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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必须提醒你，前后操你那么多回的，不都是同一根鸡巴？” 听到这句话，特别是最后几个脏字，谈镜合的心跳都停止了一瞬。他脸上浮现恼羞成怒的红色，他迅速转过身，一把推开了诺温。诺温欣赏着他的怒容，忍不住拿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谈镜合望着诺温，脸色从最开始的发红逐渐褪成苍白。他身子微晃，手堪堪提起，又无力垂下。他失魂落魄，不住摇头：“你从前……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话。” 诺温微微一笑，认可道：“这不都在印证我的话吗？你所看到的‘他’只不过是我伪装的好好先生，真实的我，可是一个在妓院长大的混蛋。” 谈镜合的表情在那瞬间变得很复杂。他向前走了一步，迷茫地看了一眼诺温，最后又发颤地别开眼。 “你说谎。他真的存在，只是被你杀死了……” 谈镜合躲开诺温，喃喃自语着往外走去。诺温看着他的背影，挪了挪脚，似乎想追，最后又克制地转过了鞋尖。 饭厅里，小菱害怕地抱着棉棉，惊疑不定地瞥着他们的动作。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最后的对话，但小菱能感受到少爷的崩溃。 谈镜合走后，诺温回过身，走到餐桌前。他淡笑着朝棉棉伸出手，棉棉以为他就是剃了胡子的“阿著”，便兴高采烈地伸手。诺温把棉棉抱在怀里，淡淡地吩咐小菱： “拿些食物去楼上。他没怎么吃。” 谈镜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除了中途接收小菱送来的食物，还有小菱抱来的棉棉。这个夜晚发生的事似乎就到这里截止，当然，如果忽略艾尔温的话。 艾尔温说自己不停奔走来到森林中，路途遥远，夜色又深，不方便回去，得在城堡里借宿一晚。诺温懒得搭理他，就让霍尔去安排了。 霍尔对艾尔温自然没什么好气，利落地将人送到最阴暗潮湿的客房。艾尔温倒是兴致盎然，还说什么“把兰斯安排在这里，不知道你们先生会不会不高兴”这样的话。霍尔明白他的意思，也学着主人不理会，用力关上了门。 这件事倒不是秘密，霍尔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忆起来。 先生和兰斯洛特一同在无望岛上成长过几年，先生对实力强悍的兰斯产生了爱慕之情，两人却一同登上了角斗场。最后兰斯胜出，成为莱希特家族的杀手。而先生却被带走，成了“小少爷。” 几年前，老莱希特先生将诺温派到平国开拓新闻事业，却在诺温离开的时间中，应艾尔温的要求，将苏珊表小姐许配给了兰斯洛特。 诺温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回国，却只赶上了那场婚礼。也是这件事，叫诺温和老莱、艾尔温彻底撕破了脸。 当中关键的人物兰斯洛特，则是类似“祸水”的存在了。 霍尔不由地想，刚刚在客厅，诺温表现出对谈镜合的关心，难不成是为了气气兰斯？ 噢！霍尔好像明白了什么。 - 谈镜合醒来的时候，四周仍是一片黑沉。他动了动，碰到躺在自己身边的棉棉。 昨夜他睡着了。只是虽在梦中，脑子却像放片子一样混乱，闪过无数个场景。娘走了，阿著给镜合喂橘子，爹走了，阿著给镜合拈被子……在天还没亮的时刻，他昏昏沉沉醒了。 谈镜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四周静悄悄的，他的眼皮粘在一起，只有神思在缓缓运行。 没多久，他坐起身，转身确认棉棉睡得安好，便去卫生间洗漱。 等到晨光洒满城堡，厨房中已经热闹起来，训练场也有许多人在晨跑。谈镜合抱着一脸迷糊的棉棉走到城堡外，他神色有些疲惫，但眼珠却不停转动。 训练场的人瞧见他抱着孩子在附近闲逛，都一脸稀奇，不少大胆的还上前打招呼。卢克刚负重跑完，本来瘫在地上，瞧见谈镜合，又嗖地弹起来，然后扭扭捏捏地靠近柳菅，凑到柳菅耳朵边说了些什么。 柳菅正在给虎口绑绷带，漫不经心道：“叫‘夫人’。” “忽愣。”卢克学了一句，“忽愣！” 柳菅右眉挑起，建议道：“你去说说看。” 卢克立刻奔到谈镜合跟前。谈镜合正在看赛娜练枪。这位栗色短发的女人昨天和卢克一起贫嘴，谈镜合记得她。 “忽愣。”卢克涨红了脸。在谈镜合疑惑的视线中，他又响亮地重复道：“忽愣！” 谈镜合没听懂，朝他微微一笑，转过身，赛娜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旁边。她利落抬手，子弹飞速穿过卢克脑后，射向了一边的干草垛。 “赛娜！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卢克气愤地冲了过去。 卢克一吼，谈镜合怀里的棉棉也清醒大半。他挣了挣，谈镜合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继续在城堡内闲逛。 直到一位胖胖的女佣走到主城堡门口，持续晃了八下铜铃铛，谈镜合才往回走去。 “待会儿你和小菱玩儿。”快要进入主城堡的时候，谈镜合弯腰对棉棉说。 “那阿爹去哪儿？”棉棉伸手去摸谈镜合的脸。 谈镜合按住棉棉乱动的手，放在自己手掌心搓了搓：“爹爹有些事情要做。现在也没有学堂给你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玩。” 待棉棉点头了，谈镜合才放心地把人带进主城堡。 来到饭厅，那里已经摆好丰盛的餐食。诺温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正拿着报纸坐在主位。小菱和几个女佣一同站在旁边。 谈镜合走上前，无言中把棉棉交给小菱看护，然后自己坐在了餐桌的左边，与诺温隔了两把椅子。 诺温放下报纸，拿起餐刀，低头给面包均匀抹上一层沙拉酱。谈镜合吃不惯这些，伸手要把粥端到自己跟前，却见诺温把面包放到盘子上，朝谈镜合的方向推来。 谈镜合动作顿了顿，看着那一小盘在他们俩中间的面包。 “试试西洋早餐。粥给棉棉。” 诺温平和地注视着谈镜合，让谈镜合不禁产生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他还在谈家大宅，每天阿著都细心为他布置早餐。 谈镜合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诺温下一句话又跟了上来。 “我的一切都需要你慢慢了解，不如先从饮食习惯开始。”诺温又重新拿起报纸，在阅读前瞥了谈镜合一眼。他淡淡一笑，唇角弧度残忍。 谈镜合捏了捏指头，低头看着面包上那层均匀涂抹的沙拉酱。他试探地伸出手，揪起面包，送进嘴巴里。 沙拉浓郁的味道侵占了谈镜合的口腔，他登时感到某种被入侵的惶恐。几乎没有嚼，谈镜合强迫自己咽下面包，然后猛地灌了几口水。 诺温的视线始终放在报纸上。在谈镜合放下水杯的时候，诺温伸出修长手指，将报纸翻了个页。 用过早餐后，诺温似乎有些事情，和柳菅一起去了马厩。谈镜合在餐桌前磨磨蹭蹭地吃面包，吃着吃着面包不小心全都掉到了地上。 “少爷想吃什么？让厨房重新给少爷做。”说话的是一位女管家，诺温特地为谈镜合聘请的平国妇人。 谈镜合看着佣人将地上的面包收走，然后朝女管家灿然一笑。 “不用太麻烦。来个炒饭。” 女管家点点头，说：“那再泡个爽口的紫菜汤。” 谈镜合欣然点头，又逗了逗刚吃好蔬菜肉粥的棉棉，嘱咐他跟小菱出去好好玩耍。没过多久，大家都离开了饭厅，谈镜合将手肘撑在饭桌上，掌心压着脸。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安静望着门口。 不多时，艾尔温一脸困倦地走进来，身上穿的还是浴袍，软塌塌的。他后头跟着的兰斯洛特倒是衣冠整齐。谈镜合瞥了他们一眼，问：“睡得如何？” 艾尔温噗嗤起来：“被你凌晨敲门，怎么睡得好呀。” 谈镜合低头笑了一声，手指拨了拨放在餐厅中央的一瓶水仙。艾尔温在他对面坐下，也端详起那白色的小花。 玩了一会儿无趣的手指游戏，谈镜合望向艾尔温。 “我得回去。”他说。 艾尔温倒不是很惊诧，只说：“11区最近很乱，他们都在找你。” “与其被抓过去，不如我主动与他们合作。”谈镜合说，“秦升想要我去给他作证，我想要离开诺温，你喜欢和诺温做对——一切都很完美。” 艾尔温笑意愈深。他抬手戳了戳水仙花，无辜反驳：“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和诺温做对！” 谈镜合没说话，两人隔着水仙花对视。 “你可能不知道，诺温的初爱是谁。”艾尔温伸了个懒腰，顺便伸手勾住了兰斯洛特的肩膀。 “诺温有跟你提过吗？他是我们莱希特家族的私生子，回归家族前，在一座名叫‘无望岛’的杀手训练营里度日如年。而当时无望岛上最聪明勇敢的少年，兰斯洛特，成了他在地狱中的信仰。直到诺温成了少爷，兰斯成了仆人，这份爱都没有停止。” 兰斯洛特负责翻译，说到这里，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仿佛话语的主角不是自己。旁听的谈镜合倒是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为了能够在莱希特家族占据一席之地，诺温努力地提升自己，哪怕被父亲派到平国来开荒。而且他做得不错，在平国新闻事业稳定时——” 艾尔温笑了笑，他那双湛蓝的眼眸相当蛊惑人，定定收纳着谈镜合的注意。他说： “我主动向父亲提出要求，希望兰斯和我的表妹苏珊结婚。我亲自打电话告诉诺温这个消息，他立刻买了回国的船票。我听说，在他走之前，他在小酒馆买醉，还意外有了次艳遇。” 艾尔温的身子向前探出来，他的鼻子几乎能碰到水仙的花朵。谈镜合神色复杂，垂下眸子，呆望着水仙。 他听见艾尔温说：“我不喜欢和诺温做对。我只是像你一样，做了条对他念念不忘的可怜虫。” /NEWS/ 诺温收走了关于11区的报纸，只有12区的可供各位消遣。 《簌簌新报》广告：你若爱我，就为我买一条芙巴丽的丝巾。丝巾掠过我的心，你吻过丝巾。
第九十二章 再见我的琴 ======= 城堡装了漂亮的玫瑰花窗，阳光穿过，颜色泛红。 谈镜合的右手大拇指来回搔着左手食指。最后他伸出手，一副好哥俩的样子笑笑： “那都是往事了，艾尔温先生。我已经脱离那种痴迷，倒是你，多加小心啊。”说着，谈镜合又抬了抬眼睑：“无论艾尔温先生是喜欢诺温，还是不喜欢，总之我离开，您都是高兴的吧。” “这倒是自然。不过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毕竟只有我愿意、也只有我可以帮你联系秦升。” 谈镜合想了想，问：“你要什么呢？要不要我跟你透露一下诺温的小秘密，方便叫你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艾尔温立刻大笑起来，然后他说：“哎呀，这个我也想知道。不过我想要其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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