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笑着应了,牵着倌人往楼上去。 - 小楼梯是旋转式的,谈镜合抬头朝上望,觉着这像走不出的迷宫。他淡淡收回视线,牵着红雀跟在黄老板身后,一路到了四楼。 黄老板的笑容愈发畅快,他小快步往前,提前在某间包厢门前站定,转头笑吟吟等着谈镜合。 谈镜合迟几步站定,探寻望向黄老板,听见对方说: “今日不仅有西北几区的大老板,还来了几个外国富商。待会儿给袁老板介绍介绍!”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黄老板的助手上前,机灵地推开了门。谈镜合正玩弄一旁红雀的手指,抬眼看向屋内。 如黄老板所言,屋内一半是黑发黄肤的平人,一半是异瞳白肤的洋人。在那几位洋人中间,有一位金色短发的,肤如凝脂,眸若瑶池,是位勾魂摄魄的顶级美人。若不是他搂着一位笑容甜蜜的小倌,倒要叫人弄错,以为他才是倌人。 谈镜合一怔,立在门口。里头搂着小倌轻声细语的金发美人停下动作,抬眼望向门口。只此一眼,谈镜合便生生变换脸色,一旁的红雀哎哟叫唤一声。 “啧!”一旁的秘书轻声斥责,红雀委屈地低头,手指被谈镜合捏得发肿。 谈镜合顿了一刹那,左右扫视两眼,继而轻柔拢住红雀的手,偏头哄道:“是我失态,倌人莫要生气。” 红雀见谈镜合性子温和,便没骨头似的贴上来。谈镜合心不在焉地接住,抬头又看了里面一眼。 里头那人已经低下头,不知对怀中小倌说了什么,逗得人家满脸羞红。那小倌还凑上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惹来周遭的笑侃。 门旁的黄老板很会察言观色,见谈镜合神情异样,便凑到谈镜合耳边低声道:“那位专做情报生意。长相嘛,美得无须赘述。心窍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谈镜合冲黄老板一笑,抬步进入雅间。 黄老板是今夜聚会的组织者,他在主位坐下,冲四周一阵寒暄,然后给大家介绍刚到的谈镜合。 谈镜合笑得从容,一声“本人名叫袁不问”,也说得坦荡。 这厢介绍完,那厢洋商没有立刻说话。坐在中间的金发美人放下交叠的双腿,对几位西北商人一笑,目光在每个人身上轻轻掠过。 “本人姓布莱特,从意志城邦千里迢迢赶来,只是想为平国的新闻事业添砖加瓦。”他说话语调极其优雅,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是洋人,“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也来平国做些小生意。” 他一一介绍了身边的洋老板,语毕,黄老板便大笑让大家放松,今日不谈生意,只沟通感情。 洋美人说话时,谈镜合低头玩了会儿红雀的长发。谈镜合唇角始终带笑,时不时还与附近的商人们谈笑几句。没过多久他便腻歪了,松开手,神情惫懒地抬头,正巧对上斜前方一道视线。 谈镜合不动声色,倾身倒了杯茶,他看着茶面褶皱,走神地想,这人居然剪了头发。 金色长发成了利落短发,那股子旖旎气质随着头发的改变,一并被剪掉,诺先生大方露出锋利爪牙。 与此同时,诺温收回打量谈镜合的视线,舌尖轻扫上颚。 两年时间,谈镜合不怎么来象姑馆,但也不是给谁守寡,终日自己过。他到一处地方,偶尔会来花街柳巷玩上几次,但却没遇见过合心意的倌人。 身旁这红雀长得不错,凤眼极其勾人。谈镜合说不上此刻的心情,一边听黄老板那头的话,一边拿了颗葡萄,递到红雀唇边。红雀张开嘴,舌头在葡萄上舔弄,手也不安分,于谈镜合腰间流连。 谈镜合静默不动,等红雀将葡萄含住,他松开手,转头去拿茶杯。这次倒没对上那头的视线,因为那一头被人挡住了。是诺温怀里的倌人忽然主动站起来,双腿翻坐到了诺温身上。 一室旖旎香气,唯独黄老板专注于商海应酬。 /NEWS/ 《健康报》提示:严冬刚过,春日来临,寒暖交替之际,应注意酌量减衣,莫要冻坏了!
第一百零七章 家有悍妻 ===== 诺温怀里的小倌很是驾轻就熟,他左右摆动腰肢,也不落到实处,却处处能勾起虚火。想来他深谙待客之道,今日也下定决心要挑起贵客的兴致。 谈镜合看了他们一眼,他的内心好似一潭沉沉湖水,被丢入一颗小石子,水面看不见更多波澜。 小倌舞得动情,周遭投来各样暧昧的眼光。等黄老板要让诺温“请便”了,那小倌却被诺温把住腋下。 “各位老板都在。别闹。”诺温的声音堪称温和。说罢,他敛下眸子,将小倌举到了一旁。 小倌抬眼,见周围商客们都在瞧自己,便红着脸娇羞一笑,低头在诺温身旁坐好,肩膀紧偎着诺温。 诺温将桌上茶杯拿起,抿了一口,谈起平国的新闻业务。黄老板立刻推出谈镜合,拍着胸脯赞扬这位“业界翘楚”。 谈镜合客气几声,眼睛半眯半笑地望向诺温。诺温手指摩挲茶杯,与他对视。两人目光似实线,迅速在空中缠上彼此。刹那间,仿佛谁拨动琴弦。 下一瞬,二人皆扬起笑容,却未再看对方,而是开始谈论4区的商业报纸。 屋内你来我往间,渐渐聊起娱乐八卦。谈镜合对这些不关注,但每日审阅报纸,闲谈时倒素材储备充足。 有人说:“那2区洛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快到而立之年,却仍未成家。” “平国阔少们的密事我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当中好男风的不少,还有几个是内部成了鸳鸯。” “11区从前极风光的谈少爷,不也为断袖?喜欢什么不好,偏生要家中小厮。听说那小厮是个人物,因为谈少爷折辱他,后来便同麻雀合作,将谈少一家给端了!” 谈镜合正慢悠悠喝茶,闻言差点呛到。他噗嗤一笑,抬眸正好遇上诺温的目光,也不躲,他对各位老板们说: “谈少我熟,是个纨绔人物。他将家里小厮做成了太监,日日戏耍。那小厮本就是麻雀,忍辱负重半年,最终将谈少坑害得爬都爬不起来。大伙不知,谈旭能其实是被诱骗行事,背后啊,都是那恶毒小厮!” 众人听此隐秘八卦,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要谈镜合说些更详细的内幕。谈镜合笑眯眯环视一周,目光掠过诺温时,暗暗散发出阴毒。 诺温也笑,只是笑着开口:“巧了,我也认识谈少。” “哦?”黄老板更加来劲了,特别可惜地感慨:“你们二位应该早日见面的嘛!” “国际新闻馆还在时,我曾在11区待过一段时间。那谈少见过我一次,便起了色心,日日给我寄信描绘爱意,惹得我极其不快。” 黄老板听了,立刻附和:“果然是个纨绔!都惹到您身上了。” “这倒不是重点。”诺温仰头一叹,好像在回忆往事,“最终我被谈少的执着打动,决定和这大少爷试一试。” “啊,那也没什么。听闻意志城邦俊男甚多,保不准会想要尝尝别样的滋味。”有人又说。 诺温垂下眼睛,说:“这事若成了,倒也确实没什么。只是那谈少后来恋上小厮,就不待见我了。我也正好要回国,就带着心伤离开了。” 谈镜合听得胸中一派热血翻涌,他一拍大腿,高喝:“瞎说八道!” 诺温朝后一仰,眼中风情流转,笑容稳稳当当,目光一勾一荡,铁了心要绊住谈镜合。 多年未见,谈镜合不想落于下风,含怒瞥他一眼,张嘴似要反击,却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最终有些落寞地别开了脸。 四周几位老板都是人精,看出了气氛中的微妙,只是这涉及感情的事,怎能当面乱聊?黄老板遂聊起离乡往事,才将此话题揭过。 聊到最后,各人喝了不少酒,几位老板便带小倌去店内卧房歇息。黄老板财大气粗,将这层的房间都包了一夜。 谈镜合不愿在外留宿,但他酒量较浅,起身时直接打了个趔趄。 此时房中的客人只剩黄老板和诺温。黄老板关切而不失小心思,一边劝谈镜合留下,一边冲红雀使了个眼色。红雀立刻起身带过谈镜合的腰,嘴唇在谈镜合耳边轻蹭。 谈镜合今夜心气儿不顺,推了推红雀的肩膀,可因为醉酒,倒像是欲拒还迎。红雀顺势握住谈镜合的手,把人抱住,就要带去“歇息”。 谈镜合脾气上来,没了充场面的得体,他高抬手,在红雀脸上扇了个脆响。红雀被这一巴掌弄得愣住,眼角也红起来,又媚又可怜。 黄老板立刻骂道:“会不会伺候人!” 红雀小心地伸出手,却不敢碰满脸不耐的谈镜合。 诺温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这时,身侧的小倌倒贴了上来。那小倌如蛇一般俯在软座上,倾身要去剥诺温的衣裳。诺温没看他,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他拨到一旁。 谈镜合那边,他仍是不耐居多。只是伴随黄老板一声喝,谈镜合找回点神识,记起自己正在人前,不能失了礼数。 谈镜合皱眉缓了一阵,然后对黄老板说:“小人不敢在外留宿,不然家里有人该不高兴了。” 黄老板以为他说的是家中妻子,便点点头,但还是留客道:“看来袁老板家有悍妻啊。不必担心,我叫倌人退去便是。只是春寒料峭,还是先在这里留宿一晚,莫要醉酒出门,叫我不住担心。” 谈镜合也确实挺醉,便懒得再推拒。他点点头,往外走去。红雀也有眼力见,立刻上前引路。 等谈镜合离开,黄老板转过身,却吃了一惊。 包厢内,诺温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长腿傲慢一抬,抵在那小倌的下巴处。没等人反应过来,诺温猛地抬膝,竟生生将那小倌踹到地下。 小倌茫然地趴在地上,他还未想明白到底哪里惹恩客不快,但身体已经开始不住磕头。在他面前立着的先生未曾看他,正慢条斯理扣着袖扣,周身气压极低。 黄老板咽了口口水,也不太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他悄悄靠近几步,见那洋人转过了头。 “我在这里留一宿。” 诺温一边吩咐,一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大步走出房门。 黄老板下意识应着,然后留了个心眼,悄悄去看诺温到底往哪里走。只是诺温没走几步,忽然回头,绿色眼眸好似夜狼,目光直射黄老板心脏,叫黄老板吓得立刻关了门。 诺温冷淡转身,朝走廊深处挺进。 谈镜合什么时候有“悍妻”了,他怎的不知道。 - 走廊上,红雀正从一间房中走出。他转头瞧见诺温,立刻弯腰低头,诺温没有理会,径自推开房门进去。 红雀好奇地朝里张望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生怕惹恼了这位洋先生。 诺温进房的时候,床上隆起一个小团。红雀服侍周到,谈镜合已脱了衣袜,安安稳稳躺在被子里。只是兴许醉得不舒服,便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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