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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

时间:2024-02-26 2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我将在今夜吻你(新版)

  廖远停笑着看他,一直看,渐渐的就变了意思,笑没变,但目光深邃,拿起碗重新喂他,刘学还是乖乖张嘴,完全没注意廖远停的眼神。廖远停本应该抽纸擦掉他唇角的饭粒,却伸出手,食指弯曲抬起刘学的下巴,拇指轻轻摁着他的唇角。

  刘学茫然地看着他,廖远停松开手,笑笑。


第14章

  乡里说的扶贫工作需要核实,廖远停就去了村里,恰好撞上一直想逮他让他赔钱的彭虎。彭虎坐着轮椅也行动敏捷,但一看到廖远停的脸,就想起那天晚上,阴影实在是太深,尽管是白天他还是怵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骂骂咧咧。廖远停平静地看着他,看看他身后的韩书德,笑了:“进屋聊。”

  韩书德叹了口气。

  进屋聊,就不知道是怎么聊的了。他能认清现实,彭虎却认不清,还是气哼哼的,“赔钱,我这两条腿少说得十万块钱,赔钱。”

  廖远停品着茶,看向韩书德。

  韩书德苍白着、疲惫着一张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勉强地笑笑想打圆场,彭虎直接让他滚蛋。廖远停笑意加深:“你为什么打刘学。”

  尽管从刘学嘴里听到了原因,他还是想问问动手的当事人:“他阻止你偷鸡,哪儿做错了。”

  彭虎嗤笑一声:“他阻止我就是错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他阻止我!那是他的鸡?他多管闲事,他算老几啊?再说,谁说我是偷了,我光明正大的逮,人乐意让我逮,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没偷鸡。”

  “没有。”

  “那你找我干什么。”廖远停笑着喝茶,“我打的是偷鸡贼,你又没偷鸡,跟我搭不上话。”

  “诶我操。”彭虎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看韩书德,指着他,“文字游戏,你少他妈在这儿给我玩文字游戏,操你妈的。”

  廖远停看着他,说:“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彭虎呸了一声:“操你妈操你妈,我去你妈的。”

  廖远停站起身,抓着他的头发,在彭虎说你干什么中猛地朝茶几一砸,玻璃茶几瞬间四分五裂,热水淌了一地,廖远停松开他坐回去,抽张纸巾擦手,抬手指了一下,韩书德连忙把彭虎扶起来。

  彭虎晕头转向的,血顺着脸往下流,张张嘴,说:“……你……黑社会……”

  黑社会,疯子,疯子,黑社会,这做派哪像个政府人员,打老百姓,打老百姓,没天理了,没王法了!举报,一定要举报,让他身败名裂!!!

  廖远停双手交叉,前倾身体看他,还是友好的模样,“你把刘学的医疗费掏出来,我把你的掏出来,包括这次。”

  彭虎呸了一声,艰难地:“我他妈告你……我要告你……”

  那就没办法了,他看起来并不想好好协商。廖远停看着韩书德无奈地摊下手。

  韩书德咽口唾沫:“那什么……算了彭虎……”还没看清形式吗,惹不起,这根本是个惹不起的主,到底几条命不够折腾的啊,得罪谁不行干什么非得罪他啊!

  这穷山僻壤的,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本来以为来个好宰的小年轻,结果来个真老虎,破猴子还非要以卵击石,被他连累的韩书德真的是要疯了,天知道他知道市委书记的儿子要来村里当第一书记的时候有多高兴,简直是老天开了眼,他盼星星盼月亮,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一个能给孩子面试帮上忙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因为刘学、彭虎,这群刁民的原因几次三番的得罪他,他明明讨好、巴结廖远停都来不及,真是造化弄人,让人抓狂。

  他受不了了,他真的要受不了了,这群愚民、贱民、刁民。

  彭虎朝韩书德呸了一声,说:“滚吧你,和稀泥,没种的家伙……”

  挺窝囊的。韩书德这支部书记当的挺窝囊的,村民村民管不住,需要靠彭虎这个恶霸坐镇,恶霸恶霸管不住,三天两头骑在他脖子上拉屎,让他苟且偷生,苟延残喘,干了几十年,除了一身病和解决不完的麻烦,得罪不完的人什么都没落下,落下一身埋怨、一身敌对、一身排挤、一身鄙视、一身嘲讽、一身轻蔑。

  韩书德面部表情古怪极了。

  廖远停懒得看戏,起身要走,彭虎还在喋喋不休,不依不饶:“我要告你……”

  廖远停好笑地看他一眼。

  “告。”

  刘学说:“我看到他在偷鸡,我不想让他偷鸡,他就打我了。”

  廖远停问:“为什么不想让他偷鸡?”

  “因为偷鸡是不对的。”

  刘学挠挠脑袋,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太愚笨太离谱,抿着唇不说话了。

  但偷鸡就是不对的呀,不仅偷鸡是不对的,偷什么都是不对的,奶奶告诉他为人要光明磊落,不能偷鸡摸狗,偷奸耍滑,这不是一个好人应该做的。

  他只能浅薄的认为偷东西是不对的,却不知道给予他勇气的,是他更美好的品质:正义。而且是坚持正义。

  所以当廖远停和他说不要坚持正义的时候,刘学听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理解,他只知道正义是个好词,既然是好词,为什么不能坚持?

  他问廖远停,廖远停懒得多费口舌。他不认为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坚持又或者维护正义是正确的和明智的,正义的前提是理智和客观,不是愚昧和激进,当然,如果刘学在那个雨夜被彭虎打死了,他的事迹被曝光出来,还有可能会获得一个更好听的称号:伟大。

  但如果廖远停当晚没有回去,彭虎的手再重一点,刘学的命没有那么大,他可能也就那么死了。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被雨淋的都臭了,让厌恶他的人更加厌恶。没人关心他是怎么死的,只会嫌晦气似的将他拖到一旁的小树林通知徐喜枝,然后再找几个人随便把他埋了。他的正义什么都没有带来,也带来了,带来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句号,了结他悲惨又滑稽的一生。

  除了爱他的亲人可能会伤心过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改变,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他的死去而感到愧疚也不会有人因为知道了他的事迹而感动,只会嘲笑一句傻子就是傻子。

  但这些现实太残酷了,刘学不会理解的,所以廖远停什么都没和他说,只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保护谁,就先有能帮助自己的能力。”

  刘学很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也不知道是真记住了还是假记住还是假以时日弃之脑后,廖远停都懒得探究了。

  他这两天白天工作,下了班去陪练,晚上来看看刘学,日程满满当当,同时累的要死,趴在病床边就睡着了。刘学眨巴着眼睛看他的睡眼,一点一点伸手描他的眉眼,廖远停微微皱眉,刘学就不敢动了,屏住呼吸,下一秒,廖远停准确无误地抓住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显得刘学的手又小又凉,捂不热似的。刘学不敢动,廖远停就那么抓着,一会儿就给他暖热了。

  他上辈子肯定是条龙,刘学非常肯定,爪子那么大。

  廖•青•远•龙•停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金黄的麦田里,一眼望不到头,远方是要落又要升的太阳,柔软的阳光,微风浮动,有一只大雁从他身后飞过,他看着他在高空中翱翔,本以为他要飞走,没想到他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盘旋,那么轻盈,漂亮,那是不会飞走的雁,是他的雁。


第15章

  讹不到廖远停的钱也就算了,还又被他打一顿,彭虎彻底丧心病狂,拿刀威胁韩书德找他要钱,韩书德手指微动,语气平静的好言相劝:“你看到了,惹不起他。”

  “呸!”彭虎吐他一脸唾沫,“我管他老几,拿钱,必须拿钱,他不拿钱你拿钱!不拿钱我捅死你!”

  韩书德深吸一口气,将兜里所有的钱都递给他,他看了两眼,嗤笑:“这么小,你打发叫花子呢?韩书德,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一直在帮你摆平麻烦,怎么,现在看我残了,不想认了?我还能让你当不稳这个支部书记你信不信?”

  韩书德也笑了,眼底泛着红血丝:“我这个村支书,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一件,却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你帮我哪次没有拿好处?烟、酒、钱,哪个我少给你了?我说了他惹不起,惹不起,你偏要惹,我没提醒你?好了,吃亏了,又来欺负我了,我活该?”他站起身,朝彭虎走去,“我欠你的?我是喝你的用你的还是吃你的了?我欠你的?我活该欠你的?!”

  他像是忍耐到极致,手发着抖,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彭虎欺压他惯了,根本不把他当回事,“有种你别干啊,你自己非要干怪谁,现在抱什么屈?我就一句话,要么,拿钱,要么,我就举报你,你不是不想干吗,正好,我让你干不成!”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韩书德双手握拳,左右看看,看到角落里的绳子,走过去捡起来,在彭虎摸上门把手的瞬间从后勒住他的脖子。彭虎瞪大眼,手乱挥乱动着挣扎,窒息让他脸颊涨红,眼珠子要蹦出来似的,韩书德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着,额头出着汗,喃喃着:“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欺负我……”

  彭虎的脸变成猪肝色,垂下手,不动了。

  过了很久,韩书德才像是回过神,知道发生了什么,瞬间松手,吓得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又迅速爬到角落里。

  他的手像癫痫了似的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头晕目眩。

  有人从村室门口路过,说说笑笑,他吓的瞬间过去反锁门,靠着门喘息,又迅速拉下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破碎的玻璃茶几只剩一半能用,彭虎睁着眼垂着头,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缓了些神,抹把脸,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又一根。

  抽着抽着,他突然就笑了,早晚有这一天,他哈哈大笑,笑的止不住,在沙发上翻滚,眼泪哗哗地流,又哭又笑,早晚有这一天,不是彭虎弄死他,就是他弄死彭虎,从陈向国死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都谁也活不了了。

  都要死,都要死,都得死!!!

  纵使刘学不说,廖远停也知道他想家,想奶奶。所以刘学没住多长时间的医院就回来了,不过有条胳膊被纱布围着了,不能动。他感觉自己这样还挺滑稽的,自娱自乐地笑起自己了。

  很爱笑,很乐观,很乖,性格很好,是李单对他的评价。

  可乖可乖啦,超级可爱是周梅对他的评价。

  傻,是廖远停对他的评价。

  那不省心的又回来了,是奶奶对他的评价。

  刘学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滑稽出现在她面前,她扶额摇头,九十多岁的老人每天都很无奈,听他啰啰嗦嗦跟自己分享住院的趣事儿,又听他问自己,奶奶你都在家干嘛呀?像是言外之意你想我了没?徐喜枝铁血心肠,拒不作答,刘学锲而不舍,虽然他知道奶奶每天都是吃饭然后去看打麻将,但那他也想听奶奶说话,因为他是实打实的想家,无论徐喜枝跟他说些什么废话,他听着都是开心的,但徐喜枝跟他说:“你别啰嗦了,找廖远停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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