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彭城王,又或者是皇子呢?”宋啸问道。 “一命换一命,照杀不误。”楚使回道。 “不管怎么样,彭城王不能排除嫌疑。”宋啸又道。 “延平侯的疑惑,外臣会如实回禀吾主。”楚使道。 ※ ※ ※ ※ ※ ※ ※ ※ ——楚国·楚京—— 楚使的话很快就传回了楚国,楚皇得知后,连事情的真相都未曾调查清楚,便命廷尉带兵围了彭城王府,并召彭城王入宫质问。 “齐国的正使大卿死在了楚国的官道上,副使延平侯负伤回到齐国,并向本朝使臣指控你。”楚皇正襟危坐于御座之上,就像审问一般,“说你挟私报复,因击鞠之争。” 不等彭城王解释,楚皇当即又问道:“是你做的吗?四郎。” 彭城王跪在大殿中央,抬头解释道:“那次坠马,乃是公平竞争,臣从未怨恨过延平侯,更没有想过要派人截杀。” “三国刚刚达成和谈,楚国自与齐国开战以来,积贫积弱,尤其是又历饥荒与洪灾,于楚国而言,只有和平休养生息这一条路可走,若是此时与齐国再生干戈,无疑是自掘坟墓,臣又怎可能做危害楚国之事。”彭城王又说道。 面对彭城王借着解释来指点朝政的话语,楚皇颇有不满,“朕问的,是是与不是,而不是这些无用的解释。” “臣冤枉。”彭城王叩首。 “延平侯是第一次入楚,除了那次宴上击鞠,与你生有嫌隙,其余人,无冤无仇,更没有理由要谋害。”楚皇看着彭城王极为不信任道。 “陛下,不能仅凭齐国的延平侯一人言论,而断定就是四大王。”太尉曹寅替彭城王说话道。 “是啊陛下。”丞相范离也站了出来,“齐人之心尚未可知,恐是有小人从中作祟,事情还未彻查清楚之前,不能听信齐使的一面之词。” 楚皇听后于是作罢,“你且回府,但在案件未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半步。” 彭城王跪在地上,他看着冷漠无情的父亲,重重磕头道:“喏。” 待彭城王离去,太尉曹寅走近几步,“彭城王刚立了功,齐人就如此指控,陛下难道不觉得可疑吗,如果陛下真的应了齐人,将彭城王定罪,那么就中了齐人的苦肉计了。” 这一次,一向与曹寅不对付的丞相范离也站在了他这边,“臣附议,陛下诸子当中,以彭城王最为出色,并且安州一战,也让齐国大为震惊,这一件事,极有可能是齐人的苦肉计,其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对他们具有威胁的皇子。” “和谈那日,齐国的延平侯处处针对四大王,并出手使诈,如今因遇刺一事又死咬着四大王不放,恐是有意而为之。”范离向楚皇谏言。 就在范离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时,皇帝的脸色已经完全拉了下来,因为彭城王的威胁,已经不只是对齐国了,三公的一致认可,与楚人的民心,都让皇帝忌惮不已。 “陛下,燕楚有姻亲关系,燕国的公主尚在楚国,若是彭城王有罪,那么彭城王妃,燕国的公主,又当何去何从。”范离继续说道,“齐人的心思之深,不可不提防。” “好了,等真相吧。”楚皇有些不耐烦道。 ※ ※ ※ ※ ※ ※ ※ ※ ——楚国·东境—— 地方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将齐使遇刺之地封锁了起来,御史与廷尉也快马加鞭赶到了东境, 由于刺客伏击的地点十分偏僻,且在两山之间的隘道,方圆数十里都无人居住,便也没有目击者,缺少了人证,就只能从尸体与打斗中搜索物证。 “这些打斗痕迹,刀口平整,所用的武器,锻造水平并不低,说明这些人的背后一定不简单。”廷尉看着齐国使者的伤口。 “齐国这次出使的除了是大卿之外,还有宗室。”御史分析到,“普通人岂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会不会是燕人的栽赃?”廷尉官员问道。 “你若是说是齐人自导自演,我恐还会思索一下,但是燕国,不至于如此。”御史摇头道。 “孙御史,我们在一名齐国官员身上发现了这个。”一个士卒将一封带血的密信呈上。 御史当即接过,被刀戳穿的纸张已被血水染透,但上面的字迹在光照下仍能看清。 “此人不正是延平侯宋啸的侍从官吗?”御史大惊,连忙打开信纸。 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将之立马送回楚京。”
第71章 楚国的内政 ——齐国·建康城—— 送走楚使后,齐帝看着重伤的延平侯,问道:“刺杀你的人,当真是彭城王吗?” 宋啸低着头,因为他并不肯定,“臣是根据那些刺客所说而推断的。” “推断?”齐帝疑惑的看着延平侯。 “陛下,是臣让延平侯如此说的。”因齐国战事失败而下山的临沂公主踏入殿内解释道。 齐帝看着行礼的女儿,于是挥了挥手。 “能赢过叔父,足以说明彭城王绝不简单,若真要安排人手刺杀延平侯,当会做得天衣无缝,又岂能在行刺时透露消息。”临沂公主分析道,“这明显就是故意而为。” “此次的战争,三国各有损耗,楚国应该也不希望撕毁盟约才对。”延平侯说道,“他们竟如此大胆。” “楚国不希望再发生战争,那么齐国也同样。”临沂公主又道,“这次的刺杀,是楚国内政混乱之因。” “内政混乱?”延平侯不解。 “储君未立。”说话时,临沂公主特意看了一眼齐帝,似在提醒什么。“有人想嫁祸彭城王,从而取代他在楚国的地位,顺利坐上那个位置,那么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临沂,你能如此推断,难道楚人就不会吗?”齐帝问道,“彭城王在楚国的地位以及名声,恐怕要高于君主了。” “所以他们一定会保下彭城王。”临沂公主笃定道,“如今是非战之时,正使的死,他们无法再像九郎那样有底气,所以势必会推出一人,能与彭城王等价的,一定会是一位皇子。” “楚皇懦弱,而对齐国有危险的继任者,只有彭城王一人,其他诸王,就算全都死光了,又有何用。”齐帝说道。 “齐国越是指控彭城王,楚国的朝堂就会想尽办法保下,并向楚皇说出各种利弊,当一个势微又有疑心的帝王,感受到儿子受人拥戴,自己的地位恐将受到威胁,又会如何呢?”临沂公主问道父亲。 “因为一个不喜欢且忌惮的皇子,楚皇被迫舍弃另外一个儿子,那么他的忌惮之心只会更重。”临沂公主继续说道,“楚国皇子的死,是一个开端,他会让楚国彻底陷入内乱,齐国要借此机会图强。” ※ ※ ※ ※ ※ ※ ※ ※ ---- ——楚国·章华宫—— “齐国正使死在楚国,副使逃脱回到齐国,一口咬定是彭城王所为。”琦玉跟在平阳公主的身后,将近日得来的消息一一叙述,“朝中的大臣都在力保彭城王,陛下便派人暂时围了彭城王的府邸,并将其软禁了起来。” “我说呢,那日击鞠怎么看着不对劲,与萧怀玉同批次的那个校尉,并不是简单之人。”平阳公主走到秋千旁坐下。 “他是南阳王友,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南阳王李隆身侧,公主是怀疑李隆所为?”琦玉问道。 “李隆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般精明的头脑,但是却有着野心。”平阳公主道,“各国之间只是表面上的平静,齐国当然会借助此事,搅乱楚国的内政,大臣们不可能交出彭城王,即便就算真凶是他,也会拿其他人顶罪,更何况,李康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愚蠢之事。” “不过也好。”平阳公主又道,“不管是否聪慧,是否得宠,在我眼里,都是阻碍。” “公主。”一名宦官急匆匆的踏入庭院,叉手道:“前往调查案件的御史与廷尉将消息传回了,是秘密传回的。” 宦官的消息来自于宫中的眼线,他走近一步,“在齐国官员身上发现了一封与楚国官员来往的书信,那名官员是楚国皇子的属官,湘东王长史。” 平阳公主被这一消息惊住,“为何是湘东王李符?” 琦玉与宦官纷纷摇头,宦官便分析道:“对李隆最有威胁的,应该是李康才对,齐国延平侯的指控,是因刺客口中的话,为何搜出来的证据却不一样。” 平阳公主靠在木靠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是证据与指控吻合,便会加重疑点,楚国的贵族皆豢养死士,行事自有规矩,这样的暴露太过于刻意了。” “可是李符没有理由这般做。”琦玉疑惑道,“栽赃李符,岂不是太明显了。” “李符是没有刺杀齐使的理由。”平阳公主道,“可是他却有栽赃彭城王之理,诸王夺嫡,已非秘事,宗法之下,李符作为长子,只要除去了最有声望的皇子,便能顺理成章的获得群臣的拥戴。” “好生高明。”琦玉与宦官纷纷惊叹道。 “且让他们争斗吧。”平阳公主说道,“和谈只是表面宁静,这个天下迟早要乱,也迟早要凝一。” “公主,昭仪的忌辰,您还去桂阳郡么?”琦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平阳公主的生母薛氏,生前曾为昭仪,薛家祖地在桂阳郡,薛氏死后并未入皇陵,而是迁入了薛家祖地。 平阳公主叹了一口气,“薛家为楚国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我若不去,这世间还有谁记得呢。” ※ ※ ※ ※ ※ ※ ※ ※ ——竟陵郡—— 萧怀玉动身离开的消息,传到了竟陵县令以及竟陵郡守耳中。 竟陵郡守遂派人于中途将之拦下,并屈尊亲至,邀请萧怀玉入城赴宴。 “陛下应允校尉三日,只是回乡的三日,至于途中长短,全由校尉,如今大将军还在楚京,校尉不必如此着急。”竟陵郡守道。 这样耽误行程之事,萧怀玉显然有些不愿意。 竟陵郡守便将萧家的户籍之事抬了出来,“想当初竟陵县为流民添补户籍时,还是经我之手,萧校尉以农户出身,有此成就,着实令人惊讶。” 不会官场迎合的萧怀玉,三言两语就被竟陵郡守说得无法拒绝,只得应下,入城赴宴。 竟陵郡守之所以如此做,只因看好了萧怀玉往后的前途,故而想要拉拢。 恰逢郡中端午,不懂拒绝的萧怀玉,在盛情邀请之下只得留了下下。 第二日,萧怀玉便向郡守请辞,无论郡守如何挽留,萧怀玉都坚持要走。 “竟陵郡有朝廷分设的学府,每年都会向楚京送去人才,今年恰好有一些空缺的名额。”竟陵郡守意味深长的看着萧怀玉。 萧怀玉显然没有听懂,于是推辞道:“我已从军,并没有想入学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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