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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

时间:2024-02-26 2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我将在今夜吻你(新版)

  奶奶嫌他啰嗦。

  刘学撇撇嘴,又一瘸一拐地找廖远停去了。

  廖远停给他的钥匙奶奶给他找绳子串起来了,他连家里的钥匙都没有,但这把钥匙他挂在了脖子上,廖远停一眼就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安静地写材料。刘学很自觉似的坐在他身边,照例往桌子上一爬,跟条软骨猫似的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看了。”廖远停用钢笔轻轻敲他的脑袋瓜,扬扬下巴,示意他去床边。刘学扭头看,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盒盒的药。

  廖远停又给他买药。

  刘学过去把药抱在怀里,弯着眉眼。

  廖远停给他买了很多药,都让他放在了床头,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床头擦的非常干净,甚至比他的脸都干净,跟供神一样爱惜。

  唯一可惜的是李单说实在是查不到,有关他的身世,有关他的父亲,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任何活动轨迹,像是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廖远停就没让他再查下去,暂时放下了,刘学现在有他护着,应该没谁再敢欺负,但乡里说的省检需要的扶贫资料,和第一书记需要准备的资料,还挺急。只是有了之前的事,韩书德明显顾不上,他也就没找他,决定先把自己手头上的忙完再说。

  刘学探个头看,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陈向国。

  廖远停看着他,忽然灵机一动:“你知道他?”

  刘学点点头,“知道呀。”

  “他家在哪儿?”

  “就在村室前面。”

  没认错。

  “他家几口人?”

  “两个。”

  “谁?”

  “翠鸟奶奶和他。”刘学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有点难过的:“但是他死了。”

  廖远停也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继续问:“翠鸟你认识吗?”

  “认识呀。”刘学笑着:“她是奶奶的好朋友,经常来我们家,对我特别好。”

  廖远停的双眼几乎要放光了:“你能不能带我见她。”

  刘学重重点头:“当然能!”

  这可是廖远停诶,可是廖远停向他提出要求,就是不能也得能,刘学笑起来,为自己能帮助到他,实在是太好了。

  廖远停也笑了,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终于能接触到真实的脱贫情况了。


第16章

  “脱贫?”

  “一场说起来好听的骗局罢了。”

  “骗人骗己,把所有人都骗进去,就成功了。”

  这就是彭怀村所有人都持有的观点。

  “他能有我穷?他凭什么是贫困户?”

  “他两个儿子在外地打工,他都能享受政策凭什么我不能?”

  “能让我领个媳妇不?”

  这就是彭怀村所有人都持有的意见。

  “那儿子不给我钱,政府还不给我,我还活不活了?有没有天理了?”

  “我早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你得把我认定上啊。”

  “儿女的钱是我的钱?我自己穷啊。”

  这就是彭怀村所有人的不满。

  脱贫?

  翠鸟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有些听不到。

  她也很大年龄了,虽然比徐喜枝小两岁,但满脸褶皱,满目沧桑,看起来比她还大些的样子。

  廖远停看过她的资料。她八十七岁了。

  她跟徐喜枝穿的衣服总是有点像,好像是一起买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拄拐,一个背手。

  脱贫挺好的。翠鸟大声说,没有脱到她们身上而已。

  她迎着廖远停往屋里走,白墙大红门,还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一侧像是圈了个鸡笼,但坏了没修,所以鸡总是会跑出去,地上还有些绿色的鸡屎和一些烂菜叶。屋里的陈设虽然老旧,但也算干净,看起来条件可以,怪不得是脱贫户。

  廖远停问她平时怎么生活,她指指院子里盖的一间屋子,意思那是厨房。

  廖远停看她斑驳的墙上贴的扶贫政策,又看眼她,忽然觉得不应该这么问,她这副模样似乎是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的提问,显然是已经练出来了,有人教过或者……警告过。

  廖远停忽然问及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及笼子怎么不修?”

  翠鸟一愣,缓慢地扭头看着那鸡笼子,久久没有缓过神,好半天才扭了过来,心情明显低落和悲哀,廖远停不急也不催,翠鸟看看他,才说:“儿子弄的,后来坏了,儿子死了,就一直没修。”

  廖远停的心跟着沉重了一下,他本来想找点陈向国用过的工具比如板子什么的把鸡笼修一下,却突然想到修了也没用,没有鸡了,鸡让彭虎偷了吃了。他不说话,翠鸟也不说话,似乎真像韩书德说的那样,问也白问,问也问不出什么。

  但他站起身,站在院子里,环顾一圈,又看一圈,又想起她的户情资料:“这房子,是陈向国盖的?”

  一听提起儿子,翠鸟就有些笑意的点点头。

  农村都比较注重盖房,仿佛谁盖的好了谁就过的好。资料显示翠鸟的丈夫早在她年轻时就脑溢血去世,就剩她和儿子相依为命。

  但几年前陈向国的身体出了问题,干不了重活,就回到了彭怀村,身上挂个屎袋,母子俩的生活瞬间一落千丈,成为了贫困户,又在陈向国死后,成为了脱贫户,因为就剩翠鸟自己了,政府给的补贴政策似乎够她生活。

  “什么原因?”廖远停问她,“陈向国因为什么去世的?”

  病逝就不说了,该不会也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的话就太可悲了,麻绳专挑细处断不说,无论是刘学还是其他人再或者是这一整个村,一整个村的人都不尊法也不懂法,不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更不知道保护自己的权益。廖远停的意思是,如果也是意外,如果能算成工伤,或许还可以获得一笔赔偿。

  但似乎不是。

  翠鸟闻言看向他,沉默地笑了。

  “被人杀了。”她轻松地说。

  陈向国是被人杀的这个回答在廖远停意料之外,他想问更多却觉得冒犯,翠鸟本人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就换话题问了些其他的离开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无所获。

  但他并不灰心,勾选下一个走访目标。

  却在回村室的路上遇到刘学。

  刘学堪称是羞答答地朝他走过来,站到他面前,不看他,微微晃着身子,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廖远停的确被他吸引到了,吸引到他下意识看看周边有没有其他人。像是察觉到他的不专注,刘学还朝他走近了一点,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他可劲地用头朝廖远停顶,都快把他顶飞了。

  廖远停:……

  廖远停看到了,除了他的头皮屑,还有他头上别的粉丝蝴蝶卡子。

  这是刘学在奶奶屋发现的,瞬间欢天喜地的别头上了,尽管他只有一只手,还换了很多的位置,照了很长时间的镜子。

  他当然知道男孩子戴发夹很奇怪,但这是他发现的惊喜,想让廖远停看到这个好看的蝴蝶发夹远大于一些男性又或者女性的分别羞耻,他甚至不觉得自己不能戴发夹,这是在他家找到的,怎么就不能戴了呢?

  他期待地看着廖远停,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廖远停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想的什么,无奈地揉揉眉心,还没开口,就只揉眉心这个动作,刘学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好看,瞬间将发卡取下攥手里。

  廖远停一顿,刘学的脸有些红,是一些无地自容的羞耻,他不敢抬头,像是怕看到廖远停嘲讽的目光或者听到他说些什么嘲笑的话,转身就走,仿佛只要提前预防伤害,就不会有伤害,又或者,是他的大脑自我保护意识,让他能听到其他人的否定,唯独听不了廖远停嘴里的,这会让他非常非常难过,所以他要先逃走。

  廖远停皱眉,刘学不仅心思敏感、不太勇敢、容易动摇和不坚定自己、还有些自卑。但他的生长环境如此,也情有可原。他拦住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能缓解他的情绪和表达自己并没有其他想法的意思。表达自己?这太奇怪了,廖远停从不表达自己,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沉默着,刘学也站在原地沉默,只给他一个侧面。气氛诡异的尴尬,他不知道能做什么,但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松开了抓住刘学的手,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找自己,他不想,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不想他不来找自己,就再找弥补的办法,然后一眼看到窗台上放的花盆,花盆里盛开的月季。

  他说:“你等我一下。”

  刘学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两步并一步走到窗台边,折断那枝漂亮的月季,再朝他走过来。

  刘学的眼都瞪大了。

  他看着廖远停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将月季别在他的耳边,手指很轻地拂过他的耳骨,甚至带着一丝好闻的香味。他慢慢收回手,温柔地、低沉的嗓音说:“这样更好看。”

  刘学的心猛地剧烈地跳动起来,脸蹭的红透。


第17章

  刘学生病了。他觉得自己生病了。他生了一种叫廖远停的病。一提起他、看到他、想起他,就脸红心跳,忍不住傻笑。他本来就傻,这一搞更傻。他有些无措,偷偷地抹泪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他抹着抹着想起廖远停,就又笑了。

  徐喜枝沉默地望着他,重重地叹口气。

  人世间,唯有情字何解。

  她向来没想过刘学会对谁动心,也没想过他会对一个男人种情根。上天跟她闹着玩一样,她就剩这一个孙子,还是个傻的,要她怎么办?市委书记之子,彭怀村的傻子,徐喜枝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拄着拐杖离开,怕刘学听到。

  很显然她多虑了,刘学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廖远停送了他花,他也要送廖远停花这个念头。

  想到就要做到,事不宜迟,刘学饭都不吃,悄咪咪地溜到其他人的院子里,把自己知道的,目之所及的,一切花都摘了,他憋着一口气,瘸着一条胳膊,费劲地翻篱笆、木桩,有几个有钱人家是院墙和大铁门,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放弃,身上,脸上,划的都是道子,有几户家里养的还有狗,对着他一顿狂吠,吓得他两腿直抖,还是壮着胆子朝狗做鬼脸,试图吓住它。狗吠声唤来主人,中年男人撩开帘子一看,正好和鬼鬼祟祟的刘学对上视线,扫帚一抄就骂起来了:“刘二!你他娘干什么呢!”

  刘学不说话,攥着手里的花就跑,花枝带刺,扎的他呲牙咧嘴,又疼又痒。

  男人很快追上他敲他几扫帚,又扬起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骂骂咧咧地让他走了。刘学一条胳膊不能用,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村室跑去。

  烂了的裤子灌着风,他抹把脸,拍拍身上的土,把偷来的花一枝一枝在廖远停的办公室桌子上摆好。大部分是村里种的野花,有蓝色的,白色的,还有粉红色的,说不上名,花瓣小,花枝长,长着小小的倒刺,有几枝被他捏的太狠,绿色的枝干上染着红色的血,他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忍不住挠掌心,又用嘴咬着掌心肉,难受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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