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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否离我远点?”萧恒有点嫌弃。 “去你。”顾樊松开，站出一里之外，“你是怕我绿了你？” “……”萧恒挑眉，轻蔑。这是顾樊所“读”出来的。省略号有六个点，顾樊脑补了下，应该是，“你是不是有病？” 这种含蓄的怼法，最是讨厌，然而念在自己对对方有愧在先，他没多计较。 “好心提醒，你的洗发水，该换了。”顾樊还是不承认。 “不。”萧恒拒绝，还有些一锤定音的霸气，“既然是你弄的，那我送给你。” 顾樊嘴角一挑：“好啊。” 孙源在给自己朋友推荐顾樊这个人时说，他嘴贱手贱人也贱，唯一可恭维的就是那张脸，还有，认错态度特别好。孙源是了解他的，没毛病。 一起出发要去食堂的路上，顾樊又撞见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萧恒。他像是识人大师地随口给了一评价：“冷冰冰的，长的倒还不错，顶多算尊‘冰雕’。” “顾大，您的形容绝了。”连孙源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顾樊灿烂了：“英雄所见略同。” 顾樊对萧恒稍微观察了下，他发现萧恒平日里几乎都是宅在宿舍，选修课没见去，他一开始自认为是萧恒太木讷太迟钝，抢不到心仪的课，直到顾樊某天在人气爆棚的黄教授课前，发现身后横着的一张冷不丁的冰雕式的俊脸。 “你来干嘛?”好吧，顾樊承认自己的问题很多余。 “上课。”萧恒是绝不会承认，除此之外的其他目的。 黄教授的课精彩就精彩于，就连弗洛伊德的各种深高的理论，在他的口中都变成笑谈。 这种笑谈不就是指讥讽他的言论，而是以自己的方式讲解他们。 而且黄教授的板书，自带暴走表情包的。 “老师，你应该学画画。”某个同学喊出声，他应该是第一次听他的课。 “表情包挺赚钱的。”有人附和。 “学画?”黄教授挑了挑自己的短眉，“那我觉得我可以自拍啊，我长得这么丰富?” 顾樊哑然失笑，被他的神态。 萧恒却依然冷一张脸。“你笑点这么高?”顾樊撞撞他的手肘。 “没反应来。”萧恒回答，如实。 他的注意点，在前排一个黑长直上。 这个秘密，经过顾樊一节课的察言观色，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秘密了。孙源在门口等着顾樊，顾樊竟熟视无睹地跟随萧恒的脚步，和他搭话。 “你喜欢冉汐莫?”顾樊挑眉。 “她是谁啊?”萧恒一脸懵，看样子是很的不认识。 “就是你课堂上看的那个，一直看的，第二排从左数第五个。”顾樊耐心回答，“那个人，撇开长相，人也是不算好的。” 萧恒仿佛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后半句：“是吗?那就好办了。” “知道个名字就好办了，啧啧。”他想说，萧恒该是有多么自信哈？ 萧恒正常情况下，都是独来独往。 因此，来表白的女生也不怕有谁在会尴尬，好不好只要看当事人是否心动。 这个女孩的表白词有些短小精湛了：“我喜欢你，萧恒。和我，在一起吧。” 一大束香槟雪山的后面，萧恒看见她嘴角不断抽动的脸。 “谢谢你，但对不起。”两个礼貌用语的连用，让人感到生疏客套。女孩知晓他的意思。 萧恒现在赶着去教务处。 毕竟他来这里，要拿到的，不是情情爱爱。 他要，赴一场大冒险。 “老师，外面好像有人找你。”萧恒微笑。这种男孩子，微笑是最蛊惑人心的啊。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老师信了，“小恒，你帮我先守着。” 这个老师发音不是很准，硬生生的“萧恒”便被改成了自带妈妈感的“小恒”。 “好。”萧恒点头。 他电脑操作速度很快，在配合去柜子上翻找，很快抓出一叠文件。“心理学系新生入学档案。”他往门口膘了一眼，抽出第三十五张，看也没看就往口袋里塞。 这个时间段几乎全宿舍都在午休，顾樊更是鼻鼾连天。萧恒睡不下去，他走进厕所，还穿着早上的大衣。 他的手摸进口袋，把折成两半的纸张展开。跳过标题，他的目光放在姓名上：“顾樊。”，还有那拍得还不赖的头像。 我去，拿错了！萧恒想撕了它！ 顷刻间，又一张纸脱落在地。萧恒及时捡起。 冉汐莫的。原来自己是拿了一张后把另一张一起带出来，具体是拿了哪一张把哪张带出来，萧恒没这本事倒退时间。 他匆匆拍完照，发给King. 顾樊午觉睡晚了，醒来时双手抱头，“嘤嘤嘤”地怪叫。“你是在哭?”萧恒没忍住说了他一句。 “李怪怪的课，就喜欢点名。”顾樊抬头，“要是被发现我迟到了，他不杀死我?” “这么夸张?”萧恒看着那个幼稚鬼。 “不然呢。”顾樊说，灵光一现，“我叫孙源帮我点名吧，我就不去了。” 萧恒把目光移开，移得太快，看上去像在眄视他。 “你是对我有不满吗?”顾樊神经兮兮地下了床，按住萧恒的脑袋，像是握着发条青蛙一样把它转过来，“正眼看人不行吗?” 有点，滑稽。 “你确定，”萧恒默默拿出自己那本厚重的《现代汉语词典 第七版》，翻开第一页，粘着一张大猪头的贴图——超大超大占了整本词典二分之一的那种，顾樊干的。 “……不是，你对我，有偏见吗?” 萧恒形单影只，去食堂打饭，顾樊突然从他身后跳出来，一本正经地指着他的屁股：“冰雕，你裤头起球了。” “这是裤头?”萧恒冷漠。 “往前对过去不就是。”顾樊很是认真。 “滚。”
第4章 事故 刚好撞上春游，一日游。 广告上注明说价格便宜得简直像免费，顾樊当时就头脑直冒泡：380r和0r差距就这么小？ 也说明了是自愿参加，顾樊以为一向木讷的萧恒不会喜欢这样的活动，但正好是出乎意料。萧恒的果断让原本不太想去的顾樊莫名其妙要凑个热闹。 不过应该要一早想到萧恒可能只是为了冉汐莫而去，很特殊的那种，顾樊没少问，也没少被萧恒骂回去。 冉汐莫在游乐园里坐完旋转木马，萧恒冷不丁而精致的脸就移了过来，吕漫雪不充当电灯泡，虽然她羡慕。萧恒是来邀请冉汐莫的，身子微微向前弓，就差伸手牵住她了：“您好，请问，我可以邀请您一起去坐一次……摩天轮吗？” 尽管如此，还是让冉汐莫小心心抖三抖，就她接触的这些人，就算只是包含目前接触的人，但相对而言，萧恒也是绝对绅士。 之前也没打过交道，就只是大扫除时萧恒帮她提了桶水，她给萧恒指过路。一脸惊愕的冉汐莫还是禁不住想象了下那些不应该的事。 她接受了几乎是所有在场女生目光的洗礼，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友好。 “可以。”冉汐莫回答时，几乎是要被众人的眼光给杀死。 但没办法，有就是有，送到嘴边的肉还要吐出来，简直就是作死。 “唉唉唉，冰雕，你怎么约她啊？”顾樊看着萧恒和冉汐莫一前一后地走远，踉跄地跟上前去，“我就说嘛？” “说什么？” 萧恒有些不耐烦，顾樊有些尴尬。但转移话题，就像转移一个地方而继续给自己挖坑：“那我，我我我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萧恒回过头，眼神里有千层寒冰。 “我这不是害怕你得意忘形了吗？禽兽也都难免有自己的欲望，你抑制不住兽欲的话还能因为有个电灯泡挡着不敢那啥……” “注意你的比喻。”萧恒瞪着他。 “你就让我去吧。”顾樊仰望摩天轮前的长龙，“错过了我可不想等下一轮啊。” 拗不过顾樊，萧恒点点头。其实顾樊想跟就跟，他何来的权利去决定。 “报告，y射线今天下午就会抵达目的地，北纬31度11分，东经121度29分，**游乐场摩天轮。” “很好。”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大屏幕前，默念四个字——拭目以待。 “给你的药，到时候活着回来。”King往萧恒张开的手心内搁置了一个药瓶，塑料壳，没有任何包装。 “我不需要吧。”萧恒问上一句，随即就会后悔，因为对方的答复——“你就这么自信？” “我，知道了。” 那时在排队，萧恒全程下意识地低头看手腕上的机械表，时间过得很快，长龙却停滞不前，他怕误了时间。 急中生智。他抢过顾樊手里的可口可乐，为了不碰嘴，举到嘴唇上方仰头往下灌。不偏不倚，站在他面前，跟他挨得很近的女生跳了出来。 她的妆要花了。她悻悻地调离那条长龙，带着一大排的队友。萧恒练练道歉。 赶上了。 y射线的，包括预想中的速度。 y射线抵达，车厢开始剧烈摇晃，是会掉下去的，而且是King亲手引去的，这都是萧恒没有对顾樊给出的回答。 一个常人，如果还对这个世界有几许期待，没人会想入阿鼻地狱。顾樊怕死，说的通俗一点。 萧恒不想伤及无辜，他把King给自己的药咬成两半，按住顾樊的头，用嘴巴之间的交流喂给他。 这能保他安全，就算车厢掉下去，就算被废墟淹没，萧恒还试想过各种更可怕的情况，但他相信那颗药，它有悬疑片里才会出现的效果。 不出所望。 “快，快，这有一个人！”医护人员迅速包围住了呆愣在地上，灰尘满身飘有些狼狈的顾樊，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事，现在感觉怎么样？ “到底是怎么了？……”路过的女孩蹙眉。这同时也是顾樊想问的。 但他已经昏迷，并送去医院。 他可以确定那不是梦，在摩天轮坠落后，自己昏睡过去之前，抬头看见的是萧恒和冉汐莫，绝无他人，也绝对真实。 萧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周旋良久，把冉汐莫带去了一个实验室分所，他的任务才算正式完成。King在等着他，难得。 “人我带回来了。”萧恒低着头。 “时间不对。”King头也没回。 “我耽误了。对不起。”萧恒回答得模棱两可，他害怕King多问原因。 所幸。 King牵制着绑在冉汐莫身上的绳索，对萧恒摆了摆手：“没事了。你先去休息。” 听上去很体贴的一句话，但萧恒对King也是足够了解的，绝不尽然。 “好。”他转身走进了房间。 萧恒在大学里学籍档案上家庭住址那一栏是错误的，印刷的地方就只是一个空壳。准确来说，实验室分所才是他所住的地方，而且漂泊不定，他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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