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蜉蝣症 作者:凡芊 文案:“知晓了结局的全力以赴,是毫无意义的吗?” (冷丧系大学生X白切黑文艺青年) “你好,我是你的遗愿代理人。” 何夕第一次见到病榻上的时雨,就知道她们的相处不会怎么愉快。 一个凉薄,一个烂漫,像水与火,两种极端。 “和我做朋友吧。” 她提的第一个愿望就让何夕为难。 因为何夕并不需要朋友。 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人。 然而信誓旦旦的是她,口是心非的,也是她。 途径日落,淋过大雨,跨越双城一千二百公里的时差,无法接受死亡的菜鸟关怀师,与不擅告别的女孩,终将成为彼此。 (真·木头VS伪·天降) 1.口是心非第一名x步步为营小恶魔,个别配角有必要的重要篇幅 2.有平行时空纯HE番外 3.第三人称叙事,极小个别部分为了叙述方便会用第一人称,文学要素有,前头的剧情有一点点慢热。 4.虚构病症,无现实依据
第1章 引 == “《越人歌》里的那个‘何夕’?” 直至今日,我都忘不了与她初遇时听见的第一句话。 我想起她清瘦的脸庞,被晨曦掩映。 那双眸中泛着一层雾气,微光疏离。 时夕经年,从此再未见过如此凄美的眼睛。 (这是一条为了凑够一百字的废话QAQ)
第2章 01银舟 ====== 七点半,手机贪睡铃响起了第三次,她裹着一团燥热的空气醒来。 定时关空调以节约电费,是宿舍一向的共识。可八月下旬的穗州,没了冷气,就是个活脱脱的地狱。 室内采光通风都不好,又闷又热,正如何夕现在的心情一般压抑。 她觉得自己像个受虐狂,明知道失眠等于生不如死,仍不知悔改地熬夜。 活该。 她自嘲,掀开床帘爬下梯子,去阳台洗漱台前清醒一番。 攀满红血丝的眼睛,眸色疏离而淡漠,冷冷盯着镜子里犯了胃病不住干呕的人。清隽森冷的容颜配上一脸阴郁颓丧的倦意,竟叫她硬生生看出一丝病态的美感来。 室友们一早没了踪影,去向无非是图书馆或自习室,那些她从不踏足的地方。 要不是为了实习面试,何夕今天依旧可以在宿舍里独自无所事事到天黑。 焦虑和烦躁像两只毒虫啃着她脆弱不堪的肠胃。何夕一点食欲没有,索性省了吃早餐的工夫,随便梳洗打扮下便出了门。 上了网约车,何夕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表面气定神闲,心里烦的不行。 人生第一场面试,她完全没准备,一整个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那家新兴公司叫“银舟”,做的是一项特殊的临终关怀项目,专门帮人实现遗愿。 “遗愿代理”这个新概念确实蛮吸引人,不过真正让何夕决定来碰碰运气的,还是他们招聘宣讲会上的那句“工作轻松待遇好”。 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养活自己,可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到了地方一看,楼里乌压压一片都是来面试的人。 在等待区干坐了两个小时,她终于听到负责接待的助理小姐喊了她与另外九个人的名字。 助理将他们领进房间后,一人发了一张问卷,要求他们十分钟内答完。 最前面都是些关于个人意向的咨询。 中间一大部分应该是用来测试答者的同理心和共情力的。何夕草草扫了几眼那些煽情的题干案例,内心岑寂得如一潭死水。 总算轮到最后一个问题。 Q:你能够接受死亡吗? A、可以 B、不能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在这儿该选什么。 何夕蹙了下眉,犹豫着转起指间的笔。 她想再好好考虑下,可惜测试时间已经结束。何夕无奈勾下一个选项,拿着卷子交到门口的助理手上。 “感谢来聘,稍后请从一楼的侧门离开。” 助理挂着标准化的微笑,对她说。 何夕疑惑,不禁问:“这就没了?”她确信自己没漏流程。 “对,稍等几天,面试结果我们会通过电话或短信告知。” 就这样,她一头雾水地走出银舟的大楼,被正午那烫得要命的大太阳逮了个正着。 何夕懒得扎发圈,一袭乌黑长发就这么随意披着,漂亮是漂亮,可额上早热得沁出一层薄汗来。 望着有人进进出出的银舟大门,何夕心想这实习肯定是黄了。 无所谓了,她现在只想飞奔回她的空调房,狠狠睡上一觉。 “黄总,这是拟录取的实习生名单,麻烦您核对。” 黄新鸿坐在摆满面试者简历的办公桌后,接过助理递上的名册。 电脑上正播放着面试期间监控拍下的视频,显示器右侧摆着所有作答过的问卷,一边有厚厚一叠,一边只孤零零一张。 他摩挲着下巴,慢慢审阅这群人的名字,神情稍许微妙。 “可以。”黄新鸿笑着合上文件夹,从手边挑出一张简历,“不过这个叫何夕的孩子,怎么不在那上面?” “招录组那边,确实是按您给的标准选的人。”助理不太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她才大三,求职经历为零,他们多少有点顾虑。” “况且,问卷调查的结果,您也看见了……” 黄新鸿听着助理的话,微微点头。 视频恰好播到何夕等待面试时的画面,她缩在最偏远的角落,面色冰冷,看上去特别不适应充满陌生人的空间。 “南禹理工……学校倒是不错。”黄新鸿重看了一遍简历,喃喃自语。 简历右上角贴着张一寸照,上面的人模样清冷,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乖僻之感。一双羽玉眉下的丹凤眼生的尤为好看,只是眼里缺了神,如同蒙了一层淡淡的白翳。 他露出抹笑:“不如招进来试试吧。” “可是,她心理评估的得分是最低的。黄总,您确定要……”助理再三确认。 黄新鸿将右手五指往桌上轻轻一叩,算作拍板。 “把她录上。” 这位银舟的创始人温声道。 “我亲自带她。” 何夕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清楚这一切是什么情况。 昨天下午她正指挥着林克在海拉鲁大陆上为非作歹,银舟招录组突然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对方开头一句“恭喜”,差点没让她当成诈骗电话挂了。 “你说我通过了面试?没搞错吗?” “是的何夕小姐,请你明天上午来总部报道。” 何夕想,她窝在宿舍里摆烂的日子恐怕得告一段落了。 尽管一万个不情愿,第二天她还是准时到了公司大楼。 与何夕一道等在一楼大厅的有十余人,是和她同一批的实习生。这些人年龄穿着各异,应该不单是大学生,里头甚至有个一看就上了年纪的阿姨。 她越想越奇怪。 什么鬼,难道我进的不是正经公司?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话虽如此,合同都签了,她也不好轻易反悔。 有个男生很是热情,挨个和新同事套近乎:“嗨,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长得秀气,很像电影里的奶油小生。 “何夕。”她敷衍了事。 “哦哦,我叫林远,请多关照哈。” “嗯,请多关照。” 何夕连一个假笑都不愿挤出来。那对她来说太累了。 那天见过的助理小姐打断了男生仍想搭话的念头:“各位,欢迎大家入职银舟,接下来由我带领你们简单参观下公司,请随我来。” 为了避免落在人堆里受难,何夕第一时间跟在了助理身后。 她全程兴意阑珊,走马观花,比起上班更像来秋游。 实习生队伍停在了他们的办公区。 “参观就到这里。”助理合掌一拍,“等下会有分配好的前辈为你们做进一步的指导,各位在这里稍作休息。” “何夕。” 在众人面前被点到名的她不知所措。 “黄总请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倒霉。何夕暗想着,问了助理办公室的位置后,几乎是飞一般地逃开。身后十几道目光射在她背上,忽冷忽热。 她坐着电梯上了顶楼,踌躇一会儿,敲了敲那扇大门。 “请进。”浑厚磁性的男声不紧不慢地响起。 何夕推门进去,见到一位五十多岁的男性。他梳着英伦风的背头,睿眼舒眉,唇边和下颚留着一圈泛灰的胡子,乍一看挺像中年的邓布利多校长。 可脖子以下的夏威夷风穿搭又和这窗明几净的办公环境格格不入。 何夕一时傻了眼。 上次她为了一张讲座票,勉为其难去听过这位黄总的一次演讲。那时他可不穿花衬衫和大裤衩。 黄新鸿和善地笑笑,道:“你好,何夕。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么?” “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地坦白,“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录用我。” “那你为什么来应聘?”他反问,一分笑也没收起,“你的履历一片空白,唯一有点价值的也就‘南禹理工大学’这六个字。” 何夕哽住了,眼神陷入复杂。 黄新鸿不在意,一边泡着速溶咖啡,一边将两叠答卷推到她面前。何夕看得出来,这两者的分类标准是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目光悠长:“我相信你没有违心。而我恰好偏爱与众不同的人。” “现在该你提问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正好,她有很多憋了半天的疑问。何夕深呼一口气,一一道出。 “我毕业后不会留在穗州。” “遗愿代理不能局限于空间层面,员工在地域上零散分布自然更好。” “我的专业和这份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看重代理人的专业水平,每个人都是从零开始的。包括我自己,都只是半路出家。” “我没那么多愁善感。” “很多人都声称自己是绝对理性者。如果你觉得你是,就试着证明给我看。” 姜还是老的辣。黄新鸿的回答令何夕无话可说。 微表情告诉黄新鸿,不管真心假意,眼前的女孩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成为临终关怀师的事实。 “实习期六个月,在此期间我会全程担任你的指导老师。”他递给何夕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遗愿代理人工作守则”,“换句话说,我是你的直属上司。” “工作时间自由安排,公司你也可以想来再来。毕竟你的职责是替人还愿,而不是坐办公室。” “其他详情以后再细说。”黄新鸿亲切地问,“上面这些,你都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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