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你说，季灏安这厨艺真是可以。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这两年回家去当家庭煮夫了，一般演员的厨艺能有这么好吗？ “哦对，而且我最近发现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煲会电话粥。 “我感觉哈，我感觉，他甚至可能都隐婚了，要不然咋这么偷偷摸摸的。” 读完消息，我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季灏安每天晚上跟我打电话发消息，那是因为我们有时差，一天的时间里也就晚上方便沟通，他偷偷摸摸的，当然是因为不管是信息还是电话都不方便被剧组的工作人员看见，也不知道萧越这脑子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我又看了眼身旁闭眼假寐的孟倩，打字回了消息。 “他没隐婚。” 萧越的回复同样很快。 “你别不信，我真觉得像。” 我真是给他气无语了，终于还是没忍住回他。 “因为我们俩刚复合。” 这回萧越很久没回，但他聊天栏上方的打字提示一直显示着，大概过了两分钟，或者是五分钟，他终于回我。 “？” ---- 一边写一边和亲友打电话哀嚎好想吃芋儿鸡
第44章 四十四 萧越究竟信没信这句玩笑中夹杂着的真话，我就没在意了。 反正这个老古板没敢再来向我打听情况。 四五天后季灏安打电话来时，倒是提了一嘴，说萧越好像不太能吃辣，他偶尔下两次厨，剧组人员各个都夸好吃，就萧越吃得食不下咽的，但好像又碍着面子没明说。他不好问本人，只好来问问我，是不是辣椒过敏之类的情况。 我在电话那头憋笑憋了好一阵，生平第一次觉得演技原来也是这么重要的，对着季灏安装傻道： “啊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这毛病。” 电影的拍摄，只要前期工作充分，演员敬业，真开机后的进程可谓是飞快。从前我不曾真切地体会到这一点，对究竟有多快没有概念，直到我大概第四场或是第五场巡演，飞过了半个地球，在酒店倒了一整天的时差，又没日没夜的排练、演出，终于唱完最后一首安可曲从台上降回后台，在一堆陌生的面孔中找到小杨，抓着她的手臂边喘气边走回休息室。 这个场景又有些眼熟了，有些沉闷的灯光似乎下一刻就会因电量不足而闪烁，隔着墙，听不清内容的交谈此起彼伏地、低低地传进耳中。孟倩在休息室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什么电话，往常她应当早就找东西递过来让我擦汗了，如今这活全落在了小杨手上，但小杨领我进门后也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我只好随便用纸擦擦汗，边擦边问孟倩：“怎么回事，她人怎么不见了？” “准备东西去了吧？”孟倩说。 “还有什么东西？”我擦汗的动作一顿，几乎进入防卫模式，“这边不就一场巡演吗？没别的工作了吧？” 孟倩笑着挂掉电话，摆手道：“没有没有，给你准备了点庆祝的小东西。” “这次也不是巡演结束啊，”我说，“别是什么邀请了哪个投资人的庆功宴，我跟你说我可没有精力再去……” “锵锵锵锵！”小杨猛地把休息室的大门打开，推进来一个人形高的花束，几乎吓了我一跳。门外好几人在偷偷往休息室里探头，我看着她兴奋地、又蹦又跳地进屋，然后那花束也跟着她走进屋——不对，那花束后面还藏了个人。 我呆在原地，微张着嘴，好像该说点什么，但还是好一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燥热的空气还留着温度，渐渐转变成了尴尬，小杨大约以为我看不到，疯狂地给孟倩使眼色，孟倩又给她使回去，最后还是另一个人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安静。 “锵锵锵锵。”季灏安干巴巴地复述了一遍。 “你们那电影拍完了？”我问。 “嗯。”季灏安说。天知道我不是在真的问他，我是在表达震撼—— “然后你就，”我说，“就又来看我演唱会了？” “是吧，”季灏安装模作样地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再点点头，“小有余钱，所以找你们工作人员托关系买了内场票。” 能听见走廊上围观的工作人员中有人没憋住，发出了一声近似放屁的滑稽笑声，在陡然安静下来的走廊里回响着，越来越低。不知道是在笑小有余钱，还是在笑季灏安那极配合的夸张动作。 我捏着额头：“……还找工作人员买了内场票。” “毕竟上次来的时候疏忽了，没打招呼，所以这次我想着提前打好招呼，”季灏安说着笑了笑，“听说你们工作人员上次还有点怨言的？” “这没有的事，您误解了，”孟倩立刻很有眼色地接话，“肯定是小杨跟您传达的时候出了小误会……”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说，意有所指，“不打招呼就来确实给人家添麻烦。” 顿时，原本稍显活泛的气氛又再度冰了下去，围观人群或多或少都被我下季灏安面子的不客气给吓到了，没人敢接话，倒是季灏安这唯一一个客人冲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别着嘴角，又想起来这是在公共场合，冷硬地控制自己不去看他，转头看向孟倩。 “这谁的主意？”我指着那花（和季灏安）。 小杨战战兢兢地举起手。 一阵死寂，也就季灏安还自在地笑着，那几个小辈抠手的抠手，抿嘴的抿嘴，谁似乎都不敢再接下话茬。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正打算放过他们，便看见小杨眼睛一闭，鼓起勇气似的开口： “……那我们要不先把蛋糕切了？” 我叹出的那口气断在半截，一下子劲没上来，就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还有蛋糕？！” 但，这个可以称之为惊吓的“惊喜”实则多半是孟倩的主意。我坐在回酒店的车上，一边跟孟倩搭话一边用手机和季灏安发消息，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如何和孟倩联系，又不好意思解释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如何被半推半就地准备了这个惊喜，还罕见地辩解了一下，说他其实跟孟倩提过一次说我好像不太喜欢这种惊喜—— ——“啊对，”孟倩说，“他是有点不好意思，差点婉拒了，说什么你可能不太喜欢这种惊喜之类的话。” 我默默地又叹一口气：“那你怎么给他劝过来的？” “我说，虽然你不喜欢惊喜，但我感觉你挺喜欢他的。” ——这可能就是季灏安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的原因吧。我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不会是想说……” “欸你猜对了。”孟倩从前座探头道，“我觉得季哥人挺实诚的，那蛋糕好像还是他亲手做的，而且我觉得你们俩这趋势……反正我看他对你可有点意思，小杨也这么觉得的，你不信问她，她跟季哥聊得来。” 我一时失语，转头看向小杨：“你跟他能聊得来？” “说实话，”小杨摇头晃脑地说，“还是靠我天才般的聊天技巧，才打开了季大影帝的话匣子。” “好好说。” “就是我找了点共同话题跟他聊，什么哪年的哪个电影节影帝应该给他啊，哪年的国家表彰应该给他啊，哦对，”小杨说，“还有那个尧闻瑛那个事，就周老师你还记得不，那个送给你的CD，结果是去年被抓的那个大老板，我看了纪录片，里头居然还有季哥呢，我就专挑这些聊，就聊起来了。” “……你们俩可太会聊天了。”我感慨道。 ---- 小杨：会聊天是我家传统艺能
第45章 四十五 这些哭笑不得的事，我当然不会再在季灏安这边提起，也就佯作不知了。 巡演后留了两三天是给我自己的休息时间，倒也的确安排了一顿饭局，不过是同两个早期找我写歌的外籍同行。说是同行，那个时期的歌手也大多退的退，转的转，没几个在新媒体、公司压迫和选秀的多重冲击下还能坚持到现在，至少他们两人早便没露面唱歌了，当中还有个早早地结婚了，这次是带自己小孩来赴会。 其实要按行业内的惯例，但凡是巡演，基本都会请一两个特邀嘉宾。一是热热场子，走走人情，二也是找行业里的老人，老歌手来帮忙打个免费的广告，花的是一场的人情，惠的是整个巡演的利，更何况对于还有野心的歌手，做嘉宾本身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一如我常年是赵一璇演唱会的保留节目。圈内甚至有人缘好的，开二十场演唱会，就请二十个不同的嘉宾，俨然把这个环节当做了卖点。 当然，我人缘并不差，也并不排斥这个潜规则，不过是觉得这个环节渐渐流于形式，倒变得像集邮一样失去了本意。像他们这样早就急流勇退，且无意于名的人，指不定多长时间没摸过麦克风，不邀请他们来当嘉宾，减少负担，放过我们，也放过观众的耳朵。 我宁愿抽出个时间和这些老朋友吃一顿饭。 不过就我们四个人，他们开车来接我，小杨孟倩都没去，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话题因此也放肆了许多。或是哪位最近没声响的新秀是带粉丝磕嗨了被警察撞破，或是哪位声名显赫的老前辈刚缝了人家的歌就被找上门指着鼻子骂，好不丢脸。 席间还聊到了年初的事，他们倒不是真的了解内情，而是开玩笑地提起好几个原先同许成懋有关系的业内人士，说年前许成懋出事的消息刚走漏，那几个人吓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居然还求到了他们这里，要尽快出境，还问怎么尽快移民。 讲的人说过一段时间的脱口秀，把这些当初扒着许成懋的蝇营狗苟之徒模仿得惟妙惟肖，不过是笑这群人占过了便宜，没少仗着这层关系作威作福，偏偏还不肯担风险，如今十足的“望风而降”的样子，又市侩又窝囊，却忘了饭桌上还坐着一个会较真的小孩。当然，那小孩已近成年，已经不太乐意听旁人叫他小孩了。 那小孩问结果呢，出事没，他们一愣，我说不过是些小喽啰，怎么可能出事，把警察当什么了，然后三个大人笑作一团。 不过，这虽只是饭桌上聊作消遣的闲聊，却也可以从中些许嗅出些许信号。 远在海外的我也相当于远离了这次的风波，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纪录片到底还是播了，不仅小杨看了，连饭桌上的话题都牵扯到许成懋案。时隔二十年，许成懋终于又走到了风口浪尖，并隐隐有二十年前那样成为沸点的趋势。不知是因为他终于被捉拿归案，其朋党自顾不暇，无法掩盖群众的声浪，还是有人终于能趁机分一杯羹——不论旁人，至少尧闻瑛我倾向于后者。 尧闻瑛浑浑噩噩了半辈子，如今小杨提起他，履历上最出名的那一抹依旧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片子，如今填了第二条，竟还是有关此事的纪录片，甚至教我都有些可怜他了。
32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