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他再一次被罚跪在祖祠的青石板上后,在滂沱大雨中,关和给他撑伞,关禾给他们俩偷些东西吃 至于么?不就是从母亲手下救过一次他们娘亲么?真是的 可能是孤独使然,也可能是几个孩子的身世相似,又或许是那奇妙的血缘,所以他们逐渐相知,成为难得的至交。他们的娘亲待他也很好,跟他讲她从前的事,给他做好吃的糕点,把他当作亲儿子看 他那阵子开朗了不少,愿意与父亲虚与委蛇,愿意与族人交好,不得不说,他简直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一时之间,无人不称赞他。 但,出事了,正当他以为曙光来临时。 兄妹俩的娘亲死了,被分尸扔在了城郊处。家中仆人草草掩埋了尸体,父亲连一句过问也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但所有人都不在乎,好像死的人还不如旁边的草芥 他记得那天他死死地按住近乎失控的关和,死命捂住关禾的眼睛,他感受到胸膛上和手心里灼热的泪,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说会给他们一个交待的,可谁都清楚,他是最不可能给出交代的那一个 因为买凶分尸的人,是他的母亲 关禾比她兄长更疯,他应该知道的,在那件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前。等到他赶到时,满屋子都是血迹,他的父亲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而关禾,见是他来,笑得凄惨,她仍握着手中碎片,脸上全是血迹。 “哥哥,我弑父了!” “关禾!放下!” 他扑过去,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鲜血喷薄而出,沾满了他的眼睛,让他如坠冰窟。 那年,他失去了四个亲人。 该死的人没死成,不该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走了,都离开了他。 后来,关和离开了,而他越发受家中族长器重,或者说,他的手腕比他那虚伪的父亲狠辣的多,最后他接手了整个孟府。 他父亲,自然被他如废人般养在后院,死吊着一口气,也算是尽了孝道。 ~~~~~~~~~~~~~~~~~~~~~~~~~~~~~~~~~~~~ “大概就是这般”孟昭面无表情地说完,又补充道:“直到后来我才听说了关和的消息,了解的,亦不是很多。” “嗯”太平点了点头,却伸手拦住了转身要走的孟昭。 “辛苦了” 孟昭愣了一下,无所畏地笑了笑,回头转身便要离开,却又顿住,猛然转身,将头埋在殿下肩上。 “不是,借我哭会儿” 靠在肩上的男人没能哭出声,可后来逐渐失控,隐忍的抽泣声暴露了他全部的脆弱,像个无助的小孩,走了很久很久的路,跌倒摔跤了无数次,尔后靠在一棵树上无助痛哭。 “行吧行吧,本宫就当一棵没有感情的树。鼻涕别抹在我军服上!” 等到孟昭将情绪平复下来,他恢复到了那个无所不能,风流倜傥的孟昭了。 “谢谢” “咱俩这交情,免了。” “对了”殿下又喊住转身离去的孟昭,孟昭一脸无奈地转头。 “记得多派几个人,伪装成简癸部落族人的样子,去各部族勒索,或者搞点动静,强征赋税之类,都可。” “知道了,是军资未跟上?上官大人那边.....” “我没告诉她,省的她担心,不过放心,她靠得住。” “不过是跟敌人耍些手段罢了” “好,那我这就去准备”孟昭点点头,快步离开。 ---- 改改改,这两章字数估计很多,因为补充的很多,看看能不能塞下
第29章 何为人间 “近来城内流言蜚语漫天遍布,有如简癸联合各部要占领不绝城,有如麦城主的夫人假称有疾,实是早已癫疯,有如孟将军今日又调戏了几个小娘子之类的” 傅阶幸灾乐祸地说着。 “说正事,我是去暗中调查去了”孟昭笑着随手就抄起一本书,朝欠揍至极的人丢去,却被轻松躲开。 “安先生怎么看?”傅阶揶揄道,他刚刚知道,原来公主殿下还是个教书先生。 “先找麦珏勒了解了解情况,怎么说,那位女子都十分可疑。” “唉,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孟昭神神叨叨地说着。 “行了,这么绕,听的劳子头痛”傅阶捂住耳朵,皱起眉头。 “傅阶,继续留在营中,注意敌人动向,我回来后,要看附近的地形图,务求精确” 傅阶正色:“是” ~~~~~~~~~~~~~~~~~~~~~~~~~~~~~~~~~~~ 月上中天,街上人影稀少。 他们很快便见到了麦城主,虽是面带笑容,但总觉得他面上其实是愁云遍布,心事重重。 “夫人身体可还好?这么多天,也不曾拜访她,真是失礼了” 安先生十分愧疚地笑了笑。 麦珏勒先是没能反应过来,而后一惊,再笑道:“夫人她身体不适,受不得这恶劣的环境,所以这几年来,都在府内静养。” “哦?是么?外头人可都说您幽禁了您夫人呢?”孟昭笑得不着调。 “胡说什么呢?当初我们城主跑遍了整个西北,只为收集到一束花献给我们夫人。在夫人病后,我们城主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何况我们城主又十几年不曾纳妾,哪来幽禁一说?”旁边的亲信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站出来,朝孟昭斥责道。 “半角!说这么多作甚?”麦珏勒连忙阻拦。 孟昭也不生气,笑着解围:“诶,我这不是听说么?咋还生气了呢?得得得,算是兄弟我的不是” 麦珏勒无奈摆手道:“哪里哪里,还希望将军大人莫要怪半角出言不逊才是。” 正在太平思索接下来,外头忽地传来躁乱声,嘈杂的厉害。 “走水了!走水了!” “救火!救火!” 麦珏勒蹭的一下起身,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朝外头赶去。太平与孟昭相视一眼,亦起身追上。 “该死!是粮仓的方向!” 孟昭破口大骂,翻身上马,随手抄起兵器架上的家伙就往那个方向赶去。 安先生倒还镇定,朝已经急得火上浇油的麦珏勒道: “还请麦城主增派些人手救火!在下先走一步!” “当然当然”麦珏勒连连点头,着急忙慌地下去召集府内家兵,前去救火。 孟昭赶到时,现场简直混乱不堪,守卫的士兵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救火的效率极为低下,火势渐大,浓烟滚滚,火舌贪婪地席卷着一切。城内无辜百姓的尖叫声,哀嚎声盘旋在整个火场。 麦珏勒领着家兵匆匆赶到,殿下亦召来援兵,众人手忙脚乱地救火,可火势滔天,终是再难挽回矣。 孟昭眸中充血,跌落下马,两腿一瘫,掩面无措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怎么向陛下交代?!”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让你们看好粮仓就看成了这样!?”麦珏勒揪住旁边一位下属的衣领破口大骂。 那名被揪住衣领的下属瘫软了双腿,欲哭无泪道:“城主饶命!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啊!明明每天都派人仔细巡查排除隐患的!真的不关小的事啊!” “与此事有关的人!一律都给我抓起来!绝不能放过!我要亲自严查此事!” 麦珏勒下令后,又朝孟昭安慰道:“将军放心,城内仍有余粮供应军队,此事既然发生在臣管辖之内,臣定然严查!” “其他倒还好说,可惜了那几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瓷器?”麦珏勒疑惑道,似乎不太明白孟将军的脑回路。 “此行本是奉陛下之命,与邻邦交好。故陛下特批了几件珍贵的瓷器,本想赠予诸位首领,可现在....现在..可如何是好?!” 孟昭突然握住麦珏勒的手 “若麦城主能替我找到那几件瓷器,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孟将军放心!事关和平外交,臣等定然义不容辞!” “有麦城主这样的忠臣!真是大唐的荣幸!” ~~~~~~~~~~~~~~~~~~~~~~~~~~~~~~~~~~~~~ “主公不是让您莫要轻举妄动么?” 简癸大营里,身披黑色衣袍的人半张面孔都隐藏在黑暗里,像是个幽魂,来人世索命。 “大漠的王,您还是不信任我们”那人颇为遗憾地看着磨刀的人。 “本王当然信了,毕竟你们大人,可是替本王打了十几年的掩护呢”男人上身满是肌肉,磨刀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你也知道,最近消息突然就断了,你们大人就派了你过来。虽说你带了他的亲笔信,可谁又知道,你不是中途掉包的冒牌货呢?” 磨刀的声音仍在继续着,褐色的水不断从刀尖滴落,像极了凝固后的鲜血。 黑衣人默不作声,寂静中的磨刀声却是越来越快。 他却是面色不变,将手伸进黑色的衣袍里缓缓摸索着,在黑衣人手从衣袍里抽出的那一刻,一道利锋起,男人在电光火石间将锋利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何?” 黑衣人的声音仍然波澜不惊,险象环生的处境对他来讲,胜似闲庭信步。 看着那块干肉,男人咧嘴笑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放下刀,又言:“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不抢些东西,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王!要事!”营帐突然被人掀开,那名禀报的人愣了一瞬,正要识相地退出去,却被人喊住了。 “讲吧,自己人”男人缓缓坐下,继续面不改色地磨着刀。 “王!少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但那人硬说他没私藏!” 男人的眉头皱起,笑叱道:“看来是许久没有让他吃吃苦头了,嗯?” “要作甚?!”一直默不作声地人陡然意识到不对。 男人笑得意味不明:“借口这不就来了?况且当今朝势动荡混乱,当然是帮助实现大人的宏图伟业了。顺带教训教训几个不听话的人。” 见穿黑色衣袍的人闭上了了嘴巴,男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令道:“召集诸部狼主” 男人起身,松了松骨头:“忍了数十年!也该到本王了。” ~~~~~~~~~~~~~~~~~~~~~~~~~~~~~~~~~~~~~ “今年不是已经交过了么?”麦珏勒垂头丧气地坐在太师椅上,为难地看着眼前人。 “城主大人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涨价了,也是应该的嘛!” 说话的人,长得流里流气的,实实在在就是个地痞流氓。 “能不能宽限些个时日?”麦珏勒试图跟眼前人商量。 “那就十日,十日之内,您要是不交够这五万两白银,您呐,也别怪小的心狠手辣,毕竟这也是单于大人吩咐下来的呀!” “行”麦珏勒一咬牙,又给答应了下来。 “他们欺人太甚!”身旁一位亲信看着那群耀武扬威的背影,恨的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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