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被删的几乎没剩什么了……
第10章 抓个正着 待锦画大好之日,腊八都快到了,江南虽无雪,但冷风刺骨得很,松涛水榭湖泊上结了层薄薄的冰霜,因寒风太刺骨,这里几乎不再开设宴饮,颇有些落寞。 湖边零星停泊几只画舫,挂着厚厚的毛毡,湖心亭虽无人笙歌宴饮,却还是有许多喜好风雅的客人爱邀着馆中妓子来到画舫中煮酒调情,厚厚的毛毡隔绝去刺骨寒风,红泥火炉煨着温热的酒,彼此围坐在一起倒也不觉寒冷。 冬日的松涛水榭,雾凇沆砀,湖天一色,美丽极了。 珠碧常年来被南馆当明珠一样娇贵地养着,不似普通男人那般身强体壮,抗寒抗冻,此时的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妖媚的双眼如丝,水光潋滟地扑闪着眼睛,乌黑如鸦羽的长睫挂着晶莹的泪珠,樱桃小嘴半张,呼出的气化作白雾袅袅散开。 画舫中,珠碧的后背紧贴着船壁,难耐地扭着腰,娇羞地吟哦,透露着几丝委屈。一只手软绵绵地推拒着:“爷且饶了奴家罢……” “好珠碧,乖乖……爷接着,你吐出来罢……” 原来他身体里被恩客灌了酒,此时客人将两瓣嘴唇紧贴了上去,用力往里嘬着,珠碧被嘬得身酥骨软,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一声黏腻的呻吟后,将体内酒液吐了个干净。 恩客一滴不落地喝了个精光,末了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看着珠碧红润的脸蛋,色眯眯地去解他胸前层层衣襟,道:“好珠碧,从了爷罢!让爷好生通一通,定教你爽上天去……” 珠碧佯做矜持,面上一片红霞,他清楚极了,这人平日就喜欢侮辱清白的女子,所以珠碧卯足了劲演,揪着衣襟还挤下两滴泪来:“不,不行……” 恩客膝行两步紧贴上去,一手强行掰开珠碧的手摁在船壁上,一手扶住自己的东西,猛地扎进去。 乍地被暖肉包裹,男人畅快地吐出一口浊气,遍体酥麻,而珠碧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喘息,教男人在这一瞬攀上了极乐之境。 “明明贱成这副模样,还装甚么?爷今日定要好好去一去你那臊狐狸劲儿……” 珠碧我见犹怜地啼哭着,一双白玉似的腿却将男人圈得紧紧地:“爷好生厉害……奴是臊狐狸,爷快狠狠教训奴家……” 船外是刺骨寒冷,船内火热胶着,一场神魂颠倒终于雨消云散,珠碧少不得又是一番装腔作势,一派被欺辱的可怜样儿。 恩客被他弄得欲火又起,扑上去又啃又吮,啧啧声充盈耳畔,珠碧克制不住叫起来,又是烈火干柴,一烧冲天。 千倾湖泊氤氲着蒙蒙白雾,上下一白,唯有湖心扁舟一芥。严冬时令万籁俱寂,一声声如胶漆甜腻得发慌的声音已变得模糊,随着晃悠悠的碧波,散到天地中去。 第二轮正如火如荼,岸上却突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啊——” 是一名陌生的小厮,正踏着冰霜满地的枯枝败叶匆匆跑来,小船激烈地摇着,船中人正是干柴烈火之时,对这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充耳不闻。 珠碧被身上人弄得丢了魂,却也难耐地扒着男人的背:“爷……似乎,似乎是甚么要紧事……” “管他呢,呼……” 话音未落又是重重一下,一声惊呼划破湖面寂静,一只细小嫩白的玉足顶开毛毡,露了出来,难耐地缩着葱白般嫩的脚趾,似是快活极了。 他俩已迷了神智,连有女人的哭喊叫骂都听不见。 声音逐渐近了,两人始终充耳不闻,直到毛毡被猛地掀开,寒风倒灌进来,二人被冻得一个机灵,转头去看,一个妇人怒睁着杏眼,气得浑身发抖。 毛毡大开,不堪入目的舱内春景一览无遗。 “好啊!你果然……”妇人梳着精致的发髻,额间围着雪白的卧兔儿,此时满脸怒火,柳眉倒竖,耳边琉璃珰因怒火而剧烈摇晃,男人一惊,本快到关键之际,本硬如铁楔的家伙被硬生生地吓得缩了回去,忙从美人身上起来:“夫,夫人……你怎地来了……” 珠碧才晃过神来,忙拢紧了胸前散乱的衣襟,此情此景尽收妇人眼中,登时玉容更加青白。莫说她,饶是不要脸如珠碧,都红了一张玉脸,赶忙缩紧身子,背过身去试图躲避这一场暴风雨。 “我不来,怎知你竟在这与这等下贱货色苟合!”妇人扶着船蓬,矮身探进来半个身子,伸手一抓便掐住了珠碧瘦弱的胳膊。 他虽是男子,但长年以药物浸身调教,身酥骨软,力气还不如一个妇人大,轻易便被妇人拖出船舱,珠碧吃痛呻吟然无济于事,离开了火炉,热气不在,深冬的湖面极为寒冷,不一会儿珠碧身上的热气便散尽了,冷得蜷缩起身体不住颤抖。气疯了的妇人又岂能这般轻易放过他,下手便去扒他衣服。珠碧尽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不……爷,爷救救我!” 而方才在珠碧身上驰骋的男人却呶呶地站在一边,不敢阻止夫人的暴行。 珠碧被妇人粗暴地扯开衣裳,凌乱地挂在手腕脚腕上,珠碧无力反抗。妇人拽住他的头发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冬日平静的湖面,要将这张可恨的妩媚脸蛋打破也不肯善罢甘休,妇人边打边骂道:“你这臭婊子!不男不女的贱畜,破烂货!光天化日之下竟勾引我家老爷做出这般不堪入目的龌龊之事,你既这般不要脸,还穿甚么衣服!” 珠碧反抗不得,苦苦挨了这顿毒打,还是一旁的小厮看不下去,制止住了妇人的暴行:“夫人息怒,为了您腹中孩儿着想,同这等烂畜置气不值得……” 冬日里衣服穿得厚,不是小厮说出来,妇人五月的身孕还真看不出来,听罢下人的劝说,妇人才堪堪停了手。 珠碧的脸已是红肿一片,望向刚刚还和自己如胶似漆的男人,一句话也不曾帮自己说过,心中不由得一片悲凉。 听得妇人对自家丈夫哭诉:“奴家身在孕中,老爷欲火难泄奴家也是理解的,可府中四房妾室难道还不够您发泄的么!来这种地方……这些都是教人玩烂了的货色,不干净的!爷就不怕得病么!” 呵。 看啊,世人总是唾骂娼妓下贱无耻抢人丈夫,却从无人指责这些道貌岸然满脑精虫的男人们。 珠碧抚上脸颊,摸到一片滚烫,淡淡道:“夫人若是撒够了气,便走罢。下次可记得看好了自己的丈夫,这荆都即便少了珠碧,还有千千万万个和珠碧一样脏的娼妓。” 珠碧颓然坐在船头冰凉的甲板上,缓缓拉上被妇人扯得七零八落的衣裳,明明那么狼狈,动作间却依旧风姿绰约,南馆头牌,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这番动作在妇人眼里便是搔首弄姿扭捏作态,旋即又是一番恶语相向,珠碧置若罔闻,甚至无动于衷。 风尘泥沼浸淫了这许多年,更难听的话都听过了百八十回,也不差这么一点。 妇人原以为他会被骂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可那张可憎的漂亮脸庞却捕捉不到一点异常。原想出一口恶气,谁知像是一拳锤到了棉花上,软绵绵地寻不到一点痛快。只得怒斥一声:“没脸没皮的破烂货!”便气冲冲地拽着丈夫走了。 人已走了很远,珠碧才终于卸下一身力气,颓然倚靠在船沿边,拉起凌乱的衣裳,一层层系好。 寒风袭来,透着刺骨的冰冷,珠碧只觉浑身都冷透了,冻僵了。唯有脸上一片火辣,珠碧摸了摸,已然肿了。自嘲似的笑了笑,只盼回去的路上别教锦画那家伙瞧见,否则定叫他笑掉大牙。 珠碧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钻进床舱,从一旁矮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条崭新的巾帕,在舱外刺骨的湖水中浸湿拧干了,撩起下摆咬着牙哆哆嗦嗦去擦身下脏污,而后才裹紧了身上衣裳,忍着身后不适,深一脚浅一脚往萃月轩走。 回到萃月轩时,桌上已经放了一个漆黑的食盒,打开一瞧,一碗香甜的腊八粥静静躺在里头,另放着几炷香与一沓纸钱。 今日是腊月初八,每年这个时候老鸨都会大发慈悲放他半天的假,允他出馆去祭拜故人。 珠碧确认无误后将盖子盖回去,小九过来了,道:“只有一个半时辰哦相公,抓紧点时间,早些回来…咦,你的脸怎么了?” 珠碧撇撇嘴,拎起食盒:“没怎么,我走了。” 小九冲着门外喊:“早点回来呀。” 裹得严严实实的珠碧,渐渐消失在花影重叠的小径中。 出了萃月轩,右转进石廊小径,走到底,绕过一座假山,是霁月轩。走过霁月轩,行过春水池的拱桥,复行两三百步,便是南馆的北门。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扇,这里通常是馆里运送粮食蔬菜,日常用品,与运送垃圾泔水的地方,偏僻又荒凉。与南馆前半部分的纸醉金迷简直是天壤之别。 墙根下排着一大排装着泔水的木桶,珠碧皱眉,看惯了前馆的纸醉金迷,他总是下意识地排斥这里,于是脚步变得更加急促。 北门连接着的是一条小巷,门外停着一架不起眼的灰布马车,珠碧弯腰钻了进去,马夫一声低喝,马儿喷了个响鼻,随即哒哒的马蹄声踩过青石板,驶向小巷的尽头去。 所到之处离南馆并不很远,只大约行了二刻钟便已到达,察觉马车停顿下来时,珠碧已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木鱼声与诵经声,挑开车帘,仰首,熟悉的雪云禅寺山门已然出现在眼前。 山门前偶有挑水的小沙弥路过,对每年腊八都来一次的珠碧已经很熟悉了,当即放下水桶,礼貌地合了个十,珠碧心中欢喜,亦虔诚地回礼。 偌大天地,红尘世间,也就只有这里的人才不会另眼看他。 寺里西北角有一处禅房,打扫得一尘不染,推开门的刹那,天光照进房中,落在桌案上摆着的那只青色的瓷罐与后头的牌位上。 珠碧幽幽开口:“云舟,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错的只有那些满脑精虫的臭男人
第11章 名妓云舟 云舟是南馆前代红牌,是十多年前荆都城最红的歌妓与琵琶妓,是珠碧的调教师父。 可他调教的珠碧才红不到一年,他就从风涛卷雪阁的阁顶一跃而下,摔死在了珠碧面前。 那么美丽脱俗的一个人啊,摔得脑浆迸裂,血花四溅。 昔日含情的眼眸骨碌碌地睁着,只剩下满目的恨,空洞地盯着前方。脑袋下往外汩汩冒着猩红的血,血水被大雨冲刷到尚年少的珠碧脚边,自此夺去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束光亮。 …… 珠碧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风涛卷雪阁阁顶青白的身影,在狂烈的风中摇摇欲坠,最后如断翼的蝴蝶般坠落。 地面是坚硬的鹅卵石,身躯砸落在地的刹那带起的阴寒的风让珠碧抖若筛糠,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只要回想这一幕仍然还是浑身发冷,微不可查地颤栗了一下,随即忙打开手上食盒,将那碗半凉的腊八粥端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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