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时那野猪血并不腥臭,反而带着一股很奇怪的异香。 “你一直都知道它的血有那方面的作用?”
第20章 “阿期,我今天很不开心。” 用这样的坏心去揣度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人,程所期问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在程所期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对方不是巫年,他可以很坦然的将其当成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一夜情。 毕竟算起来,吃亏的应该是他吧,大家应该好聚好散的。 偏偏这个人是巫年…… 他果然有些委屈地看过来:“阿期,我也是那天晚上之后才知道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些。 所以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 “那天晚上?”张空青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哪天晚上?” 巫年和程所期齐齐不吭声了。 朗达平静地扫了程所期一眼,像是知道了什么。 他揪住张空青的后领,将人拎回来:“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先把这些东西解决了。” “这有什么难的,给古教授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我相信她很乐意去研究这个的。” 说着张空青就掏出手机要给那位古教授打电话。 程所期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称呼,抬目看向张空青的手机屏幕,可惜信号不好,张空青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 古教授? 他倒是也认识这么一位姓古的教授,听他母亲讲,她是教授界里最年轻,又十分优秀杰出的一位女教授。 程所期没有见过她本人,不过在总部科研人员名单里,见过她的个人资料。 确实是位很年轻的动植物研究教授。 不过这个姓并不是特别稀少的姓,程所期无法确定张空青说的人,跟他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张空青去找信号打电话,朗达跟巫年耳语了两句,两人在围栏边的草丛里似乎在查看什么。 巫年看似低头看着地上,其实很早就注意到旁边枯枝上,正伺机爬过来的一条颜色鲜艳火红的蛇。 所以当那条蛇猛地窜出来,想要咬上他的脖子时,巫年只是小幅度仰了一下身,徒手就捏住了蛇的七寸。 其熟练程度,已经做到了不需要看也不会失手的程度。 他本该在抬手间就捏死这条蛇,但那瞬间,余光看见程所期站在不远处,心念一动,他没有下死手,反而突然卸了手中的劲。 火蛇呲溜一下从他手中滑出去,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背。 巫年不大不小的抽气声,刚好打断了程所期的思考。 等他扭头看过去,只见巫年举着被咬出两个血洞的左手,软软地喊他: “阿期……” 草丛里闪过一节火红色,程所期手一甩,小巧的折叠刀已经飞了出去。 刀刃斩断一节草叶,又无声的没入那条火蛇的七寸。 “小阿年,你被蛇咬了?” 张空青远远看过来,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就连向来沉闷的朗达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落在巫年身上的目光很是复杂。 程所期此时已经紧紧捏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手部血液过快的流动。 他睨了一眼巫年惨白的脸色,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备用刀:“忍着点。” “好痛……” 巫年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可怜兮兮的眼神。鱼严. 程所期下刀的手头一次狠不下心,但性命攸关,说话时,他手里的刀尖已经划开了巫年的手背: “痛也忍着。” 划开十字放毒血,但这种蛇程所期并不了解。 它的品种很少见,更加不知道毒性鱼沿.怎么样。 身边也没有血清。 程所期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很大,几乎挤压着血管。 “来来来,张嘴。” 张空青不知道掏了什么东西塞进他嘴巴里。 朗达也将一株草药的叶子搓碎,观察着毒血流出情况,然后把草药糊在他伤口上,问他: “感觉怎么样?” “阿哥,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他们生长在南寨,对这种火蛇的毒性很了解。 也知道什么草药可以解蛇毒。 巫年除了脸色有些白,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程所期松开手时,因为巫年皮肤白得细腻,以至于让那一圈红痕看起来十分乍目。 “阿期,它咬得我好痛,我自己走不动了。” 唇角往下撇,尾音黏糊,可怜脆弱又无害的少年眼巴巴望着他。 程所期看向张空青。 “哎呀,我刚刚也被吓到了,走走走,咱们先回去,等会再让人来把这些野猪赶回去。” 张空青扯过朗达的手,让他扶着自己,压根没给程所期说话的机会,两人转身头也不回的先走了。 “……” 居然都不考虑搭把手? 程所期没办法,还以为要背他时,巫年只是将胳膊搭过他整个肩膀,将一点重量压在他身上,既不会累到他,又能紧紧挨着他。 所以回去时,莫工的位置被巫年挤了。 “不是,他伤的是手又不是脚,至于吗?” “阿期,我头好晕,手也痛。” 巫年白着一张脸哼唧,分了半个眼神给莫工,像挑衅,又像炫耀。 与其说是被程所期架着走,还不如说是他搂着程所期。 莫工看得分明,暗自哼笑一声——少年人啊,连较劲都这么幼稚得可爱。 程所期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把口袋里的香包拿出来: “这个你拿回去吧。” 巫年不接:“为什么,你不想要了吗?” “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它。” 程所期指向他敷着草药的手背,本来他就不会在身上佩戴这些留香的东西。 还给他也省得到时候还要找地方丢了。 “阿期,我这次只是意外,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往回要的,不过——”巫年话音一转,又靠近他几分,几乎是贴着,“这样我身上也有味道了,也能防虫。” 离得近了,程所期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很自然的草药香。 不苦、不涩、很温和清新的一种味道。 像是香包里停留着浅浅的后调香。 才揣着没多久,程所期身上好像也裹着香包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但是又因为这个味道和巫年身上的太像了,他总觉得怪怪的。 但说了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去,巫年就真的没拿回去。 程所期总不能当着他的面丢了,只得暂时作罢的重新揣回兜里。 回到南寨时天色已晚,程所期把人带回他那里打血清。 房间里,巫年坐在他床上,仰着脸直勾勾看他,突然道: “阿期,我今天很不开心。”
第21章 巫年,是他唯一的筹码 每个人都一岁岁的在长大,已经很少有人会把自己不开心的情绪,当面又直接的说给对方听。 至少程所期身边很少。 大家都笑着说客气话,掩藏内心真正情绪,好像成了步入社会的必修课。 这让巫年看起来,奇怪得像是一个异类。 程所期听得出他不开心是因为什么,索性就没接话,而是手里捏了块东西,拧开外包装,趁他愣神时,将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他嘴里: “现在呢,还不开心?” 甜腻的奶糖味在舌尖散开,巫年喉结滚动,将糖顶向腮边,一侧脸颊鼓起一小块弧度。 他似乎在思考,摇了摇头,又点头。 “他那样叫你,我还是不开心。” “一个称呼而已。” 你在乎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这句话程所期倒是没有说出口,他拉起巫年的手腕,注射手法专业且熟练的先给他进行少量试敏。 这些东西都是莫工带来的,血清是他们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抗毒血清。 他这一趟事先进行过调查,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一点在程所期身上很有对比性。 相比起来,程所期做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听话。 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早就离开GSP(基因)研究所。 想到离开,程所期垂下眸,看向那张仰望着自己的脸。 那双镌刻进无数绚丽风景的眼睛,此刻在灯光下,映出程所期小小的倒影。 眼底浓重的欢喜,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程所期只觉这目光过于滚烫,以至于偏开眼,试探着问起: “……先生给你起的汉名,挺好听的。” “是啊,因为先生说过年那一天很热闹,大家都团团圆圆的。” 大家都团团圆圆的,唯独程所期在那一天,再也无法团圆。 “你汉语说得很好,也是先生教的?” 巫年点头:“先生还教我写汉字,我知道那是你的名字。” “什么?” 不等程所期反应,巫年已经拉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准确的写出了“程所期”这三个字。 食指指尖画出的一撇一捺触碰在掌心,很痒,痒得程所期想蜷缩起手掌,视线却无法移开那认真的笔画。 当年程大鹏离开家,来到平义,在长乌寨里教一个小孩汉语,教他写字。 甚至在两人还没有见面的情况下,就提前让这个小孩认识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叫程所期的人…… 这到底是他赎罪的方式,还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程所期突然觉得,他和巫年就像是两条从落笔开始,就注定了会相交的线。 有关于他的谜团,和程大鹏的秘密是卷在一起,团成一团的。 他只能先试探着,尝试寻找解开谜团最关键的一节线头。 他问:“你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阿期,外面天黑了。” 巫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并拢起修长笔直的双腿,端坐在他的床上,歪头看看窗外的黑夜,又移回来看他。 程所期沉默着,等他的下文。 “我今晚能在你这睡吗?” 巫年语气里满是期待,仰着脸,睫毛一扫一扫的,一副令人无法拒绝的乖顺姿态。 “……”程所期强迫自己移开眼,“我说能,你才会说吗?” 巫年无声点头,明明打着算盘,这张脸却怎么看怎么无害。 “快说。” 知道程所期这是答应了,巫年脸上荡开一个愉悦的笑: “四年前你跟小鱼阿哥、小张阿哥,还有很多人一起来的。” 这话达到了平地一声惊雷的效果。 程所期完全僵在原地,一股巨大的惊疑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升腾壮大。 他四年前就来过这里? 而且还是跟着很多人,其中居然还有巫年口中一直说的小鱼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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