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算同居吗?”歪重点,时雨一向可以的。 何夕强行解释:“不,算双人独居。” “不就是同居?”时雨轻轻挑了下眉,坏心眼地逼她承认。 何夕被盯得久了,没法招架,扶着额头让步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电梯稳稳停在十几层,轿厢门拉开,过道自动亮起感应灯。 何夕输入门锁的密码,转下门把手,进入室内。 刚踏进一步,她就发现了些异常。 家具和地板太过干净,根本不像几个月没住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田螺姑娘显灵,也不是家政公司做慈善,那就只可能是爸妈打扫的卫生。 “唉,真是的……” “怎么了何夕?” “我都说不用搞卫生,放着我来了,结果他们就是闲不住。” 何夕表面说得像埋汰,实则感激之意偏多。 父母多半是考虑到她们长途跋涉,到家也许没那么多精力收拾屋子,所以偷偷摸摸干完了粗活,请两个孩子头天就睡个安稳觉。 何夕点开家庭群,上报“平安回家”的消息,还特地动用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小金库,进贡了两个巨额红包报答父皇母后的滴水之恩。 楼外,北半球的太阳落了。 夜阴墨笔一挥,覆涂了穹庐的底色,将群青染为测黑。 时雨卸了行囊,直奔何夕卧室参观。 小说和漫画摆满了书架的格屉,墙上贴着商场游乐城卖的儿童沙画,床头的墙角立着个黑色的吉他包,衣柜里还塞了超多抱枕和巨型毛绒玩具。 俨然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天地。 “何夕,我们睡一张床吗?”时雨问出关键。 何夕装得硬气,指使道:“这儿归我,你睡我爸妈那间去。” “你这床多宽敞,只睡一个人也太浪费了。” “……我乐意。” 呵呵,猫脾气又犯了呐……时雨计上心来,提议打赌:“公平起见,我们玩个游戏,谁赢听谁的。” 何夕:“玩什么?” “枕头大战。” “……嗯?” 不等何夕抗议比赛形式有失公允,一个抱枕就迎面飞来,打出了成吨的暴击伤害。
第一回 合的较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何夕被四仰八叉地KO在床,胜负欲忽而爆棚。 “我不服,三局两胜。”她拾起“武器”,要求重赛,“刚刚没准备好,现在我要认真了。” 时雨稳操胜券,不愁她耍赖:“行。” 三十秒后,情景再现。 何夕:“……五局三胜。” 又过三十秒。 “七局……唔唔唔要闷死了!” 床上像有什么绝对领域,不论什么运动,时雨总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再多次都一样。 “服了吗?” 她挪开抱枕,像只笑面虎似的问身下那个气虚力竭的人,尽显恶魔本色。 “……我服还不行吗。”何夕陷在绵软的白床单里,毫无斗志地认输,“那就……特准你一起睡吧。” “就没别的奖品了吗?” “别的……有什么。” “春宵一刻……”时雨坏笑着,上半身越俯越低,“值千金。” 标准的,预行不轨的姿势。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夕十分识相地躺平,惟命是听。 时雨偏不速战速决,磨磨蹭蹭地逗了逗她的手下败将:“何夕,你好歹反抗一下再缴械啊。你的骨气呢?” 被害人衔冤控诉:“还、还不是你逼良为娼。”说着象征性地挣了两下,以表气节。 “逼良为娼?”她笑,仿若个欺压良家妇女的泼皮恶棍,轻浮地调戏道,“那要怪就怪何夕小姐,秀色可餐咯。” 这嗜色的美食家,哪次用餐不是大快朵颐。 煎炸着暧昧的空气里,忽然传出点不合时宜的微响。 贴身游猎中的热息恋恋不舍地停下,网开一面。 “何夕。” “……干嘛?” “我好像,有点饿了。” 何夕睁眼,只见头顶上方的那对褐瞳中,正横流着急不可耐的躁欲。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福利院那只整天对她垂涎三尺的犬类。 她心想,自己莫不是……引狼入室了吧。 ---- 迟到了,周二满课实在挤不出空QAQ
第60章 59不哭 ======= 空置了小半年的厨房乍一开张,“乒乒乓乓”的声势闹得楼上楼下都直呼吵扰。 油烟机飞速运转,何夕与她炒的第三锅饭苦战已久。 第一锅油放多了,糊得像粥;第二锅油放少了,焦得像炭。这一次尝试,不成功,便成仁。 “要帮忙吗?”时雨刚洗了澡,扒在门框边探头探脑地问。 “不用。”菜鸟厨师一边笨拙地分辨糖罐和盐罐,一边说,“马上好了,你先看会儿电视。顶不住饿的话,茶几上有零食,随便吃点。” 她在炉灶前瞎忙活,救火似的做着一顿饭。 时雨暗暗地笑了下,关上推拉门。 自己说饿的时候,最高设想只是吃个速冻饺子果腹。但这屋的主人坚决亲自下厨,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餐食的规格至少也得达到家常菜的水准。 所以中央台都开始播焦点访谈了,时雨还没吃上她的晚餐。她等在客厅的小方桌旁,悠闲地捧了本书,读着充饥。 电视剧响起片头曲,厨房的拉门开了,露出一塌糊涂的灶台——是那种亲妈见了都会气昏的脏乱差。 何夕把两份蛋炒饭端上桌子,递勺子给她:“请用吧。” 时雨尝了一口,细嚼慢咽,表情有点儿微妙。 “……怎么样?不会很难吃吧?”何夕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毕竟她连油盐酱醋的比例都拿捏不了。 “焦了一点,不过能吃。”时雨边吃边夸,“颁给你一个米其林一星,以资鼓励。” 她是真饿了,三两下把满满一碗炒饭扫荡了三分之二。 “慢慢吃,这些要不够,我这份也归你。”何夕贴心地倒了杯开水来。 萨摩狼吞虎咽间,抬头问:“你不饿吗?” 何夕略宠地看着她,回道:“大饱眼福,也是饱。” 她嘴快,说完才觉这话似乎有诱人想入非非的嫌疑。不耐臊的脸皮薄得像张纸,即刻透红微烫。 “噗,何夕,你自己说得像情话,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不是脸红,是对冷空气过敏。你好好吃饭,别看我。” “哦——好吧。” 时雨嚼一勺饭,翻一页书,一心二用两不误。 她顺直的长发散在肩头,俯首时贴着颧骨滑过,挡在眼边,发尾蹭了些米粒的油。 何夕看她腾不出手了,便往前挪了点身,用指尖轻挑起那几缕发丝,帮时雨掖到了耳后,还细心地理出了造型。 做完这一串水到渠成的举动,她像兀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眸子亮闪闪地,温然一笑。 大灯调在暖橙光的那一档,淡黄光线延漫一室之内,映衬着她那不算清白的眼神。 “感觉在做梦。” 何夕稍显迷蒙地说。 “你竟然和我回了家,还说我做的饭好吃。” “假如四个月前的何夕见到了现在的我,她一定会眼红的。” 就这么简单温馨地和时雨对坐着,你来我往地看两眼,说几句。 这一幕,鬼知道她肖想了多长时间。 十天半个月?也许更久。 久到她们还未相识。 久到故事只拟了章序。 时雨眨了眨眼,笑得有些媚。 “我吃饱了。”她说,“接下去干点什么?” 音韵着重落在某个字上,但何夕没注意。 她把餐具收进水槽里,刷锅洗碗,顺带思考睡前活动。 新篇章的第一晚,应该留点难忘的回忆。 何夕搞定了被她“炸烂”的厨房,出来向时雨询问:“要看个电影吗?家里没投影仪,不过电视挺大的,凑合一下不?” 时雨早有此意,已经开始选片了:“好啊。” “那你等我洗个澡,很快就来。” “嗯。” 何夕急匆匆淋了遍热水,身子都没擦干就套上了笨重厚实的冬装睡衣,浑身冒着热蒸汽地赶回沙发上,穿山甲打洞一般,骨碌碌钻进时雨搬来的被子里,挨着她的大号暖手宝躺下。 灯全熄了,只剩电视亮着冷色荧光,一闪一闪地照明一小片区域。 何夕:“在看什么?” 时雨:“免费电影里随便挑的,名字忘了,反正是部小成本的国产恐怖片。” 烘托氛围感的诡异音乐刚好响起,音效很是渗人。 笑容瞬时僵死,何夕感觉背上凉丝丝的,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黑暗里蛰伏。 早知道,就该在时雨挑片子的时候把关的。 她今天可还想做个好梦呢。 “时雨,我、我们换个电影看吧。” “唔……也行。” “遥控器呢?” “喏,电视柜上。” “……你帮我拿下好吗?”就几米远,何夕也怕。 时雨作壁上观道:“自己去,练练胆。” 她冷不防地将何夕推了出去,还折起被角,封锁了安全区的入口,断掉退路。 何夕无语:“……算你狠。” 失去庇护所的胆小鬼只好拿手挡着眼睛,壮大了胆子往电视那地方走,摸黑找起“救命”的遥控器。 “你是不是骗我,哪儿有啊?” “再往左一点,马上摸到了。” “是这边吗?” “对,你睁眼看看,就在那上边儿。” 她轻信了时雨不怀好意的指挥,放下手,却只看见一块六十五寸的液晶显示屏。 惨白的鬼影闪过画面,一滩血浆横飞着糊在屏幕上,何夕被吓回了被窝里,叽里呱啦地捂着耳尖叫,用八国语言骂街。 “噗哈哈哈……” 整蛊计划大获全胜,时雨笑得很开心。她拿出藏在棉被下的遥控器,按了暂停。 “坚持了一分十五秒,值得表扬。”她甚至计了时。 “时雨……”何夕蜷成了一个球,打着怵嗔怪,“我生气了。”声音弱弱地抖,气得不明显,倒是感觉怪可怜的。 时雨一抹她眼角,是湿的。 害,吓哭了可还行。 “对不起嘛,何夕,以后不吓你了。”她和个渣女似的,玩脱了才回头来怜香惜玉,“电影还看吗,不看我们就早点睡吧。” 俗话说,龙有逆鳞,猫有脾气。 “谁要和你睡?”何夕气鼓鼓地颐指道,“睡沙发吧你。” 时雨无视她一纸空文的指令,不紧不慢关掉电视,说:“这儿太冷了,我们回你房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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