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张空青呢? 是不是早就认出他? 还是说他们一直在做戏,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我不记得,是你们下蛊了?” “阿期,我说过的,离开这里,你就会忘记的。” 因为这里的秘密不能带出去。 那时候程所期也在一堆金发碧眼的老外队伍里面,他们到了南寨,几乎天天在林子里窜,结果误打误撞来到长乌寨。 “我不想让你忘记,可是阿达说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她只能让你忘掉。” 巫年像是怕他生气,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 “不过阿达说你还会回来的,我可以重新认识你。” 这个疑问程所期之前就问过,为什么乌姑会那么确定,他离开后,总有一天肯定还会回到这个地方来? 程所期发现自己真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第一部 分,程大鹏曾经带着他来过这里。 第二部 分,四年前他跟着一组队伍来过南寨。 可是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现在程所期可以肯定,他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他并不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海外那么多科研所,其中有个科研项目,它的科研命题就是有关于记忆和嫁接的。 程所期曾经还代表GSP研究所,去跟这个项目最大发起人进行过一次商业谈判。 只不过后来国际刑警有了一次很大的行动,精准打击了他们的总部。 让这个项目进行到一半就夭折了。 程所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中了招。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但目前能给他解答的,想必也只有乌姑。 而当下最稳妥的方案,他应该和莫工尽快离开这里,至少要在做足了所有准备工作,以及安排好退路之后,再回来搞清楚一切。 很早以前,程所期身上就有太多因素无法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并不是自由的。 哪怕这个谜团发生在他身上,他也要做好一无所获,让秘密继续成为秘密的准备。 今天如果不是巫年来得太快,他们早就已经离开。 现在方案出现变故,程所期只能抓住巫年这唯一一个筹码。 以不变应万变。 “阿期,你不是答应让我今晚在你这里睡吗?” 打完血清的巫年,可怜巴巴地扒着门框不想走。 “我答应让你在我这睡,可没答应和我一个房间。”
第22章 怀里的鲜花更是鲜艳得张扬 程所期需要一点时间去梳理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 也暂时不想多花出一份精力,去应付这个难缠的少年。 他太冷静了,更深知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张空青的突然到来,想必是有什么人,已经得到了他的行踪。 可惜四年前来南寨的经过,程所期忘得一干二净。 当年的商业谈判,这个研究项目的发起人——也就是陈静云曾经跟他介绍过。 这种奇特的东西,在西南地区的平义村寨里,是很多苗民都会使用的一种蛊术。 可惜他们的研究只是研究出了一点皮毛,尚且还在试验阶段。 不过陈静云提醒过他,一旦中招,记忆基本是不可逆的。 更何谈已经过去四年之久。 想靠程所期自己想起来,已然是不可能。 “表情这么难看,要不要来点?” 半夜三更,人都睡齐了,莫工不知道从哪拿的,手里抓着一个挺大的竹筒,带着竹子味的酒香幽幽飘散开来。 “你从哪翻出来的?” 程所期记得,这是离开长乌寨时,那热心大姐给他装上的。 “厨房啊,还挺香。” 事情想得确实有些心烦意乱,程所期伸手要接过竹筒酒喝一口,莫工突然把手一收: “忘了,带伤人士不能喝酒。” 大概是看出程所期完全忘记这回事,他不怎么客气的上手,提醒似的隔着衣服,不轻不重拍在他小腹那处伤口上。 轻微的疼痛感传来,程所期好似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只不咸不淡地哦一声,手上已经快速将竹筒酒抢过来,仰头就喝了一口。 又无所谓道:“我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 这酒,酒味太纯,以至于咽下去时有些辛辣,但咽完一整口酒,却留了满口浓郁甘甜的清香。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可惜程所期不怎么好酒,主要是酒量不太行。 莫工倒是嗜酒如命,宝贝似的又夺了回去 “年轻人,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莫工又扭头,笑得一脸犯贱: “作为你的前男友,我可是会心疼的。” 程所期被前男友三个字叫得无语,骂了句滚。 莫工笑得前仰后合,大概是觉得自己口头上终于还了曾经被他打青的一只眼睛,和弄脱臼的一只胳膊。 “别这么无情嘛,我可是牺牲自己,给你打造了一个特别抢手的人设——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听到我跟你还有一腿,那眼神恨不得弄死我。” 他那头红发因为憋笑而抖动着,实在扎眼得很。 程所期冷漠地瞟他一眼,想起巫年,没了接话的心情。 莫工像精神分裂一样止住笑,情绪收放自如,一秒钟正经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弄,走还是不走?” “现在走怕是已经来不及。”程所期如实道,“我被人盯上了。” 这不是猜测,而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事实。 “陈静云的研究,你应该还记得,我现在怀疑,或许我来到南寨,并不是偶然。” 莫工脸色凝重,静静听着,没说话。 程所期知道他在思考,继续道:“你可以理解为,有人提前在我的脑子里,塞入了一个定时器,我会在某一个时间段,莫名产生想要去到某一个地方的想法。” “你脑子里的定时器,设置的目的地是南寨?” 莫工喝了口酒,细细品咂他这番结论。 程所期点头:“或许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可能第二天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也不会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的认知里,哪怕丢掉这里的记忆,也会觉得正常且没有任何问题。” 莫工的思路却在程所期的讲述中,跳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说那小子会下蛊吗?我听说这里的人,可是个个都会下蛊。” “……”程所期默然,巫年会不会下蛊他不知道,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知道,沾毒的蛊和虫,对我不起作用。” 自己体质的特殊性,很小的时候程所期就已经知晓。 他就像个自带免疫系统的怪物,就算丢入毒蛇堆了,死了也绝不会是被毒死。 可惜他们这种改动记忆的蛊,偏偏不沾毒,对人体无害。 完美地钻了程所期自身系统的漏洞。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陈静云弄出来的唯一一支活疫苗送出去了,还不如给我试试,说不定我就对这些蛊免疫了。” 莫工一脸地后悔:“谁成想林杨一死,这活疫苗都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去了,白白浪费这研究成果。” 他这么说,程所期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了。 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莫工身上,程所期就看着他不说话。 没几秒莫工就自己招架不住说了:“我跟你说过那面具,来前有个大老板搭上我的线,愿意出大价钱购买,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程所期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你不是说老板也对它感兴趣?” “老板是对面具背后的传说感兴趣,你要是把仙药带给他,这面具他才看不上。” 程所期眉头蹙起,也没有劝阻,只道: “这几天你动作快点,拿完面具就走,不要做多余的事。” 最后那句话,像是为了某个人,特意补充的。 莫工见到巫年开始,就知道他手背上的刺青图案,和面具上的是一样。 这二者是否有什么说法和秘密,实在让人心生好奇。 只不过程所期的话,对他透露着浓浓的不信任。 莫工学着他的样子,将手肘搭在窗台上,背靠着窗,夜风灌进来,撩着后脖子上的碎发,直吹得人格外惬意。 他没有看程所期,视线虚着,像是看着屋里的某样东西思考,但又像是在发呆。 他对程所期道:“今天在小竹屋里,我没想杀他,你信吗?” 他真的只是想抽个裤腰带,没想到程所期反应这么大。 在那一瞬间,担心完全盖过了对莫工的信任。 程所期微微低着头,道了句抱歉。 莫工耸肩,倒是不生气:“我不会做多余的事,你也可以放心,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赢。”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因为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你。” 巫年对程所期的喜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从不藏着掖着,高调得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甚至一大早上,程所期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 “阿期!” 推开窗户,熟悉的人站在院子里仰头看他。 快要入冬的凉风拂面而过,衣角发梢肆意扬起。 怀里的鲜花更是鲜艳得张扬。
第23章 “你是流氓吗?” “你知道送人鲜花,是什么意思吗?” 那一捧粉嫩的月季,并没有经过花店的精心包装。 只是被人折下来,弄掉尖刺,然后拢在一起。 简单、质朴,完全的纯天然,去雕饰。 程所期视线从花捧中扫过,还能看到那花蕊中心,沾着几滴清晨的露珠。 “我知道啊。”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欢喜,笑起来时,眼角眉梢是说不出的惊艳,“送别人鲜花可以是礼貌,也可以是追求和喜欢。” 巫年赶在他开口之前,又道:“我喜欢你,阿期!” 临近入冬,似乎连太阳都犯了懒,好半天才慢悠悠地爬上来,又时机正好的将少年人勇敢无畏的炽热,连同云层一起,明晃晃的晒给旁人看。 也震惊了早起的齐温书。 他手里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生物学专业书籍。 目光愣愣地瞧着院子里:“他这是……在追求程哥?” 自从被莫工吓唬过之后,齐温书对他的称呼就改了口。 莫工端着一碗粥吃早饭,厚着脸皮就这么跟他们挤着住在了一起。 “怎么,觉得很惊讶?不能接受?” 他端着碗靠过来,惹得齐温书条件反射一缩脖子,看似偷偷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没、没有。” 紧张得说话都开始结巴。 莫工发觉他这小动作,有些好笑。 看来上次那一手刀,将他敲出心理阴影了。
46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