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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见

时间:2023-09-16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孤灯无芯

  “埃里克,我来晚了。”他低下头吻我,深蓝色的眼神深表遗憾


第13章 他的话让我明白,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要做出牺牲。

  温斯顿抱歉低沉的语气让我心疼。我明白在这种充满动荡的年代里,身不由己是常态。对于战争和儿女私情的取舍,从来不会有标准答案。

  温斯顿牵着我的手走过医院三楼吐着灰色墙壁的长廊,我眯着眼睛,这里只有一扇扇大铁门,上面标着数字,就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排士兵在职守,一个为首的秃顶军官凶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哦,布鲁诺医生?你无权放人!”

  温斯顿懒得跟他废话,干脆从大衣内袋里掏出迷你手枪,利落地顶在胖子的额头上,士兵立马将枪杆对准我们,下一秒,温斯顿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类似身份证一样的东西,为首的秃头胖子看一眼,脸色立马发白,一边陪笑一边擦汗。

  温斯顿狭起眼睛,低吼,“滚。”

  之后,我才知道温斯顿刚被派遣到北边勘察地质资源,战争需要石油和钢铁,菲利普庄园的工作非常重要,但无论如何,我总算离开了这个鬼地方,虽然不久之后,我又在回去....

  我坐在温斯顿黑色轿车的后座上,眯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大衣上的木制东方调让我觉得熟悉、安心,就好像那年在利物浦,他第一次送我回家。

  我回想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感觉如在梦中。特别是经过地质学院门前,橘红色的落霞依旧,门口垂坠的玫瑰藤也如常。可惜往深处看,很多建筑都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

  汽车驶过利物浦街头,道路两旁大部分是找工作的人,还有浓妆艳抹的妓女。战时的失业率居高不下,物价贵得离谱。现在回想起来,卖报纸大概是当时最好做的生意,因为几乎每个人都需要通过报纸去了解欧洲战役的时事和英国远征军的阵亡名单。

  之后的记忆很混乱,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看起来是郊区的房子。那里看上去还很太平,我一睁眼,看见的是布鲁诺,他坐在我的床边歪着头对我微笑,

  “哦,小可爱醒了,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你,这里很安全,放心。”

  我摇摇头,挑感兴趣的问:“教授呢?”

  “他有他的事。”布鲁诺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你知道的,他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是的,我需要他,但菲利普庄园更需要他。

  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在醒过来的时候可以见到他,哪怕布鲁诺的笑容也很亲切,但他始终不是那个在利物浦弯着眼睛对我微笑的爱人。

  我在布鲁诺的小房子里休息了一段时间,但神智恢复得不算好,经常断断续续地发高烧,记忆也开始出现混乱——并且我的认知出现了障碍,很多时候,布鲁诺站在我面前,我也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想起他是谁。

  布鲁诺告诉我,这是因为我被洗去记忆的时候,除了β-C,还被注射了大量的致幻剂,最重要的是β-C清除剂带来的副作用,布鲁诺告诉我,根据观察,它的确能加快β-C的代谢,但同时也会影响我的大脑,永久性的那种。

  “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不断口服β-C,你的身体对它产生了依赖”布鲁诺将手搭在我的额头上,闭上眼睛说,“就算只是停药,让它慢慢代谢,都会让你产生精神混乱等后遗症...更别说现在要用清除剂强行加快这个过程...小可爱,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你接受记忆构建...”

  布鲁诺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忧虑重重,他拿着体温计,然后拉开抽屉把它放进去,之后对我微笑道,“并且...β-C清除剂本身也是精神药物,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你服用β-C的时候药量经过非常精细的计算...如果一直定时服用,对你的精神系统不会产生伤害,但是在代号U...”布鲁诺没有说下去,他在黄昏下微笑摇头,略翘的眼尾遗憾低垂。

  我耸耸肩,明白他的的意思是在医院三楼,达到目的才是他们该做的,至于是否有后遗症,除了布鲁诺和温斯顿,没有人会在乎。

  我在这里住到初秋,温斯顿来的时候总在傍晚,我睡着了,他吻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能看见他的睫毛靠得很近,染着橘黄色的光晕像金黄色的蝶翅,初夏的风顺着橡木色的窗框吹动我们的头发,他坐在床边,手掌摸着我的脖子,和我聊天。

  我眯着眼睛,会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假装看不见在霞光中轰炸任务完成飞走的德国飞机,

  桌面上的电台播报这欧洲战场的战况,

  英法联军战败了,在敦刻尔克完成大撤退,英国远征军伤亡惨烈。

  我闭上眼睛,问他和丹尼尔的较量,会不会让他处于一个很糟糕的处境,温斯顿只是吻我唇,让我不要担心。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脖子在晚风中对他说,“教授...我可以坚持治疗,真的。”

  温斯顿只是勾起嘴角微笑,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当年在利物浦初遇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以至于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其实他和P,和丹尼尔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哦,当时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服用β-C,对身体没什么影响。或者接受治疗,有可能可以恢复记忆。

  我瞒着温斯顿,问布鲁诺如果继续接受治疗会怎样。

  “治疗失败有可能会对你的大脑造成永久损伤,而且...我们还需要借助别的手段。”布鲁诺笑得很酸,“所以..小可爱,我希望你放弃,因为你的身体太弱了...接受治疗最糟糕的后果,是可能对你的认知能力和记忆力产生毁灭性损伤,到最后,你有可能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做不出来...谁都认不得,变成一个只会微笑的傻子...”

  “连教授也不记得吗?”我笑着对布鲁诺说。

  “是的,过去和现在,全都抛弃。”布鲁诺垂下眼睑,略显忧伤。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吐吐舌头,强装高兴: “宁愿笑着流眼泪,也不要让生命荒芜。”

  布鲁诺截断了留声机的电源,他捂着额头朝我走进,英俊的脸蛋十分惆怅,“已经够了,埃里克,你为温斯顿做的已经够了!”他握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虚弱地看着他,侧过头讪笑“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说,“失去记忆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布鲁诺,如果要你忘记以前的一切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愿意?...”

  记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讨厌忘记任何一个陪伴过我的人,无论是高兴还是痛苦,我甚至讨厌任何人以“为我好”的名义,为我决定人生。

  布鲁诺陪了我很久,在我身体好转的时候,他会搀扶我到外面的绿色草坪坐一下,春天过的很快,绿色植物在夏天迎来了枝叶茂盛的季节,苹果花和远处湛蓝的天际融为一体。

  我喜欢看见有生机的画面,树影摇动,蝴蝶飞舞,我靠在刷着白漆的树干上昏昏欲睡。布鲁诺戴着金丝眼镜,捧着一本厚壳书在胡乱地翻着。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是伊恩。我又回到了战前的利物浦。伊恩给我画肖像,画完之后扛到街上去卖。只是,我突然才想起来,我毕业了已经有一年了,和伊恩也早已经失去了联系。

  在动荡的年代里,失去一个人的踪迹太简单了。就好像,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哦,现在我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他哥哥。

  因为布鲁诺和我说过,哥哥这么多年给我服用的蓝色药丸,就是β-C。它常年保持着当年催眠的效果,我的记忆才会被锁得如此牢固。

  但,他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无论怎么说,我们也有过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他对我的疼爱并不像假装。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犯错,但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身不由己是常态,如愿以偿是难得的奢侈。

  但这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六月,纳粹和英国在天空展开了殊死搏斗,雷达不断地在高处打旋,防空警报响彻小镇,纳粹的战斗机群展开连番轰炸,港口和大城市几乎夷为平地。

  不列颠空战拉开了序幕,

  布鲁诺不能经常陪我了,他告诉我,根据译电部截取的情报,德国人制定了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企图在三个月内登上英伦三岛。

  虽然英国皇家空军在战斗中也丝毫不逊色,但战事的确难以预料。

  那段日子,我听到防空警报就会躲进房子自带的防空洞,里面物资齐全,够人吃喝上一两个礼拜,但炸弹总是落在远处,可能是因为小镇偏远的缘故。

  温斯顿来的时候,我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灰蓝色的天空即将转入黑夜,最后一道浓金色的残阳像鲜血一样挂在地平线的上方,我吃力地从防空洞里爬出来,一转身,正好看见他站在门框前。

  他总爱在黄昏的时候来,导致我在很久很久以后,看见霞光万道的天空总会想起他。

  我咧着嘴,就着吹过的微风对他笑,“教授,好久不见。”

  他走上前,用力地将我抱得很紧。我虚弱地将头靠搭在他的肩膀上,闭眼的时候突然觉得眼睛湿湿的。

  温斯顿吻我的嘴唇,脸蛋在黄昏中被雕刻成深邃的面容,他的吻绵长而温柔,像和布鲁诺坐在花园里吹过的春风一样让人舒服。我将手攀上他的后背,接着温柔的摸他的耳朵。

  我在尽力寻找自己的记忆,记忆中洛伊在吻卡洛斯的时候,也爱摸他的耳朵。

  是的,温斯顿就是卡洛斯,我们认识已经将近十年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德国,我父母的研究所里。他对我说他叫卡洛斯,是法国赴德留学的学生。那年我十三岁,他比我大几年,高大挺拔,长相英俊,是女学员们倾慕的对象。

  他不爱笑。冷漠俊美脸蛋让倾慕他的美女们又爱又恨。于是我成了送信员,美女们的情信总是让我交到他手上。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甚至愤怒。我曾经试过在圣诞夜偷了父母的钥匙回到研究所的办公室,将他放在桌面的情信一口气扔进壁炉。

  我没想到这么晚了温斯顿居然还在,他一直看着我,浅蓝色的眼睛里埋着我读不懂的笑意,我没想太多,干脆搂住他,毫不留情地吻上去。他没有拒绝,任由我吻到双颊发烫,不敢直视他为止...算起来,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同性恋是什么,只是觉得喜欢就要得到。

  我搂着温斯顿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在这个年代,能共对多一秒,就等于赚了一秒。

  我和他拥抱,完全没注意到脚步声,知道布鲁诺的声音传来,他握着玫瑰,手指还在花瓣上整理,一边走一边说,“噢,小可爱,看我在集市上给你买了什么?”

  直到他看见了温斯顿抱着我,才尴尬地笑了笑,将花插到花樽里,指责温斯顿,“噢,可恶的温斯顿,你再不来,你的小美人要抑郁成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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