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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他弄死，”金发美女穿着高跟鞋，走到我跟前，对我笑道，“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一个男人到底有多美，才会让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她涂了鲜红色的嘴唇，微笑着从阿尔布手里拿过电击器，她将金属贴紧我的皮肤，然后不断地按下启动按钮，我的肌肉在电流下不断抽搐，脑袋砰砰地随着心脏砰砰乱跳，好像要冲出腔体，到最后，我只能虚掩着眼睛，无力地垂着头。 金发美女命令身边的侍卫揪住我的头发，让我和她对视，她的神情依旧从容自若，我猜测她是温斯顿的未婚妻，但我没想到她会和德国人搅在一起。 “教授夫人...”我无力地喘着气对她微笑，“噢，怪不得对我下狠手，” 我甚至笑着建议她，“你可以问卫兵借一把枪，然后对准我的额头来一下，就没有人可以和你争教授了。” 金发美女咯咯地笑起来，她抱着手，像看笑话“，争温斯顿，就凭你？”她嘲讽我，“同性恋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污点，这点他比你懂得多，但我讨厌他喝醉和我做爱的时候喊你的名字，埃里克？洛伊？这两个名字真难听，”她嘟着嘴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摇摇头笑道。 “至于杀你，”她捂了捂嘴巴，笑道，“这点不用急，等温斯顿来了就如你所愿。” 她迈着纤细的步伐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担心温斯顿，和一个包藏祸心的人同床共枕，太可怕了。 我被扔回牢房里囚禁了好几天，直到一天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没有卫兵，加尔文蹲下，身子抱着我的身体，眼睛在白炽灯下显得憔悴，他见我醒了连忙问，“你还好吗？ 我正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率先开口，从衣袋里拿出一支玫瑰饰品——是他那天拿在手上玩的那支，问我，“埃里克，你后背的玫瑰纹身怎么来的？” 我厌恶地想从他的怀里挣脱，说道“我父亲纹的，” 加尔文扯下我的衬衣，有点热的皮肤暴露在冷空气里，让我嘶了一口气，他将手上的玫瑰和纹身比对了很久，然后深深垂下睫毛，语气很仿佛很遗憾，“你是洛伊·伊文斯。” 再次被人提起我在柏林时期的原名，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我诧异地瞪大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 加尔文摇摇头，语气深深遗憾，“洛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长长呼出，“我的真名叫加尔文·伊文思——也许你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我的确是你的哥哥...” 他的话让我觉得奇怪，但他的眼神非常真诚，让我无法相信他在说谎。 加尔文抱着我，开始诉说在德国时期，我不知道的往事。 他告诉我，他的母亲在德国，曾经和我父亲相恋，并且生下了他。 但后来我的父亲始乱终弃，抛弃了他母亲，和我母亲结了婚，“听妈妈说，爸爸是婚后才知道有我的，”加尔文对我说，“他那时候一周会来陪我一两次，我最记得，在我五岁那年，他告诉我我有个弟弟了，我很高兴，真的，” 加尔文摸着我的脸，笑道，“可是爸爸不准我去看你，怕被你妈妈发现，但我看见过你的照片，小时候的，很可爱——埃里克，我一直都希望有个弟弟。” 他告诉我，在得知我父母坐的船意外失火后，他就一直怀疑，“因为父亲生前有提到过他在为德国秘密机构办事，所以后来，我加入了德国的谍报机构，也得知了当年的事...同时，我也知道你被带到了英国，”加尔文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一直在找你，并且我在这边的身份是P的秘密秘书，直到半年前，温斯顿发现了我的身份，他对我说你在他手上，要我配合他，噢...我忘了说，P也是我们的人，”加尔文失笑，“他是英国人，不过暗中在帮纳粹办事，当他发现你父母的那批Y的最终开采图纸落在了英国人手上之后，他开始和C国的政要勾结，想在开采后的运输途中偷偷掉包...我按照温斯顿的要求偷出了P的秘密文件，没想到，还是救不了你...” 冰冷的空气里，加尔文的话透出雾气。我接过加尔文手上的玫瑰饰品，才知道那是一件信物，和我后背的刺青一样。 温斯顿知道，在我们相恋的冬夜里，他吻着我的刺青，夸它漂亮，我也曾在无意间见到过他桌面上的照片，是加尔文的玫瑰饰品。 我趴在地上，有点绝望和难过，但最终只能无奈苦笑——安德烈先生曾经说过，教授为了保住我的命牺牲了很多，但到现在，我已经不明白，他是真的因为爱我，还是想通过我，达到威胁加尔文的目的。 但我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下一秒，门外就站满了卫兵，埃尔布和P站在门口，P看着加尔文，眼神很深，“果然是你，加尔文。” 我紧握着加尔文的手，但他只是对着空气笑了笑，仿佛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他回过头，在灯影斑驳中对我说，“没关系的，埃里克，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
第25章 结局（一） 温斯顿最终还是来了，他站在大厅，穿着厚重的黑羊绒大衣和西裤，白皙英俊的脸看上去自信淡定，即便他是孤身一人来的， 空旷华丽的大厅装潢华丽，角落的留声机悠扬地转动着黑胶碟片，是《乱世佳人》的主题曲《我之真爱》，歌声飘荡在高昂的苍穹顶下，璀璨的水晶灯照得室内光亮如白昼，我被丢在角落，像领衔主演，又像观众， 温斯顿将一份封口打着火漆的牛皮纸袋扔在地上，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捡起来，检查了下朱红色的火漆是否完整，片刻之后，他报告P爵士，“火漆完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P爵士点点头，笑道，“就算打开了也没用，路线图上有特殊涂层，没有正确的涂料，路线一样是错误的。” 说罢，他眯起眼睛，将雪茄掐在烟灰盅的凹槽上，笑道，“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正确的涂料——所以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后来我才知道，这份是加尔文从P爵士办公室的秘层里偷出来的路线图，上面计划了将来从C国开采了Y矿之后，如何将它们偷运到德国的路线。 温斯顿走到我身边，绕过埃尔布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埃尔布干瞪的右眼突然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他走到我身边，对P笑道，“你不该碰他的，爵士大人。” 我抬起头，吊灯的光太亮，让我眯起眼睛流眼泪，“教授，…”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还是会喊他教授…因为这两个字会让我想起那几年在利物浦最快乐的日子，湛蓝的天空，和他浅蓝色眼睛里的笑颜， 我怀念那个教授，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有些顽劣，又深情稳重的教授。 埃尔布叫来士兵，想抓住温斯顿，温斯顿狭起眼睛，从衫袋里掏出枪，一时间，十数杆步枪的枪头对准他，埃尔布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将枪口顶在我额头，说道“犹金森先生，你的厉害我领教过，但是现在，你敢开一枪，我就敢对你的心肝宝贝情人开六枪，不信就试试看。” 温斯顿将手枪在手里转了转，然后放在地上踢到沙发底，几乎是同一刻，埃尔布顶在我额头的手枪砰砰地在他的左腿上开了两枪。 枪声响起，我瞪大眼睛，心脏好像突然被人插两刀。我看见温斯顿的身体明显朝左边颓了颓，但是脊背依旧挺直，他的头发乱了，额前的发丝垂在浅蓝色的眼睛前，遮挡了他的目光。 留声机里的歌声依旧悠扬，战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温斯顿突然抬起头，眼神里突然有了往日的笑意。 伴随着飞机轰鸣声的还有一把尖锐的女声，她踏着高跟鞋，从皮包里拿出迷你型的消音手枪，利落地顶在埃尔布的脑门，慵懒地说道“噢，雏菊，是谁让你伤害温斯顿的，”， 埃尔布瞪着眼睛没有说话，P狭起眼睛，笑道，“莉迪亚小姐，请先把枪收起来。” 莉迪亚懒懒地将枪口从埃尔布的脑门移开，之后她走到温斯顿身边，笑道，“让你受苦了，宝贝。” 温斯顿眯着眼睛没有回答，P爵士拿着雪茄，走到温斯顿面前，笑道，“犹金森，你在我手下多年，一直很得力，这次用这种方式把你请到我的庄园，实在是抱歉。”烟灰抖落在地毯上，莉迪亚细心地扶着温斯顿，P爵士继续说，“我希望你加入我们，温斯顿，你是人才，比丹尼尔更适合，德国统一欧洲大陆只是早晚，把伊文斯夫妇的那批Y让给德国，元首不会亏待你。” 莉迪亚的手指抚摸上温斯顿的脸，笑道，“温斯顿，他们本来想除掉你，是我保住你，我跟他们说如果没有你，我就不愿意帮助他们执行计划——C国可是我的地盘，没我他们也不成事。” 温斯顿看了看我，莉迪亚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咬着嘴唇承诺，“只要你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放了埃里克——温斯顿，这可是大让步，而且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早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说罢，莉迪亚朝埃尔布扬了扬下巴，埃尔布接到命令从裤腰处拿出电击器，当着温斯顿的面，不断地将金属头贴紧我的皮肤。 高压电流窜过我的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我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断干呕，迷迷糊糊间，我听见莉迪亚对温斯顿说，“噢，宝贝，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只能让埃尔布继续咯，反正你也不心疼他，你知道我多恨他的。” 大厅里的灯光在我眼睛里闪烁，明灭交错的水晶刺得眼睛好疼，但我不愿意温斯顿为我妥协——我可以祝福他娶女人，但我不愿意他和这种女魔头过一辈子，那样太痛苦了。 ...虽然在英国，同性恋是法律明令禁止，但如果他找不到爱的女人，我宁愿他能和我一起，起码我们真心爱过，愿意为彼此付出。 他愿意为了我，劝我离开利物浦，把我从医院三楼救出来，为了我接受内部审查——虽然，他无可避免的利用过我，但在乱世里，谈纯粹的爱太过奢侈，我只要他对我有一点爱，就足以支撑我对他的全部付出。 我挨了几下电击，温斯顿没有松口，他只是微笑着对莉迪亚说，“莉迪亚，帮纳粹办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莉迪亚用手绢替温斯顿包扎伤口，然后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像一支无根的藤曼，“噢，别说这个了。”她咂咂嘴，慵懒地撒娇，然后将目光投向我，故作怜惜道，“你看，他美丽的脸都白了，瘦弱的身板可挨不住多少次强冲电击。” 温斯顿皱着眉，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犹疑，我拼尽全力朝他喊，“教授...要做自己内心想做的决定！” 战斗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不列颠空战像一台舞台剧，似乎被推到了高潮，但今晚的轰鸣和平时的似乎有点细微差别，具体是什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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