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没有再逼我,他的手狠狠的揉搓着我的腰,那天晚上他比任何一次都疯狂,我看着他英俊冷静的脸,甚至觉得有点可怕,到了后半夜,我开始求他,但他并没有停下,我看着他的发丝在漆黑的空气里前后摆动,一次又一次地绷紧脚尖... 那时候英国对“Y”的利用已经有了相对完整的头绪,德国人也不例外,可以说谁先率先研发出用Y做燃料的炸弹,谁就有可能引领战局。但Y作为燃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发现新的矿藏,所以我父母曾经发现过,并且有现成图纸,温斯顿绝对不会放过。 温斯顿开车送我回代号U的时候,路上飘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像一张地毯在地上微卷打旋,那是还没被轰炸过的地方,藏在森林小道。温斯顿的侧脸很美,鼻子高直,下巴挺翘,汽车停在医院门口时,他突然紧紧地抱着我,语气哀伤: “埃里克,我输了。”他说。 我无法直视他幽怨的眼神,只能主动地吻了他一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和他的上司安德烈爵士之间的约定,以及他输了是指什么。 可惜的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第23章 “我爱你。”我说。 那次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过温斯顿,我本来以为接受完催眠之后,我会如常回到伦敦,但事实是我被蒙着眼睛,带到了海边的一座废弃高楼。 我不是第一次来,温斯顿处决阿尔瓦之前,曾经带我来过一次,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也会被关进这里,与世隔绝,听天由命。 还好高楼有个圆形窗户,我坐在床边,德国人的飞机似乎就在眼前盘旋。海浪的声音伴随着远处钟楼的报时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俯瞰着远处的灯塔,数着它们闪烁的频率入眠。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废弃的灰色烟囱,顶着落日斜斜西归的场景,是我一天之中最喜欢的。 因为温斯顿每次找我都在黄昏,我希望他会来。 但他没有来,来的是安德烈先生,他打开厚重的铁门,在狭小的房间里对我微笑。他告诉我,温斯顿曾经和他打赌,说我会心甘情愿效忠英国,主动把Y的备份图纸下落说出来, “事实上,如果你照做,我可能会放你一条生路。”他盯着我的眼睛,拄着拐杖笑笑:“噢,你的确长得很像伊文思夫人”他说“哦,那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她最终背叛了英国。” 我相信温斯顿已经想尽一切能让我活下来的办法,只是我每次都和它们擦肩而过。很久之后,我责怪过温斯顿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他沧桑无奈的告诉我,门口的两个卫兵监视着我们,直接对安德烈先生负责,换言之这个游戏的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上。 我并不是很了解安德烈先生所处的位置,只知道他的职位比P还要高一些,温斯顿是他的直系下属。 :六灵欺九巴午衣巴九: 我对着他苦笑,“安德烈先生,我被德国间谍捉去的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你应该可以想象——我相信这至少可以证明比起德国我更效忠英国不是吗。” 安德烈在橙红色的夕阳中摇头,“也许那时候你的心里想着的是你的母国A——这谁也不知道,埃里克,当初我和伊文斯夫妇共同工作了好几年,我也并不知道他们是A国人,他们当初主动提出去柏林,谁都以为他们会把成果带回伦敦,但慢慢监视他们的特工找到了很多蛛丝马迹,表示他们自去柏林开始,就做好了背叛英国的决定。” “所以你就派了温斯顿接近我。”我苦笑。 他没有反驳我:“那时候犹金森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头,需要历练,所以接受了这项任务。”他的头发浓密花白,在阳光下披上金色,我看着他拄着拐杖,脸部僵硬着微笑,“小鬼头,犹金森保住你这条命不容易——在此之前,他被认为是可以取代P的人。” 温斯顿来过这里两次,是午后时分,我们拥抱,我问他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他吻着我的唇,解开我的裤腰,从后背贴紧我的耳朵,“我也不知道,”他的语气沉重迷茫,“但我至少能保证你不会这么快完蛋,埃里克,我们都在生死边缘,我们都为彼此祈祷吧。” 之后我才知道,丹尼尔是P的人,一直想取代他,而我的存在和身份恰好成为了他们攻击温斯顿的有力证据,这是我无法触及的方面,但温斯顿的语气很温柔,他抱着我在耳边小失“我们站在悬崖边上,我的存在触及了P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要除掉我,好推他的亲信丹尼尔上台....所以我想和他抗衡,还需要时间。”温斯顿说。 他咧起嘴微笑,气息萦绕在我的耳廓,他吻着我,说道“埃里克,如果这次我完蛋了,你会不会陪我一起下地狱。” 我对着远处渐变多彩的落霞微笑,“也许会吧,”我说。 我们的上半身穿戴整齐,如果圆窗对面有人,看到的也只会是一个皱着眉头的我,并不会知道被水泥砖盖住的黑暗面下有多不堪。温斯顿的撞击猛烈持久,我咬着牙,膝盖打颤地求他,他并不会停下,反而会吻着我的脖颈,将手伸进我的衬衫里加倍猛撞,第二次结束的时候,我能看见血顺着大腿滑下来,他的双臂从后面紧紧地环住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睫毛几乎贴紧我的皮肤。 德军的飞机盘旋得很低,不远处的城市在一个平常的深夜里泛起血红色的火光,沦为废墟。 我和温斯顿站在圆窗前,俯瞰着不远处正在进行的空袭,空气中似乎有硝烟的味道,轰鸣和爆炸的声音萦绕耳边,我们疯狂的接吻,撞击,在血红色的背景下衣衫凌乱。直到温斯顿恢复平静,在我的耳边低语: “我可能要结婚了。”他说。 可能是窗外的声音太大,让我脑袋突然眩晕,我无法想象他和别人做,和别人亲吻,就好象现在吻我一样深情。但我也明白他会结婚,只是早晚——在英国,同性恋是犯法的。只是突然听到他亲口对我说,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布鲁诺也说过你迟早要结婚。”我看着灯塔闪烁,忍不住长叹气,“教授...我本来以为做好心理准备就会不难过的。”我笑道。 我无法忘记,他是我十五岁开始,从柏林到英国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男人...室内的灯光很幽暗,我竖着远处红光闪烁的频率,心里想着,就算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也许也不想回到柏林大街和利物浦了... 无论是《乱世佳人》,还是《魂断蓝桥》,都是以悲剧结尾——也许只有凄美才能让人刻骨铭心,但世间的圆满太难得了,才会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温斯顿沉默了很久,窗外的空袭结束了,晚风吹进屋里,吹得桌子上的报纸沙沙作响,他握住我的手,语气凝重“可以再说一遍爱我吗,埃里克。” “是最后一次了吗,”我失落地问他。 “也许吧。”他吻下我的手,浅蓝色的眼睛像俯瞰无边无际的海洋,深不见底,“也许我们会有重逢之日,只是不会是这种关系。” 我摇摇头,迎着吹来的风,想流几滴眼泪当成是感情结束的句号——其实我更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但我明白在此时的别离之际,说得太多不如留下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爱你。”我说。 温斯顿深深地低垂了下睫毛,弯起眼睛和我拥抱。我们那次的别离不算难堪,在十楼的囚禁室里,我甚至对他的未来表示祝福,“教授...希望她至少是你喜欢的,即使只有一点。”我笑着对他说。 梨形的钨丝灯垂吊在屋顶发出橘黄色的光,我看着温斯顿的脸轮廓很深,明暗斑驳,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我,说道:“埃里克,Y矿的备份图纸找到了,上面显示Y的矿床在C国——她是那个国家政要的女儿,同时我的家族也需要我进行一场联姻,巩固地位。” 我点点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想起了布鲁诺曾经对我说过,“世家子弟,看似风光,其实也会身不由己。” 我问温斯顿我什么时候会自由。他挺直脊背,背着我摇头,说道,“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但埃里克,你已经无处可去,德国容不下你,你的母国A也认为你的父母叛国,至于英国...P主张对你进行处置,而我也只能提议暂时囚禁..”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段时间温斯顿正投身于我无法涉猎的斗争,和P爵士,和Y有关,赌注是我和他的命。 临别时,我突然问温斯顿,“如果当初我乖乖地听希佩尔的话,没有来到利物浦,现在我会过得怎样?” “没有如果,埃里克,”他微笑着对我说,“请不要小看英国的谍报机构,他们也会找到你,只是时间早晚。” “但如果没有你,”我摇摇头“我可能会选择死,也不愿意将这个秘密交给英国。” 温斯顿的眼神很暗淡,我瞪着眼睛,想看清楚他眼里的情绪,但他的眼里很平静,我只能问他,“教授...”我突然失笑:“...你当初认出了伊恩画的是我,来找我,也是完全为了Y吗。” 我渴望他说是,因为这样我可以更难过一点,然后对他死心,但我更渴望他说不是...因为我渴望在他...起码对我真心过。 但温斯顿的选择是空白,他只是让我等他,但没有说时间。 漫长无光的囚禁生涯让人发疯,我只能靠着看远处往返的渡轮和窗外的晨曦日暮解闷,布鲁诺来的时候会给我带来一束玫瑰,或者一带造型新颖的糖果,他说他喜欢看我吃糖的样子,腮边有些鼓,眼光里还残存着曾经的童稚。我从花樽里拿出一支玫瑰,递给布鲁诺,告诉他,“将它的花头插进土里,明年它会从尾部长出一只全新的玫瑰。” 布鲁诺戴着金丝眼镜,接过去笑道,“你试过?” 我叹着气,对他说:“在书上见过,我小时候和我爸妈住在乡下,曾经拿邻居家老太太的小玫瑰花圃做过实验——把她种的玫瑰全这么干了,然后我被爸爸揍得屁股开花。”我笑道。 布鲁诺拿着玫瑰反复查看,他遗憾地说,“埃里克,真遗憾没见过你小时候调皮的样子。” 我站在圆窗前,将橘黄色的糖纸对准天空,让世界看起来像黄昏的样子,我说,:“温斯顿见过,不过那时候他还叫卡洛斯。” 布鲁诺的坐姿微微敞开腿,手臂随意地撑在大腿上,我们聊了很多,最后,他点燃了一支烟,告诉我,从德国偷回矿藏图的人,叫维森,我应该认识。 “是贝克福孤儿院的那个?”我问他。 布鲁诺点头,夹着香烟叹气,“嗯,他很勇敢,考进了第六处的间谍学校,这是他第一次任务,但很可惜,他牺牲了...我们后来收拾他的遗物,发现他有一个同性情人,是一个空军飞行员,叫阿尔弗雷德...半年前也彻底失去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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