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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绩好，长得又那么乖巧，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放任感情，那样害的是你。 平安夜的苹果很甜，那天我看见雪地里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就知道是你。小小一个，红红的，很像你。 本来不打算吃的，但留了几天又怕坏掉，于是只把盒子原封不动地装好，另外买了苹果装进去，吃完一颗就再放进去一颗，就好像你给我的那颗一直没动过。这样还挺傻的是吧。 还有纹身。还记得当时我过问你说“同学有懂这方面的吗”，你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 说出来很难堪，其实你那个钢琴键一会儿就能弄完，但那时候存了私心，告诉你要纹两次，实际上就是想找借口多见见你。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害羞的时候脚背都会绷直，脸红从脖子一直到耳朵尖。刚开始看了你两眼就觉得渴，后面就再没敢抬眼。 你大概是洗好澡了，在房间里听见吹风机的声音，那就先写到这里，下次有机会再继续。 你一天黏我黏得不行，这次你说要去和宋祝出去玩，终于有时间再提起笔了。 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脆弱。 后来再见到你，你大概五六岁，也还是好小一个，刚开始看见我往妈身后躲，但没过多久就不害臊地让我抱抱，还偷亲我脸颊。 因为爸妈离婚，妈改嫁到了沥河，把我和我爸留在原来的家里。我讨厌过你，但每次时隔好久坐三个小时高铁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就觉得没了脾气。 之前的见面你大概都不记得了吧。 我和你说过，后来的第一次见你，你穿着件宽大的白T，下摆盖住短裤，露出锁骨，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 我说像是小天使，其实还漏了一句，是一见钟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所以总绷着脸，好几次我都被你可爱到想揉揉你的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当时没往心动那方面去想，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从那次暑假的正式见面就开始喜欢你。（所以这算是一封情书？） 真正猜到这份感情的时候是第一次打雷，你明明害怕却装作胆大的样子，我开了手电筒，看见你缩在被窝里，脸露出大半截在外面，被光照成浅蓝色，还有沾着水的眼睫毛。 还有某天早上，洗漱完回房间，看见你的腿伸出来搭在被子上，上衣睡得撩上去，露出腰窝。后来我又回去掬了把冷水洗脸。 我觉得不能这样，于是答应了那个追了我一年的女孩子的表白，可每次恍惚间都能在她们身上看见你的影子，因为他们都像你。 我接受纪礼表白也是因为这个，和他谈得最久，因为他和你最像。性格抑或是长相，他也会叫我哥哥。 每次听见这个称呼，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后来决定分手是想明白了不应该这样。 是，我是人渣。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却又辜负别人。 后来我察觉到你的感情，三天没有合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拒绝。 但我没办法对你拒绝得太彻底，尤其是你小声哭的时候，我很想把你抱进怀里。 你送我戒指项链的时候，我明明清楚不该，却还是把戒指摘下来戴在手上，好像这样我爱你就可以光明正大。 你高考时候，我送你的小狗戒指，本来没有“幸运”这个寓意，是我为了送给你编造出的借口。其实那个戒指在你送我项链的那天晚上我就做好，一直没有理由交给你，还好最终送了出去。 写到这里就停笔吧，未来的事情我无法预知，更不想写出来将它框住，就在这里留一片空白。 这封信写了很多我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话，就当是记录。还没开始写它的时候就决定，它不会交给你看到，应该永远都不会。 爱你千千万万遍，不说一遍。 段巡 2021年8月22日
第九十六章 番外：哥哥写的信2 给小耳朵： 今天是你离开我去学校的第七天。 其实之前那句“不要记得今晚”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对不起，有些话一出口才觉得伤人，但怎么也不能撤回。 或许只有在一封永远也无法让人看见的信里，我才能拥有足够的勇气解剖自己。在这里我可以大方承认——是，我就是一个懦夫，对不起。 在十八岁之前，其实我过得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因为父亲喝酒赌博，酒后会家暴，醒来又会抱着我和妈妈哭，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但每次醉酒后还是周而复始，他戒不掉酒。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妈妈拖着行李箱坐上一列绿皮，我在站台上看见她单薄的背影渐渐远去，怎么也说不出口挽留的话。她不是不想带我，是法院的判决，我不怪她，也不能阻止她去追求新生活。 但自从妈走后，父亲就更变本加厉地喝。每次我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都会抖着躲进衣柜或者各个角落，但每次都被他揪出来边打边骂。 好几次都想着，就这么被他打死就好了，我死了也不让他好过。还挺遗憾的，我命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三，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安静的备考环境，就办理了休学只带着几身衣服和书来了沥河。 我和妈说的是父亲死了。很感谢当年一意孤行的自己，虽然现在看上去会觉得不成熟，但也因为这个让我再次遇见你。 可以说你是我十八年以来看见的第一束光。替我开门的时候，眼睛笑得弯起来。奶白色能发光的皮肤，虎牙露出一点在唇边，好可爱。 后来意识到这是喜欢的时候，我用了三天来思考这份感情。 或许是本身的性格所致，又或许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我不擅长处理感情，更不知道对弟弟拥有这种畸形的爱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你的勇敢，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正视这份爱。 每次当我拒绝你的时候，都好想抱抱你，好想和你说“我也爱你宝贝”。有时候真的很想亲你，不管什么世俗伦理。 可你还小，我害怕你对我的喜欢只是一腔热血，我不敢随便就这么答应。很清楚我的点头会代表什么，我不舍得把你拉进来，和我一样受道德的拷打。 我在腰下刻了个单词，“corrupt”，不道德的，堕落的，腐烂的。 这个单词时刻提醒我要保持清醒，实在克制不住就拿粗针往上划，划到出血就差不多能冷静下来了。 上次去你学校，其实没什么大顾客，只是我想见你。 大半夜的连续抽了好几支烟也捱不过去，于是凌晨开车四个小时去前川。到那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就停在了你们学校门口，望着里面出神，想着你该不会真的能遇见更喜欢的人。 到天亮才勉强靠着椅背睡着，没睡两个小时又醒了，又捱两个多小时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电话给你。 看见你的时候，觉得所有疲惫都没了。你牵住我的时候，手那么小，软软的一团，靠近时有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气。 我像个变态一样每次轻轻嗅一点，不敢动作太大怕被你发现。 后来看见蒋声的时候，我心悸了半天，特别是听见他在追求你的时候，突然有种“我的宝贝不属于我一个人了”的失落感。 虽然每次都说你上大学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可你真的遇见了，我却自私地开心不起来。明明不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明明在吃醋，却还是能被你偶尔流露出的小表情可爱到绷不住。 时常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好了，我就可以像别人一样追求你。可我又贪恋作为弟弟的睡在我旁边的你，只隔着一层纱帘，夏天的夜晚听见蝉鸣和枕边你的小小呼吸。 说到底还是爱你，所以喜欢每时每刻的你自己。 那天看见蒋声的第二反应是害怕你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那么爱哭，知道我去打拳不知道又会哭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趁你蹲在旁边的时候告诉他，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 但他最后还是告诉了你。打拳的那天，其实我早有预感你在台下，但人太多了没看见你，还以为是想错了。 结果打完上药的时候，尽管你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但我还是一下就辨认出来，睁开眼看见你朝我红着眼睛笑，心一下被掰碎成了好几瓣。 就你红着眼看我的那一眼，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栽在你身上了。 你说，“你不是闭着眼吗？这都能发现？” 嗯，或许你有种特别的磁场，在我身边哪怕刻意压住了呼吸我也能猜得出来。 那晚我伤口发炎，头一次不想克制自己，我故意让你忙东忙西，是因为东跑西跑的你头发一蓬一蓬的，好可爱。 后来你说“不想回学校，不想离开哥哥”，我和你说“小耳朵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我也一点都不想放你离开，但我是哥哥，要尽到哥哥的责任。 对不起，哥哥是胆小鬼。 段巡 2021年12月7日
第九十七章 番外：520（上） 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地买了条裙子，还因为没有藏好被我哥从衣柜里揪出来。 他当时笑着问我这是什么，我几乎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只好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买给蒋声他家许医生穿的。 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嘴笨得想撞墙，许医生明明是男的，我分明就可以说是买给宋祝他女朋友的。 果不其然我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哥笑得更开，伸手过来揉揉我的头，煞有其事地说了句，“没关系，我尊重你的爱好。” 爱好个鬼！这条裙子我本来是想520穿给他看的，这主意也是宋祝出的。 不过他当时直接说的是叫我穿那些布料少得可怜的东西，但我看了几张图，实在臊得不行，于是折中买了条纯白色吊带裙。之后也有偷偷试穿过，确实还挺好看的......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衣服能被我哥提前给不小心翻出来。 那天他让我试试，我一直臊着脸不肯，他也没再强求。 今天是520，我们俩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520。他提前问了我今天想干什么，我觉得在一起之后每天倒是都过得像是情人节。 我纠结了半天，说那就去看新上映的文艺片吧。 结果那部片子拍的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画面拍得唯美漂亮，剧情也足够悲伤，几个小时下来赚足我的眼泪。 我怀疑导演特意选在520这天上映，是来报复社会的。 我边看边擦眼泪，最后电影散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趴在我哥怀里小声啜泣。 我哥穿的一件宽松款的竖纹衬衫，那一块布料的颜色硬生生让我哭深了几个度。 他摸着我的头，最后只能叹气说，“以后还是来看科幻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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