好过。 于是南馆惯爱上演的勾心斗角,自此重新拉开序幕。 世人皆知南馆新出了一个红牌,妖娆妩媚风情万种,与温柔文雅的云舟是两个极端,新鲜的东西是个人都想尝,云舟便被冷落了。 而姚鸨头哪里去管这些有的没的,住在钱眼儿里的他只能看到云舟客人少了,便将他传去幽庭训诫,警告他若是达不成往日的数量,就要当着馆内所有人的面将他剥光了吃板子。 云舟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正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挫挫珠碧的威风,不曾想,珠碧却先他一步算计上自己了。 还是萧启那尊大佛,自从他上了珠碧的床,便被他勾着脖子撒娇邀宠,平素里哪有人敢这样对他?一来二去地萧启竟也沉迷其中。 俘获了王爷的心,那么趁他心情好,提点小小的愿望实属手到擒来。 某一日的夜晚,萧启斜倚在塌上享受着珠碧的服侍,这小婊子一张嘴实在是销魂,各种伎俩是轮番伺候,加上他更是时不时发出那令人血脉翕张的吟哦,教萧启痛痛快快地一泄千里。 一阵要命的快感逐渐散去,萧启轻笑一声,拍了拍伏在腿间的那颗脑袋,开尊口道:“你说罢,下午缠着本王要的东西到底是甚么?爷今晚心情好,答应你便是了。” 珠碧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缓缓抬起楚楚可怜的头来,那嘴角挂着一丝污浊,珠碧十分享受般伸出舌头舔去,末了还意犹未尽般砸吧砸吧,看得萧启是心花怒放,只想立刻提枪上阵将他办了。 珠碧像是猫一样,跪在地上亲吻王爷那被自己吮得湿淋淋的大家伙,道:“也不是甚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珠碧就是想弹弹云舟相公手里的那把灵犀琴罢了……我问云舟相公借,他非但不肯借我,还骂我是个贱货,不配弹那把琴……” “灵犀琴?” “是啊,爷您难道不知,那是杨大人辞官退隐前送给云舟相公的,云舟宝贝得和甚么似的,摸都不让别人摸……还锁进琴匣里藏起来,奴家真的很想弹弹那把琴,爷~求求您了嘛,您叫云舟相公借我弹弹,好不好?” 萧启的神情闪过一丝狠厉:“这有何难?答应你便是。” 随后他便带着珠碧来到锁云台,此时的云舟已经接完了客正在房中沐浴,看到这俩不速之客,心中一沉,取来浴桶边的丝质长袍潦草披身,朱红色轻盈柔软的料子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水润。 他也不好好穿,露大半个雪白莹润的肩头便就踏出浴桶,温驯地跪在他脚边。 身上水珠未擦,丝衣紧紧贴着他被热水浸得微微泛红的身躯,勾人心弦。 “王爷,怎地不叫人通传一声,教云舟怠慢了。” 萧启望着他湿漉漉半露的曼妙身子,被热水浸得白里透红,一头乌黑的湿发被玉簪挽起,露出一段修长纤细的雪白脖颈,秀气的喉珠上下滚动。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藏着魅惑恩客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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