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难以置信的看向景白烯,“顾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哥哥你告诉我。”顾司宜扑在景白烯腿边,紧紧拉住景白烯的衣服。 景白烯转过头不忍看她涕泗横流,大宝见景白烯不再说话,摆手吩咐门口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架起顾司宜便将人拖走,顾司宜的声音回荡在烽火台内。 直至声音越来越远,景白烯再次看向窗外,季般般不知何时晕了过去,锦衣卫忙着将人扶上马车送回宫里,纪恒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起风了,宫门口锦衣卫的旗帜被扬起,这一场乱像是结束了。 景白烯冷嗤一声说:“池昌庭那老头儿敢在我头上动土,阁老的位置是时候换一个人坐了。”他想到顾司宜,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似是怀疑的语气问,“绾绾怎么变了。” 大宝安慰他说:“将军把姑娘关押也是为了保护姑娘,池阁老漫天散余孽惹怒天神的词,怕的就是姑娘去查当年的事情,姑娘和二殿下走的近,二殿下如今是朝中的一根尖刺,让姑娘和她撇清嫌疑,才是保护姑娘最好的方式,姑娘没有变,不过是不理解将军。” 景白烯说:“池昌庭知纪桐造反,将此事告知给我,设下这局端了纪家是好事,这么多年纪家一直替先皇养着季般般,其目的不得而知,雏上城一事一定和纪家脱不了干系。季般般利用绾绾查顾家的事情,她要的是搅乱朝堂,将绾绾推向悬崖,我们景家又不会不管不顾,一来二去,又得和这些个老臣子结梁子。” 天下分四帅,永安王顾华燃一死,如今只有景家在朝中算的上是坚不可摧的后盾。大宝推着景白烯下楼,景白烯说:“将散布谣言的老神棍抓起来,这消息绝不能飞出关卫。” 大宝应声,池昌庭如果不和景白烯联手铲除纪家,那这一出装神弄鬼的戏码景白烯自然也查不出,但是单凭池昌庭的府兵平息不下这一场叛乱。 池昌庭手里镇守粮仓的精兵都是顾华燃剩下的,唯有利用景白烯手里的骑兵才能尽快平息这场战乱。 顾司宜被强行塞进了马车拉回了皇宫将军殿,关卫将军府设在宫外,但景白烯是骠骑将军有守护皇城的职责,于是选择不住在宫外,顾司宜被连推带拽的拉进将军殿的房内关了起来。 祖叙言一把将人抱住,呵斥侍卫道:“下手怎么这么重!” 侍卫低头不敢多言,顾司宜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的,她忙的解下顾司宜身上被沾湿的披风,嘴上念着,“会着凉的,快脱下来。” 顾司宜看着祖叙言,眼里的泪水更是包不住了,祖叙言一脸心疼道:“怎么哭了,不哭,快进来。”她拉着顾司宜的手,转头吩咐侍卫,“准备干净衣裳来,那个小太监呢,叫那个小太监。”她招招手,侍卫懂了然后行礼离开。 顾司宜被祖叙言拉着进了屋子,祖叙言扶着她坐下,然后将手搭在顾司宜的手腕上,顾司宜察觉后猛然将手收了回来,紧张地看向祖叙言,祖叙言眉头微蹙,她刚刚已经探到了。 祖叙言问:“你怎么会中了春蚕散?” 顾司宜站起身紧攥着衣角,她不敢看祖叙言,祖叙言这等医师什么病探不出来,顾司宜没有办法撒谎辩解。 “绾绾你。”祖叙言明白过来,中了药还能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证明身子已经破了,“是谁?” “师傅莫要再问,都已经过了。”顾司宜声音在抖,她看向门口,刚刚的侍卫已经离开了,她拉着祖叙言的手说:“师傅,你让我出去,二殿下受了伤,我得去看她。” 祖叙言一脸诧异,她紧紧盯着顾司宜的眼睛,冷静地问:“那你告诉我,这毒你是什么时候中的?” 顾司宜眼神躲闪,缓了一阵说:“在庆州。” “阳散在谁的体内?那人是谁?你可知这毒犯病时会让你死的。”祖叙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顾司宜没见过能有毒这么让她束手无措。 顾司宜见大门没锁,她拍了拍祖叙言的手,“我先出去,我回来后再来跟你详说。”她连忙挣脱开祖叙言朝着门口跑去。 祖叙言没有拦得住顾司宜,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顾司宜体内的春蚕散,这毒如果不解等于将顾司宜锁住了一辈子,尤其是另外一人是谁都不知晓。 顾司宜被塞入马车时明显看到季般般晕在宫门口被人抬进了皇宫内,季般般贵为公主,她居住的大殿很容易被打听到,关卫的皇宫比浔安气派,自然也比浔安大上许多,她打听到季般般的住处,季般般一回宫便被太后安排在了玉蓬殿。 玉蓬殿本是先帝的长公主居住的地儿,后来公主和亲去了漠原,这宫殿自然便空了下来。 季般般如今是大北唯一的公主,住的得体面才像话,顾司宜在宫里长大,一草一木都是熟悉,她很快便溜到季般般得殿内。 她躲在大门的柱头后面,见御医从屋内出来,允乔恭敬行了礼询问,御医提着药箱连连摇头说:“公主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她体内中了奇怪的毒。”御医看了一眼允乔没有再往下说。 他探查到季般般体内的毒像是春蚕散,但是事关公主的名节,这话也不能随意说出来,日后若是大北需要她和亲,这话传出不似体面,况且他也想不出男子才会食用的阳散怎么会在女子体内。 “什么毒?”允乔问。 御医摸着胡须,“许是我查错了,眼下二殿下受了刺激,汤药灌不下去,人醒不了恐有危险呐。” 允乔努力让自己淡定,她点头,“我会让公主喝下汤药的,我送您,有劳太医。” 御医将药箱的绳索往肩膀内侧提了一下,见人离开了,顾司宜一个快步溜进了屋子,屋内充斥着药味,味道很像那年的琼露殿,屏风挡住白色床幔,顾司宜到季般般身侧。 她不敢掀开帐幔,床上的人虚弱的很,隐约能看清五官,顾司宜心口一阵酸楚,她还是掀开帘子,季般般的手臂被木板固定住,顾司宜抹了面颊上的眼泪,她不敢耽误。 从袖中拿出药盒,盒子里装的正是景听尘交到她手里的赤兰,能救命的药,她坐到床沿上,将药拿出含在嘴里,俯身把嘴里的药渡给了季般般,直到季般般咽下,她这才起身,季般般满头的汗水,她只能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一番。 允乔还没有回来,顾司宜掩上房门退了出去,允乔往旁侧躲了一下,看着顾司宜离开后,她才出来。
第87章 利用 翌日的朝堂乱成一锅粥,太后从昨日那场惊吓中还未缓过神,不少大臣受了些轻伤,称病也未上朝。 宫门口悬挂着三具尸首,小太监提着水桶守在宫门口,鲜血滴脏了石阶便要立马上前擦拭干净,连着几日,直到那三具尸体变成干尸,锦衣卫才将人放了下来。 朝堂上,太后坐在珠帘后,手撑着脑袋,皇宫但凡死了人御膳房养的猫便要不安分好几日,吵的各宫不安宁。 对于纪恒连同纪桐造反的事情已经盖棺论定便没人再揪着此事不放,池阁老说:“礼部同刑部如今得提个主事的才行。” 太后端坐起身,身侧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挥着团扇,一场大雨后关卫并未降温,反而更加燥热了。 太后说:“依照规矩,尚书撤职由侍郎上前顶替,但封侍郎年龄尚小,尚书的位置怕是坐不下来,刑部不比往年,如今大理寺的职位都分散在刑部和锦衣卫中,刑部活儿多了,刑部的侍郎如今还在诏狱问审,近年来科举暂停,朝中竟连可用之人也挑不出了。” “礼部是文职,听闻翰林院有一讲师出生三姓九族的阮家,又是阁老的学生,太后不如考虑一下此人入礼部当值,将侍郎的位置上提,由此人辅助封侍郎。”景白烯移动着轮椅,话罢,他看了一眼池昌庭。 池昌庭想提的话被景白烯脱口而出,本该感激的神情却透着迟疑,景白烯对他一笑。 景白烯这么说了以后,朝堂众臣开始附和,这次铲除了纪家,也等于是给那些跃跃欲试的旧臣敲响了一个警钟,大家对池阁老当政有怨也不敢提。 太后看向景白烯,又无臣子持反对意见,摆手便同意了此提意,太后清了清嗓子,道:“如今朝中都是些老骨头,各世家的公子听闻整日都只知吃喝玩乐,连科举也不愿参加,今年的秋试,各爱卿家中可有参试的?” 众臣咳嗽一声相视不敢说话,将头埋的更低了,家中能有一人身在翰林院便不错了,关卫这地儿像是着了魔障一般,凡是在关卫养大的孩子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但是将孩子养在别处的,及冠之时还能有一番作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关卫的官宦孩子排挤贵胄,贵胄又瞧不上商户,一家出了老鼠屎便染坏一缸米。 太后见无人说话应声,便说:“刑部暂由景将军担任,由钟其阳之子钟攸绝担其刑部侍郎一职辅佐将军打理,另外,七处营一日还在,那仓处营便要有个管事的,哀家见奏则上让二公主执手掌管仓处营,哀家便允了。” 季姓人如果不握官职,那便是坐实池阁老架空皇权的说辞。 太后心里早有预谋将自己弟弟安排到朝中做事,安排了池阁老的学生,这时再提出将钟攸绝放到刑部,便没人能持反对意见,毕竟又是给景白烯打下手,至于季般般,七处营如果能起死回生,那这季般般这颗棋子安排在仓处营便是对的。 朝堂这股子热风吹的很急,下朝时众臣都擦擦额头的汗水,如今上朝等于是听个结果,谏言这事儿在这个朝堂已经用不上了。 景白烯一出大殿便摘了官帽透气,大宝迎上去推着轮椅,部分臣子朝着景白烯道喜,景白烯面上瞧着随和,但是寒暄拍马屁的大臣也不敢多在他面前晃悠。 大宝走了小路,这里回将军殿较近一些,大宝笑说:“恭喜将军升职。” 景白烯面色自然,“事情可压下来了?关卫所有的木偶都消除了没有?” 大宝目视前方说:“已经全部收了并且都烧了,太后赐的将军府今日已让人打扫好了,将军不去大帅府住吗?” 景听尘在关卫有府邸,当年封号的时候先皇一并赐给景听尘的,而景白烯这次赐住的将军府自然是比不了的,景白烯说:“大帅府毕竟是听尘的居所,往后我们长期住在关卫,住将军府岂不是更自在些,绾绾怎么样了?” 大宝说:“绾姑娘那日淋雨后病了一场,近来都是祖医师拿药给她续着命,将军这几日都住在宫外都未曾去看过她,今日将军难得要回去,好好同姑娘说道说道,也让她多吃些东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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