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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尽东风

时间:2023-09-06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平A也能出奇迹

  虽然警察叔叔批评了他们这种以多欺少守株待兔瓮中捉鳖的危险行为,但是干完这样一票的五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兴奋,头一回见识到他们有多疯的陈唯一是其中最激动的一个,抓着大山说她弟弟会不会报复他们。

  大山说她不知道。

  陈唯一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现在你弟知道是你抓的他了,他回家告诉你爸妈,你爷爷奶奶骂你咋办?”

  大山说:“他只会使劲瞒他们,连偷东西都不会承认。”

  陈唯一诧异道:“那他们就真的信?”

  大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过宋云川递过来的酒瓶,“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们最多骂几句胳膊肘往外拐,反正他们没一个人打得过我。”

  陈唯一回想了一下大山拿擀面杖打人的时候那股狠劲,折服之后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们围着向阳洲家里那张小茶几,一边被啤酒的苦味刺激得龇牙咧嘴,一边酒劲逐渐上头开始吹牛。

  赵日天吹说要不是他凌空飞起一脚把倒霉玩意儿彻底踹歇菜,今天晚上肯定白干一场。

  大山说你不仅没飞起来而且脚都没有抬。

  赵日天一拍桌子说你这是不服气,爹大腿的肌肉群发达得能跳探戈怎么会抬不起来?

  于是两个人踩着茶几,把裤子拉起来比谁的大腿更粗,陈唯一在旁边大吼着“My eyes!My eyes!”然后伸手分别捏了一把,表示还是她的大腿最粗。

  向阳洲难得不处在风暴的中心。因为他只偷偷尝了两口酒,人就已经不行了,迷迷糊糊地枕着宋云川的大腿躺在沙发上,外套一盖就雷打不动地睡着了。

  宋云川人倒是还清醒,看了一会儿赵日天和两个上头了的女生激烈对线,就微微低头,看着向阳洲熟睡的样子。

  说是为了气氛到位,他们没有把灯再打开,门窗一闭,外面的安静进不来,里面的热闹出不去,只有街道的街灯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月亮把光迤逦进装修简洁明快的客厅。

  那些很有品位的小摆件,还有桌子上蓬勃展开的向日葵被映照着,微微透出点若有灵魂的光亮。

  那些小摆件放在那里很久了还是很干净,看得出来曲小潼女士十分爱护。有些是向阳洲从小到大做的手工,有些是曲小潼女士自己淘来的玩具。

  宋云川还记得他们当时讨论,如果那倒霉孩子真要偷走什么的时候,向阳洲说不管他拿什么,只要拿了这一片东西,曲小潼女士就不会放过他。

  说来也有趣,有的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有的人眼里恰恰弃如敝屣。

  他一直很想念这片屋子里的月光,温暖得仿佛会有太阳的味道。但是在他生父的眼里,不必说这栋房子,就是这片街道,这个城市,都是需要被抛弃遗忘的东西。

  赵日天还在嚷嚷,嚷不过陈唯一和大山之后又开始哭,说他当年要不是打算去五台山出家,一定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参加奥运打破记录,到时候国民老公就姓赵了,他爸也不用上山,光是坐在家里天天琢磨给他相个什么小姑娘。

  他哭了,俩女生就不好意思嚷嚷了,抱着沙发脚躺在地板上,挽着对方的手双双睡死过去了。

  赵日天哭了一阵,发现没人嚷嚷他了,一口干了酒瓶子里剩下的酒,蹲在宋云川脚边,泪眼朦胧地说:“云川,其实哥们儿还是很好奇。”

  宋云川懒散地一撩眼皮,“好奇什么?”

  赵日天打了个嗝儿,靠在沙发上说:“我和舟舟都在这里,你为什么就是要走呢?”

  宋云川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被月光盛满了,看不清情绪,又因为什么也看不清,像是满是情绪。

  他没有应声,赵日天也不是要他应声,抱着他的腿哭着哽咽:“我们和舟舟都在这儿,你们怎么就舍得走呢?”

  他质问着也哽咽着,哽咽着哽咽着,就开始大哭,大哭到嚎啕,满屋子都是他宣泄一般不成曲调的质问,哭声像浪潮、像河流、像山洪,冲刷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里洪水满溢。

  酒精总是很轻易就能冲垮一些东西。又或者说很多东西本来就关不住,只是碍于众目睽睽强予的情面,总是需要借口醉酒来开闸放洪,在某一个特别允许洪水泛滥的夜晚从街道那边狂奔而来,带着无措嚎啕的哭声。

  宋云川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用一种近乎是纵容的态度。

  直到最后到赵日天也哭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最小的那张沙发上打着最大的呼噜、响亮地睡着了,他眼睛里的月光也还是在那个地方。

  于是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宋云川一个清醒的人。

  或者说一个半。

  因为宋云川一低头,就发现向阳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望着他。

  向阳洲一直不太能喝酒,他们这帮小孩子从前偷偷学喝酒,他就是最早撑不住的那个,过了这么多年是一点儿都没变。

  宋云川不知道向阳洲有没有听见赵日天的话,但是他对上那双剔透得像是蒙了月光的眼睛,他就莫名觉得向阳洲藏在口中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和赵日天是一样的。

  我们都在这里,我还在这里,你为什么就舍得走呢?

  他伸手,掌心贴在向阳洲额头上,指腹自然而然地按在了向阳洲的眉心,停了一会儿,从眉心一直拂到眼尾。

  他轻声开口说:“别哭了。”

  向阳洲微微晃了晃脑袋,连带着眼中的月光似乎都是一荡,说:“我又没哭。”

  他微微侧头,去看赵日天,后者睡着了都不消停,一只脚挂在沙发靠背上,呼噜声闷雷一样传过来。

  那一下,宋云川就知道向阳洲听到了。

  宋云川懒洋洋的不想动,向阳洲也是懒洋洋的,谁都没从现在这个有些过分亲密的姿势里面走出来,他们安静地对视着,谁都没顾得上说话,某些无声的东西在月光和目光中间酝酿流淌。

  人很容易就会被气氛裹挟,干出一点原本不打算干的事情。

  所以宋云川自己都觉得他开口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冲动:“你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走吗?”

  向阳洲眼神闪了闪,嗯了一声。

  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严肃的话题就应该用严肃的态度对待,严肃的态度就需要端正的坐姿来表达。

  于是他挣扎了一下,想从沙发上坐起来,曲着胳膊要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

  但也不知道是手软还是怎么的,他挣扎了老半天都没能直起身来,睁大眼睛无神地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心说那可能还是因为他不太想从宋云川身上起来。

  于是他又要顺理成章地躺回去,结果全程冷眼旁观不插手的宋云川突然伸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脑子里面是一团浆糊,对方又是宋云川,很轻易地就被宋云川摁回了柔软有弹性的沙发垫子上,一只手腕烂泥一样耷拉在沙发边缘,像是在危险悬崖边上探头探头的白鹿。

  偏偏白鹿在危险边缘还不自知,完全是一副放松的、任人宰割的神情。

  宋云川整个人都压在他上方,显示出一种强势而又危险的姿态。

  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也没忘记在向阳洲后脑上垫上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插入凌乱的发间,把发尾都撩拨得到处乱蹿。

  向阳洲早就察觉到了,宋云川自从知道他生过病之后,有时候对他总是过分小心。

  他把这份小心翼翼看在眼里,也不说出口,有时候又未免觉得想不明白,但又好像其实他是明白的。

  他和宋云川之间有太多的心照不宣,藏在两个人无声之下触碰的目光中,袒露又隐晦,很难琢磨清楚边界,很难给出一个定义。

  这种事情他着实是不太懂,但是宋云川一定会知道。

  于是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宋云川,开口问的却还是那个问题:“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宋云川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也不管向阳洲的手指一顿乱戳,目光淡到几乎看不清楚,声音轻飘飘地压下来:“我没法不走。”

  向阳洲的指尖落在他鼻尖,疑惑地说:“为什么没有办法?”

  宋云川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找不准焦点,一直向下,看着手指弯曲引起的弧度,手肘埋没入袖,目光顺着河流般的月光一起滑进领口。

  “我爸妈知道了一件事情,觉得很丢脸,不能被人知道,就要走得越快越好。”

  向阳洲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安慰似的摸了摸宋云川的头,问:“那又是为什么?”

  宋云川挡开他的手,平淡地说:“因为这个。”

  他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淡且无关紧要的事情,手腕一转,就握住了向阳洲那只一直不怎么安分的手。

  向阳洲正下意识要侧目去看,宋云川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垫在他脑袋后面的手稍微一用力,人就压了下来。

  两只手紧握着,仿佛溺水之人的手悬在水域之上,又像两只相遇的白鹿在危险的悬崖边纠缠打架,激烈的妥协中又蕴含着温和的对抗。

  宋云川安静地看着向阳洲,在那些所谓的妥协和对抗之中,垂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亲吻。

  就像赵日天哭着喊着说出那个折磨他们那么多年的问题,作为那些问题的其中一个终点,他终于用另外一种温吞又强烈的方式给予了回答。

  为什么没有办法不走,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们都在这里,我都在这里,你为什么舍得离开?

  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他从来都舍不得的。


第34章 原地官宣

  赵日天脑子有点发懵,还有点疼,还有点热,又有点冷。

  还有点想吐。

  他抱着小毯子,缩在沙发床上,哭哭啼啼着说:“钏儿宝,爸爸以前没有疼错你。你果然还是爱爸爸的。”

  正坐在地板上调第八杯蜂蜜水的宋云川手一顿,决定用这杯水淹死赵日天。

  他晚上又通宵赶了稿,刚趴了一个小时,赵日天就醒了,吵着说脑袋疼非要人倒水。大山和陈唯一醒得比他早,被宋云川叫去客房之后又睡了一觉,醒来裹着毯子坐在客厅茶几上补昨天没写完的作业,他们俩的蜂蜜水也都是宋云川给泡的。

  三个人可怜兮兮地狂干下七杯,把宋云川大早上起来烧的水都给耗空了,还得苦着脸喊着爸爸再爱我一次。

  宋云川身为在场唯一一个具有完全行动力的靠谱成年人,毫不意外地担负起了父亲这一伟大的角色。

  赵日天眼巴巴地看着宋云川沉着脸又加了一大勺蜂蜜,立刻苦兮兮地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才是爹,您给我加勺老干妈呗?”

  “没有老干妈,老干妈昨天晚上就被你吃完了。”陈唯一用力吸了一口鼻子,笔尖在大题题干上晃了好久,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来,“汉武帝接纳了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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