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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华棉

时间:2023-09-26 17:00:06  状态:完结  作者:Huoshao

  “至少我们知道这两个人没法联手作弊。”米尔斯宣布。“哈哈!”

  梅闻言笑了。不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笑得出来。天,他心想。我怎么跟他做搭档?桥牌需要默契,而他和晏几乎没有办法沟通。他坐在晏的对面,莫名觉得自己就像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他感到无来由的紧张。

  “看来康斯坦丁把你骗进局了,晏少校。”他撇了撇嘴,说。“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谨慎一点,不和不熟悉的人一起打牌。事先提醒一句,我们有可能会输得非常惨。”

  晏看着他们,不知所措地微微挑起嘴角。他是这个牌桌上唯一听不懂英文的人。

  不过他很庆幸扑克是安静的游戏,分牌的时候,他们都不用说话。他看了看自己的牌:黑桃A,J,10,9,5,2。红心8,7,4。方块J。梅花A,9,3。

  叫牌由他开叫。“1黑桃。”

  米尔斯争叫了1无将。看来米尔斯今天的牌面不错。下一个轮到晏。

  如果你要支持我的花色的话,他暗暗在心里对这位新搭档说。但愿你手上的牌争气一点。

  晏选择了不叫。

  梅叫了3无将。剩下三家全部不叫牌。这局没有将牌,由米尔斯坐庄。打牌由晏开始。晏抽出一张牌,牌面朝下,按在桌上。

  “请。”他对晏说,这是桥牌中例行公事的程序。

  那人不需要会英语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晏将牌翻开,一张黑桃7。随后梅将自己的牌逐张摊开在桌上——他是米尔斯的明手,在这局里面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米尔斯会指挥他所有的出牌。红心10,9,5,2。方块K,10,8,6,2,梅花K,Q,5。只有一张黑桃3。

  他用黑桃9跟住晏,然后米尔斯以黑桃K吃下这墩。

  “来吧,Y。”他在心里喃喃道。“明手只有一张黑桃3,我的黑桃9已经让他不得不把黑桃K给出了,你应该知道黑桃J和黑桃10都在我手上。

  但是米尔斯手上有黑桃Q吗?如果有,他就不敢贸然打黑桃,否则肯定会被吃掉一墩。如果没有,他就能放心大胆地将他的那一串黑桃打出去。但是他没法知道米尔斯和晏手中的牌。他只能选择赌一把或者不赌。

  这一墩医生出了方块。然后晏垫上了一张黑桃Q。

  “该死。”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张牌是打给他看的。黑桃Q在我这里。晏用这张垫牌无声地说。他抬起头,抵上军官的视线。晏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简直是在作弊。剩下的黑桃没有比他更大的了。下一轮他用梅花A吃了米尔斯的梅花K,打回黑桃,成功地吃下几墩。最后米尔斯的合约被宕掉了。

  一局终了,他拿起烟盒,抽出烟,叼在嘴里,划火柴点火。这时梅对他说,晏想问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他的桥牌打得怎么样。”

  他匆匆瞥了晏一眼,发现那人的神色变得有些拘谨。显然,晏在意他怎么看他。

  “好一手,晏少校。”他说,没忍住扬起了嘴角,很快挪开了视线。

  回到家后已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经睡了。米尔斯在餐厅里喝他睡前必喝的酒。“你们两个还挺有默契的。”米尔斯说。

  “我和谁?”他说,有点明知故问。

  “你和晏。”

  他靠在餐边柜边上,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

  “内特,你今晚是怎么回事?”米尔斯忽然问他。

  他愣住了,担心米尔斯是否看出了什么不对劲。他知道自己今晚的举止有些做作,不太像他平时的样子。所幸医生所说的并不是那个。“你刚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米尔斯指着他的手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倒的,并且不知道应不应该喝它。因为理论上说,他不喝酒。

  三月底和四月初,他们都在忙着作畦。作畦能增高土温,便于早些播种。南方多雨,隆起的畦面也能有利于排水。为了到时候能让棉行整齐一些,他让他们用棉线拉成直线。在圣约瑟的时候,他并不用亲自去做这些事情。打碎土块实在是体力活。但在这里,他发现有时自己也得上阵,否则永远也完成不了四英亩的工作。

  反复无常的倒春寒天气让他担忧播种时机,也让他常常感觉睡意昏沉。晏没有再找过他的麻烦,他也不知道军官在干什么。那个晚上打的桥牌像一场路边偶遇的即兴演出,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近来他睡得稍微晚了一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统计学学得不太够,要自学一些东西。有天晚上,他正在读一篇罗纳德·费希尔的论文,米尔斯经过他的房间时,忽然在他门口敲了几下。

  他叫了声“请进”。米尔斯推开门,站在门口,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你记得阿比盖尔的父亲吗,那个因为失去了耕牛而跳河的农夫?”

  他记得。

  “他打算给阿比盖尔找个丈夫。”

  他正拿着铅笔,演算纸摊开在桌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吃惊地从椅子上侧过身。“可我记得她只有十一岁?”

  “他们管这个叫‘养媳妇’。”

  “那是什么?”

  “很悲惨的一种处境,非常年幼的女孩被提前送入她未来丈夫的家里。”

  他好像有些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说过。”

  “很悲惨,几乎就是奴隶。让我就这么直说吧,他打算把他的女儿给卖了。”

  “为什么?”他问。“为了那头牛吗?”

  “我猜是的。他大概是想买一头新的牛。”

  “只是为了一头牛?”他尽量使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激动。“哦,拜托了,弗兰克,我们总能在这件事上做点什么的吧?她是弗吉尼亚的朋友——她是个基督徒。”

  “但她父亲不是。而且,从实际上来讲,她属于她父亲。”

  “我会写一些信,”他有些愤愤不平地宣布道。“给上海,或者给伊萨卡,看看教会愿不愿意帮忙。我可以写信给我在康奈尔的同学,兄弟会和俱乐部里的一些人,我想他们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如果能登到报纸上的话,我们可以发起募捐——”

  令他意外的是,米尔斯否决了他的计划。“你不能直接给他买一头牛。”

  “为什么?”

  “因为晏会不高兴。”米尔斯说。“你这样做会让他显得无能,因为这本应该是他去做的事。保护人们的财产不被土匪掠夺,这是他的工作。如果人们看到你给那个农夫买了一头牛,那么这件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他会觉得自己的威信遭到了挑战。”

  他把铅笔放下,往椅背仰去,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哈,我明白了,晏。”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就是他做事的方式,不是吗?你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他脱口而出。“他不觉得我有过错,但是他依然要我让步,因为他不想出现动乱,所以他牺牲了我。”

  他最终还是打消了为阿比盖尔的父亲募捐一头牛的主意,继续回到论文上,研究一种新的求差异平方和的方法。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虽然他头脑发热地夸下了口,他其实并没有把握这件事能做得成。他在康奈尔的那些兄弟会和俱乐部的熟人?哦,算了吧,老爹,你自己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和罗伊会被接纳为“懒汉俱乐部”的成员,也许只是因为那些文理学院的人觉得俱乐部里得有两个丑角。在入会仪式上,新成员们被欺负得很惨。他们被迫跪在地上,叫俱乐部的老成员们“大人”,轮流朗读一本淫秽小说。里面有些词他这辈子都没听过。整整一个星期被迫在阁楼门口站岗,直到膝盖僵硬。还有种种千奇百怪的折磨人的花样。这就是大学。

  但如果说谁在俱乐部里给他造成了最大的痛苦,那就是一同进来的科里斯·利弗林。不过当他第一次见到利弗林时,那人不过是一个有点爱出风头的红发男孩,来自纽约市,而且总是要强调他是来自纽约市“市中心的地方”。利弗林边上站着高大英俊的橄榄球队运动员克劳德·勒梅西艾,也是文理学院的。根据罗伊的观点,勒梅西埃有智力缺陷,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只是因为他在橄榄球校队,人们就要把他奉为俱乐部的阿波罗。虽然利弗林是个酒鬼,但他对内森拒绝喝酒这一点印象深刻。利弗林认为,不喝酒的N.B.内特尔顿,有着“一个中产家庭好家庭出身的儿子应有的好教养”。

  “但是也许我——”他反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只手抓着椅背,另一只手拿着《暴力选区》的剧本,那是俱乐部正在排练的。“谁知道呢,也许等我到了高年级——”

  要知道他们在朴茨茅斯其实也喝酒,虽然是家庭自酿的。他的父亲是一个温和的教区牧师,最难得的品质是不怎么对别人说三道四。因为要是太苛刻,他就更难吸引到来参加礼拜的信众了。《暴力选区》是俱乐部里的两个大三学生写的讽刺戏剧,他们准备在感恩节前公开表演。很不幸,他在这部剧里客串的是一个女角。但幸运的是他没有一句台词,这样他就不用捏着尖嗓门学女生说话。他只需要站在开庭审判的场景里,扮演前来旁听的伊萨卡市民。根据剧本所写,利弗林扮演的法官要宣读对一位康奈尔大学生的判决。“我们的自由必须被维护!”利弗林读道。“所以,年轻人,我要给你上上一课,以儆效尤,我要没收你所有的财产,还有你的室友的。等你们家里的支票一寄过来——”

  “这关他的室友什么事?”他不解地问。

  “这是讽刺精神,”利弗林很不高兴自己被打断了。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他向后梳的姜黄色头发。罗伊曾悄悄对他说,利弗林总是摸自己的头发,“是因为他在检查自己有没有秃头。”

  如果说被迫客串女角还可以忍受,那么愤世嫉俗者的乐园——闲扯会,就是他的噩梦。在这里,以利弗林为首,他们反对任何同情、怜悯,或赞赏的言论。如果有人发表了那样的观点,就会被视作愚蠢,缺乏男子气概,人云亦云。唱反调是最常见的形式。例如,当他们谈到现在女孩们常斥责的“双重标准”时,利弗林会砸舌,不耐烦地挥手,说,“要我说,最歧视女人的是女人自己。”

  又或者谈到南方的私刑时,有人会说,“虽然我反对蓄奴,但我认为一个种族被奴役的根源来自他们自身的奴性。”

  只要有人赞扬某个不在场的人,男孩们就会把他批得一文不值,使那个赞扬的人都感到难为情,好像自己见识太少,太容易被蒙骗。他从来都一言不发,但这并不妨碍利弗林很快发现了他是一个很合适的受害者。利弗林会在派对上给大家搞来私酒,然后当别的人聊天时,他会拿着杯威士忌,来找内森。红发男孩喝得有些微醉,小指上戴着一个显眼的尾戒。

  “戒指不错,”他谨慎地对利弗林赞美道。“家族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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