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友善的长相到底是哪里给齐温书误会成这样? 程所期看向莫工,刚想问他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 哪知莫工一跟他对上眼,自己先不打自招了: “那个,我俩被绑到这破地方来,这不是无聊就聊了两句,这位齐老师说他知道你是冒牌的了,我就给他科普了一下你的英勇事迹,这一不小心,好像说太猛了哈……” 何止是太猛,这都快把孩子吓傻了好吗。 程所期可以肯定,从莫工嘴里说出来的“英勇事迹”,绝对带有他自己添油加醋,报复性抹黑他的色彩。 总结——这逼嘴里绝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也就齐温书实诚,一想到程所期面不改色弹走肩头蜘蛛,随手一甩就能命中蛇的七寸,还有腹部的伤口…… 以及刚刚跳下来毫发无伤的身姿,一拍子干掉那抓他们来的男人,自己还目睹全程,结合起来一想,齐温书倒抽一口冷气,只觉自己小命休矣。 偏偏莫工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贱嗖嗖的吓唬他:“齐老师,你完了,你知道了程程的秘密,他一定会把你灭口的。” 瞧他一张脸惨白,莫工奇葩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他故意压低声音,把音调拖得恐怖: “不然你以为那位老师为什么没来。” 鬼知道新老师为什么不来,莫工把话说得模棱两可,齐温书最后怎么想,那可不关他的事。 就照齐温书现在抱大腿的力道,怕是已经深信不疑程所期是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法外狂徒。 程所期冷眼瞧着莫工:“真的,有时候真希望你是个哑巴。” 他开始后悔跟莫工搭档的时候,没有提前将他毒哑。 莫工正活动着酸麻的手脚,闻言故作伤心道:“程程,把我毒哑了,那你的生活得损失多大的快乐啊。” “我对你的鬼叫没兴趣。” 程所期懒得搭理他这些恶俗的玩笑,抽动膝盖,看向齐温书: “我不杀你,你松开,坐好。” “真的?”齐温书仰头看他。 就见着程所期漠然的脸:“如果把我的裤子拽掉了,你会死得更快。” “!”齐温书立马松开手,屁股在地上挪了两步,规规矩矩坐好。 但是又好奇:“为什么要坐好?” “因为……”莫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掌吹了口气,然后朝他颈动脉窦一敲,“这样倒地的时候不疼啊。” 程所期将背包甩给他:“走吧。” “就这么走了?”莫工指指地上躺倒的人,“他怎么办?” “他们会找过来,昨天已经试探到我头上,我想老板也不希望跟这里的警方打交道,这里的警察可不是海外那一帮那么好糊弄。” 莫工拧眉啧一声:“这么偏的地方,怎么来得这么快……” 尾音跟着打开的屋门顿住,率先挤进来的,是一只灰毛的……“哈士狼”。 它屁颠颠跑到程所期跟前坐下,吐着舌头邀功一般扭头,冲门口的身影呜呜叫了两声。 该死,怎么把它给忘了。 程所期抬目看去,来人迈步跨过门槛,扫堂而过的风掀起浓墨般的发尾,垂在发间的银铃似乎也被卷动,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落在程所期耳朵里,却莫名沉重和悚然。 余光注意到莫工的手摸向腰间,程所期的动作比大脑先一步按住他的手。 他看见自己愣住的表情,莫工诧异的眼睛,巫年停下的脚步。 直到后来,程所期才明白张空青等人用这场儿戏一般的试探,探究的不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他对巫年的态度。 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和巫年交手,后面发生的事情,或许会完全偏离另外一个轨道。 程所期自己也说不清楚按住莫工的动作时,是什么样的心理。 他在担心巫年被莫工灭口? 程所期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因为巫年被太多人看重,惹了他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想要不沾一身骚的完美脱身,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在愣住的时间里,心思已经转了千百回。 巫年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平时轻微上翘的唇线变得平直,像是看不见旁边还有一个人,沉静到压迫的目光只落在程所期身上。 说话时,尾音不在黏腻得好似撒娇,而是语调平缓: “阿期,你骗我。”
第19章 黑芝麻小汤圆露馅啦? 这句指控,让气氛陡然降到一个隐隐有些窒息的沉寂里。 一直乖顺温和的人,好像一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真正的爪牙。 那双浅得能将所有开心情绪表露出来的眸子,此刻静得竟让人生出一种,这汪干净清透的浅溪,其实深不见底的错觉。 巫年视线一垂,纤长的眼睫颤动,目光落在程所期按住莫工的那只手上。 平缓地语气里多了一点让人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的委屈: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 他并不是那只被丢弃了,就找不到程所期的小流浪狗。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哪怕翻山下海,总有办法得到的。 如果得不到,那就是他还不够努力…… 蹲在程所期面前的串达也像是听懂了一样,冲程所期嗷了一声。 “……” 程所期自小在海外长大,身边也见过不少奔放大胆的爱情。 他们敢于在聚会上当众接吻,会将另一半介绍给所有人,甜蜜得好像这辈子只有彼此了。 可等上三个星期,一个月,这样的剧情还会在聚会上重演。 但那时,往往站在他们身边的另一半,已经不是上一次那个人了。 用莫工的话来说:“像我们这种人连真正的自由都没有,还想得到爱情这种东西,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约上一炮,玩玩就得了,哪有那么多真情实感,要是哪天死在哪个角落,也不至于执念未消,成个厉鬼出来祸害人。” 莫工并不是悲观的人,而是看了太多生离死别,好像一下就看透了。 程所期还记得他说出这番话时,手里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吊坠。 不知道是谁送的,从没见他解下来过。 不过他说的话,程所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里,并不会出现任何一个计划以外的人。 巫年,在他的规划以外,却是当下可以抓住并利用的人。 “抱歉,我……”他就是这样,一旦形势不对,脑子里分析出来的所有计策,受益那一方,永远只有他自己。 程所期拉过莫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我救人心切,没来得及通知你。” 莫工配合的装出一副腿软虚弱样:“小兄弟,不好意思啊,程程这也是担心我,你是不知道啊,他要是晚来一步,我和齐老师就让人焯水剥皮了。” 程程? 那一大句话,听在巫年耳朵里,只有这刺耳的两个字。 莫工只觉得背后冷飕飕,搭在程所期肩上那只手,某人恨不得用眼刀给剁了。 他心里了然,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啊。 奈何莫工向来有眼力见,却有个膈应人的恶趣味。 他展开手搭住程所期肩颈,整个人没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啊——不行了程程,我脑袋好晕,腿好软,浑身没力气。” “……”程所期被他突然真的把重量压下来,险些没稳住,不得不抓着他搭过来的手,扶住他的肩,借机瞪了他一眼——戏过了啊。 莫工没来得及跟他挤眼,门口又进来俩人。 “都怪你走那么慢,你看,来晚了吧。” 张空青慢悠悠晃进来,身后跟着莫名背了一口大锅的朗达。 “所期,这位是?” 张空青看向莫工,又瞧了瞧巫年的脸色。 眼见着程所期张嘴欲答,莫工嘴快抢答:“前男友。” “?” 程所期拧眉看他——你又在发什么疯? 上次还说大舅,这回怎么又变成前男友了? 莫工没理他,介绍自己道:“我是程程前男友,姓莫,单名一个工字。” 因着这层前男友关系,程所期找到莫工的手机定位,因为太担心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他们好像也变得合理起来。 而且人家的私事,他们也不好多问。 就是小阿年的初恋,就这么夭折了? 张空青于心不忍地拍拍巫年的肩。 他没什么反应,就是唇线抿得平直。 朗达去查看齐温书的情况,程所期撒了个谎:“齐老师刚才吓晕了。” “这电蚊拍……?” 张空青戳了戳同样晕过去的鬼脸,捡起他旁边的电蚊拍。 莫工接过话:“是我的,听说南寨蚊虫多,科技改变生活嘛。” 程所期还以为张空青会有所怀疑,没成想他居然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从他一直拎着的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啪一下拍死了地上挣扎着没死透的蜘蛛。 “我怎么没想到呢,时代果然变了。” 他啧啧摇头,程所期眉心一跳,属实没想到他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只——人字拖? “可别小看它,它可是踩蟑螂、灭蜘蛛一大神器。” “……” 程所期架着莫工这个卧龙,没想到凤雏也离他这么近,他无话可说。 “鬼脸养了很多东西,估计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能让自己不用换皮的方法,既然过来了,顺道看看,以免它们伤人。” 朗达走在前面开道,鬼婆房梁上那些毒虫不知道被朗达撒了什么东西,没几分钟就收拾干净了。 他们将鬼脸五花大绑,留下还晕着的齐温书,还有“虚弱”的莫工。 其他人正跟着朗达往后面那一小片竹林走。 有一块地方被圈起来,里头养着几只花纹很奇怪的野猪。 程所期突然觉得眼熟。 张空青摸着下巴,馋虫都被勾起来了:“这资产能不能充公啊?做成烤肉怎么样?” “不怎么样。”朗达把他挡在身后,生怕他扑上去追着野猪屁股生啃,小声嘀咕,“就知道吃……”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哪怕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是没有改变多少。 就是看在旁人眼里,总觉得他们在显摆一种很另类的恩爱。 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了的巫年,看着那几只野猪突然开口: “它们都被鬼脸喂了东西,到了晚上就放出去,它的肉吃不了,血液有那方面的作用。” 张空青没反应过来:“哪方面?” 朗达回头看他。 “哦,那方面。”张空青恍然大悟。 程所期瞟了巫年一眼,想起这人在水里,拿着他的刀捅进野猪脖子,导致他被野猪血喷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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