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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见

时间:2023-09-16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孤灯无芯

  他对我说,我本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的,如果我一开始就乖乖招供,他会履行承诺。

  我趴倒在地上,嘴唇流血地讥讽他,“至少教授爱过我,埃尔布,你真可怜。”

  埃尔布几乎发疯,他把我从地上揪起,放弃了所有的刑讯,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宣誓愤怒——他打了我一巴掌,让我伏在地上喘着气觉得好笑。

  接下来我被扔回牢房,据说明天就会有医生来对我进行催眠,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的坚持似乎毫无意义,因为事情最终都会朝糟糕的方向走去,而现在,能阻止德国人从我身上套取秘密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进行催眠之前...自我了断。

  我蜷缩在墙角,开始回忆和教授的点滴。我们认识了很久,经历的事情很多,但最终我只记得他在利物浦湛蓝的天空下弯着眼睛对我微笑的样子。

  “教授,再见咯。”我对着空气笑道。

  我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力气朝投着白光的青色墙壁撞去,头骨碎裂的感觉在意料之中,意识消失之前唯一的想法是难过,我再也见不到温斯顿了。

  唉,可恶的温斯顿,可恶的卡洛斯,即便曾经因为他而难过,但在我以为生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刻,留给我的回忆依旧是美好的。

  但可能是我当时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我没有足够的力气撞开头骨,所以还是活了下来。

  之后,我被送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风顺着高处的窗口吹进卧室,窗帘在午后的阳光里撩动,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能感觉到身上久违的清爽,伤口也被包扎得很严实,我站起身走走,正巧一个男人从门框处走进来,对我说,“噢,宝贝,你的伤很严重,还是最好乖乖躺床上。”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眼角有一点小黑痣,他长得不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很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只能挠挠脑袋问他,“这是哪里,你是谁?”

  男人摇摇头,做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噢,宝贝,几年前我们在柏林郊外的监狱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我的长相这么没有特点,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过了很久才想起他就是在菲拉普斯监狱对我进行“记忆清除”的医生,我眯起眼睛看着他,微笑道“噢,我如果忘记什么,最要感谢的人还是你,好医生汉斯。”

  汉斯挑了挑眉毛,对我说,“雏菊发密电到柏林,要找一名催眠专家套取你的情报,我本来可不想走这一趟,如果不是鸢尾苦苦哀求我来救你的话。”

  这是我最近第二次听见鸢尾这个名字,我皱着眉头问他,“鸢尾是德国间谍,埃尔布也是,他们为什么要相互作对?”

  汉斯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当天的报纸,他优雅地端起杯子笑道,“因为鸢尾就是希佩尔——哦,你大概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吧。”

  我靠着床背苦笑,“...原来是‘哥哥’。”

  汉斯揉着鼻根,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是的,小宝贝,他爱你到发疯,”他看着我苦笑“当年他为了带你逃出柏林,自愿放弃了安定的职位——就算来到英国,他也只是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你,他的确深爱你,不止是你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其实两年前,柏林方面就了解了你的行踪,是雏菊的情报。当时柏林当局要求希佩尔将你带回德国,但他没有执行这个任务,两个月之后,希佩尔的父母死于一场火灾,他也被骗回国,最终被迫调往前线...”

  汉斯摇摇头,拿起咖啡杯,铁勺子在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小宝贝,你永远不知道希佩尔对你付出了多少...他对你的爱很纯洁,他只想你留在他身边,”

  他的语气有深切的遗憾,仿佛化身为希佩尔本人。我回想了我和“哥哥”相处的日子,他的确没有对我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他对我的爱护太像一个正常兄长,所以我才会没有一点怀疑。

  接下来汉斯告诉我,希佩尔下达暗杀温斯顿的命令,一是为柏林铲除英国接触的地质学人才,二是为了我,他早就知道我和教授勾搭上了,

  “但他没想到阿尔瓦会伤害你,”汉斯睫毛浓密的眼睛看着我笑道,“他只下令要犹金森的命,碰巧阿尔瓦级别太低,并不知道柏林方面要对你留活口,所以出于嫉妒想把你也顺便解决掉——哦,虽然你最终没死,但也因此患上肺病,这让希佩尔心疼到发疯,所以他疯狂到将阿尔瓦的回国时间和地点出卖给英国情报机构,阿尔瓦最终惨死....”

  我对着落地窗外荒废的草地发愣,回过神苦笑道,“后来埃尔布得知是希佩尔害死他弟弟,所以把我的身份上报到了柏林当局,柏林方面要求希佩尔把我带回德国,但他不干....所以,他的父母被秘密处决了...”

  之后,柏林方面把他骗回德国。所以他走之前,给我留下一封信,说是乐团要进行欧洲演出,事实上是他被调往非洲战场,到枪林弹雨的前线....

  汉斯看着我,沉重地点头。

  “埃尔布知道你在希佩尔心目中的分量,他想让希佩尔尝试失去至亲的痛苦“汉斯苦笑:“——不过当时希佩尔也没有想到柏林方面会痛下杀手,毕竟他的家族在柏林影响力不低。”

  我无法想象希佩尔对我的付出,它比我想象中要沉重的多,汉斯在午后的阳光下叹息,他苦笑着说,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个老朋友,会为一个男人搞到这个地步,

  “他在柏林军官学院的时候很受欢迎,”汉斯一边擦眼镜一边对我微笑,“也许你也可以想象——一个高大英俊,家境优渥的柏林军官新秀,身边完全不乏追求者,但偏偏是你,他赌上了全部。”

  记忆回到了很远的时候,我们在柏林初遇的那个下午,希佩尔在夕阳中生涩地对我说,遇见我让他觉得陪父亲走这一趟并没有白费....

  他古板的脸蛋略微有些羞涩,在斜阳的光晕里轮廓深邃。我还记得他的微笑很真诚,对我说十分期待下次的相见。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能相遇...根本就是上帝的惩罚,

  我在那件干净的小屋呆了大概一个多星期,汉斯经常会来,给我带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我曾想过出逃,但门锁上了,我隔着玻璃窗看到外面的世界,荒无人烟,只有一条蜿蜒无尽的公路,旁边是枯死的树木和坍塌的建筑...轰炸令曾经美丽的英国很多地方都沦为废墟。

  但这里的午后还算不错,柔和的暖光透过厚实的玻璃,落在墙壁和白色床单上,床头柜插着几支玫瑰,汉斯说是他摘的,“噢,玫瑰花很配你,小宝贝。”汉斯眯着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一直乖乖的呆在这间房子,因为我无路可走。直到有一天我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床头,他对我微笑道,“埃里克...噢,洛伊,别来无恙。”


第20章 如果偶尔会拉响的防空警报,我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前的伦敦,

  希佩尔站在床边对我微笑,英俊的脸蛋依旧像一尊精雕细琢的希腊雕像,只是笑容中多了沧桑和无奈,那天他穿得很整齐,黑色的衬衫和笔直的西裤,让他像在首相府门前值勤的卫兵一样俊朗挺拔。

  “埃里克,你看上去很糟糕,”

  希佩尔伸出手揉我的头,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很痛苦,他告诉我,他从旧心腹那里得到我近况的线报,这次是为了我专门回到英国。

  我摇头苦笑道,“希佩尔,好久不见...我该称呼你哥哥,还是直呼其名?”

  他弯下腰,第一次吻我的嘴唇,我麻木地躺在床上,直到他用手轻抚着我的额发,对我说“洛伊...如果当初你听我的,不到地质学院去,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我叹着气,忍不住对他一边笑一边流眼泪——他杀死了我的父亲,将我的母亲折磨致死,但他救了我,将我带到英国给我新生,我没有忘记他在伦敦对我关怀备至的岁月,但我无法将杀人如麻的高级间谍希佩尔和那个在伦敦慈祥亲厚略显古板的哥哥联系在一起,这种割裂的感觉让我觉得害怕。

  但希佩尔的目光极其温柔,他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语气很自责,“不过,对不起,洛伊,我始终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我被他搂在胸前,头微微上仰着苦笑。

  希佩尔和我说了很多话,他告诉我,当年暗杀温斯顿的机会,其实柏林总部已经等了很久,他在黄昏中低下头,微笑着吻我的手,笑着告诉我,其实他也有私心,他以为只要杀了温斯顿,就可以把我留在他身边很久。

  “我没想到阿尔瓦敢对你下手,”他睫毛抖动,自责地叹气,“但我更没有想到...你对那个混蛋的感情,居然超过了生命....”

  窗外的斜阳从远处的塔尖落下,教堂的钟声很微弱,乌鸦像战机一样成群结队划过天空,希佩尔的脸在鲜红色的落霞中显得悲伤,但我无法安慰他。

  希佩尔接着和我说了很多,包括他在非洲战场的九死一生,他告诉我,他最多的时候同时挨了三枪,子弹从肉里夹出来的时候,他的脑袋只有一个信念,

  “我想活着,我要回来见你,我的洛伊...,”希佩尔看着我,眼神深邃,最终有了闪烁的光,

  在小屋和他度过的日子很平静,这里远离大城市,不是纳粹轰炸的目标,他经常坐在床头,像当年在监狱一样,吻我,在我耳边温柔的哼歌。

  《夏日最后的玫瑰》。

  每天午后,轰炸声停止后,他会顺着小路走出去,要走很久,到镇上给我买食物,然后要亲眼看着我吃下去...在无聊的日子里,他总是反复地从我的嘴唇吻到我的腰带,然后摸着我的脊背说:“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我没有对他的亲昵举动做出任何反抗——因为反抗也没用,希佩尔有枪,我不知道这种性格的男人发起疯来会怎样...我也想活下去,我想温斯顿了。

  除了一天傍晚,他笑着对我说,他搞到了离开英国的船票,“我们可以到夏威夷...到美国,”他兴奋地设想未来“洛伊...我们会比现在幸福。”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幅画册,上面画满了我在地质学院读书时的照片——在利物浦港口的郁金香旁打盹,在咖啡坐上瞭望远处的塔桥,画中的少年青涩依旧,他张狂地翘着二郎腿,有风吹过,藤蔓和玫瑰花在夏末的英式建筑上摇荡,他微微闭眼。

  “原来一直在伊恩那里买我肖像的人是你,”我苦笑。

  希佩尔捧着我的头,吻我,接着他将画册放在胸口,眼光落在落地窗外的空地上,眯着眼睛微笑“这是支撑我在前线活下去的动力,洛伊...当年我父亲去你家游说伊文斯夫人加入德国秘密庄园,我很庆幸自己跟着去了。”

  尘封了很久的时光,留在记忆深处已经太久,我几乎忘记了眼前的希佩尔是当初那个有点严肃的德国男孩,他会露出羞涩的笑容喊我“小鬼头”,眼神忧郁地说他讨厌战争,最大的愿望是当一个钢琴演奏者,弹出动人的乐章。但最终音乐成为了他输送谍报的武器,我和他再次相见,除了仇恨和无奈,也只剩下落寞和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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