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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不对劲的萧扬没立刻走，而是站在大门等她，见她走来，忙撑起伞遮住飞雪的飘落。 “二师兄，你还没走？”莒若有些惊讶地问。 萧扬一眼就看到她眼眶盈起的泪光，半开玩笑地问：“你食盒放了什么？” “白糖糕。”莒若低着头不想让萧扬看到自己的表情。 “做的真是时候，刚好我饿了”话落，他不顾面子地半弯下身，揭开食盒，麻利地偷了一块，咬了一口，嘴里含得鼓起，含含糊糊道：“若若做的糕点，简直比凡间的小吃好吃多了。”白末喷的莒若都是。 莒若推了推他，粲然笑了，道：“二师兄！” 萧扬变本加厉地将方才拿着白糖糕粘腻的手，张掌一把抹在莒若娇嫩的脸上：“你也吃一点。” 莒若哭笑不得地拍开他为非作案的手，举袖擦脸，许是忍的太久，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滚落下，宛如断线般破碎涟涟，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萧扬第一次见她落泪，平常欺负她倒还挺上手，此刻他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是有人要抢你的白糖糕？以后你做白糖糕，只能供我跟老五享用，别人可不许给。” 莒若摇摇头又点点头，笑弯了眉眼，喉咙阻梗地难以开口，她知道二师兄跟五师兄都很宠她。 “二师兄，你.....真好，你真的很好。”莒若以袖遮脸，掩住窘态。 萧扬拿出帕毛，递到她面前，调侃道：“你哭起来真丑。”莒若乖乖接过，明白萧扬正在安慰她。 “不见便不痛，不见便不想。”萧扬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撑住伞，用几不可闻地声音缓缓道。 莒若长睫抖动，方才沉重的心绪登时泛起微妙的触动。她不敢奢望其他，更不敢怀揣着任何的心思，一切忘了，就好。
第174章 情缠 ====== 纷飞的融雪褪去，渐又春色。 萧扬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云烟阁的师弟师妹立刻礼貌地朝他行礼，萧扬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做事，扫了圈内院没见着莒若的身影，又兀自拐进厨房去，沿路装得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 果不其然，莒若照常专注地研究着新菜式，旁边的小师弟不太机灵地挪了半寸，自以为体贴些，正笑眼咪咪地偏头看向萧扬，直迎上萧扬泼辣蛮横的眼神，吓得小师弟颤了一下，手中的菜刀都差点没拿稳，萧扬怒眉一挑，小师弟立刻耷拉着脑袋，瑟瑟抖抖地逃走。 “二师兄，你别再欺负人了。”莒若用箸认真地摆设着菜式。 萧扬瞄了眼，是很精致，可他又不是贪吃鬼季华，见着什么就塞口里，他可只眼观不吃也。 萧扬噘嘴力度不轻不重地拍脱掉莒若手中的筷子：“我有话跟你说。” “又想出去？”莒若捡起箸拿去水盘里洗了洗。 萧扬跟在她身后，笑嘻嘻地说：“还是小师妹最懂我，两日后就是上元节了，虽说我们蜀山有清规戒律，不注重凡间节日，可你瞧瞧那喧哗的闹市偏布琳琅满目地灯笼，坐在一艘艘艖上游湖关灯，真是想想都心动。” “你跟师父说了吗？别免得又要受罚。”莒若立即道. “说了。”萧扬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往外走。 莒若早就习惯他的无理取闹，也爽朗地答应了。两人下山费了两日半，来到暮都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路上莒若察觉到萧扬此次出行的不同，带着莫名地着急。 繁盛的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穿梭交织，千盏花灯点缀寂夜，渲染出一片熠熠斑斓，好生夺目，街上众多形形色色地街头艺人在各施绝活，有的喷火，有的耍枪舞剑。 莒若甚少出来，顿时辉煌多姿的华灯所被吸引了，萧扬一直牵着莒若的手，生怕走散，他们搭了小船游览灯色，又在粼粼的湖水上放花灯许了愿，莒若虽开心，可又怎能不注意到萧扬蕴藏在眼底的伤寂。 对于萧扬一路肃静，见着赌坊跟酒馆冷漠的异乎寻常，似有心事，莒若很担心，毕竟潇洒不羁的他，出来玩从未如此板脸正色。 “二师兄，你今夜怎么了？”莒若顿住脚步，温声问。 萧扬面露犹豫，侧过脸看她，沉色道：“莒若，对不住了，有些事我需要现在去证实，你拿着灵盘，待会我办完事会去找你。” “好，那我周围走走，晚些在牵缘桥上等你。”莒若道。 萧扬走了，莒若提着花灯，买了热腾腾的车轮饼，闲来无聊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徜徉着，她其实不爱热爱，更喜独处，转悠了半刻，看着街道两侧摆置的摊位，心下一动，改为研究小吃。 “砰砰”几声冲天的巨响，璀璨的烟火七彩绽放，莒若仰头望着那纷纷的艳丽，由衷的感恩自己还活着，有幸能欣赏到红尘间美好，人间的温暖。 转悠了一个时辰，莒若便敏感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猝然环视周围，看不见可疑人物，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随即加快脚步前往牵缘桥。 冬日的余韵微微渐凉，夜色渐深，桥上的人也渐渐离散了许多，莒若安静地站在桥中央等着萧扬。 猛然一只冰凉的手在她脸上肆意地摸了一下，莒若诧异地抬头一看，见一名眼含淫色地公子哥挡在她跟前，油腻腻地叫了声：“美人，你一个人啊。” “啊！”莒若吓得花容失色，短促叫了声，转身就要走。 这时，站在莒若身后的奴才机灵地挡住莒若的去路，逼得她后退半步，挨在桥栏边。 “你们想干什么？”莒若颤声道。 “想做什么？”公子哥歪嘴一笑，色眯眯地凑近她：“当然是想一亲美人方泽。”说着，在莒若毫无防备之下，抓起她纤滑的玉手又是一摸。 莒若惶恐地扇了他一巴掌，她确实被这等鄙劣的调戏给吓到了。 公子哥倒也不恼，他语气猥琐变态地说：“美人滑溜溜的手打在我脸上，果然与一般庸脂俗粉不同，更带劲了。” 他猛地伸手搂住莒若的腰，十分猴急地对准莒若的脸，作势要亲。各路途人面对这等登徒浪子之举，都纷纷垂首视若无睹，公子哥穿的一身华贵，非富即贵，哪是一般寻常人家能招惹起。 莒若横手劈击左脖颈，接着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公子哥痛叫一声，捂住脖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小辣椒，还真有意思。”公子哥一笑置之，勾起兴奋地笑意，说罢，又想扑过来，岂料扑了个空。 “二狗，快给我拦住她！”公子哥怒道。 求人不如求自，如今无人相助，莒若只能迫不得已地默念了句咒语。 轰然一阵强烈的灼热感从屁股袭来，公子哥疑问：“怎么热热的？” 二狗顿时瞪大两只狗眼，一愣，指着公子哥后方，嗑嗑巴巴：“少........少爷，你屁股着火了！” 公子哥闻言，慌忙回头一瞥，见金贵的屁股燃起熊熊火焰，痛喊：“愣着干什么！快拿水！” 莒若心想这下糟了！方才念咒时，本能地施了平时生柴点火的咒语！ 公子哥面容扭曲，灼得就地翻滚，可那火像沾着魔力般，就是不灭，激得他发出连连痛嚎：“救命！救命啊！” 莒若垂在袖下的手赶紧画了个圈，喃喃道：“灭！” 霎时，那团闪亮眼的火焰算是自然地扑灭了，公子哥后臀熏得跟个黑锅似的，他跌跌撞撞起身，捂住后边，瞪着莒若，恼羞成怒道：“怎么突然后着火了？我看你就是个妖女！二狗快抓她到衙门报官去！” 二狗刚才挑了桶水上来，尚未站稳，忽然听公子一说，算是机灵地放下水桶，叉腰拦住莒若。 围观的群众依言，也渐渐杯弓蛇影，议论纷纷。 公子哥看了眼二狗，示意快抓住她，其肮脏的想法昭然若揭。 师父叮嘱过蜀山弟子在凡间行事切记低调，静以修行，莒若见行事不对，猛地转身就走。 公子哥话音刚落，才没走个半步，猛地后方一股雷霆劲力，似裹着旋风般，凌厉一脚将他踹滚落桥梯，其力度险些没踹断他脊椎。 “谁！敢踹老子！！”公子哥晕晕乎乎，人都未看清，便怒道。二狗立刻小跑过去扶起公子哥，被公子哥拂袖一甩，不快推了把：“滚！” “我”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道。 “二师兄！” 萧扬将她护在身后，眼瞳里蕴着杀机：“没事吧？” “没事”莒若道。 “我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公子哥愤激道。 “我不仅敢动土，我还敢撒尿，你要尝尝吗？”萧扬抬颚揶揄道。 “二狗，给我上！”公子哥侧头喝道。 二狗有些不甘愿地朝空挥手，两名穿着黑衣的奴才抄起长棍疾走如风地跑了过来，看这架势就是要碾过一番才肯罢休。 “站后面去”萧扬侧头跟莒若说了声，拇指一推剑柄，利剑出鞘，晃过一道闪烁的白光，他左手执剑，旋身，以风驰电擎之速，挥出鞘收，光弧圈转一息隐没，回鞘。 三个狗奴才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方才仍在隔岸观火的群众们，都捂住冷笑，姑娘跟妇人们都羞愤地偏过头，不敢看。 “你们这三个废物！裤子都被人拔了，还浑然不知！” 腿下一凉，三人登时狼狈不堪地弯腰揪起裤子，后方又是一阵虚嘲，令三人无地自容，掷下自家公子，以袖掩脸地仓皇而逃。 萧扬挑眉冷笑道：“方才你哪知手碰了我家若若的？我如今便要砍它下来。”说罢，做势要拔剑。 如今公子哥碰了一鼻子灰，怫然甩袖，非要挽回一点面子，扯着嗓子恶狠狠道：“你...有种道出名字，别依仗着那几招三脚猫功夫，在这里欺人太甚！” 萧扬嗤笑，颇有玩味道：“本公子向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狗公子你可要好好记得了。”萧扬指了指自己，嘴形故装夸张道：“蜀山首席大弟子，宁、晋！” 莒若：“..........” “哟，堂堂蜀山派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满嘴假仁假义！大家快来评评理！”公子哥扯着嗓子喊。 萧扬眼神凶煞地活动了下筋骨，公子哥立刻怵得腿脚都软了，高昂的声调骤然降了几个调，怯怯道：“今日是本公子宽宏大量饶过你一命，倘若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语毕，随即屁股尿流地挤进人群，跑了，嘴里还喋喋不休地怒骂萧扬的种种不是。 旁人观了一场热闹的戏码，完了，便各自散了。 “走啦，睁眼吧。”萧扬用剑柄戳戳她手腕。 莒若才放下手睁眼：“二师兄，谢谢你。” 他们没继续在外间行走，而是找了间客栈歇息，萧扬一路上久久未有出声，仅有经过酒肆时，买了两壶酒才寥寥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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