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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听，因为我听见海礁一点点剥落离析，“咔哒咔哒”的声音——也有可能是我的骨节被我哥盯得移了位。 它们都想看蓝色火山的沸腾。 我哥伏在我胸前，替我用舌面濡湿乳粒，然后慢慢含进去舔吮，但他的表情看上去正经地下一秒就能敲响木鱼。 好吧，自从他喷了冥府之路后，俊俏坏和尚的形象就已经在我心里扎根了。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我哥手里的风筝，他想放我多远就能放，想收起来我也愿意乖乖被他收藏。 我要做他胸骨体上的那根十字架，他要是不爱我，我就伸出藤蔓把他的心脏狠狠缚住，或者用那根透明却难扯的风筝线，叫他呼吸不过来，叫他永远也别离开我。 我哥跟我做爱的时候，通常月光洒进来，把他的脸他的身体都照得几乎透明，像是我小时候爬在树上看的一翼蝉，像萤火虫，白得透明，发着光。 现在他总会给我安全感，所以那种将进未进的时候，是我最心慌的时候，我只能死死抓住他，当作抓住一根稻草。 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流了好多水，都流到了臀缝，哪怕我哥用手指一插我就能露馅。 果然我哥用指腹在穴口浅浅打了个转就笑着看我，伸出亮晶晶的手指给我看，“好多水。” 我打掉他的手，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王八蛋。” 我骂我哥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他总爱说些让我害羞的话。我平时虽然也总逗他玩，但一到床上就偃旗息鼓，只能没什么震慑力地骂他两句。 我哥垂着眼睫，漂亮得不像真人。但就在我产生这种想法之后的没几秒种，他就抵着穴口快把我竖着整个劈开。 明明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下面的青筋却虬曲着突起，大得我一只手都握不下，现在还要往我的里面塞。 我居然胡乱想起一句话——看着漂亮，但脱下裤子比你还大，然后发诨地在不适里笑出声。 我哥的睫毛上都沾染着情欲，他用手掐住我的下巴，扬了眉问我，“笑什么”，然后轻轻动了起来。 我摇头，拨开裙摆去盘住他的腰。他动的时候，腹肌收紧，有好深的几根线条映在小腹，配上染了红的眼皮，性感得一塌糊涂。 我哥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我对上他的眼神，深黑的瞳仁里我看见他的过去，不被认可的甚至被殴打虐待的黑暗过去。 他在性里身份隐形，可抛去爱人这点，他还是我哥，是他那个垃圾爹的儿子。 我脑子里发着麻，把脸颊依在他的掌心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沁出眼泪。 他的身体好像酒精，时间长了会一点点挥发，我抓住他企图让我哥再多停留人间一会儿。 我哥似乎发现我有些跑神，扣住我的手就又是一个狠撞，击得我连带着肉体都差点支离破碎，“想什么？” 我不想现在提这些，于是探过头向我哥讨了个吻。 一个湿吻，一个几乎能把自己身体全部嵌进他里的一个吻。我在我哥的攻势里溃不成军。 美丽又美丽，可惜又可惜。 我看着我哥的脸，突然脑子搭不上嘴，“哥，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女儿国国王？得是冷得发颤的那种。” 我哥本来没想理我，但我大有他不回答我我就不罢休的气势，发了狠地顶住我，逼得我的手在他的胫骨处收紧，吃痛地让他慢点。 我微微张嘴喘着的时候尝到他的汗水，咸的。 我哥虚着眼睛审视我，“今天兴奋过头了？还是说......” 他顿了顿，拿手指勾住我的舌面往外挑，面无表情地逗我，“穿裙子的小耳朵就不是小耳朵了？” 我湿漉漉的舌面把他的指节浸着湿黏，他轻轻摸着我的眼皮，下身动作没停，“抖什么呢？” 我被他顶得不住地颤抖，只能掐着他的腰，带着哭腔求饶，“呜......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是女儿国国王。” 我嘴上松口，但心里却还是想着—— 我是女儿国国王的话，他得是唐僧吧，多少人馋他的一口肉，馋他一个无欲无求的眼神。 当然，这话我不敢再说给他听了，我实在受不住他的大家伙在我里面又快又狠地撞。 后来我哥问我，“丝袜呢？” 他还没射就想着丝袜了，我只想装死，“啊？什么丝袜？” 他眼里难得有小孩子的稚气，委屈巴巴的眼神，面上却不显，“我看见了。” 那双丝袜是买裙子送的，我当时给收一块了，结果被他给一锅端掉。 其实我更想看我哥穿给我看，他冷着一张脸，那双细长的腿穿着劣质丝袜没准比我穿更没违和感。 我突然脑子里冒出我哥穿着玫红色皮裙，踩着丝袜高跟鞋，抹艳红色口红，眼皮上是苔藓绿眼影的样子，居然也漂亮得离谱。 我笑着去摸他喉结下方二十多厘米处的黑色十字架，摸上去好像就可以用手指爬上藤蔓，“下次穿给你看......你怎么，还不射啊，我快死了。” 说着说着吞了口唾液，微微低了头去看我哥。 我偏爱他正面进入的姿势，这样我可以看他的眼睛，摸他的脸颊，还可以随时凑上去和我哥接吻，被他圈在怀里的时候好有安全感。 我想永远都住在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眼睛里靠岸，丢掉船帆，每天席地而睡听他的心跳声音。我像小王子一样，养一株玫瑰在他骨节，每天洒点自己的血当养料。 我哥掉眼泪的时候，我这边就下冰雹。我为他撑起伞，我哥就不会哭了。
第九十九章 番外：小岛的祷告 羊皮鼓的奏声沉闷却能殷天动地，数十对铜锣击在一起，震音在海棠湾转了个回寰。 金鼓喧阗里，我牵着我哥从人群缝隙中挤过，另一只手捂着耳朵。 果然一下子连串的鞭炮就劈里啪啦地炸开，我在爆竹崩开扬起的绯红色碎屑中半回了头，“好热闹哦。” 我哥跟着我挤在人潮里，因为个子太高，半个头都露出来。他伸手替我捂住耳朵，无奈地笑着提醒我，“别回头了，看路。” 最后我们在一个拐弯处落了脚，身后就是崖壁，越过了人潮往前看可以望得见碧蓝的海湾。 我们赶在了盛夏里又来了一次普玉。 今天是当地的渔民节，岛上的所有渔民都聚在这个小海湾里，一路上敲锣打鼓地簇拥着来到龙王庙。 祭拜的队伍很长，会有秧歌队和旱船领头，渔民在后面抬着披红戴花的猪羊和祭品，走一路就洒一路的彩绸。 龙王庙就建在海棠湾的一座丘上，这里为了方便祭拜特意修葺了道路和广场。旁边就是海神娘娘庙，也要一块祭拜。 祭拜前人们会唱当地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打渔歌，来祈福来年的风调雨顺和渔获丰饶。但用的是方言，我听不懂也只能瞎凑个热闹。 我立在人堆里一路精力充沛地跟着跑，鼻尖上早已冒出斑斑点点的汗珠，和我哥重叠着的左手掌心也因为生了汗而黏在一起。 我仰了头看他一眼，无厘头地说了句，“哥，我们好像一团手混毛线。” 饶是我哥已经习惯了我的跳脱思维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们相连的掌心是毛线的伊始，汗渍是粘合剂。哥——” 我看着他，“我们跑吧。” 记忆里上一次我们狂奔是在去年的新年前夕，我们奔跑在田埂上，为了追隔着一片稻田的火车。 所以这次当我拉着我哥海棠湾跑出来的时候，回头看见人们围在一起，而我们像两座礁岛一样孤立着，就觉得我们在逆了鸟群飞行。 我们是两只离群的海雀，把自己埋在潮湿苔藓里，靠浪漫吟诗来结鞭笞焚烧后的痂。 环岛路上的公交站牌剥落生锈，孤零零地挺在崖边，赭红色锈斑吞吃掉一部分站名。 我们在岛上租了两辆单车，沿着环海公路骑行。一路上都有树荫，海风迎面。这里除了公交就是小电瓶，几乎没有私家车通行。 我骑在前面，一个转圜，看见淡紫和纯白的小苍兰扑满草丛，花序繁盛，咸湿的海风里掺杂着它青涩的香气。 我握住刹车，手机里多了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照片。 照片里我坐在单车上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傻傻地比着耶。我哥的眼尾微微上翘，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形像是用碳素笔勾勒的利落线条。背景是海、沙滩、棕榈树和花丛。 我们骑行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吹吹海风。我跟我哥后面学粤语歌，但被纠正了四五次都找不到正确发音，于是就此放任不管。 刚刚还在大声唱着塑料发音的粤语歌，下一秒就学着《溺水小刀》那段用日语喊着，“海——” 我回过头，我哥了然，他接过我的话，“山——” “海 山 天空 云 太阳 月亮 海浪 雨 新绿 浅海 风 花 雾 石头 光芒 台风 阴影 便便 笨蛋 傻瓜 白色 黑色 黄色 红色 橙色 橘子 夕阳 火焰 瞳孔 眼眸 爱逞强 爱哭鬼 回忆 眨眼 背影 头发 仁爱 善良 你 夏芽” 我们骑着单车，却好像看得见电影里那一后备箱的红黄玫瑰，穿着白裙子的夏芽和金色长发的航。 我们在岛上的疏雨里骑行，骑到彼此的衬衫都贴合脊背，湿发漉漉地黏在额头上。 一滴雨点正好滴在我哥的泪痣上，我凑近它，看它沿着颊面往下落，好像那里是它潮涌的泉眼，是它的眼瞳。 我说，“哥。”“我爱你。” 他回答，“嗯，我知道。” 我们在绵密的夏雨里亲吻，单车跌倒在我的脚边，我抬着眼看我哥的泪痣，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揉在骨骼里。 皮肤上潮湿的热汗会逃跑，我用相拥的嘴唇来延续这场告白。 我看见我哥凉津津的眼睫，沾了冷雨的美人尖，还有那颗模糊了的鼻尖痣。 我怕他被雨给滴碎，于是赶在那之前拢紧了他。 我哥天生就是冷的，就算三十多度的天气，他避了光后手就能一下子凉下来。所以我最喜欢像八爪鱼那样粘着他，把身上的热气全传给他。 小雨已经停了，瞬时就阳光暴晒，海风把我们湿淋淋的衣服吹干了大片。 岛上居住的人本来就少，还大多都是渔民，此刻都聚在海棠湾里，一路上就更安静。 我们听雨，听海，听鸥鸟的长鸣，听棕榈树的叶片簌簌。 岛上的小丘很多，骑到一片高地，我们就跳下了车推着托把往上走。我还没推到一半就说没力气了，把半个身子都倚在车把上歪着脸看我哥。 我哥就过来伸出一只手牵住我，垂眼在我的手背上印了个吻，等我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他举起的那只手时，他又弯了腰在我的唇角处轻轻亲了一瞬，像雨丝那样凉的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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