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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见

时间:2023-09-16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孤灯无芯

  我红着脸蛋想到休息室去换衣服,可是走了两步就听见布鲁诺的声音,“唉,埃里克你受伤了。”

  哦,我这才发现,是有条血迹从我的大腿处流下,我知道疼,但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久别重逢,难免热情...”我支支吾吾对布鲁诺解释。

  温斯顿走过来抱起我,吩咐布鲁诺替我处理了下伤口——我不是很想回忆那段记忆,毕竟太过羞耻。

  我和温斯顿回到地上世界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刚下过一场大雨,其实这在当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大雨和雾天听不见英德两国的战机盘旋。

  温斯顿开着车在弯曲的道路上盘旋,我坐在副驾,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埃里克,,明天之前,你还有机会可以选择放弃恢复记忆。”他语气低沉地说道。

  我摇下车窗,将手手掌伸出窗外,雾气浓郁,水汽仿佛流过指缝。

  “别太自作多情,教授...”我吹着风,斜瞄了他一眼,“实际上,我也只是不想我父母的心血白费...将Y的矿藏图待会英国完成任务是他们的夙愿,况且我也是英国人,无论用什么方式,也应该为自己的国家效力。”

  我重新回到医院三楼时,负责治疗的医生由布鲁诺换成了莫森。据说是布鲁诺主动请辞的,他对我说,“埃里克,这次当局是铁了心要对你进行激进治疗,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你受苦——逃避虽然懦弱,但至少会让我好过,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主动申请调往医院四楼,与各种细菌毒株进行搏斗——在利用“Y”作燃料的超级炸弹研制出来之前,这是和纳粹周旋的有力筹码,毕竟在当时没有人可以预料战火的走向,万一德国人真的踏上了英国本土,我们至少要有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本事。

  没有了布鲁诺的保护,莫森对我的治疗手段称得上肆无忌惮的激进,我甚至觉得他把我当成了试验品。他不满足于口服的功效,干脆将β-C做成了注射剂。每次针头插入我的肌肉里,接下来的一天便会生不如死——抽搐,呕吐,冒冷汗,最可怕的是现实和回忆不断交杂,让我分不清眼前人。

  包括温斯顿。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重门深锁的医院三楼,但闭上眼睛,我看到的就是火光冲天的港口,和倒在血泊中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在一座漆黑幽暗的牢房里血迹斑驳,被重型拷打的尖叫声还回荡在耳边...

  这好像一场噩梦,但每当我想醒过来,暗处就好像有一只手摁着我的头,让我看清楚眼前的画面。

  我每次清醒之后,莫森会让我用笔记下想起来的事,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周,之后他对我说,“埃里克,你服用β-C的时间太长,所以单用清除剂的效果不理想,而且我们推测,你的精神曾经受过重大的创伤,这和你的母亲对你说Y图纸的备份下落的时间重合,所以你的潜意识拒绝记起这段记忆,但是,为了治疗效果,我们要和你的潜意识对抗,所以我们会对你尝试催眠治疗。”

  我喘着气,笑着问他:“难道还有什么事...会比我父母死在我面前更让我深受打击吗?”

  莫森耸耸肩,笑道,“这我不清楚,不过催眠治疗如果还不奏效,我们可能会尝试电击,祝你好运。”

  我半躺在治疗床上,太阳穴贴着两块像胶布一样的东西,连接着床头的脑电波仪。莫森掏出宝石怀表,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不用紧张,催眠治疗必须放松。”

  我点点头,眼神凝视着他的宝石怀表,直到觉得怀表的晃动越来越慢,眼前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抽离,莫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棒,洛伊,现在你很放松,你只需要跟从我的指令,就可以带你回到记忆深处...那里有你的童年和爱人...现在,想象你站在楼梯,我会引领你往下走...”

  布鲁诺告诉我,莫森用的是催眠技法里的“下楼梯法”,当我的潜意识走到“第十层楼梯”的时候,我的精神几乎会任人摆布。

  我在接受催眠的时候,莫森会不断地引导我回到德国那个地狱一样的牢房。但不可否认,催眠治疗是有用的,往事在我的脑袋里不断变得清晰,碎片一样的记忆开始拼凑成一段连续播放的,像映片一样的画面。

  但很可惜,我对于最关键的记忆还是处于缺失的状态。我甚至怀疑我母亲压根没对我说过备份藏在哪,但莫森对我说,根据仪器显示,我的确还有未被唤醒的记忆,如果要选择放弃,至少也要搏最后一把。

  其实莫森压根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他之所以这样跟我说,目的是让我强撑下去,起码称到说出备份图纸在哪才去见上帝。

  温斯顿来的时候,照旧是傍晚时分。莫森泛着档案夹在对他汇报工作,我流着冷汗眯起眼睛蜷缩在床上,看着门框边上洒满橘黄色落霞的英俊男人,他抿着嘴唇皱着眉头在文档上签字。之后,他来到我身边,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吻了下我的双颊。

  “你受苦了,埃里克。”他长得很像我的情人卡洛斯,在河畔旁的杨柳树下对我笑的那个有着浅蓝色眼睛的男孩,但他看上去比卡洛斯沉稳很多,眼神也更加忧郁了。

  我茫然地看了他好久,才慢慢想起来,卡洛斯长大了,他现在是温斯顿,是那个在利物浦弯着眼睛对我微笑的教授。

  我虚弱地对他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流了点眼泪。我并没有打算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笑道,

  “教授...我只怕会真的忘了备份在哪,或者是,我的母亲根本没对我说过...”

  “你是伊文斯夫妇唯一的孩子,如果真是那样,那一切也许都是主的安排...”温斯顿垂下眼睑,笑容苦涩

  “埃里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遗憾,但最终还是对我说“莫森建议对你进行电击治疗,可能会很痛苦,你...愿意吗。”

  关于电击治疗,布鲁诺曾经和我提过。

  那大概是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据说可以刺激大脑皮层,方法很简单,就是把两块电极连接在两边脑门,然后通电。

  这是医学手段,也是刑讯逼供的一种,关键在于操作和目的,我每天晚上听到的凄厉叫声,就是关于它。

  温斯顿在幽暗的房间里像两颗浅蓝色的宝石,我摇摇头,对他苦笑:“如果我说害怕,想放弃,结果会怎样。”

  温斯顿长叹一声,手背抚摸我的脸颊,睫毛低垂,“我不会逼你,埃里克。”

  “我会尽量坚持...教授。”在电灯白炽的光影下,我和温斯顿面对面地笑着,但彼此都清楚对方心底的悲伤和无奈。我想问他,到底是谁把我们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我猜到他会说,“是战争。”

  我不想去回想电击治疗的滋味,我只记得莫森将电极接在我的两侧太阳穴,然后开始通电。电流持续交互地穿过我的大脑,我疼的浑身抽搐,手脚僵直地挺着,脑袋里的记忆像闪电一样穿过,可怕的是,每次治疗持续的时间很长,

  到最后我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被担架抬回病房。

  有次我接受治疗后意外地没有晕厥,温斯顿在门外等我,他的脊背挺直着,浅蓝色的眼睛在目光中凛冽深沉,已经是有些冷的季节了,他穿着大衣,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眶有点红。

  他说,“埃里克,刚才你的叫声,真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我躺在担架上,喘着气断断续续说,“但愿...你没听到我在喊什么。”

  是的,记忆中电击会刺激泪腺,所以我的眼泪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在白色的床单上湿成一滩。然后咬着牙喊教授救我。

  温斯顿抱着我,第一次肩膀抖动。我至今也没有见过他流眼泪的样子,他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紧紧地抱着我,在我的耳边深沉地叹气。

  我安慰他,“教授...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可以去普罗旺斯,上次我和哥哥去的时候是春天,薰衣草还没开,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去一次,要在夏季,那里好漂亮...”

  温斯顿没有回答我,他的手摸着我的后脑勺,然后和我接吻。他的吻让我想起了夏季的海风,温暖绵长。区别是海风的温暖让我觉得舒服,他的温暖会让我落泪。

  值得庆幸的是,长达大半个月的电击治疗终于敲开了我的记忆的门,在莫森对我进行最后一次催眠治疗之后,我终于唤醒了对过往的全部记忆。


第16章 “夏日最后的玫瑰”

  我记起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在德国生活的。那时候我跟父母住在柏林东侧的一处灰蓝色楼房。那里很靠近河边,在雨后和雾天能看见彩虹悬挂在天边像一条桥。我喜欢趴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柏林地质学院,幻想着有一天能进去念书,成为和我父母一样优质的地质学教授。

  哦,记忆中,从我记事开始,我的父母已经是德国颇具盛名的地质学教授。特别是我的母亲,据说在二十八岁那年已经获得了地质学院颁发的荣誉勋章,成为该奖最年轻的获得者。我曾经在报纸上见过她发表关于浸润法开采矿石的文章。之后,听说德国人发现了一种新型的元素,叫Y,是未来新能源需要的燃料。在当时Y的原矿床很少,资深的地质学家也不多,在一个夏末的午后,我的父母监督我在花园旁的琴房里练竖琴,突然听见敲门声,

  母亲和父亲对视一眼,接着母亲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鸳鸯色的瞳孔很温柔,“洛伊·继续在这里继续练琴,不要往客厅去。”

  我乖巧地点头,玻璃琴房外是一个漂亮的花园,阳光吹动树影,午后的风隐隐约约带来客厅的谈话。

  我烦躁地拨琴弦,接着客厅的对话让我好奇,我从角落处拿来小板凳,悄悄地站在上面,想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踮起脚尖,从窗户看见有个中年男人站在客厅,他穿着讲究,头发整齐地梳到后面,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应该算得上英俊。

  他和母亲握了握手,坐在布沙发上喝咖啡,举止很绅士,“久仰大名,伊文斯夫人。”他抿着咖啡对我母亲微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文章,今日特地来拜访,希望不会冒昧。”

  我的母亲端坐在落满白光的客厅里,笑容和蔼,她抿着杯子,笑道“不冒昧,唯恐招呼不周。”

  我听腻了这些客套的对话,因为在这一年多以来,来拜访的人大多都说这些,直到我听见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他对我的母亲说“伊文斯夫人,众所周知你是一位十分杰出的矿物学教授,德意志以你为骄傲。同时,请问你是否愿意以非战争的模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为德意志帝国出谋划策?”

  记忆中那是1933年,纳粹党军包围了国会大厦,接着纳粹党赢得了大部分席位,开始掌权。

  那时候的我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客厅里安静了很久。我踮着脚尖踩在小板凳上踩累了突然,听见一声好听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你是谁?在偷听别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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