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在介绍这些老式糕点多用于喜事庆典，逢年过节订婚做寿都会用到。 祁戎买的份量古怪，家里吃嫌多，喜事用嫌少，也没说用途，老板娘开玩笑说他同上一位客人般精明，订婚席上只单独分亲家一桌。 香糕干涩，江濯呛了一口，边咳嗽边笑，“难为你岳父岳母看得上你。” 祁戎倚在桌沿，就这么看着江濯笑，一直看到江濯有些无措地偏开视线，戳着手里的签子，递给江濯一粒糕点。 “再噎到，海姆立克法都救不了你，”祁戎面无表情地威胁他，“我一定第一时间抛尸。” 江濯没接，隔了几秒，又说，“那麻烦吃席的时候，每人都送一份白糕，别太小气——” “会的，”祁戎直接塞到他嘴边，“一定请最好的民乐队吹唢呐。” 桔红糕指甲盖的大小，软糯的糯米糕中间有一个红点，外头裹着薄薄一层糖粉，咬一口，甜而不腻，能尝出一丝清凉的薄荷味。 江濯弯着眼：“老板客气了。” 东西多，两人直接打车，司机料定开进窄巷会堵里头，便让他们在巷弄口前下了车。一个岔路，车水马龙被阻隔，不到十点，居民区家家户户只亮着小灯，月色静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也轻。 祁忻的那份清单江濯看过，分散在榆城各处，一时半会没办法买全，“以淮有空的话，你也可以找他陪你，有车还是方便些。” 买特产完全可以让祁忻的助理联系人代劳，祁戎无意多说，“不急，可以等你忙完这几天。” 江濯推开没落锁的单元楼门，回话变得迟缓，老半天才说，“也行。” 没有电梯，江濯住在八楼，看到门口几个巨大的快递箱时，再次感慨某快递公司的敬业。 “有一些就不会送上门，”江濯和祁戎解释，“附近没有快递柜，只有个驿站，有些快递会送到那边，我一会发你位置。” “嗯。” 快递先放在了客厅，祁戎洗漱完后拆箱，东西多又杂，泡沫纸裹了一圈又一圈，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三份款式风格各异的钱包皮具、配饰……甚至有三包巨大的橡果火腿。 能想象到祁忻挑选时得意自己如何周到的嘴脸，祁戎摇着头放到一边，拆最后一卷泡沫纸，不等剪开，掉出一张卡片，手写着江濯的名字。 是祁忻额外单独给江濯准备的。 怕打扰他画图，祁戎没有敲门，照例给他发了消息，清理好快递盒摞到门口，随手拿过书架上的《风水与建筑》翻了大半，江濯方端着咖啡杯出来。 打了声招呼，江濯顺势盘腿坐在地板上。打开礼盒一看，里面是一款男士香水和一条中性的十字架项链。江濯很少用这些，出于礼貌，连同贺卡摆在一旁，给祁忻拍了张照片。 祁戎余光瞥见了，轻轻挑了下眉。 过于私人的礼物。 关于江濯，祁忻时常总只言片语。疗愈初期，祁戎自顾不暇，分不出心思过多深究，哪怕是方以淮，如果不是为了确认记忆受损的程度，本心上，他也不愿一遍遍赘述回忆。 许是太过了解祁戎的性格，祁忻并不给他这方面的压力，他的底线是祁戎的生命线，泫然欲泣地握着祁戎的手，恳求般希望祁戎能对他有印象。 放下书，祁戎俯身越过江濯的肩膀，勾起项链，“我爸对你挺上心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江濯不大自在地挪过身，“是吗。” “是。” “……叔叔他，有怎么说过我吗？” “不怎么提起。”祁戎说，“只说高二那会你脚受伤后，有过接触。” 松口气，江濯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还没入喉，祁戎低声叫他名字，“江濯。” “嗯？”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骑自行车？” ---- — 感觉要改成长篇了……
第36章 36 江濯脊背直挺挺的，没有回头看祁戎，盯着茶几上墨色的马克杯，张了张口，一时哑然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吞咽几下，而后闷了声笑，“你在阿姆读书，会骑车不是理所应当吗？” 晨曦暮色，内城静默的运河蜿蜒，石头垒砌的桥上印刻道道车辙，足够斑驳晚秋与冬。 祁戎敛眼，“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个年纪不会骑车，怕是小脑还没完全发育。” “倒不会，”江濯说，“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脚金贵，走两步就得喊人来接。” “是上过保险，”祁戎顺着他的话岔开话题，“所以你打算怎么赔？” “赔什么？打车钱平台扣得是我的余额好吧？” 十字架项链有两个大小不一的圆环配饰，刻着品牌名称，以及江濯的名字拼音。祁戎指腹抿过配饰凹痕，轻轻放回，提醒他，“晚上滑板磕到脚了。” 江濯立马转过身。 祁戎的脚踝半露在睡裤外，隐约可以看到侧面一处破皮。皱眉撩起一角，江濯道，“这叫孽力回馈，活该。” 祁戎用另只脚背踢他后脚跟，“知道错了，可否赏个创可贴给我？” 何止一个，江濯撕开四个创可贴，避开伤口围出正方形。 “大师，这是什么阵法？” 江濯想了下，开始瞎编，“四门兜底阵，生门，生生不息，喻开放和通畅，贴上后，加速你体内血液循环，会好得更快。” 故作沉思了会，祁戎拿起手机给江濯转了个红包，“感谢大师解惑。” “施主客气。” 江濯收拾好礼盒，起身把火腿扛到餐厅的储物柜里，留了盒巧克力在茶几上，其余都收进冰箱。检查门窗后，江濯关掉客厅的灯，一回身发现祁戎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怎么还在这？” “明天我考科目一。江大师再指点一下？”说着还往江濯手上塞了三颗榛子巧克力，贿赂的意思。 “投机取巧的行为要杜绝。” 祁戎轻笑，“好。我要去城西，回来估计要晚，记得吃午饭。” “知道了，”江濯拉长音，“是不是还得拍张照和以淮汇报啊？” “不用，”祁戎说，“发给我检查就好。” 哪有人搬来第一天就这么不客气？江濯本想摆出房东的架势回怼，奈何临近十二点，对祁戎的作息来说也算晚，胡乱点头，“考试加油。” 开门时，听见祁戎问他，怎么想到搬到老城区。 江濯脚步一顿，回答他：“大一时做过老旧社区改造相关的作业，觉得巷弄里的生活热闹又安逸，刚好城南的房子有人愿意买，干脆就搬了。” 当时王姐帮他看过一圈，挂上租售的，只有现在住的这一户相对合适。一住就是三年，再缺乏审美能力，设计专业的江濯并非没有动过心思要改造，特别是章末，初访时张口就来，这么丑还不装修。 房东阿婆从未阻拦，是江濯起初就犯懒，躺在沙发上空想着施工方案，后来屋里进进出出的，待得最多的只有卧室，搁置一旁便无所谓了。 卧室玻璃薄，天将明未明之际，食铺开市，热腾腾的香气扑在走街串巷的居民心尖，钻进罅隙，熨帖了一日好景，醒来推开窗，向空气伸出手感受着温度，即便抓空，指尖不至于太凉。 垂眼，还想到什么，江濯背过身，侧在门边告诉祁戎，“楼下有家早餐店的咸豆腐脑很好吃。” 翌晨，祁戎绕着居民楼慢跑，稍稍出了些汗，变换路线，从热闹的市场穿出，跑到体育馆再原路折回，找到江濯说的小店，吃过一份，又打包了一份。 付款时留意到收银台上摆着花瓶，里头插着灰紫色的玫瑰花，醒花后开得正盛。祁戎记得第一天来时，在玄关也有类似的花束，昨天没看见，猜想江濯可能是收到了房间里。 凌菁给他发的章末资料，不光是一份简单的背调，重点是家庭成员结构以及标红的亲密关系。 非若不是凌菁，普通人无法搜不到这么细致的内容。 祁忻和章家有过合作，但他不会闲出心思，越过公司替祁忻斟酌，凌菁口中的商业分析课程作业也牵强，无需多想，指向性太过明显。 祁戎提着早餐上楼，随手搜着花语，原来是低调的偏爱。 开门，撞见江濯到厨房倒水，省去留言，祁戎取出碗筷，摆上早餐，“吃了再睡？” 图还有点没收尾，担心犯困，江濯摇头，“睡醒了再吃。” “一个人省出两顿饭，你很好养活。” 眼皮重得都架不住，江濯支吾应着，告诉他洗澡的话热水器是开着的，吹风机其实就在浴室洗漱台的柜子下面，“别湿着头发，小心偏头痛。” 小心避开伤口的位置，热水还是将创可贴浇得湿软，趴在踝骨处。看了会，祁戎俯身撕开，拉扯出酥麻的痒。 一盒创可贴单独留在茶几上，祁戎见了，却没有再贴新的，凭借昨晚的印象找到矮柜里的药箱，放回去后，出神地注视着矮柜上的木纹，过了好一会，重新打开，把创可贴取了出来。回房简单收拾好，已将近八点半。 天色转阴，幽暗中手机屏幕亮起。 【好像会下雨】 【伞在鞋柜边】 【带上】 祁戎勾起唇角，扣上休闲的石英表带，敲了敲江濯的房门，“早点睡。” 书桌前的台灯暗下，屋外细雨绵绵，落在老式的瓦片屋檐，滴答滴答的雨声里，特别好入眠。一觉睡到下午，江濯赖了会床，睡眼惺忪地确认微信。 祁戎考试很顺利，往四人群里发了一条过了的消息。徐霖@江濯让他先请祁戎好好吃一顿，等周末大家再一块庆祝，方以淮则直接发了个红包。江濯稀里糊涂把最后一个领了，竟然还是最多的一份，点击看了下其他人的，轻笑。 只有祁戎是个位数。 工作信息有几十条，好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说着一个客户租赁近郊的一处土地，做不了硬化，准备捣鼓些露营设备。 过往案例很多，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下，又聊起其他话题。江濯翻着聊天记录，私聊了胡老师，问他哪里可以租赁帐篷。 【打算和朋友去古村玩？】 【是滴[表情]】 语音：“城西有一家专门做户外的，你要是准备自己备一套，可以去逛逛，如果只是偶尔体验下，就别捣鼓了，我这有的是装备，直接来拿。” 胡老师家境殷实，是一名户外爱好者，加上酷爱摄影，开着大皮卡车经常在外头跑动，但年前刚添一个水灵的小宝宝后，成了工作室打卡下班第一人。 发来定位后，江濯和胡老师约定时间，嗒嗒跑去餐厅翻出红酒、茶叶作为伴手礼。祁戎回来时，江濯正趴在餐桌上搜索给半岁宝宝送什么礼物合适。 祁戎打了声招呼，转身到厨房洗手。灶台上，早上买的粢饭团剩了一半，洗碗池里的汤碗倒是干净。擦干净飞溅的水，祁戎把买来的水果放进冰箱。
72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