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宁大开学了。 可游纾俞每次与冉寻视频,依旧会放下手边所有工作。只专注于看她,或是满足她的情绪。 冉寻有时会问女人学校发生的趣事。 游纾俞想了想,回答:“最近在课上旁听,有的孩子会问我,嘉大和宁大的不同。” 因为两所大学是死对头,一直在争高下。游纾俞在两边都任职过,自然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我回答,嘉大的生物系基础课程普遍作业多,给分低。宁大的孩子们听了,都特别高兴。” 冉寻忍着笑,她已经能推断出这件事日后的走向了。 她可没少听蒋菡菡吐槽,游纾俞教本科课程时是位极严谨认真的老师。 没上过课的因美色而趋之若鹜,上过课的,闻者惊惶,见者躲避。 果不其然,游纾俞极认真地叙述:“所以我在帮忙出题时,加了一点难度。宁大的学生都是好苗子,值得锤炼培养。” 前天还笑得欢实的学生,估计最近小测都得哭出来。 冉寻不禁庆幸,还好她早就毕业,游纾俞也不像对学生那样,面对她时总温柔而纵容。 视频的这几天,她得知了游纾俞的境况。 不比之前在嘉大时的副教授职衔,先从助理做起,没有专用的办公室,甚至不能上台讲课,只能在下面旁听。 冉寻担心游纾俞受了委屈,总暗示女人发生了什么要告诉她。实在不行,她来养。 却被女人委婉驳回。 游纾俞坐在宁漳公寓里她卧室的桌前,姿态清雅,朝她很淡地笑,“这是我喜欢的领域,喜欢的事,并没有什么委屈。” 何况,每一天都住在冉寻的居所,身边都是对方的生活痕迹。 她一面在宁漳驻足生根,另一边,拨算冉寻回来的日期,这份工作充满了令她满足的意义。 冉寻也有点放下心来了。 她想,她的纾纾总是很厉害的。从前能不凭借游家,就成为嘉大最年轻的副教授,现在也一样。 结束视频通话后,像往常那样,冉寻拆开瓶中一枚贝壳。 不慎弄丢纪录六年的日程本后,游纾俞竟还执拗为她写着“情书”。 今天的小纸条很短,只有一句话,包含未知的生物学简写。 [想起你时,β-ep含量显著升高。] 时间不太晚,冉寻查了资料,又好学询问蒋菡菡,终究得到答案。 心里一甜,迅速把微信名改掉。 改成β-ep。 从前是多巴胺,现在是内啡肽。 年少时忽上忽下、辗转起伏的短暂情愫,如今变成长时间留存,永不消退的爱意。 对面忽然跳出来一句:[三寸姐姐,你又幸福了] 冉寻扬唇打字: [没大没小,快叫师母。] - 临近冉寻在萧城的巡回演出,这几天,她紧锣密鼓准备,磨熟所有曲目。 虽然没落下与游纾俞的视频通话,但女人最近也有些忙,两个人隔着屏幕见面的时间偶尔会缩短。 但每一次,冉寻都十足十满足。 因为常年弹琴,偶尔会犯职业病,手指酸疼无力。 但好像看见游纾俞的面庞,隔着电流声听她绵柔的呼吸,再睡一觉,醒来就全都能痊愈。 某日收到了女人寄给她的包裹,她常喝的那款咖啡,预防腱鞘炎的腕带,还有亲手烤制的饼干。 当晚,视频通话里道谢。 冉寻实在没忍住游纾俞接受她夸奖时微赧红的侧颜,隔着屏幕,啾一声亲她。 没成想,对方竟也抛却形象,以同样的方式回吻了她,生疏又可爱。 挂断通话,冉寻心跳仍砰砰响,仿佛又回到她们年轻时那样,一举一动,都撩拨心弦。 演出当天,游纾俞发消息告诉她,今天比较忙碌,视频通话的时间可能会延后一些。 冉寻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轻松应下。 一整天,在等待演出前,觉得时光漫长,演出中,虽然弹奏专注精细,却又忍不住分神。 终于捱到演出退场。 她在钢琴旁深鞠一躬,迎接听众席间如洪水般的掌声,将与华音交响乐团的最后一场合作巡回划上圆满句号。 许多鲜花被扔上台,又让工作人员整理妥当。 冉寻提着裙摆,匆匆退场,这个时间,游纾俞应该刚刚下班,她迫不及待想告诉对方这个消息。 可就在进入后台的那一刻,早就有道身影站在平素助理的位置上。 拿着她喜爱的粉色月季、蔷薇、玫瑰。秾艳的花束,掩盖不住捧花人清隽眉眼。 游纾俞甚至臂弯里还挂着公文包,可姿态沉静,墨黑双眸装进她,一瞬盛浸不太符合气质的欢欣,格外动人。 “冉寻。”她笑了一下,迎上她。 在与舞台距离并不是很远的后台候场区,隔着场上仍沸腾着的掌声,倾身吻了她。 “很好听,演奏得很完美。”游纾俞眼睫翩跹,将花束与人,一同送入冉寻怀里。 “我喜欢。”
第85章 喜欢的是钢琴曲, 还是演奏的人? 游纾俞没有说,冉寻却从对方漾着水光的眸子里得到答案。 她止不住翘唇,胸腔的共鸣音比刚才在台上时还要响, “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我想见你,今天上班的时候就想了。”游纾俞仰头看她,“但还是来晚了一些, 没听到你的全程演出。” 她握住冉寻的手,给她轻轻按摩,“累不累?” 冉寻扣进了她十指间。 朝她眨一眨眼,笑得很明媚, “都见到你了, 还累什么。” 她甚至能现在立刻上台,再弹五首返场曲。 冉寻捧着花,揽住游纾俞的腰, 朝后台走。 身边经过的人不少,两个人姿态亲密, 吸引许多关注的视线。 游纾俞想撤出冉寻的怀抱,却被对方蓄意收紧臂弯,贴得更近。 “别躲呀,现在心虚了?”冉寻对她耳语。 “刚刚谁在候场区域亲我?我都在想,某位女士是不是要直接把我拉上台,公开一下。” 游纾俞掐了一下她腰,惹得她发痒。 冉寻就边走边笑。 直到与后台坐着的某位金发绿眼的缄默女人碰面, 迅速收敛嘴角弧度。 “莱昂妮老师。”用德语乖乖招呼了一声, “您今晚还愉快吗?” 莱昂妮眼窝深邃, 鼻梁高挑,看外貌已有六十上下, 穿一件绢丝质地的软衫,头戴高顶黑毡帽,手杖放在座椅边。 这次来华国,本意是与国内交响乐团交流,顺道赶过来,听一场她的巡回。 她先是点了一下头,才用优雅顿挫的声线示意:“冉,你的弹奏很出色,没有懈怠。” 又扫一眼游纾俞,“这位小姐是?” 冉寻担心游纾俞对德语不熟悉,正斟酌着之后再给人翻译一遍,可身边的人已然作答: “Ich bin seine Frau.(我是她的伴侣)” 她怔了一下,为女人好听的语调而心跳加速。 可是,Frau这个词似乎有些许不对。 是老婆的意思诶。 果然,莱昂妮讶然,凝视游纾俞,问:“你们已经结婚了?” 游纾俞预料不及,目光闪躲。 在看不见的地方,轻拉了一下冉寻的裙摆。心跳匆然,甚至想藏在冉寻身后。 冉寻立刻护短,敢于直面之前打自己手背的魔鬼老师,双眸弯起,编了几句蒙混过关。 游纾俞缄默不言,脸却阵阵发热。 从前为了去见冉寻,只学了短暂一周德语,能听懂,交谈却不尽人意。 以至于归程时,她们一同坐在车后排,冉寻总想着戏弄她。 软着嗓子,仗司机听不懂,勾人似地叫她“Frau”。 依偎在她肩头,后来直接躺进她怀里,微卷发丝披散在她腿间。台上还端庄游刃有余的演奏者,此刻像只黏人长毛猫。 等到司机送她们到酒店,离开车后,游纾俞被冉寻抵在车后排一角。 近半个月没见面,只能从屏幕触及的人,现在神情生动,在预料不及的时间点里跑来见她。 冉寻衔住女人的唇,吻得她呼吸乱拍。 而游纾俞也任她索取,直到氧气剥离,才轻喘一声。 “听见你的老师说,10月,你要去布达佩斯参加一场比赛。”女人形状姣好的唇被吮得殷红,可惜仍不自知,还耐心问她。 “时间来得及吗?” 冉寻心道来得及。 何止是比赛,那还远。今晚时间充足,就算哄得冰山温软塌陷后,再被欺负回来,她也接受。 回到酒店,女人禁欲风格的公文包潦草甩落在地板上。 酒店房间不比隐秘公寓,敞亮,一览无余,床头灯调了温和不刺眼的最低亮度,可冉寻俯身下去时,游纾俞依旧拘谨知羞。 在这样仓促的时间里,她从宁漳赶到萧城,请假审批的理由一栏填了“公务”。 但冉寻此刻却在咬她的锁骨,逼她发出不堪的声音。 游纾俞高仰起头,手将平整床单抓出褶皱,她好像成了随韵律而上下起伏的黑白琴键,在空气中隐隐振颤。 而冉寻轻拢慢挑,操控她所有的欢愉。 之后,游纾俞如法炮制,费了些力气才将没吃够的小猫压在身下。 她总是不舍得用粗鄙的方式对待冉寻,棱角也在对方面前悉数融化,于是这一次也用唇舌讨好。 绵长持续地逐步攻陷,将人托至最高点,不吝啬温存的吻。 小别重逢,热烈得不可思议,两个人黏了比预想中还要久。 洗漱完毕,在酒店被褥中依偎相拥。 “真想现在就和你回家。”做更多没羞没臊的事。 “不急,我请假了。明天是周六,我们还可以在萧城待两天。”游纾俞搂着她,“累不累?我哄你睡。” 冉寻气闷,扑过去,将端庄隽秀的人弄乱,尝一口她软粉色下唇,“说,暗示明天周六,是不是在勾引我。” 游纾俞偏过头,轻轻喘息,心里像被小猫的肉垫爪子挠了一下。 她主动迎上去,衔住身上人的唇。 恍惚间觉得,冉寻才是诱惑人的那一方。 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演奏高雅曲目,提裙致谢,现在却眼眸湿润,以柔软唇舌止住她思考。 让她沉沦。 … 萧城是有海的城市,游纾俞也很喜欢。 三场巡回结束,一身轻松。周六周日两天,冉寻带着女人在城市里转,玩到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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