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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时间:2023-08-29 02:00:36  状态:完结  作者:玉小文

  “你小时候这般听话么?”

  谢无尘想了想,摇了下头:“没听话多久。”

  他转头向天上望去,月色透过拐角的飞檐,清凌凌地。

  “我小时候很信仙境的故事,成日想着长大要当仙人。”

  “为什么?”

  “因为自由。”谢无尘轻声念道,“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就没人能把我关在屋子里念经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26章 妖师

  不等白知秋说话, 幻境已经闪烁改变。

  幻境随心念而动,心念至此,幻境中从场景就会到何处。

  “八岁的时候。”谢无尘一眼扫完屋内布局, 下了结论。

  八岁, 正是刚刚开始启蒙,想要懂什么,又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屋内整齐地陈列了十数张小案,一群十来岁的幼童端正规矩地坐着,夫子念一句“莫见乎隐, 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小童们便捧书齐声跟读。

  最前面讲台的正上方悬一方牌匾, 瞧不大清,却自有一副大气肃穆。大概这段记忆在谢无尘记忆中虽重要却不甚清晰,白知秋接上了之前没来得及问的话:“上哪听的胡话。”

  “是胡话么?”

  “也不是。”白知秋给他一句话呛回来, 状似无奈地笑了下, “你若用仙门的标准要求学宫, 太严苛了。”

  谢无尘目光紧锁在第三排最右侧的小童身上。

  他是这幅场景里唯一一个清晰的存在, 此刻表面上整齐捧书,一只手却缩在书后,逮着空嘶嘶哈哈地吹气,眼睛红了一圈,犟着没肯掉泪珠子。

  入境者会同幻境中的自己共感。

  谢无尘很快地眨了下眼。

  他错了视线去看白知秋, 转瞬后, 又错了回来,聊笑一般道:“我不喜欢这里,夫子教书, 我就在下面偷偷念‘人生天地之间, 若白驹之过隙, 忽然而已。’常常气得他们要打我。”

  白知秋静静地看着他。

  “他一拿戒尺,我便往出跑。”谢无尘极少地笑了,转瞬即逝,眼中的光随着黯淡下去。

  他在前面跑,夫子带着人追在后面抓。

  老学究一身长袍宽袖,追不上年少且活泼的小孩。

  不过几岁的小短腿也跑不快,还要担心跌跤。

  追到最后,那老学究拎着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抖得下一瞬就能昏过去似的:“成天学的什么歪门邪道……岂对得起自己门楣……”

  他被这一句说得站住了脚,不声不响地,死死盯着夫子。

  “有辱门楣……”谢无尘目光落在那不过八岁的孩童身上,“可我有得选吗?”

  晚上回去,母亲把他叫进屋里,轻声询问原因。

  他不高兴,不想去了。

  母亲蹲在他面前,扳正他的脸,问:“书也不想读了?”

  谢小公子不高兴地要扭头,又被母亲扳回来,几次不行,终于肯闷闷解释:“我不想去。”

  他不喜欢宫墙内的气氛,对他而言,里面代表着压抑,逼得他想逃。

  谢无尘叹了口气,敛了眸,开玩笑似的讲:“我肯去宫中,也是曾听闻,朝中有一位仙人。”

  朝中有天文官,称司天监,掌管天文历法,测算星象四时,知晓五行变化,连皇帝都得敬让三分。

  凡间流传的风水堪舆之术也多了去,窥探世间规律的事情并非只有仙门在做。故而,谢无尘说出这句话时白知秋并未特别惊讶,用疑问的语气“嗯”了声。

  “是谁?”

  “在宫中,只知道有这样一位仙人。”谢无尘从透出窗口的暖黄的光芒上转开眼,轻捻着手指,“宫里的几个小皇子据说见过。自打一百多年前便出现过,至今容貌未改。”

  白知秋愣了一下,继而微微蹙起眉。

  只是下一瞬,这片场景亦被谢无尘撕裂。

  对于白知秋而言,幻境并非全无影响。他觉得自己好似被谢无尘挑起了细微的情绪,很淡泊,好似风过湖面。

  在谢无尘的幻境中,还有一个与他相关的人。被挑起情绪便很容易勾起自己与那人相关的场景,白知秋收了心绪,听谢无尘又提了一声:“现在想来,朝中昏聩,若那人真是世外仙,岂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这话倒是把白知秋听笑了。

  他没发表评价,再次向四周观察着。

  这地方长长一条街巷,官道平整,一眼看不到头,人也不见得少。铺面高低错落,各色幡旗沐浴在夕阳余晖中,迎风招展。

  谢无尘正要从长幡下过,被幡尾触到脖颈,才发觉自己已不是跳起来都碰不到幡尾的小孩了。

  人影熙熙,配合着扑面而来的言语,他们从清冷的寒夜,一下子就落入了满是烟火气的黄昏。

  白知秋抬手拨开长幡,侧身走入茶馆。

  谢无尘先一步,此刻再看白知秋,再想起方才聊起的仙人,恍然觉得,像白知秋这样的,才更接近仙人一些。

  哪怕在市井闹市中,他一举一动,依然带着一股子世外雅客,不慌不忙的从容意味。

  “看我做什么?”白知秋视线本来不在茶馆内,他朝长幡后的街巷看了一会,此刻一转过眼就与谢无尘对了个正着,他好笑又好气,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让谢无尘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句话不像斥责,更像是乍然相遇时一句招呼。他还是那个仙人,却没那么渺远了。

  谢无尘思忖道:“白师兄,你会被幻境影响吗?”

  白知秋这下是真的好笑了:“我分得清。”

  我也分得清。谢无尘心里念道,只是,就是觉得,你方才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有一点难过,和说不清从何而来的怀念。

  谢无尘没将这句话说出来,而是转头道:“这应该是先生收我为徒的那一日。”

  在白知秋开口问话前,茶摊边老柳树下,说书人醒目一敲,长长地叹了一声,起了调:“要说那一百四十年前,妖师出世,自称为来自五河八堑的仙人……”

  谢无尘一怔,再看向白知秋。白知秋心思却不在他身上,而是偏了头去望那说书人。片刻后,白知秋征询似的目光便过来了。

  “那日说书人说的可能不是这个故事。”谢无尘在白知秋开口前回答了他,“其实我记性没有那么好。”

  “是听过的故事或者想法。”白知秋点了下头,“谢家三代,都在这一百多年里了。”

  谢无尘想往过靠的脚步瞬间停住,“嗯”了一声:“北越建国,谢家在浮关阙驻军一百多年。”

  他声音尚带不易察觉的颤抖,面上依然四平八稳,只有唇线愈发紧了。此刻连说的话听起来都是平静到无波无澜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其实对自己而言,这些发生在自己家的故事,是很渺远的。哪怕娘亲与家中老仆曾将它们一遍又一遍地讲给自己,他也摸不到虚无的边界。

  所以,此刻白知秋提起,他张了张嘴,却讲不出更多。

  “妖师出世,天下一分为五,未尝不是好事。”谢无尘倚靠在门柱边,只一眼便找到了人群后的自己。

  小时候负责照顾他的侍女后来嫁了人,离开了谢府。此刻再看,连她的面目都已模糊。谢无尘恍然片刻,感觉身侧来了人。

  白知秋在他身边站定:“为何这般觉得?”

  “读过一些史书。”谢无尘垂眸,轻声道,“一百四十多年前,羌州叛乱,西蜀建国。此后,浮山以北叛乱,北越建国。一百二十年前,大周正式一分为五。这二十年间,正是妖师把握朝堂之时。”

  那个于史上只留下一笔骂名的妖师,在前一百四十二年的宫变中,掌握住了尚且年幼的天子。而后,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朝堂翻覆。据传,那时的宫中,夜无鸟鸣,尸血遍地。

  “那时,名为乱世。但也是他,开启了靖德之治。”

  “靖德之治是大周的中兴之年,废业重兴,阡陌再开。”

  宫变之后,妖师掌权,朝中改年号为靖德。

  四境不宁,是为靖。

  朝中不稳,是为德。

  甚为嘲讽。

  幻境中故事可长可短,谢无尘听说书人将故事讲到结尾,妖师以伏诛落幕。抬眼间,天色竟未晚。

  “所以,你明白什么是映花幻境了吗?”白知秋抬手,遥遥向说书人一指,“你所见的,是你想见的。”

  因为他此生最多的记忆在谢府,所以他回到了谢府。因为谢府是困缚他前半生的枷锁,所以他想起了枷锁是谁落在他身上的。最终,又想起了枷锁产生的根源。

  他的恨就和自己的前半生一样,虚无而迷茫。哪怕是顺着脉络向上,也只能找到一个真真假假的妖师。

  可是妖师已经伏诛,他就和谢家的兴起一样,早已淹没在过去的尘埃里。

  一百四十年前,苍山与浮山之间的关隘,还不叫浮关阙,只是一块无名之地。

  一百四十年后,浮关阙方圆数里,埋葬了谢府曾拥有的一切荣光。

  后世的太平,是用曾经的腥风血雨换来的。那些埋葬在过去的一切,后世从来难分是非。

  谢无尘微仰起头,再睁开眼时,挣扎已经被他抹去。

  “我只能看见这些吗?”他问。

  茶馆前骤然起了风,吹得长幡猎猎作响。垂柳枝条随风而起,沙沙如雨落。

  白知秋在这个瞬间,想起了远山里的雨。

  “你想想碧云天。”白知秋说。

  这是玩笑话,谢无尘盯着他看了片刻,在白知秋面上看到了一种温和而淡漠的慈悲。

  他轻轻阖了眼。


第27章 灯火

  喧闹声未去。

  夜幕笼了满眼, 又被灯流冲散。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不过怔神间, 摩肩接踵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乃至白知秋都微微错愕了刹那。

  他们站在大路正中,在怔神的同时,谢无尘先一步拉了白知秋一把,侧身站到路边。

  “是市贸三城的上元游。”

  白知秋不自觉地环住自己手腕,转了两周, 然后眯眸望去。

  抬眼是澄澈幽蓝的天, 星子幽眇;落眼暖黄灯光满街,长幡龙舞。人声喧闹,闹得连寒气避着这方走。白知秋听见了远方踩着点的锣鼓声, 随着人群的吆喝, 浩浩荡荡向这方游来。

  他眨了下眼, 眸中镀了一层暖黄的琥珀色的光。

  陆积玉的信中曾提过市贸三城的上元游, 不过那是五十多年前了,不知信中所写,是否与他此刻所见一般的热闹。

  “据说市贸三城的上元游,承自天江河谷一带,最早是祈福驱邪的仪式。”

  白知秋在愈来愈近的锣鼓声中看见了街道远处舞动而来的鱼龙。

  “真是热闹。”他说。

  说话之时, 白知秋很淡地勾起一丝笑。

  谢无尘发觉,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白知秋这样笑。他的笑平日多是很敷衍,给别人看的。别人很难从他身上看出情绪。但此刻,他这样简单一弯眸, 一勾唇, 就足矣让人把他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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