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存在于不良网站上的淫秽之物出现在现实,程好紧急做好表情管理,心想果真人不可貌相,钱钱看上去本本分分的,居然那么大胆。 “程好,你听我解释……”钱钱试图挽回形象。 “没事,不用解释,谁还没点爱好了。”程好表示理解。 “不是,这真不是我……” “曲奇快烤好了吧?我去看下烤箱。” 钱钱有口难辩,叹了口气。自从答应了三三打赌,他就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来试探周秉臣,实在太卑劣了,可他又想证明给三三看,周秉臣是世界上最棒的人,棒到没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 于是乎,钱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穿上那套衣服,过程很艰辛,他问商家问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每个点数穿到正确的位置上。 还没来得及照镜子,电话铃声响起,钱钱抓起手机,屏幕显示“臣子”来电,“喂?周秉臣。” “到家了?”听筒里传出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嗯。” “我这边太忙了,没能去接你,抱歉。” “下次注意。” “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意式焗饭。” “好。” 挂了电话,钱钱打算点两杯奶茶来搭配晚饭,便打开外卖软件。 住在市中心的缘故,周围奶茶店齐全,他在其中一家店和另一家店的新品间犯了难。好不容易决定了喝哪个,又在加什么小料上拿不定主意。 过了半晌,终于下好单,玄关有了动静,焗饭到了。 钱钱正要去迎接,忽然发觉自己这副样子根本见不了人,而正常的衣服全在更衣室里,要想悄无声息地去更衣室,不被周秉臣发现,除非会隐身。 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锁上门,准备伺机而动。 “钱钱,出来吃饭。”周秉臣叫他。 “你能不能去买杯喝的?我想喝碳酸饮料。”钱钱想办法支开他。 “不是点了奶茶吗?再喝碳酸饮料就太不健康了。” 可恶的扣款通知。钱钱头一次那么讨厌现代科技。 他不死心地到全身镜前,镜面中穿着暴露的男生带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也太那什么了吧,绝对不能被周秉臣看见,否则他就要搬到月球生活了。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钱钱,来吃饭了。”
第20章 “你去吃吧。”钱钱隔着门缝都闻到了香味,快馋哭了,却只能口是心非地说,“我身体不舒服,先不吃了。” “哪不舒服?”周秉臣的语调立马多了些紧张。 “头还是有点晕,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再见了焗饭,再见了奶茶。钱钱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领悟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饿得头晕眼花之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钥匙拧门锁声。他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门即将被推开的前一秒,他从床上弹起来,抵住了门。 “钱钱,你到底怎么了?”周秉臣话语间的担忧加深了一倍。 “我想一个人待着。”钱钱誓死抵抗。 “钱钱,我不想使用强制手段。”周秉臣停了停,又说,“还记得我发烧时你的心情吗?我也一样,我不放心你,看不得你受病痛折磨,我们一起想办法克服它,好不好?” 钱钱没吭声,显然有所动容,后悔撒了个这么拙劣的谎。周秉臣是世界上最重视他的人,他却拿他的感受不当回事,实在太不应该了。 “可是,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会讨厌我的。”他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周秉臣温声劝哄。 得到承诺,钱钱依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自己呈现在了他眼前。他不敢想周秉臣会对他生出怎样的看法,头低得恨不得钻到地板里去,耳朵也红透了。 这几秒钟于他而言格外漫长,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他在这个充满耻辱的世纪里饱受折磨。 “换身衣服,然后吃饭去吧。”没有训斥,没有指责,周秉臣只是平静地说,“我等下就来。” 随后,他去了卫生间。点燃一支烟,烟雾顿起,又迅速消散,他眼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许久未能散去。 他硬了。这次,他无法用这是男人不可控的生理反应为理由说服自己,必须采取措施了。 “钱钱,我不能跟你睡了。”周秉臣在饭桌上说。 “为什么?”钱钱难以接受。他和周秉臣睡一张床,除了方便贴贴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他怕黑。 说来奇怪,他是鸭子的时候还好好的,变成人之后却对黑暗满心恐惧,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怕被笑话,这件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一个人不能一直依赖于另一个人。”周秉臣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管用得用不上,独立都是人类必备的生存技能,我是为了你好。” 他没明说,但钱钱也能猜到,这跟刚才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万一有人入室抢劫怎么办?”钱钱忧虑道。 “小区的安保设施很齐全,不会有强盗进来的。” “人进不来,鬼就不一定了。” “都说了,没有那种东西。”周秉臣向前探出身子,看进惴惴不安的眼睛里,“别怕,天塌了有我撑着呢。” 身为领导者,他最擅长稳定军心,以确保他的下属不受外界干扰,在心无旁骛的状态下完成任务。 “好吧。”钱钱将就着同意。 “真乖。”周秉臣对他提出表扬。 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钱钱盖严了被子,默念三遍“南无阿弥陀佛”,阖上眼。 只一秒,他的双眼再次睁开,环视四周,生怕有提着大砍刀的人突然窜出来要了他的命,确定没人,才重新闭眼。 就这么重复了不知多少次,钱钱将全身蒙在被子里,像个巨大的蚕蛹,没一会儿,他就快喘不上气了。 钱钱掀开被子,打开灯,想着屋里是亮的总该能睡着了吧,明亮的灯光却让他困意全无。 可恶可恶可恶。他下床,打算喝杯牛奶助眠,不料和周秉臣撞了个正着。 周秉臣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像是刚处理完工作,眉目间带着些许的疲惫,“明天要早起,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钱钱生无可恋地说。 “不适应也难怪,凡事都要有过渡期。”周秉臣体谅道,“来一起睡吧。” “不了。”钱钱的小宇宙燃起了熊熊烈火,“不就是自己睡吗?我做得到。” “别勉强自己。” “不勉强,易如反掌。” “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后,不出五分钟,周秉臣听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很快,身旁的床垫凹下去了一块。 他笑了一下,“来了?” “我不是钱钱。”钱钱胡诌道,“真正的钱钱已经睡着了,我是钱钱的分身。” “分身也怕黑?”周秉臣说中了他的弱点。 “谁说我怕黑了?”钱钱还在嘴硬,“我是怕你孤单,关爱空巢老人。” 这话虽然扎心了点,但对周秉臣来说意外的受用。久久未遇良缘的缘故,孤独终老或许会成为他的人生结局,这下不用担心了,就算不结婚又怎样,有人陪着他就够了。 “谢谢你的关爱。”周秉臣微笑着说,“老年人深感欣慰。” “就这一个晚上。”钱钱又一次化身树懒,紧紧地抱着那棵属于他的大树,立下flag,“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晚上。” “好,最后一个晚上。”周秉臣重复他的话,也不是说给谁听。 他们都食言了。此后的一个月,钱钱都赖在主卧的床上不走,闻着淡淡的好闻的烟草味入睡。 由程好导演的微电影一经上映,受到了广泛好评,热度一路攀升。 紧跟时事的题材引起无数有类似经历的人共鸣,唯美的镜头更是收获了专业人士的肯定,演员出色的演技加成下,电影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浏览破千万的处女作。 眼看局势大好,程好乘胜追击,无缝衔接地拍起了下一部作品,并在社交平台上公开了预告片。 在梦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便意味着他无暇分神于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小店,导致员工忙得不可开交。 “抱歉,最近事太多,顾不上这边。”工作日的上午,程好抽空来了店里一趟,饱含歉意地说,“老杨,钱钱,这个月给你们涨工资,除此之外,今天的晚饭我请了。” “小好,你太客气了,每天就那点活,我跟钱钱干得好着呢,你啊,就专心做你的事,这里交给我们。”老杨慈爱道。 “就是,你好好拍电影,我们还等着抱你大腿呢。”“抱大腿”是钱钱新学的网络用语,用在这刚好合适。 “我没那么厉害。”程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 三人正闲聊,维修工来修理烤箱。后厨的机器都运作了不少年头了,难免出现大大小小的故障。 就维修工花费的时间来看,这回是个大故障,直到天色渐晚,他才收拾工具离开。 程好将聚餐地点定在隔壁的饭馆,他说别客气,钱钱就真没客气,点了螃蟹来犒劳努力工作的自己。 “老杨,您也敞开了吃。”程好拿起老杨的酒杯,为他倒上一瓶啤酒,“您不是喜欢喝酒吗?照着十瓶喝。” “喝十瓶,那人还受得了吗?”老杨乐了。 程好是他看着长大的,程好有出息,他不比他外公外婆高兴的少。 “程好,你的新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了?”钱钱剥着螃蟹问。 “挺顺利的,场地找好了,演员也都很配合。”程好面露难色,“美中不足的是被一个钢琴家放了鸽子,他说他过几天有个外地的演出,档期撞了。我都服了,我提前三个星期就通知他日期了,临时整这一出,我上哪找个会弹钢琴的去?” 要是找不到,拍摄将面临延后,延后会牵扯到租金等问题,让人想想就头大。 “你拍的是电影,又不是音乐剧,要钢琴家做什么?”钱钱剥好了皮,将蟹肉整个放进嘴里。 “有一幕是两个主角在公园……呃……我想搞得浪漫点。” “我有个人选。” “谁?” “周秉臣。” “周总还会弹钢琴?”老杨惊讶于周秉臣的多才多艺。去年行锐开年会,他儿子给他看了周秉臣拉小提琴的视频,令他记忆深刻。 “略懂。”说曹操曹操到,周秉臣进店,坐到钱钱旁边的椅子上,“得过几个证书,不过都没什么含金量。” 他穿着考究的西装,腕上戴着劳力士,矜贵的外表和这家店格格不入。 “你从哪冒出来的?”钱钱疑惑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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