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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就好了。刘学的心里有些酸涩。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但是他不想回头，否则等廖远停醒了，他根本没脸面对他。 如果失败了，就当刘学没有存在过，但如果他成功了，可不可以当成他的道歉和求爱？他前倾身体，亲吻廖远停的嘴唇，这是廖远停第一次没有任何回应，刘学笨拙地用舌尖舔他的嘴唇，湿咸的眼泪落在两个人的唇缝，刘学吻了他最后一次。 没过多久，某酒店就爆发了刺耳的尖叫，人群四散逃离，对方抓住刘学的领子，怒目圆睁，刘学握紧手里的匕首，双目赤红，一刀又一刀。 是你撞的廖远停吗？刘学甚至有些礼貌地问。 市长左右看看，就他一个人，冷笑一声，没撞死？ 没有。 可惜。 是可惜。 他被人摁在地上，眼眶有泪，但没掉，急救车和警笛拉着长音，刘学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胸腔里不停跳动的炙热心脏得到平息，他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看着不远处的白云，听着耳边的惋惜，突然就笑了。 他成功了。廖远停。 他成功了。 他替他报了仇。他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爱他了。 他缓慢的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被人带走了。 那是一片很辽阔的海，那只大雁在梦中牵引他，让他慢慢上岸，然后从高空中径直落下，再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上天眷顾，老鼠药只是徐喜枝一个人的，如果上天眷顾，那场车祸不会夺取廖远停的生命，如果上天眷顾。 有太多的如果，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每个人的选择看似无关紧要，又都起着决定性作用。 事情过了半个月，一封举报信悄然递进了省中央纪委，一段视频在网络上疯传。视频中的男人穿着病服，坐在病床上，神情平静，举着身份证，话说的很慢但很有力：“我原是茂德村第一书记，廖远停。” “我实名举报原市委书记现副省长廖华恩贪污受贿、虚假脱贫、作风不良……现市委书记冠宏于二十年前在彭怀村参与并组织妇女卖淫……” 这段视频很快就被全网封杀，视频中提及的所有人均被带走，廖远停也辞去了职位身份，哪怕卧病在床也积极接受审查，李单将收集到的大批虚假资料往纪委报送，窦静云找了从无败仗的律师疯狂上诉，在法院上掐着腰吵架，局面乱成一锅粥，有人悄悄定了车票，前往北京，这次没有人再进行阻拦，他们望着飘荡的红旗，热泪盈眶。 一辆又一辆大巴车越过千山万水来到彭怀村，从车上下来一个又一个面容严肃但和蔼，提着公文包，穿着朴素而整洁的人，他们望着这个破旧不堪的小山村，有人躲在亭子里悄咪咪看他，是一个毛头小子，年龄不大，在画纸的右上角写自己的名字。 奶奶说，每个人都应该会写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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