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不用,那儿是我生长的地方,怎么也不会有事。”何况,白冬絮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休息,他可不想麻烦白冬絮,“你的身子要是没调养好,我哪儿都不会让你跟去的。” 回到半山别院这座久别的屋院,有了白胜这个重磅消息传出,百金第一时间带走了郑羽,新的一批人员轮流在看守,隔几个小时就有不少人跑到半山别院来大闹要见白冬絮。 前院外头的阵阵喧哗,更有人开枪示威,或是呐喊尖叫,孟温独自一人站在镜前看到一脸是血的自己,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仿似梦一场,他们也终于可以终止调查郑千义的案子还有瑰王的一切。 遗憾的是,一个有善始的人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善终。 微弱的红光浮现在眼前,他的眼底好像现出了道道的橙色火光,河畔的水被血染尽,犹如一条血河,刺目得不敢去直视。 有一刻窒息感传来,孟温大口地呼吸,活生生把自己给呛得直咳嗽,脸色憋得涨红,这种死寂的感觉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片血腥且残忍的场面,所有人在互相厮杀,场景一遍又一遍地转换,飞絮大片落地,路上横尸遍野,都是病死、饿死、冻死在街头荒野外的人。 这种无力感使孟温感到悲伤且愤怒,他捶打镜子里的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恨自己空有一颗慈悲的心却没有渡人的能力,恨自己不够强大。 镜子在孟温的捶打下最后裂开了条条痕迹,最后划破了孟温的手掌,他就像失去了痛觉,看到越发恐怖血腥的镜子中的自己,越觉得可笑可悲。 听到动静前来的白冬絮一把抱住孟温,将人带回房间,很快冷静下来的孟温低下了头,任由白冬絮给他包扎伤口。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这还是白冬絮第一次看到孟温这样,“外面的事我会很快解决的。” 孟温摇头,“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帮助郑千义,我为了不给自己找一身麻烦,忘了我的使命,只想着钱。” “错的人不是你,是那些做坏事的人,你不应该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孟温,你看,千义他都没有怪过你不是吗。” 之后白冬絮去到前院处理纷争,孟温席地安送所有枉死冤魂,他多么希望自己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不是每一回只能干坐着为所有死去的人请灵送安。 白胜被带走之后,白冬絮的行为等同于毁灭了整个瑰王,自己举报自己,白皓和百金几个附属大门派携手证实坐实了罪名,包括白胜的几个孩子也都出面接受采访证实了白胜的罪恶。 一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潭如海带上他的新旧部下连夜击打瑰王的内部,不出几天白胜身边的人逮的被逮,有人逃往了国外。 锒铛入狱的白胜在监狱里好吃好喝了几天,看望他的人不少,更是有记者来监狱采访他,最初几天他是谁也不见,后来几天心情有所转变才开始接见人。 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来的人有所不同。 见白胜之前百金身上被搜了一遍,防止他做出伤害白胜的行为。 当沉重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宽大的鞋印映入眼里,看到人,白胜却比百金还要激动,肉眼可见神色发生了转变,原本喜悦的面孔爬上恐惧和惊慌,很快又添了几分悲愤。 白胜坐在轮椅上,激动地挺动腰身,想站却再也站不起来,这都多亏了眼前这个人。 百金脸上笑容满面,拉过白胜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坐在白胜对面,并翘起二郎腿摇晃得正得意。 他还不解气,从怀里抽出了烟,叫身后的小弟给他点火,闷吸了几大口烟,才缓缓吐出烟雾,“还能看到活着的你,真是对不住那些因为你死去的无辜者们。” 白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对不住百金的,作为曾经的好兄弟,百金不仅没有帮助他,反倒将他推入这牢中,实在叫他可恨,“兄弟一场,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越想越是气不过,终是想不明白,“大家都是这么踩着刀尖过来的,谁的手下没有个一条半条的人命,你和我,谁比谁清高。” 何况,他觉得自己比百金要强上千倍百倍,“我为了瑰王费心费力,装成残疾忍辱负重多年,却栽在那白冬絮这个逆子手上。我用了多少钱,求助了多少人啊,人们都在感谢我,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指责我。” 百金看他不知悔改,一巴掌猛打在桌面上,这一惊响吓得白胜条件反射缩在轮椅背上,直盯着百金不敢动弹。 百金手上的烟扔在地上,声音也变得更响,“是,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谁的手上没有背负人命,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的孩子!” 百金尚有一丝理智,也知道白胜这是顾及有媒体人在,死到临头,还想在媒体面前塑造自己大义的模样,真叫他作呕。 “如果是千义的事,我很抱歉,杀他的人不是我,我也没有想过要杀他。” “抱歉,呵……你如果知道错就不应该拿孩子们来下手。”百金可没有心情和白胜计较过去,他今天只是来看他的笑话,看他过得怎么样,同时也是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百金脸上的阴郁加重了几分,嘴角的那抹笑也变得愈加阴险,“作为兄弟,我有一个特别贵重的礼物送给你,回报你这些年对我的付出。” 百金附到白胜耳边低语,缓慢语调犹如凌迟,告诉他这个礼物是多么的可贵,“你一生所有珍惜的东西和人,我会一个一个毁掉。” 大不了也就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百金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白胜双手在颤抖,面对在场的所有媒体人,只敢干瞪着百金。 又再细想,以百金的性格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一生辉煌岁月,不曾像这样受辱被人恐吓,更是容不得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被毁,包括他的老婆孩子们。 他想压抑再也抑制不住,最后失去理智,嘶吼着大叫,“你不就是想我死吗,孩子们有什么错,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愤恨转为悲,白胜双手拿成掌向百金求饶,一副要跪下的模样,眼角瞥到房间外的镜头,碍着颜面拉不下那个脸,“我求你,放了他们。” 百金只觉得可笑,有些话却不方面被其他人所知,只能压低声只说给白胜知道,“虽然你不爱白冬絮,他是你曾经的傀儡,可是我知道,你也知道,瑰王现在没他不行,你的残党一并被抓,没有人助你东山再起。” 死一个孩子没什么,毕竟他有那么多个孩子,当白胜意识到百金可能会杀了所有,连白冬絮都不放过的那种,他慌了,使劲全力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地面上向百金求饶,“不可以,求你,放过孩子,孩子们是无辜的。” 百金怒摔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如何都不能解心头之恨,“那我的孩子呢,你害死了我两个孩子,你该死!” “还说千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那我的百业呢,他那么小,还没有我的大腿高,话都说不利索,他就该死吗!”百金气得坐不住了,一脚踢倒白胜,还想再下一脚被警卫拦下,情绪更是激动,指着白胜破口大骂,“还有脸让我老婆照顾你儿子,狗东西,哪来的脸。” “我冤枉啊,当时我自身难保,哪顾得了那么小的孩子。”白胜擦着泪水爬向百金,抱住他的脚,“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痛快怎么来,我求你,放过孩子们。” 百金一脚将人踢开,“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白皓也一样被绑架了,他怎么没事,百业本来有活命的机会,是你害死了我的百业。” “我不是故意的,人不是我杀的,我很愧对你,视你如兄弟,知道郑羽难过,才会让她照顾白冬絮。” “我还得感谢你不成?”百金气笑了,昂头大口吐了口气,一脚狠狠踩住白胜的手指,“我要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白胜的尖叫声在房间内传开,百金推开拦着他的人,蹲下身又再告诉白胜,“你得活着,亲眼看着瑰王彻彻底底被毁灭。” 扔下话后百金转身就走了,房间外的媒体们在百金走后将镜头探入房间内疯狂拍摄,拍下了那个倒趴在地爬不起来,又没有人上前将他扶起来的白胜。 白胜看没有人上前来扶他,无地自容,感到无尽的屈辱。 有胆大的记者走到他面前采访他,“白胜先生,您和那位百金先生曾经是过命的兄弟,和他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白胜捂着脸,痛骂所有人,并让警卫带他回去,“谁让他们进来的,滚出去,都滚出去。” 百金走后的当夜白胜过得很不好,送来的饭也吃不下了,今日他这般来羞辱他,并威胁他,他活了大半辈子,实在受不住这样的辱没。 光是想到即将等待他的会是一无所有的未来,这可比他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他不敢去接受自己的心血被击溃。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百金要毁了他的所有。 “不可以……”白胜不敢去想象,自己有一天会有那样的落魄惨局,那不是应该属于他这样的人应该有的结局,他从出身就享尽名利,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有什么错……” 他费尽心思就为了有一天瑰王的一切都归他所统治,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孩子,如果最后真的一个不留,属于他的一切就无从存在。 他不甘心被就此抹灭,可是,他现在能做什么,他的孩子们现在都不肯来见他,都站在了白冬絮那边,他以为只要白冬絮一死就能扳回局面,但似乎不再那么简单,百金都知道了。 前一天他还怀揣希望叫来他的老婆孩子们,结果一个个都换了一副面孔,没有了过往的讨好,只剩下漠视的眼神,连白冬媛都站在白冬絮那边,气得他只有叫骂的份,也为他的孩子们心疼。 “是不是白冬絮威胁你们,是不是他要杀了你们,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他还在安慰他的孩子们,可是所有人并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只是告诉他,白冬絮早在大会之前已经给他们分配所有产权。 白冬媛同样接受不了,曾经疼爱她的父亲,落魄成这般模样,“我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所有人渐去,昔日抱在怀里的漂亮老婆们哭哭啼啼却不敢和他多说几句话,“为了孩子们的前途,我们多说无益。” 在最后他抓住了张在泽的手,在他耳边耳语,“媛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有最好的都是留给她,属于瑰王的一切该是你和媛儿的。” “白冬絮那个逆子控制了所有人,我的老婆我的孩子都不敢和我多说几句话,我只能靠你了。” 张在泽面对这种巨大的诱惑他怎么能抵得过,“您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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