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你的道歉。”黎楚川拥紧了我,将下巴垫在我头顶上,沉沉地说,“我想要你记起我,想起我,重新爱我。” 我心口胀痛,痛得呼吸都不顺畅,不禁揪紧了黎楚川的衣裳,“黎楚川,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很多。”黎楚川垂眸看我。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咀嚼着他的话,额角一突一突的疼,耳边又有嗡鸣声响起。 疼。 又是那阵熟悉的疼痛席卷了我。 我疼得冷汗涔涔,下意识攥紧了黎楚川的手,希望他能给予我救赎。 可惜他乱了阵脚,如我一样,不知这痛因何而起,也不知该如何解。 “你们在做什么?” 远处,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我半睁着眼扭头,便见温喻之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行至我们身前,似与黎楚川说了什么,只是我耳边嗡鸣声愈发大了,竟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我痛得浑身止不住打抖,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见的是黎楚川震怒的样子。 他与温喻之之间……似乎也有过节。 请假小剧场 准备上架啦,今儿就先不更了,以后日更4k,还希望各位能多多支持~ 小剧场 玄之:嘶,失忆之后,感觉满世界都是我的老情人 黎楚川:咱俩拜过天地,是受月老保护的 温喻之:(一把推开黎楚川)(扭曲阴暗地爬行)(阳光积极地嘶吼)尊主!小叔叔!回头看看我! 萧祁:谢邀,还在疗伤,手还没好,勿cue 玄之:(朝你勾勾手指)接下来的故事还知道吗?来吧,跟我来
第26章 你不也算计了他 我晕了,我又醒了,现在仰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 我自小习武,身子并不弱,可如今动不动就晕倒,比病西子还娇弱两分,当真只是那劳什子的缄蛊的缘故吗? 我不知其中内情,却隐隐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我吐出一口浊气,清了清嗓子,朗声唤人进来。 门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雪蛟,而是温喻之。 他似是与谁打了一架,半边脸颊高高肿起,青紫一片,唇角也被打破了,瞧着好生凄惨。 我多看了他几眼,并未出言询问。 我这人记性特别好,几乎是过目不忘,以至于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个笑,一想起来就觉得后脊发凉。 直觉告诉我,这人绝非善类。 不知从前的我是如何与他扯上关系的,但如今我只想他离我远远的。 “可要喝些水?”温喻之问。 我点了点头,朝着他伸出手,他却径直将茶杯递到我嘴边,要我就着他的手喝水。 “本尊自己来。” 说着,我就要去拿茶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温喻之手一松,茶杯落下来,整杯水都洒在了我的锦被上。 我皱起眉,不悦地看向他,“你做什么?” 温喻之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水,听见我的话之后停住了动作,抬起头来看我。 那双眸子黑黢黢的,透不进一丝光,含着无尽的深意。 他道:“手滑了,抱歉。” 我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将濡湿的被子踢到地上,翻身面朝着床里闭目养神。 我看不到温喻之,却能感受到温喻之的视线落到了我的后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化作实质。 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豹子,并不急着一击致命,而是故意制造出声响,然后隐在暗处,欣赏猎物的惊慌失措。 可——我当真是猎物吗? 从前的我如何不知道,但今时今刻,我不可能受制于人。 “你出去吧,叫泠鸢和雪蛟进来。”我对温喻之说。 “好。” 他沉沉地应下,转身出去。 片刻后,雪蛟和泠鸢走了进来。 我慢慢起身,朝着雪蛟招手,将他们叫到近前。 “泠鸢。”我吩咐道,“你去给连曲轩修书一封,叫他尽快来凤阳见本尊。” 说罢,我又看向雪蛟,说:“你去将叔公叫来,本尊有话要跟他说。” 两人得了命令,立刻退下了。 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拖着疲乏的身子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倒了水,我反倒是不渴了。 便用手捻着杯子,垂眸盯着水里那轮小小的倒影瞧。 瞧着瞧着,我便看见倒影中的美人自鼻下流出两行殷红来,直直滴进了水里漾开,散了满杯薄红。 “还真成了病西子。” 我自嘲一笑,将杯子丢在了地上。 就在我满屋里找帕子止血的时候,谢镇山推门进来了。 瞧见我半张脸都是血污的样子,他愣了一下,扭身就到了门外,叫徐管家去请医官来。 我忙叫住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只是寻常上火罢了,不必忙活。” 谢镇山不依,但我实在坚持,他便也作罢,只叫人打了热水过来。 “那先将脸洗洗吧,你瞧瞧你这满脸的血,活像个罗刹鬼。” 我笑笑,走过去伸手向铜盆,要捧水洗脸,却遭谢镇山拦了。 他道:“我来吧。” 说罢,他挽起袖子,如从前一般替我洗脸,正巧我头晕疲乏,便乖乖立在铜盆边,任他摆弄我。 只是我不再年幼,身量窜得高了,洗脸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湿了我的衣襟和他的衣袖。 谢镇山全然不在意,用温水将我脸上的血洗得干净了,将干净的布巾递到我手上,他自己也拿了一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你想与我说什么?” 许是因为疲乏,我脑子都木了,默了良久才听懂他的话。 我强撑着笑了声,“想说的多了,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谢镇山拍了帕子,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不急,你慢慢想。” 这可不是能慢慢来的。 这些无头账都赶在一块儿,若是不清算干净了,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况且如今武林盟会在即,温喻之和黎楚川的底细我都不知晓,连站队都不知该站哪一头。 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我的动作得再快些。 “叔公。”我将布巾丢下,抬头看他,“你对萧何萧祁两兄弟知晓多少?” 谢镇山略略沉吟,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我对上清萧家的那两个小儿知之甚少,也只是与萧决吃酒时听他提起过。” “萧何生了场重病,还中了味奇毒,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日日受冰浸火灼之苦,唯有望山寺的奇药才能缓解,所以便被送去了望山寺修养。” “萧何离了家,萧祁也不愿与那一干妾室所出的孩子打擂台,成年之后便辟府另居了,平日里与萧决也来往甚少。” 得了病在望山寺休养的是萧何,欲做北凉驸马的是萧祁。 似乎都反过来了? 究竟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这其中尚有隐情在? 我轻蹙起眉,又问:“二人可是同胞兄弟?又相差了几岁?” 谢镇山想了想,又答:“萧何比萧祁大是四五岁,是萧决府中丫鬟所出,而萧祁的生母是荆州白家的独女。” “白柳英生了萧祁之后撒手人寰,萧决又娶了一房续弦,还择了几个良妾。” 说罢,谢镇山往我手边搁了一杯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想起了什么?” 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我轻笑:“无他,只是想起了一出戏文,觉得有些像。” “什么戏文?” “《狸猫换太子》。” 我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简明扼要地为谢镇山讲起了那一出戏的内容,给他讲何为瞒天过海,何为鱼目混珠。 谢镇山听完之后沉默好一会,才迟疑着开口,“你的意思是,萧何这只狸猫,换了萧祁那位太子?” 我笑意更深:“正是。” 在锦衣阁内,我看见萧祁的那一刻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是我残存的记忆在作祟。 记忆不会骗人,所以那个满头银发,病骨恹恹的男子就是真正的萧祁。 至于他们此举何意—— 左不过是为名、利、权和钱。 只要他们露出马脚来,我就能顺藤摸瓜查个清楚。 谢镇山不知我在锦衣阁遇着的事,此刻面对着我莫名胸有成竹的态度,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事还没个眉目,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未与他多说什么,只说叫他与萧家和望山寺的人打交道时多留个心眼。 谢镇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还想再问些关于白家的事,徐管家却急急来唤他,说前厅来了人,非得要他去看看不可。 看徐管家那态度,想来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便也未留他,放了他去。 “你好生歇着,再有什么不舒服,就叫雪蛟去请医官来。”谢镇山叮嘱道。 我眨了眨眼:“旁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差坛梨子酿。” 谢镇山冷哼,伸出手指狠狠地在我额头戳了两下,“想都别想。” 我笑着躲他的手,“叔公快去吧,叫贵客等久了就不好了。” 他又警告了我一番,叫我不许再打他酒窖里那些佳酿之后匆匆而去。 红木雕花的门扇严丝合缝地关上,带走了这屋子里热乎的鲜活气,留了一片寂寥给我。 我回到榻上躺着,支着腿,盯着帷幔垂下的黑红色流苏出神。 我伸手轻扯了把帷幔,流苏便颤动了起来,晃成一张墨色的网,细细密密的一张,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艳色,像血。 谁的血呢。 我觉得是我的。 自从我失忆之后,就落进了谎言欺瞒编织的网里。 丝网越裹越紧,窒息的感觉难受极了,我在其中挣扎,落了满身伤,只为寻个破解之法。 我眯着眼睛笑,用力一拽,将素色的帷幔扯下来,那条半掌长的“网”便落进了我的手里。 我攥着那条流苏,笑得愈发大声,从压抑直癫狂,连我自己都觉得刺耳。 “发什么癫呢你?” 许怡安不知何时推门进来了,此刻正站在门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坐起身子,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许怡安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扫了一眼我手里紧攥着的流苏,疑道:“你怎么了?” “本尊想杀人。” “杀谁?” “谁困住本尊,本尊就杀谁。” 许怡安柳眉轻蹙,往我手上拍了一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别笑了,怪瘆人的。” 我听她的收了笑,她却仍是不依,又往我腿上拍了一下。 “你还是笑吧,你沉着脸的样子更没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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