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眼帘微阖,阴鸷地盯着他,手拿着剑鞘,下意识地攥得紧紧地,森然道:“二师弟,即使我平时谦让你,也请注意下措辞。” “呵呵呵”萧扬不反驳,翻了个白眼送他。 莒若偷偷扯扯他袖子,示意他别说话,萧扬撇嘴,两手交叠于胸前,就站在她旁边不走,一脸你奈我如何? “大师兄,师父吃了糕点吗?他有说什么吗?”莒若掩饰不住关切地问。 “师妹莫要慌,糕点师父吃了,他很是满意,嘱我问你,每日可愿做几碟小食送到明罡殿。” “我愿意!”莒若应完,又不可置信地问:“师父当真说要我亲自送去?” “是的。”宁晋颔首,嘴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今日有劳师兄了。”莒若自觉失礼,忙欠了欠身,含笑道谢,拉起萧扬的衣袖抖抖索索地往云烟阁走。 望着他们走远,宁晋依然凝视着莒若的背影,突然低低地笑了,全然没注意到萧扬在进门前的用余光的仓促一瞟。 “若若”萧扬突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莒若驻足,抬头看他,疑惑问。 萧扬蹙紧眉头,语中警惕意在言外:“别靠大师兄太近,见他走远远的,若是他敢接近。” 尽管他不说,莒若往常也是这么做,方才于大师兄的一席淡话,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瞅得她如芒刺背,浑身都不舒服。但是二师兄突如其来的叮嘱,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她抿抿嘴,问:“为何?” 萧扬难得一本正经地沉下脸,认真道:“因为他是个妥妥的“伪君子”。 ---- Ps: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的神话故事,资料来源于百度百科。
第173章 藏心 ====== 饶是日子过得舒坦,瞬息又是一年冬日。 莒若披着白氅,砭骨的寒风呼啸如刃,卷杂着飘雪,她羽睫上覆了少许雪末,颤颤地微阖起双眼,忍不住打了寒颤,攥紧怀中的衣裙,提着灯笼,加快步伐走回梅居。 此处是蜀山女弟子居住的小院,由于天气凛冽,弟子们先前都在房间沐浴,可热水毕竟驱寒甚微,后续筑了几个温泉池,供弟子们疏通经络。 她今夜来得晚,其他师姐师妹们都早早沐浴回房了,湿热的白雾弥漫空间,莒若只寥寥点燃壁台上较为靠近的一根蜡烛,随即吹熄手中的灯笼,放在地在门旁,关上门。 濛濛水气蒸绕身周,莒若放好衣物,倏地顿了顿,目光扫了眼空寂的浴房,沉凝地盯着一处,无人,半晌才脱衣踩着木阶跨入温泉中,望着万籁无声的屋内,莒若心里愈发的忐忑,总觉得暗处遁入了个人。 凝肌上覆满晶莹的水珠,她没泡太久,利索拎起放在木案上的毛巾裹在身上,怯怯地躲在屏风后穿上干净的衣裙,拎起短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面的更衣室。 这时,猝然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里面谁在啊?”是师姐的声音。 莒若讶然一愣,回过神来,转身匆匆开了门,诺诺道:“师姐。” 眉清目秀的小师姐眼神犀利地张眼一过,问:“就你一个人?” 莒若点点头:“师姐,你也未沐浴么?” “洗过了,只是刚好见这边灯火亮起,觉得奇怪过去瞧瞧。”她视线骤然投落在莒若身上,见她垂着头,脸颊的泛起的酡红,带着几分柔软。 “你今夜怎么这么晚?”师姐问。 莒若嗫嚅地不知如何道来,师姐便一眼看穿:“又是那两位师兄吧。” “是莒若天资愚钝,才烦了两位师兄习课后还费心教我法术。”莒若忙道。 小师姐没继续问下去:“快穿衣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两一道回去憩息吧。” 莒若颔首应声,迅速穿上外衣,忌惮地又往更衣室里看了下,发现左右无人,这才确定自己疑神疑鬼。 “有什么事?”小师姐凝起眉头问. 莒若摇头,谎称说屋外的树枝的晃影有些恐怖。小师姐半信半疑,哂笑她胆子小。 两位各自回房,莒若身子绕着的热气还未消散,她赶紧脱衣,瑟缩地走到床上,猛地钻进被子里去。 渐渐地,浓重的困意袭来,莒若很快昏昏入梦。 隐约间,有一个华贵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徐徐的掀开纱帘,走至床边,坐下。片刻,也不见有任何动作,他冷然如冰地看着那张熟睡的脸,面无表情。 皎洁的月色疏漏地洒落在她柔和的脸上,像蒙着一层细纱,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伸手,勾起指尖微微撩开她的衣襟,脖子上系着的铜钱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俯身凑近,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枚薄锈的铜钱,看了少倾,觉得没什么特别又放下。 莒若的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有点像初绽娇艳的海棠花。 男人对此不太感兴趣,眼里毫无眼波流动,他自觉无聊,正欲直身离去。 这时,莒若倏然动了动,扯扯被子,细细地哼了声。 男人霎时屏息不动,后脊绷紧,见她又陷入沉睡中,才轻轻舒了口气。莒若眼梢弯起,嫣然的笑意衬着绯红之色,愈发的诱人。冰凉的指尖若轻若缓地抚摸着她温存的脸蛋,微寒让她有些不舒服,莒若皱皱眉,侧过脸似想躲开这股冷意。 纠缠的指腹顷刻又游移到她柔软的唇上,男人思忖少倾,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才缓缓亲上她的唇,一抹久违的情动酥酥麻麻地从心头荡起,他鬼使神差地抬手覆在莒若的双帘,令她没入酣睡中,不能醒来。 他慢如温水停留在唇瓣上磨蹭,直至那片微翘的嫣红嫩出水光,温温热热。 她耐不住撩拨地哼了声,微启唇齿,男人伺机缱绻地又贴了上去,热切地不断侵入探入她的口腔,如同着魔般地舌尖交缠,呼吸也慢慢地急促起来。 此刻,男人从前仿佛静止的心跳瞬息如鼓急动,狂热地吻着她不放过唇间丝丝缕缕地罅隙,他手撑两侧,冽清的眼底泛起极淡的柔情,连他都不自知。 他稍微压抑住贪恋的欲望,看着她脸红彤彤地面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心里生出一丝欢喜,半压在她身上,鼻尖相触。 “师父”莒若猛然唤了他一声,腻腻语气像唤着情人。 墨靖霆似梦初觉,心头一颤,短短一声,滚烫的触感,从腹部燥热燃烧,他竟然有反应了!两人靠得很近,莒若光洁细腻的皮肤刹那又再现入眼前,烙印般地刻在脑海里。 忆起莒若纯真可人的笑容,墨靖霆才惊觉自己方才所做的荒唐事,他骤然攥紧拳头,痛苦地紧闭双目,圆方的下颚细微地抽搐着,像极慌乱无奈。 他........到底做了什么? 墨靖霆喉咙滑动,旋即举止从容地下了床,半回首看向莒若的脸,强压住发酵着的怒火,他粗暴地用手背擦过嘴唇,一遍又一遍,磨得红肿破皮,偏执地想抹掉龌龊的痕迹。 扪心自问他一直谨遵师训,行事光明磊落,如今却像个瘾君子般丧失理智对门下弟子存有污秽的心思,可耻又可悲。 一错步步错,墨靖霆眯起眼睛,凛然站在暗处,不再看莒若,长袖一挥,隐没于空寂中。 天还没亮,莒若就醒了,她舒懒地躺在被窝里茫然了半会,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梦里,她依稀记得在梦中师父的靠近,以及那般热烈又暧昧的亲吻,温存切切,仿佛真的存在一般。 她知道不该对师父抱有这种幻象,可感情从来都是不可预测和控制的。 那年在蜀山初见的惊鸿一瞥,悠悠炙热地嵌入她的心里。 她其实还有些困,半探出身瞧了下外面的天色,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昨日才答应师父做白糖糕,现在师父约莫起了有一个时辰了!她焦灼下床,利索换了身素雅的青衣,快步走到明罡殿。 沿途毕恭毕敬地朝各位师兄师姐问好,这时,恰巧碰上刚从明罡殿出来的季华。 “莒若!”季华快步走到她跟前,将身上的氅衣披在她身上:“你怎么穿得这般单薄?” “我赶着出门,忘记带了。”莒若气喘呼呼道,她想脱,但季华不让。 “以后都不用急了,少点事,舒坦。”鹅毛般绒寒的雪花如絮覆在她头顶,季华体贴地帮她拂了拂。 莒若不解,蹙眉问:“五师兄,你说的什么意思?” “以后你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为师父准备茶点了。”季华说。 莒若闻言一愣,抓住季华挡在面前的手:“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这我就不知晓,师父确实是叫你不用去,空闲的时间跟我们一同修炼,增长下法力。”季华顺势把手里的阳伞递到她手里:“明日师父便要闭关大半个月,你就别为这点小事打扰他了,跟我去练剑。” 莒若失落地点点头,强言欢笑循着季华的步子走。 午后,她回云烟阁依然不死心地做起了白糖糕,不知是为遵守承诺,还是恋恋想见那个人,得个说法。 她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墨靖霆的爱好、习惯可都一一记在心上。眼见时辰差不多,莒若连忙提着食盒跑到明罡殿,正好就碰上墨靖霆和萧扬在商酌着事。 莒若垂首踌躇了一下,怕师父不高兴又怯生生地打了退堂鼓,转身想走。 “莒若师妹”萧扬喊了她一声,隐约有几分故意。 莒若略有尴尬地笑了笑,躬身道:“师父、二师兄。” 墨靖霆其实早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也不绕路走,不该有的念头,须决然了断,有些事即使躲,也纵然是躲不过的。 仅是一瞬,看了眼她手中的食盒,墨靖霆明得来意,淡淡道:“萧扬你先回去。” “是,师父”萧扬依稀察觉到莒若落寞的神色,他敛容正色,躬身退下。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来。”墨靖霆站在回廊边,视线微微落在她干裂的纤指上,又不着痕迹地别开眼:“回去,以后不用再来明罡殿。” 莒若不敢上前,她枉然固执地来到这些,不知为何,她问:“是弟子做了错事吗?” 墨靖霆终于抬眼看着莒若,黢黑的瞳孔盈起颤颤的光,冷然道:“白糖糕尝多了,倦了,腻了。”他顿了顿,绝情地补了句:“也该断了。” 莒若喉间堵了口气,这话她懂了,一切的开始都是不应该的,更不可心存一丝侥幸,他看穿了她的心,她也懂了他意。 她眨眨眼睛,似在强压泪水的涌露,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惨然道:“弟子明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道:“那弟子就不打扰师父,先行告退。” 话落,他漠然地低低应了声,不待莒若走便转身离去。 莒若静静地望着墨靖霆渐渐消失的背影,这一眼仿佛看了一万年,恍若如梦。 此时,一直退藏起于柱后的宁晋,指甲深深地刮过木柱,留下五道赫然的指痕,他怒红了眼,心中燃起的恨意,像沸腾的热水般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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