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瞧了眼便收起来,谢翊坐在对面怀疑地看他,见他起身便道:“说好今日要跟母亲去礼佛的,你要去哪?” 宿幼枝道:“去换件能抢谢二公子风头的衣衫。” 谢翊嗤之以鼻:“那怕是没可能。” 南阳侯府的车架往不风山上去,谢小妹最近在研究新刀法,如痴如醉,未与他们一起来,便只有宿幼枝和谢翊陪着南阳侯夫人。 两人骑着马行在车架旁。 想到之前去往流云寺的两次都只能躲在车中,这般自在还是头次,宿幼枝略有愣神。 谢翊过来戳他:“想什么呢?” “想你有多不靠谱。” 宿幼枝知晓谢二那馊主意是被谢晓笙启发时,心情别提了,得亏了盛延辞……不然可要被他害惨了。 谢翊心虚,不好与他争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嗨,如今不也回来了。” 流云寺的香客还是那般多,路上可见许多往来车辆。 其中最惹眼的落在他们后头。 宿幼枝听到大家议论声时才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果见到临王府的马车。 “……” 宿幼枝若无其事转回头。 谢翊却很警惕,悄声与他道:“小王爷怎么想到要去流云寺,该不是去给阿又姑娘祈福?” 想想又不对:“要祈福哪天不可,偏生赶上今日。” 宿幼枝见他坐立不安的模样,道:“不若你去问过。” 谢翊闻言认同道:“也该去打个招呼。” 他就那么拉过缰绳落后几步,靠近了临王府车架。 宿幼枝偏头去瞧。 谢翊言语了几句,便见盛延辞撩起帘幔现身,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他身上,又挪开。 “那边可是临王?” 听得姑母言道,宿幼枝靠近窗边回:“是的。” 南阳侯夫人略有意外:“翊儿何时与临王那般熟稔了?” 熟肯定是不熟的。 宿幼枝道:“听他说,之前几次小聚与临王照过面,好歹是同窗,总归没那么生分。” 南阳侯夫人点头:“也对,头前都说临王痛失所爱,消沉许久,如今瞧着,精神了些。” “……” 宿幼枝头皮发麻,说不出的窘迫。 偏偏姑母身边的侍女跟着道:“可不是,那被临王从连周山抱回来的美人赛若天仙,还救得临王性命,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呢,可惜……” 气氛略有沉闷。 南阳侯夫人心软,见不得这等事,瞧见谢翊与其聊得好,便道:“是个可怜的孩子,翊儿心细,能帮他开解些也好。” 宿幼枝交流不得,逮空溜了。 谢翊过会儿回来,看到他表情愣了下:“怎么了这是?” 宿幼枝觉得他大概跟谢翊犯冲。 三番四次,谢翊的馊主意都没让他好过,如今连姑母也有耳闻,若教其他人知晓其中隐情,他真不要见人了。 想着,瞪他一眼。 宿幼枝道:“怎么小王爷还搭理你?” “你别说,我也以为不成呢。”谢翊道:“不成想小王爷人还挺好,对我客客气气的。” 他边讲边瞧宿幼枝表情,问:“你说……他不是要忘了阿又姑娘?” 忘就忘了。 那不正好。 左右阿又姑娘再也回不来。 宿幼枝陪着姑母去流云寺转了圈,被来此的夫人姑娘好一阵围观,才被南阳侯夫人笑着放出来,赶紧找了清静的地方躲着。 以往穿着女装,还有王府侍卫一旁守着,宿幼枝真不曾经历这样的事。 委实招架不住。 也就谢翊游刃有余,还将姑娘们逗得咯咯乐。 宿幼枝来到后山,看到了停驻的临王府马车。 盛延辞一身华贵长衫落在青翠的竹林里,衬得颜色正好。 “哪里来的俊俏公子?” 宿幼枝走过去,勾过盛延辞下巴,端详他面孔,放低嗓音:“可是……来找我的?” 盛延辞任他挑起下颚,漆黑的眸中闪出细碎的光,诚实应:“嗯,来找阿幼。” 宿幼枝收起笑,又凶道:“昨晚才瞧过,一天就等不得,又要跟来?” 盛延辞靠过来,捧起他的脸:“可是……看不够。” 宿幼枝被他盯着瞧,哼道:“缠人。” 盛延辞缠得更紧,又要抱过来:“只缠着阿幼。” 宿幼枝将他推开,瞪他一眼。 虽是后山,也不是没有行人在,周边的眼睛多着呢。 “阿幼……” 盛延辞可怜兮兮瞧他。 干什么。 好似他欺负了人一样。 可不是他教人来的。 宿幼枝瞥他一眼,钻进了马车,盛延辞立刻跟进来。 他转身的工夫便被抱住,压在软垫上。 宿幼枝瞧着车顶,觉得盛延辞比他家的大黑狗还粘人,手脚并用地束缚着,教他连胳膊都抬不起。 没片刻,额前便被闷出一头汗。 春过夏来。 天气也热烫了几分。 宿幼枝道:“起开,我要走了。” 盛延辞求道:“阿幼,一会,再一会。” 小王爷趴在他身上,宿幼枝低头只看见他黑黝的发顶。 他抽出一只手去撩那柔顺的发丝,捻到唇瓣含住,抬眸去瞧。 盛延辞呼吸顿时一窒,想要靠近,被宿幼枝抵住,慢语道:“怎么,你要欺负我吗?” 盛延辞看他,道:“我不欺负阿幼,阿幼……欺负我好不好?” 宿幼枝瞥他,瞧小王爷红透的耳朵,伸手捏上去,烫得他指尖颤了下。 他凑到盛延辞耳畔,轻声说:“那你乖乖别动。” 小王爷当即顿在那。 宿幼枝将人推开便跑:“谁要欺负你……” 盛延辞想追过去,小窗的帘幔被撩开,宿幼枝站在外面,勾过他脖颈,捂上眼睛,张口咬在他耳朵。 不等盛延辞反应,宿幼枝转身离开,垂下眼眸,想他方才可以更用力些的。 他走入竹林,一点叶片飘落在肩上,又被卷来的风吹走。 从后面追来的人几乎撞到他身上,宿幼枝不及回头,便被搂住腰,后颈有热烫的呼吸落下。 盛延辞低头咬在那。 轻轻地,毫无力度。 却让宿幼枝僵住。 咬得一点浅显印痕,盛延辞又含住,珍惜舔过。 含糊的声音落在他耳中:“阿幼……不要走。” 宿幼枝找回声音,抿唇道:“我自要回去的。” 可是舍不得。 好舍不得。 还未分开便想念的不得了。 看不见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好难过。 盛延辞将他搂紧:“阿幼跟我回临王府好不好?” 他怎么回临王府。 乱说。 宿幼枝正要开口,又听盛延辞道:“那阿幼带我走好不好?” “……你要跟我走?” 宿幼枝挑眉:“便是回南州宿氏也可?” 盛延辞闻言将下巴落在他肩膀,歪头瞧他侧脸:“求之不得。” “那圣上岂不是要追去南州。”宿幼枝揶揄瞥他。 想了想又道:“差点忘了还有喻世子,他可是戒备阿又姑娘的很,生怕临王殿下被拐走。” 盛延辞哑然。 宿幼枝问:“他的伤可好了?” 盛延辞点头:“多修养些时日无碍。” 他还要说什么,却突然被宿幼枝捂住嘴,拽到了树后。 听那边谢翊的声音响起:“诸位叨扰,可瞧见我家宿公子?”
第91章 宿幼枝小心去瞧, 谢翊没得到肯定的回复便走了。 但他找过来做什么,姑母那边应当还要些时候的。 怕有什么事,宿幼枝要回去看看。 盛延辞不舍地牵他手指, 眸子里的情绪勾勾缠缠落到他身上。 宿幼枝盖住他眼睛, 瞧小王爷俊俏的半张脸好一会儿, 才松开手, 转身入了林间。 盛延辞追出几步, 又顿住, 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海。 宿幼枝回来时正碰见谢翊。 谢二公子问:“去哪了?” “随便走走。” 宿幼枝道:“你不陪着姑母, 跑出来做什么?” 谢翊无奈道:“我便是被母亲赶出来的。” 见宿幼枝揉着后颈,他奇怪道:“脖子怎么了?” 他绕过去要看,却被宿幼枝躲过:“有些痒……你怎么什么都要看。” 谢翊不服:“还不是你被蚊虫叮到, 给小妹和大哥念叨的是我。” 两人结伴往后堂去,午时要在流云寺吃过斋饭再回城。 谢翊带着宿幼枝来。 来往除却穿着僧衣的寺中弟子,也有不少外来香客。 谢翊有经验,怕被人围观, 着知砚打了饭菜去僻静的地方吃。 宿幼枝觉得他的模样像做贼, 但想到几次被瞩目的场景, 还是妥协了。 他们躲到后山,忽略偶尔行过的路人,算得清静。 正吃着,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他有来,我瞧见了,妹妹你这般美,大胆去, 他定会上心的。” “不是说他不喜欢姑娘?” “嗨,我原也这样以为, 可你听最近传闻,他都喜欢成什么样了,险些被他骗过去。” “传言有几分可信,若真那么喜欢,我这时去不是要生厌?” “傻妹妹,就是这时候才好,如果不是因为他开始喜欢姑娘,哥哥我就去了……” 两人嘀嘀咕咕半晌,没有注意到石头后面的几个人。 等他们走了,宿幼枝才一言难尽地看向谢翊,谢翊表情就寻常多了,不以为意道:“与你无干,快吃饭。” 结果这饭还是没吃消停,半路便落起了雨。 宿幼枝匆匆赶到遮雨的地方,零落的水珠已连绵起来。 谢翊瞧了眼天色,忙着人去南阳侯夫人那,准备提前下山。 山上起了风,水汽被吹到身上凉丝丝的。 雨一时半刻停不下,等他们到得南阳侯夫人身边,已成漂泊之势。 如今再往山下去便不安全了,南阳侯夫人决定等一等。 这一等就到了天黑。 “今日只能在寺中住一晚了。”谢翊找来宿幼枝,道:“等天放晴了再下山。” 算不得什么大事,南阳侯府侍从井井有条地安排。 宿幼枝瞧寺中空置的屋舍热闹起来,像是留宿的人不少。 南阳侯府得了个单独的小院,谢翊要守在南阳侯夫人外间,宿幼枝便住在不远处。 这天气也没得往外跑,顶多在廊下看雨打树叶,噼啪作响。 “天儿变得可真快。” 知砚守在他门外,道:“表少爷早点歇息吧,若明日天晴,我们还要赶早回。” 宿幼枝让他先去睡。 瞧着落下灯的庭院,也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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