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哦,阿尔布,如果当年你提交的论文没有作弊,也许你也能够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在想这张纸、那座小山,和最终面试地点之间的关系...但我毫无头绪,以往我遇到困难,都会偷偷溜到哥哥的房间里偷看我父母留下来的笔记——事实上这次也不例外,与以往有区别的是,这次我被哥哥捉个正着。 那天我正翻阅着皮箱子里的稿纸,无线电开着,先是在播放音乐,然后是一段报时,再之后是一段我听不懂的外语短文,但短文还没有读完,哥哥就冲了进来... 他看见一地被翻乱的稿纸和最终面试的地图,笑眯眯地对我说:“埃里克,看来你想造反。” 我捂着头跑到客厅,哥哥抄起壁炉旁的棍子,流着眼泪打得我屁股开花。但到了半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端着药来房间看我。煤气灯昏黄的灯光下,他咬着唇,一向严肃的脸在明灭的光线里显得扑朔迷离,“埃里克,爸爸妈妈,已经因为地质考察而死,我不会允许你步他们的后尘。”哥哥的睫毛深深低垂,语气很轻,“我不能再失去你,我承受不起这个代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弟弟。” “我也没法不理解。”我苦笑着抗议:“你已经把我打得下不了床了。” 晚风不算热,凉嗖嗖地吹在我高高肿起感觉还冒着热气的屁股上,倒也挺舒服。我趴在床上,哥哥想揭开我的薄毛毯给我擦药,被我一手摁住了。 我支支吾吾,“哥,我长大了——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盯了盯我的裸处和通红的脸,才反应过来,笑道,“嗯,埃里克是个大男孩了。”他将药放下,临走时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那就更应该懂事点,不要干让哥哥伤心的事。” 但很明显,我的存在可能就是让哥哥“伤心”的。虽然哥哥每次上班前都将我锁到屋内,但他应该是没有想到,在我房间的墙角,有一个我小时候打得小洞,就是为了被他“限制人身自由”时偷偷溜出去的。 嗯,虽然这个小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点窄,但是经过我几天的发掘,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我重获了自由。 我去到那座小山,重新地找到那张矿藏图上所标志的位置,然后从那里捧回了一小堆沙状的碎石,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只是相信这一定是通往面试地点的关键。 我想再去求助父母留下来的论文,但哥哥早已把它们锁了起来。我只好仔细地回想着我有没有看过类似的内容,答案是没有。 但最后我还是找到了面试的地点,在截止时间的前一天。 我坐在前往伦敦郊外的火车上,看见沿途的风景很美,下车后,我按照地图,沿着槐树遮天的小路直走,很快就找到了菲利普庄园, 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庄园静卧在树林中感觉很静谧,我从铁门往里面窥探,看见里面有一栋半旧的红砖古堡,门前种了很多蓝铃花。旁边的石围墙上垂下玫瑰和丁香,微风吹过,花朵在朦胧的橘黄色光晕中摇摆。 这里很像一个世外天堂,如果门口没有持枪警卫的话。 我将地图和写着名字的纸条交上去的时候,正巧阿尔布从庄园里走出来。他今天打扮的很干净,算得上清秀的脸蛋看起来很高兴,他对我说,“埃里克,真没想过,最后还会在这里见到你。” “还好。”我挨在墙上,漫不经心地对他说,“我也没想过,这么稀奇古怪的解密方法,也能被你想到。” “什么?”阿尔布看上去很迷惑。 我问他,“你不是解开了那张加密图纸才找到这里的吗?”,阿尔布摇头,他说“埃里克,我不知道什么解密图纸,我是将矿藏图上杂乱无章的路线分析成十四条可行的路,然后逐条去试,最后才找到了这里。” 我惊讶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竖了个拇指。阿尔布挠挠头,然后用很惊喜的口吻对我说,“哦,埃里克,我刚才还以为接待我们的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没想到...埃利森先生很年轻,还是个是十分英俊的男人。” 我眯着眼睛,感受着穿过树林的清风,随口对他说,“我还以为你只对地质学感兴趣,以前和姑娘们约会都忘不了它。” 阿尔布脸色发红,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只是钦佩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地质俱乐部的负责人,太了不起了。” 我好奇他口中的犹金森先生是谁,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出来和我见面的人是温斯顿的助理,菲娜。她依旧漂亮,留着金色的卷发和穿着格子裙,她对我说,“埃里克,很抱歉,犹金森先生不愿意见你。” 我反问她,“温斯顿在里面,对吗?” 菲娜笑的很得体,她对我说,“我们会按照犹金森先生的意思,派车送你回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暮色笼罩在红砖楼的顶尖,和天边的橙红色烟云融成一体。我告诉菲娜,我不会放弃的,研究矿床学是我一生的理想,研究“Y”也是,更别说里面的人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温斯顿。 菲娜没有理我,她微笑着转过身,径直走回红砖楼的办公室,我在树林待到深夜,晚上的雾气甚浓,我看见红砖楼的顶端还有模糊的灯光,但渐渐的越来越模糊... 再之后,我的胸口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我跪在地上,看着远处朦胧的灯光,脊背不断抖出冷汗,接着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种很像溺水的感觉涌上大脑,意识也在不断消散... 当时的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因为我闭上眼睛前才突然记得,布鲁诺在我出院的时候曾对我说,“你现在的肺部还很脆弱,回去一定要按时吃药,不能太劳累,去太潮湿的地方,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我蜷缩着身体,远处的光好像在散开...在合上眼睛之前,我看见菲利普庄园的铁门终于打开了,一个高瘦的英俊男人拿着一件厚风衣盖在我身上,然后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 “菲娜,叫布鲁诺马上赶过来,赶紧!” 衣服上有熟悉的沉香味道,我皱着眉大口大口地吸气,眼泪也止不住地流,缺氧的感觉让我潜意识地想起第一次溺水的经历...那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是一个男人救了我,他身上好像也有这种味道,但我怎样都想不起他的样子,只能在迷糊间记得他的名字: “卡洛斯...救我。” 哦,即便快晕死过去了,我还是记得在那一刻,抱着我的手很明显地缩了缩,往红砖楼飞奔的脚步也突然停了停,旁边好像是菲娜的声音,她好奇地问:“犹金森先生...卡洛斯不是...?” “菲利普庄园的人,说话要注意分寸。”好听的声音透出冰冷。 布鲁诺来得很快,我甚至怀疑他就住在菲利普庄园。他给我戴上了氧气面罩,又在屁股上扎了一针,我才慢慢喘过气。 布鲁诺揉着我的头,然后掐我的脸蛋,“小可爱,我怎么跟你说的。”他眯着眼睛责怪我,“每天要吃三次药,不要到雾气浓的地方,不要劳累,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才看见温斯顿坐在灯光里,浅蓝色的眼珠在浓黄色的台灯下像两个蓝色的玻璃珠。他的头发看起来很乱,可能是奔跑的时候被风吹乱的。他那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西服,打着细瘦的领带,和黑色的及踝靴, 我端着玻璃杯,被他见到我这么尴尬的样子,突然腼腆起来“真抱歉,久别重逢居然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 温斯顿走到我沙发旁,俯下头摸了下我的脸,我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他了,突然眼眶有点湿,他别过脸说,“埃里克,我说过让你等我的。” 我听见他这么说,立马抗议:“说真的,教授,我来这里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说到这里,温斯顿好像突然来了兴趣,他含笑问我,“哦,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用地图上找到的矿石来解密图纸的?” 我耸耸肩,抖着腿得意地告诉他:“是偶然。” 我继续说:“我跑到山上好几次,山上都只有这些像沙一样的碎石,我猜这跟最终面试地点的藏身之处肯定有关,但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这说起来还得得益于我一个坏习惯,” 我告诉温斯顿,在我心烦的时候,总是习惯一边想事情,一边将身边能捣碎的东西放到玻璃杯里加水捣烂。 “那天我刚好带从山上带回来那堆碎石,我对着地图一边研究一边捣,然后发现这些沙子一样的石头居然能溶在水里,然后竟然变成了一种像稀胶水一样的东西...” “然后你就发现了,要把这些涂料涂在地图纸上?”温斯顿问。 “没有,是哥哥。”我摊了摊手,笑着说,“他进来吩咐我要做好晚饭的奶油汤,我吓得半死,一紧张碰到了玻璃杯,里面的涂料就洒在地图上了。” 是的,涂料洒在地图上,,没多久,一条截然通往菲利普庄园的线路很明显地出现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很久以前,就有用矿物作为矿藏图保密图层的做法。就好像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只有特殊的矿物,特殊的溶剂,才能让图纸真正的内容出现。 也是那是我才知道,“其实通往这里的方法有两种,你的方法是其中一种,”温斯顿对我说,“另一种方法,就是利用地理知识,归纳出上面能走的十四条路线,然后将它们一一走遍。” 我在温斯顿的办公室里打转,无意间发现他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上面的内容很深奥,是关于医学的,大概是一种精神类药物,叫β-C清除剂。 温斯顿快步走过来,将文件合上,然后告诉我,今晚我被允许在菲利普庄园休息一晚,温斯顿打开办公室旁的侧门,那里有一间装潢不算华丽,但很干净的临时休息室,这是我第一次睡在他的床上。
第7章 我解开衬衫的纽扣,坐在他的大腿上他。 温斯顿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巧温斯顿在接电话,虽然隔着厚重的木板门,但我也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他的声音, “我们这次录取了一个新人,叫阿尔布...嗯,关于伊文斯夫妇研究的那批‘Y’,暂时还没有线索...明白,我会尽快赶在鸢尾之前找到,请放心....” 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温斯顿的目的是找到伊文斯夫妇的Y。据说伊文斯夫妇是很杰出地质学家,也是不列颠的勇士,他们隐藏在德国很久,借助德国人的技术终于找到了储量大,品位高的Y,不过很可惜,他们在秘密回国途中遭遇了不测,轮船起火,连同图纸也不知下落.... 据说图纸有备份,但没有人见过。 温斯顿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当时已经确定位置的那批Y,靠他自己,或者找她们留下来的备份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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