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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听我的演唱会

时间:2023-09-14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匿名咸鱼

  萧越再没来见过我,假装电影配乐后期繁忙,或者也可能真的是很繁忙,有好长一段时间算得上是音讯全无。

  以他的脑子,还有他那个大舌头,我原以为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把这个也算无关紧要的小秘密宣扬得人尽皆知,但事实上,他“失联”的这小半年里,这消息倒是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再没有第二个人知情,至少没有第人宣扬出来,倒教我有些没法施展拳脚——也并不是指望着他宣扬出去的意思,不过是我在闲暇时终于开始考虑,万一,万一这小子口风不紧,万一我和季灏安的事情暴露于人前,我要怎么说,事情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当然,我并不是在考虑季灏安的反应,我知道他这个人既不在意外界风评,又不在意自己感受,遇事铁定是把解释的权利全部交给我的。我不过是在想我大概可以迈出这一步了,甚至说辞都想出了几种,可以和盘托出,说我和季灏安原本有过一段,也可以虚与委蛇,说不过是几十年的好朋友。

  后者的说服力通常情况下其实很低,但我毕竟是周行英,他毕竟是季灏安,没有人会认为我们两人真的谈过。狼来了需要讲三遍,而周行英和季灏安在谈对象这句话不必说完,围观群众就会哄然而散。所以,原本拙劣的借口在这个特殊情况下倒也算是个可考虑的选项。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事情曝光后的应对措施。事情还没曝光,我这里已经有这么多备案了,更懒得去问他,再问,我更是要成了表面看起来期待的人。虽然我大约可能的确是并不排斥的,我都回了岭城,又怎么会排斥这个,哪怕在我最厌恶季灏安的时候,也是因为这影响我,总是提醒我曾经多么单纯天真的过往。当季灏安再度站在我面前,我发现这一切“阴魂不散”的影响或许会一直持续到我唱不动,写不动,持续到下辈子,那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事情就这么停滞一样地安定了下来,就算连我也想不到,这两个月里,我和季灏安吃一起,住一起,但我周遭的人没有一人提出疑问,以至于我想到这点时偶尔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他们严苛,在他们眼里这种八卦好像猜不得,问不得,仿佛什么封建家庭的话事人一样。

  不过我这个幻想很快被打破了。次月,我和几个老友在学校周围聚了一聚,其中两个是正好回岭城办事,一个混得还不错,如今在校园里大小也算个系里的小领导,忙得四脚朝天的,也是终于有机会见上这一面。席间提及我这一场巡演,这群家伙一个个地起哄说没买到票,当时气氛正浓,几个人许久不见,多喝了一点小酒,于是一个主意破天荒地被提了出来。

  出道二十年,我大小演唱会少说开了百场,不同开演城市和场馆遍布世界,唯独没有在岭城这个熟悉的大礼堂,在这个我度过了最幼稚与最得意的日子的大学里唱过。

  我想大部分歌手也没有过,他们或者庸庸碌碌,没有这个资格,或者所求名利,不屑于此,甚至有些人或许根本没有这段经历,自然更不懂得大学校园对于一个普通的,还未踏入社会的学生而言是多么教人怀念的过去。

  这个主意没有像大多酒后的胡言一样在隔天清晨散去,不知为何,这回我的行动力格外地高,很快就和学校那边定好了,具体事项由那边帮忙安排。过了大概一两周,接近酷暑了,于蔚林的电影上院线,首映礼在海城,孟倩安排小杨送我来回,电话里才提到。

  “……岳城附近那个新机场可能方便点,人也少。”

  “但是我人在岭城啊。”我说。

  “你什么时候去岭城的?”电话那头孟倩的声音略显无措,“岗岭那块你不是……没什么朋友也不太爱去吗?”

  我哑然,心道这孟倩还真不好糊弄,避重就轻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我跟学校商量了一下,打算加一场回母校的演出。”

  那边孟倩好一阵也没说话,似乎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道:“现在人在岭城,跟学校定好了演出,还有别的消息需要通知我吗?”

  “没了没了,你看这……也不是我不跟你通气,”我顿了顿,决定恶人先告状,“你看你都没我消息,我都在岭城住俩月了。”

  “你说你休息一段时间,给小杨放假了。”孟倩平静地反问,

  “现在年轻人谁放假了还操心工作,咱们工资几个钱啊?”

  于蔚林那电影最终没有如同他想象得那样获得赞誉无数,他这场“翻身仗”打得稀里糊涂的,最后一个奖也没捞到,倒是因为用对了曲,用对了人,小小地引起了一波讨论热潮,最终票房成绩不错——这对他来说尤其难得——且还带动了不少旅游经济。好一段时间里,海城机场落地出廊桥的大展厅正中央一直挂着他那电影的海报,几乎融入了城市形象。

  接着,没多久,我那场临时起意的“演唱会”也在母校的大礼堂里开场。这里和几十年前没什么区别,熟悉的掉漆椅子,熟悉的破烂音响。

  外面教学楼高楼大厦地修,里头连块漆也不着急补,就这么朴素地,有些丑地一排排码在这大礼堂中,椅背上甚至偶尔会出现一些调皮捣蛋学生的“大作”。或者也可以说,我这几十年里没少回来,每次一落脚,校园不怎么逛,就顾着往这大礼堂来参加各种各样的典礼了,所以大概我印象里的大礼堂,很可能也在这十几年里慢慢地,无意间被现在的模样所覆盖了。

  这场演唱会尤其突出仓促二字,不仅条件不咋地,连像模像样的乐手都来不及请,最后是学校里的老师帮忙顶上的。还别说,毕竟是专业老师,表演水平不比那些重金请来的乐手差。

  我先是站在台上,后来抽了把吧台椅,拿着把吉他,看着下面那些叽叽喳喳的学生,坐着唱完了下半场,边唱边唠。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大约明白自己那股动力终于源自哪里——毕业的时候我的歌正红,忙得脚不沾地,加上系里也怕出状况,从前毕业典礼上早就出名的歌星影星也不少,但不像我这样当红,又赶上互联网热潮,红到好些媒体提前赶来蹲点,甚至有个狗仔翻墙进来踩点,还被学校保安抓到了,于是那年的毕业典礼我便没有出席。后来我见过他们典礼上的照片,似乎与此刻那种热烘烘,闹腾腾的感觉像极了,连我自己也放松极了。

  最后一首,我放下吉他,大喇喇地拿了台下好友递来的水瓶,灌了半瓶进去,很随意地继续同台下聊着天。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场不收费不?不不,不是我不想挣钱,我哪有那么高尚,五六千人呢,虽然是我今年唱过最小的馆子哈,”台下一阵哄笑,“一人几十块钱够做慈善了吧,也是小几十万呢。”

  “之前巡演我就跟经纪人商量过,有些歌呢,冷门,通俗话讲就是没人听,演唱会唱下面观众举着荧光棒都不知道怎么舞,所以她很不赞成我在巡演上唱这些歌,观众们都是几百一千花大价钱来看演唱会的嘛,都能理解。不过,有些歌虽然没几个人喜欢,但是喜欢它的那几个人里其中有一个叫周行英啊,”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所以今天你们也听出来了吧,大部分都是那些不卖座的歌,自从校方跟我提了这事,我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趁着经纪人不备,”笑声中我看见孟倩在台下冲我威胁地抹了抹脖子,“选的都是些你们没听过的——不过今天有点出乎我意料,能跟唱的人不少啊,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听老歌了?”

  一阵喧闹,有不少小孩高喊着自己喜欢的歌名,我抬了抬手,等着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最后一首呢,我本来也想选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你们一个大合唱的机会,”我顿了顿,回头示意幕布后演奏的老师们,伴奏慢悠悠地响起,台下果然又沸腾了起来,已经有人先于我喊出了这歌名,“《相爱》!”

  他们看着比我还兴奋,我象征性地唱了前两句,耳边合唱的声音几乎盖过了耳返,我笑着把麦往下递。大约由于赵一璇才在综艺里唱了这个新版本,所以年轻人们各个都会唱,各个都喜欢,见我把麦递出来,合唱的声音越发嘹亮,几乎要震动这个大礼堂。灯光在合唱声中缓缓慢下来,前半曲了了,副歌的伴奏却迟了几拍,等到合唱参差不齐地低下去,那大红的,闭合的幕布上的圆形灯光才缓缓亮起。

  没有人走出来,只是音响里猛地发出一声仿佛磁带播放的咔哒声,然后有一个声音缓慢地、生涩地开始清唱了起来。他唱到一半,音走了好几次,台下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但没人敢大声跟唱,直到红色幕布缓缓拉开,似乎还有些许灰尘随着幕布的移动落下,接着便被骤然高涨的尖叫声冲开了。

  季灏安走了出来,跟着录音的结尾唱完了最后两句。但应该没人在乎这最后两句了,直到他走到台前和我站在一块,我指使着台下工作人员拿来第二把吧台椅,下面都还在叫他的名字。

  “其实他算是我师兄来着。”我笑着问台下,“还需要我介绍吗?”

  季灏安半坐在椅上,拿起麦补充:“和舍友。”

  “是。”我说,“《相爱》这首歌最初的样子,也就是刚才你们听见的录音,也要感谢不具名季先生的大力支持。”

  “其实我一路走来都很顺利,不仅是因为我自己有那么一些才华——当然我才华还是很多的——今天这场演唱会,我的私心也不仅仅是为了唱这些冷歌。我想谢谢帮我录歌的“季师兄”,谢谢给我空间包容我很多的学校,谢谢不准我唱这些冷门歌的经纪人,当然还有你们,你们和许多没能抽到门票来看的同学们,希望你们能看见,唱歌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我说,顿了顿,又笑着说,“当然隔壁演戏的也欢迎来转专业哈,我记得我们是可……”

  “我提醒你我刚刚可看见我们系主任都在台下。”季灏安说,台下又是哄笑,那个系主任挥了挥拳头。

  “那我不多说了,”我开玩笑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啦,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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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啦!不好意思拖了一个月,一直在想这个结局要怎么写才能不那么戛然而止(虽然最后好像也挺戛然而止的)。

  大抵没什么人关心的但是我一定要说的事:我吃上芋儿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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