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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樊躺回床上，一扯薄被就盖到了头顶。 “喂，在吗？孩子出了点事，双腿骨折在**医院，想见你。”顾睦给他留言。 被冷处理。顾睦把记录删掉了，就好像她从来没给他发过消息一样。 从顾樊的四岁开始，直至现在。她不曾打听过他的消息，他也没说要回来。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招惹小樊，不要干涉孩子的未来。”顾睦在离婚协议上刷下自己的名字。 “顾睦，你心好狠。”男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起身离开。 “是吗?”现在的顾睦只有抱着手机，也只能抱着手机。 “屁！” 顾樊接起电话，耐心等安宁说完那些事后，手捂在唇边大声说：“你个智障是真的蠢！（???）你确定是去我家，原来那个有点荒废的地方?” “屁啊，你家来家去不就只有两个，不是我附近那个那不就只剩下那个?”安宁撇嘴，“我找过好几次了，确实是没有。” “怎么会？”顾樊揉揉眉心，这下好了，上午装病态小哭小闹一场让安宁得此机会偷走了顾睦藏在口袋里的钥匙，现在却说，找不到地下室，也就取不到追踪器。这就像想方设法抄完了别人的答案却被告知，那张卷子不用交一样。 “我再看看吧。”安宁听出顾樊话里的失落。 话音刚落，他就顺着脚下的坑，从楼梯滚下去。“啊。” 电话“嘟嘟”响之前，顾樊听到了这个声音。 “啊。小樊我没事。”过了一会，安宁主动打电话给顾樊，即使腰间还留着止也止不住的血，他只是脱下自己的白衬衣绑着，在直接加薄的防晒外套。 “吓死我了。”顾樊还是没忘记目标，“那你找到我妈实验室了吗?” “找到了。” “那……那你有看见一个追踪器吗?”顾樊有些欣喜。 顾睦的实验室他进过，虽然有且仅有那次。但印象很深，那是在外面，在淘宝根本找不到的仪器改进，不算多惊骇世俗的科技发明，但是的的确确是比那些大众化的东西好多了。 追踪器也是其中之一。顾名思义，通过互联网调取目标者的信息并进行筛选，根据GPS即可得到他的地点，童年时顾睦用在找到处疯玩的顾樊身上，堪比神器。 顾樊想找捷径，这不是过错，找捷径是谁都想的事，只是为了成全心里的负罪感，把自己掩饰得正人君子罢了。 “还……还没。”安宁反应得有点迟钝。 “没事，反正我还要一星期才能出院。你慢慢找没关系。” “好。” King是在萧恒正换衣服时进去的，萧恒进他房间要申请，他进自己房间倒是连敲一声门都不用。“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在这里换衣服的。”萧恒立即套上黑衬衫。 “嗯。”King看着他，明显消瘦了，他本来是不关注这些的，“没事就出去散散心吧，这几天你可以休息一下。” “找不到陪同者。”萧恒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关心他的身心健康了，萧恒只觉得King是别有目的。 “买几个女孩，或男孩。” “不想。”萧恒回答。 “你是开始，”King双手环胸，开始以那种姿态，“有欲望了呢。” “宁缺毋滥罢了。”
第8章 出院和线索 安宁在实验室里摔倒了两次，更意外的是，摔倒爬起来之后，他根本不知道一开始是什么绊了他一跤。 就算是一个男人，安宁也想尽早找到跟踪器，这里阴森恐怖得厉害。 前方有红光闪烁，又若隐若现，安宁走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找到了。 这一整天，包括往后那几天顾睦都坚持待在医院陪顾樊，也发现不了自家密室有何异常，实际上，暂时未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也会被她的冷漠封锁着。 直到顾樊出院。 “爽啊，我现在不仅想跑，还想跳！”顾樊把拐杖带出医院，随手扔在安宁身上，“咱们去快活快活吧。” 顾睦扶额，一直想说出口的事，还是留到了晚上，他们回来之后。 ——“妈你看我干嘛，这张帅脸看久了会有审美疲劳的，快别看了。”顾樊双手遮住自己的俊脸。 “我和你说件事。”顾睦坐在沙发上，遥控按下了暂停键，她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两张支票，“你李叔叔约我去三亚。也没办法，他说的时候也是这样，机票都拿出来了，很难不去。” 顾樊佯装震惊：“妈妈呀所以你就说走就走吗，亲情还比不过你们的‘辣府’吗……” 佯装。 他很想自己的计划，行得恰到好处，且痛快淋漓。 两天前，顾樊带电话给李叔叔，半带教唆又有些说媒意味：“李叔啊，你要当我爸，你知道差的是什么吗？” “颜值。”李叔叔知道他的个性。 “不，就是一颗陪我妈逛遍海角天涯漫无目的四处漂游的心啊，”顾樊一本正经地纠正，“你看啊，我妈这一两个月在这里照顾我也蛮辛苦，我过几天就出院了，你给我买补品甚至是阿胶我都乐意接受，但你也不能委屈了我妈妈那边，带他出去放放松吧，她可爱看海了……” 李叔是个直男，就这么……这么……妥协了。 在机场。 “这几天好好玩吧，安宁可以照顾我，更何况我伤不是好了吗？”顾樊微笑。 “嗯。”顾睦拥抱住他。 待他们走后，安宁转头去问顾樊：“现在你后悔吗？” “不后悔。”顾樊回答。 “以后呢？” “也一样。”顾樊说，“我瞒着我妈又不是去偷鸡摸狗，我想调查出冉汐莫和萧恒的去处，就这么简单 。而且，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希望能自己一个人去。” 顾樊那一晚很晚才睡，到凌晨一点，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玩弄安宁“偷”来的追踪器，他把萧恒的资料拷贝在芯片上，追踪器的屏幕便显现一张地图，熟悉得匪夷所思。 “你睡了吗？”安宁突然发消息。 “正要。”顾樊回复。 “尽量早点，刚痊愈的身体要好好养着才是。”安宁说这话时，电脑前总经理再三叮嘱的文件才只审到一半。 实验室。 “冉小姐，我想你比我清楚你自己的身份，”King拔掉针头上的罩子，“有得必有失，我们追求的，是等价交换，你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就不明白吗？” “我得到的？”冉汐莫冷笑。 “你得到了你在y星得不到的事物，人，阿狗阿猫一草一木。”King耐心作答。 “我不服。”冉汐莫咬牙。但很无奈，萧恒出场握住她的手腕，针头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血管里。 “你们简直就不配……”她意识淡了，逐渐淡了，直至没有。 “是要学吗？”King左右振荡着那根试管，脸微微撇向一侧。 “你授课吗？”萧恒反问。King没作答，冷冷哼上一声，因为习惯了，萧恒也并不觉得尴尬。 但他清楚这里大概是没他的用武之地了，萧恒背着手，离开也体面。 “你今天就要去吗？”安宁在工作室，但还是没忘记问他。 “我已经走了。”顾樊回复，流量那边显示本月超额。 “没事吧?万事小心。” “我知道。”顾樊把手机重新装进防水袋里，再塞进自己背着的双肩包。他已经坐过两路的公交了。是在郊区。 翻过了几重只容许一个人进去的小路，顾樊的视线停留在一栋公寓楼里。外装却异常崭新，红色的砖块都能让顾樊联想到鲜红的血液。他莫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有电梯，但顾樊没去用，他爬楼梯，耳朵不时贴着墙面探听。直到出门倒垃圾的大姐把一件背心砸在顾樊脸上，“你啊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变态？” “不是不是。”顾樊笑得憨厚殷实，“这位小姐姐，我能不能问问你，这里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还有点小帅的人吗？” “废话，我家里就我一人，怎么可能有？”她回答。 “我是说整栋楼。”顾樊默默在心里擦汗。 “你说帅帅的？”大姐停顿了，若有所思，最后却只蹦出一句，“可是，请问——帅的标准是什么？” “……”顾樊都想哭诉对方欺骗自己的感情了。顾樊想想还是指着自己，“像我这样的。” 大姐露出的一脸不可置信伤了顾樊的自尊心。 顾樊从包里拿出手机，他记得自己在宿舍里偷拍过萧恒。 “哦。——这个人，他没住这里吧，但我看见过他，他来过，好像是七楼。” “来过几次？”顾樊继续问。 “好像每周末都来吧。长得是真心帅，我都是亲眼看过的。” “谢谢大姐！！！！！！”顾樊握住她的手上百下摆。 顾樊重新启程，而且信心满满，他一鼓作气跑上七楼，蹲在门口。 脚步声靠近。
第9章 跟踪 “妈的。”顾樊屏声敛息，直到门口的黑衣男子放心回去。那件黑大袍和顾樊最后看见萧恒时的那件几乎一样，宽松而简洁，这更让顾樊肯定了萧恒的存在。 “狼狈为奸。”顾樊多加了一句。表象所给他呈现的包括自己脑子里组合的，能给他所认识有不算熟悉的萧恒贴上的标签，大抵就是如此。 他没办法溜进去，横冲直撞很可能就是不自量力。他下了楼，他可以守着，反正知道了地点，随时可以过来。 顾睦和李叔还在飞机上，顾睦并不太容易犯困，很清醒地半倚着，转头看天边漂浮过的，云。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李叔哼唱。 “难得你会唱一两首解放后的歌。”他成功吸引了顾睦的注意。 “……” “师傅，来一个鱼香肉丝饭桶。”顾樊走进一家沙县小吃，他现在，就是有钱也没法任性。 “小伙子，是木桶饭。”师傅纠正他。 “没什么差了。”顾樊为自己辩解，师傅一笑而过。 “谢谢师傅。”当老师傅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木桶饭端上来后，顾樊竖起筷子把鱼香肉丝底的饭倒腾出来。细数起来，至少有五年没吃了吧，从初中开始。 顾樊喜欢这里的环境，没什么进步，但能看到传统。 吃完后，老师傅的儿子忙着过来给顾樊收拾，甚至顾樊提出要扫码付款，他也只是微笑着说，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再发红包也行。 不是客气，他只是传达了老师傅的意思。 “没什么差了。”顾樊笑了，“十五块罢了，你们是想享受点开红包得惊喜感嘛？” “也算吧哈哈哈。” 顾樊喜欢这样的相处，因为这里的人，谦和而认真，安于现状而安分守己，何况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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