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砚说完,想起面前的便是另一位当事人,磕巴了下:“我、我都是瞎听的,也不一定是真。” 真不真的。 宿幼枝也不在乎。 午后,门房递了信来,宿幼枝瞧过,没有回。 未出一个时辰,又有信递。 是谢翊亲自送过来的。 宿幼枝瞥他:“你最近怎如此闲。” 谢翊毫不害臊:“我可是为了你推了诸多邀请,你现在还要嫌我了?” 宿幼枝呵。 抽出他手中信,也不看,放到一边。 谢翊缓慢摇着折扇,道:“既无事,哥哥带你出去玩。” 皇城很大,宿幼枝去过的地方不多。 见谢翊带他往未踏足过的街区去,略有狐疑:“这是到哪?” 谢翊卖起关子:“去了便知。” 玩便玩。 但马车都要做过遮掩就不对了。 宿幼枝上次如此行径,还是在临王府,怕被外人认出,故意乘坐没有标识的低调车架。 谢翊也来这一招? 宿幼枝总觉得他肚子里没憋好气儿。 但有点好奇,便忍了。 马车走过熟悉的街道,往幽深的地方去。 算不得冷情,只是热闹街区的深巷,要清静几分的。 车马最后驶入一处院子,院中楼廊典雅悠静,似闲云野鹤归处。 有书生模样的郎君迎出来,与他们见礼:“两位公子可自便。” 宿幼枝打量过,发现这里还真是玩的地方,但凡闲情逸致的游戏在这里都能找到,若不熟悉,还有公子为他们讲解。 旁边有人在投壶,不时传来喝彩声。 宿幼枝看了看,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姑娘,都是公子。 谢翊问他:“蹴鞠,玩不玩?” 那是有段时间没碰过了,宿幼枝点头。 两人对视,眼中含着战意。 到得蹴鞠场,换了衣衫,他们可以自己挑选队友。 宿幼枝瞧过,见公子们更像久坐书生,稍显羸弱,便挑了几个精神的。 待得谢翊那般也选完,就进了场。 宿幼枝松过筋骨,道:“你可不要输得太难看。” 谢翊轻嗤:“话送还给你。” 一声哨响,蹴鞠飞出,宿幼枝立即去抢。 别说,这里的公子虽面如白玉,却是有几分厉害在的,头次配合也很默契。 “截他的球!” 宿幼枝瞧着队友从对面抢到传过来,立刻跳起飞踢,球穿过几个拦截的对手,咚地入得门洞。 “好球!” 宿幼枝落得满头汗,玩得很过瘾。 场下休息。 谢翊问:“方才那公子是谁,踢得真不错。” 宿幼枝扫了眼,指给他看。 谢翊便道:“哦?不仅蹴鞠玩得好,还有怡然气度,妙。” 宿幼枝见他只说不动,道:“既想结识,你去问便是。” 谢翊看过来:“若你也觉不错,我们不妨邀来小聚。” 谢二公子好友遍天下,与谁都熟,宿幼枝就不必了,道:“你莫要拉上我。” 谢翊见状也不提了,又谈论起其他选手,一个个点评过去,这个好,那个也好,还问宿幼枝最喜欢哪个。 宿幼枝觉得有点夸张。 公子们虽踢得不错,却也不是惊艳的水准,他只记得球,不记得人,道:“都不错。” 谢翊听出他的敷衍,转而道:“走吧,再去别处瞧瞧。” 宿幼枝却没动。 谢翊回头看过来。 宿幼枝道:“今日便罢,还要回去读书。” 谢翊似乎还没玩够,但又无法反驳,踌躇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兴奋呼喊。 宿幼枝看过去,正见到一个挺拔身影倒挂金钩,球飞入门。 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宿幼枝看他手背随意擦过滴落下颌的汗珠,还锐利的眸子瞧过来。 “?” 宿幼枝不与盛延辞对视,随意挪开目光。 听谢翊道:“走吧,不是说要回去。” “……”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 宿幼枝跟着谢翊走了。 但换过衣衫,出得门,便见到外面站着熟悉的青松身影。 “临王殿下?” 宿幼枝好似才看见他,规矩见礼:“未想在这里遇见。” “嗯。” 盛延辞点头,扫了他身后的谢翊一眼。 谢翊笑道:“是巧了,不过幼枝要读书,我们正要回,不然还能与殿下讨教过。” 盛延辞顿了下,有力的视线落在宿幼枝脸上,有些烫人:“这便回?” 宿幼枝抬眸笑,点头:“这便回。” 盛延辞抿直嘴角,磨磨蹭蹭侧过身,谢翊道:“那便与殿下告辞了。” 盛延辞视线粘在宿幼枝身上,满眼的不舍。 然后道:“本王……同路。” 临王府的车架出了问题,要借乘他们的马车同路返回。 谢翊能说什么,他只能答应,连他为什么不去骑马都不能问。 转头与宿幼枝道:“马车便让给临王殿下,我们骑马可好?” 不怎么好。 问题是他们没有多余的马。 最后三人入得车厢。 俭朴的布置与盛延辞一身装扮格格不入。 谢翊闲语道:“晨间听得一点喧闹,寺中松懈,不知可影响到殿下?” “未曾。”盛延辞道:“小事。” 他与谢翊正面,要偏过头才好瞧宿幼枝,视线忍不住挪动,又听谢二公子道:“那便好,不想寺中也有恶徒,若是冒犯到了女眷可是着恼。” “嗯。”盛延辞。 宿幼枝不出声,听谢翊说了一路,盛延辞虽答得简略,也都有回应。 只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难以忽略。 “殿下,临王府到了。”谢翊突然道。 盛延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去瞧小窗外,果真是自家府门。 似没想到这般快,他想说什么,看了眼谢翊,又咽了回去,沉默地下得马车。 宿幼枝与谢翊相送。 见他不进门,两人便不走,盛延辞只得艰难道:“谢过。” “殿下客气了。” 谢翊看他入得临王府,也转身登上马车,不忘催促宿幼枝:“回去不远,你莫要偷懒。” 盛延辞隔着偌大门扉瞧,好似能看见外面的人,随后视线落到墙头,不及他去跳,突然一样东西从外面飞进来,被杨一打落,凑近看过,道:“殿下,是一封信。”
第93章 盛延辞仔细地展开信件, 没看到任何字迹,反是一副草草的小儿涂鸦。 他看了会儿,想阿幼图画时的样子, 心便烫了起来。 南阳侯府距离临王府不太远。 回到府里, 宿幼枝对要走的谢翊道:“过来, 有话跟你说。” 谢翊顿了下:“那可能不行。” 他道:“三妹说了要有事找我呢, 有什么话晚些再说吧。” 他似乎很急, 快步走了。 宿幼枝看着他背影, 也没将他叫回来, 回去看午后来的信。 打开一瞧,就很难言。 不论哪时,小王爷写信的模式没有丝毫不同。 只是与曾经的别扭不同, 如今来看,竟瞧出了几分甜。 到得晚间,灯火将熄。 宿幼枝瞧侍从在外间熟睡,悄悄出了门, 于院中墙头跃出, 方落地, 便被等在外面的人影抱住。 “?”宿幼枝:“怎么在这里等着?” 盛延辞贴过他蹭蹭:“想早些见到阿幼。” ……成吧。 以防被看见,他们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 盛延辞从后面搂住他,不说话,便是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起也心里满满的。 宿幼枝偏头瞥他:“教你乱来,谢二应是知道了。” 盛延辞闻言慌了下,随后又气恼:“所以他要带你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宿幼枝问。 盛延辞咬牙:“都是白面公子的地方,你瞧他们可好看?” 他上嘴咬宿幼枝耳朵, 忆到白日里听说阿幼过去时的滋味,就想将他困在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宿幼枝忍不住笑, 还认真地想了想,道:“是怪好看的。” “阿幼!” 盛延辞着恼,转过他的身子,正面捧住他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他们哪里有我好看,要看就看我好了。” 宿幼枝忍俊不禁,去推他面颊:“你还真敢说。” 盛延辞凑近他,眷恋地瞧他的眼睛,轻声语:“没人比我更听话,阿幼想看什么都可以。” 这么羞耻的话。 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宿幼枝脸有点热,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舌尖抵住唇角,抬眼瞧见盛延辞放肆的视线,睫羽不由颤了颤,出口的声音略有沙哑:“临王殿下竟如此放浪。” 盛延辞被他瞧得心尖滚烫,嗓音发紧:“只有阿幼可以。” 小王爷凑过来,贴近宿幼枝嘴角,轻舔。 宿幼枝被他招惹得难捱,伸手压过他后颈揉捏。 “……跟你说谢二呢。” 盛延辞不想提旁人:“早晚都会知晓,有何关系。” “哦?”宿幼枝挑眉:“我有说过?” 盛延辞便告饶地蹭他额头:“求你。” 宿幼枝险些被他气笑:“你就这点骨气。” 盛延辞看他笑容,喉咙更紧,又贴过去。 宿幼枝推了下没推开,手指勾住他发丝。 不多会儿,附近传来鸟鸣声。 杨一隔着不远道:“谢二公子在寻宿公子。” 盛延辞退开,满身不情愿。 宿幼枝安抚地勾勾他下巴,道:“走了。” 盛延辞握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盯着他的眼睛说:“阿幼,我想夜夜看着你。” 宿幼枝笑:“想得挺美。” 与盛延辞分开,宿幼枝回了南阳侯府,从墙头跳上去,一个影子幽幽地瞧过来。 “你干嘛站在这里吓人。”宿幼枝道。 谢翊满腹委屈:“我吓人?怎么南阳侯府没有门吗,堂堂表少爷还要跳墙,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让宿公子越墙去见!” 宿幼枝顿了顿,看他:“你不是都知道了。” 谢翊没了声音。 宿幼枝与他错身,突然被谢二扣住肩膀。 谢翊沉声道:“你、你……怎么会?” 宿幼枝拨开他:“不要想那么多。” 谢翊哪里能不想,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又不知从哪一句开始问,最后只道:“万一他欺负你怎么办?” 宿幼枝道:“他哪里能欺负我?” 谢翊欲言又止。 最后拉过宿幼枝进了内室,鬼鬼祟祟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 宿幼枝看到,问:“《江湖十艺》后续?” 谢翊才想起来什么清山郎君,摇头:“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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