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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竹林中，虞情黑衣若隐若现，他看着我的媚态动了动唇，吐出两字。未料到这人一直不曾离去，看了全程，难堪、愤怒一并涌上心头，我不顾应桉的舔舐，勃然大怒道：“你竟敢——！” 麒麟疑惑抬头，却未捕捉到任何东西，只以为我生了他的气，亲昵唤道：“清清，清清，你真好看，连后面都是粉的。” 那抹身影转瞬即逝，在虞情走前，我看见他眼瞳泛起的一抹红色，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第133章 任司命 温存过后，我推开应桉的脑袋，心不在焉道：“我该回去了。” 他愣了一瞬，表情有些失落：“这么快便回去了？”应桉拢了拢我的鬓发，递给我一黑色鳞片，“清清，这是我的逆鳞，唤我的名字即可交谈。” 我匆匆收下，也不顾他恋恋不舍的眼神，闯入阵法。 光芒过后，我站在云珑侧殿。天色已黑，我急切步过长廊，沐浴过后，古怪的味道褪去，我坐在榻上，终于安心了片刻。白日与麒麟的宣淫宛若一场梦，如今回想，我心中留有几分愧对符意洲的心虚。 沉重木门被推开，我慌忙躺下。来者身着素色，见我歇下便秉退了服侍之人，轻手轻脚替我掖了掖被子。我缓缓睁眼，唤道：“意洲？” 符意洲脸上有几分疲惫：“近日族中要事繁忙，没时间陪你。” 我摇头：“无妨，每日能同榻而眠便是极好的。” 他脱去鞋袜，小心避开我的长发，将我揽入怀中，我嗅着属于符意洲的气息，原本不安躁动的心情终是被压下去了几分。符意洲一下下捋着我的背，如对待小动物那般把我摸舒服后才道：“等空下来了，我们就去人界玩可好？” 我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便回道：“去西洲吧。”说罢，又与他耳鬓厮磨了一阵，直至睡意袭来才匆匆睡去。 黑夜如水，浓得几乎化不开，待睡得沉了，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过，我好奇不已，随着光亮上前。光团渐渐膨大，继而凝聚成远山形状，而我站在群山之岭，脚下为无边云彩。 万般场景都凝了，我听见厮杀声于山间传来，响彻云霄。回过头去，只见人、龙、凤三族交相混战，吼声震天响。人群团簇之中，向翎身披金甲，长马尾如凤飞舞，身姿飒飒，一剑挑飞对手。 ——临云崖一战事关重大，从此处埋伏，必能拿下凤族。 一切与上次的梦境不谋而合，我失声叫道：“向翎！” 他充耳不闻，口中默念，抬手施诀，背后金凤之印振翅欲飞。灵力环绕，光芒大作，周围的人瞬间倒着飞了出去，血肉四溅。向翎冷哼一声，口中嘶哑喊道：“凤族千军万马随我冲阵杀敌！” 背后无数人高举武器，合声吼道：“杀——！” 临云崖地势险恶，多为湍流瀑布，水气极盛，最能压制凤族，我原以为向翎会受制，但他杀得酣畅，一身戎装如同血洗，煞气凌厉。 临云崖上，向翎抬头看向远方，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眯眼道：“容澹，你终于来了。” 天庭援军已至，容澹视线短暂地停留在向翎身上一瞬，随即阖目道：“结阵。” 无数剑修在容澹身后聚集，数柄长剑指向中央的横雪。容澹眉目肃然，长发飞舞，巨大的剑阵从他脚下升起，于空中聚成一柄银色大剑。悬剑带着恐怖的灵力，剑锋所指方向，赫然是远处的向翎。 容澹以双指一点，道：“去。” 大剑飞掠而去，与战场中央满身鲜血的向翎一点点拉近距离，我失控般大喊，想上前阻拦，却始终无济于事。最终，万般场景暗淡，我独自站在黑暗中。 李广玉的告诫之言重现，我听他道：“闵清，你身负九尾血脉，乃天地灵兽，怀预知之力，纵被情爱牵扯，却可拯救苍生。” 怀预知之力，可拯救苍生…… 我在云螭殿沉寂的寝殿内醒来，闷声喘着粗气，背后和额前冷汗一片。方才向翎几近身死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令人心悸。历史长卷提前出现在九尾狐荒诞的梦中，而我却只能站在临云崖的山峰，眼睁睁看着两拨人融入彼此，交换鲜血。 我不知距临云崖之役还有多久，但既然已经预知了这一幕发生，我定会力阻止。若容澹一意孤行，向翎身死，他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天边燃起浅红色的光，滚云携月落下，我看着天色，待心情平和些许，开始思考上一次的梦境。梦中，有一老者道，魔祖之意难测，司命在他手中，或许能开眼观测未来之事。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解：我在天庭、龙凤二族都待过一阵，却从未听过有司命一职。 待我歇了片刻，天色已然全亮了。门外传来喧闹声，我下榻定了定神，正要侍女前去询问，却见符意洲推门而入，道：“清清？” 我应了一声，上前问道：“今日怎么有空了？” 他翎着我在案前坐下：“有一事需与你商量。” 我敏锐地察觉他眉间有一丝烦躁，问道：“可是凤族的事？” “不。”符意洲摊开信纸，露出行书，“天界来书，玉帝有言，你身份不凡，为上古神兽九尾狐，怀预知之力，不可埋没于龙族，终身当一门客。” 我道：“这是何意？” 符意洲看向我，眼中浮现忧虑：“清清，千年前天界曾有司命一职，掌观星湖，守星盘，只是上届司命为一飞升凡人，终难通天。如今司命已空缺千年，玉帝绝口不提天庭利益，实则想借此取得你在三族间的平衡。” 我心中徒然一惊，万万没想到命运弄人，梦境来的如此之快。我本以为司命一职空中楼阁，最终竟要落在自己头上。 “若你接任，你便如天界的一根定海神针，危险维持着龙族与天庭、凤族的关系。”符意洲并未察觉我神情的变化，“玉帝此举实在高超，明则你为容澹之徒，龙族门客，向翎之…妻，暗则你与三族各有联系，又为九尾狐。此书一来，便是告诉我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垂下眼帘，心道，还有一个，那便是他算准了我会当这司命。观星湖与星盘乃世间不可多得的法宝，若得此宝，预知梦便可清晰观得，修为也会大大提升。 符意洲珍视地看着我：“清清，你想吗？” 那双眼清澈，其中写满了恳切。我知道他不想将我推出去，亦想将我留在身边，但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我尝试了很久还是无法说出半个不字。最终，我道：“意洲，让我试试，我会让龙族更好的。” 符意洲叹了口气，道：“我只想让你开心。” 我心中一暖，吻住了他，轻声说：“能在你身边便是开心的。” 即位礼选在了初五，是日，我身着华贵礼服，头戴高冠，站在云螭殿外接受万人臣服。符意洲立于我身侧，待第一抹天光落于大殿翘脚，照出狻猊小像时，他手执龙力，抹向我的额头，朗声道：“天界司命，闵清。” 声音从高台传下，回荡在大街小巷，众人齐齐下跪，呼唤我的名字。我站在龙族最高点，望尽长街三千，忽然想起百年前的妖界，族长，也是我的父亲道，狐族败类，狐九。 如今我站在万人之上，享无边权力，已然不是那只小妖狐了。 我单膝及地，对符意洲行礼，郑重道：“谢狻猊殿下。”而他将我牵起，以温暖大掌包裹着我的手，牵我入内殿，阖上门，温言道：“闵清，我将赐予你法器。” 我脱下礼服，赤裸走入浴池中，全身浸于温暖的池水，静静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他黑发如瀑，嘴唇很红，双眼微微上挑。背后，我仅有的八根蓬松狐尾垂在岸边，失去的一尾呈浅红于池中显现。 符意洲半跪在我身后，一手抵着我的背，一手执我的手，与我同时道：“起。” 水从指缝中流走，水色之下，一面银镜躺在我的掌心。随后，星辰从中衍生，投射向偌大的浴池。我触及水面，池水不见波澜，如镜般宁静。 符意洲道：“观星湖，上可观天象，下可知天命，能观测三界宿命的法宝；星盘，上天之手亦可拨动宿命，此为司命之职。” 我举起星盘，脸映在银镜中，镜子又将我印在观星湖中。 湖面上，另一个“我”身着青衫，伤痕累累。我愣了一下，抬手摸去，却见他动了，口中虚弱道：“少君，我累啦，不想去天锁囚，你将我送入无白道吧。” 他跪在石潭，石间缝隙浸出深褐色痕迹，泪水如有灵般蜿蜒在花纹上，为幽兰、翠竹、秋菊、冬梅四君子点上潋滟光泽。 剑气袭来，鲜血淋漓，他从山顶跌落，绝望地合上双目。 ---- 发了五天烧，终于阳完滚回来了(｡ ́︿ ̀｡)现在还在咳咳咳。大家要注意身体呀！
第134章 下战帖 这似乎是我，却又不似我。我看着一闪而过的画面，心中浮现出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难道这是我的后世？见我久久不动，符意洲问道：“怎么了？” 我骤然从观星池中醒来，摇摇头：“没什么。”我又问，“今日封礼，天庭可有派人前来观礼？” 司命一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按以往管理，玉帝大抵会派容云、容瑛之流前来。我虽知其中关窍，但心中却隐隐期待着什么。 符意洲答了：“有。” 我收回手，撑起自己，坐至池岸，看着他道：“……谁来了？” 符意洲的双眼平静，却带着一抹近乎叹息的了然：“是容澹。” 待走至偏殿，符意洲依旧是沉默着的，我知他心系容澹、向翎之事，却又无法抑制住自己散落多处的心。 云珑殿午时的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照入小窗。仙鹤屏风下，他衣着华贵完整，而我一丝不挂。春光落于酮体，点上如玉微光，我心中略感耻意，从屏风上扯了块丝巾包住自己。四周无路，符意洲站在我身前，挡住最后一条去路，道：“清清，你想去见他吗？” 我道：“我想，但我与他只是师徒情分，再无其他……” 符意洲安静看着我：“在天锁囚时我便心下明了，你为报恩而入九天，只为寻得多年前历经生死之人，现在想来，他既然有能力在混沌之地救下你，想必本身就身份特殊。”他一手抓住我的腕子，将我带近他，“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是容澹。” “不，与我共度百年的人是你，他如何都取代不了你。”我被他弄得有些难受，动弹了一下，却被拉得更近了，“不过是见他一面，你无需多想。” 符意洲却道：“但你却可以同时喜欢我们。” 我愣了一下，嘴唇嚅嗫，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半明半寐下，符意洲睫羽微动，听我辩驳道：“可我更喜欢——” 我会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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