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送你。” 内心踏实了许多,周秉臣注视着枕边人乖巧的睡颜,仍旧没什么困意。 直到在钱钱额头上落下一吻,才堪堪睡去。 转天一早,钱钱迷迷糊糊地醒来,看了眼时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秉臣,别睡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他推了推旁边的周秉臣,焦急道。 被叫醒,周秉臣坐起来,也朝时钟看去。钱钱的糟蹋下,他的生物钟终究是乱套了,以前六点自然醒,现在愣是多睡了一个小时。 “都怪你,我上班要迟到了。”罪魁祸首没有丝毫自知之明,一个劲地责怪,“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你让人家老板怎么想我?万一一气之下把我开除了怎么办?” “早饭吃面包,我去洗漱,换身衣服就送你过去。”周秉臣一如既往的淡定。 两人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面包店。 程好在前台等候,一见他们来了,连忙站起身。 “抱歉,我不是故意迟到的,都怪他。”钱钱指着周秉臣说。 “是,都怪我。”周秉臣顺着他说。 “没事,这不是才来晚了三分钟嘛。”程好不介意道,“我马上要去上课了,钱钱,你的工作服我放到员工室了,你去换吧,我先走了。” “我待会要见客户,你自己没问题吧?”周秉臣不放心道。 “没问题。”钱钱信心十足。 送走了上班和上学的,他走进员工室,拉开柜门,看到用塑料袋装着的员工服。与其说是工作服,其实就是一条围裙,上面有刺绣的小花和小草,像给小孩子穿的。 钱钱系好带子,就去接待客人了。这段时间客流量不小,大多是来买早点的,他对收银台的使用还不熟练,只能尽快帮他们打包、结账,一早上下来虽手忙脚乱,好在账都对上了。 锁上存钱的抽屉,钱钱被成就感填满,大概有些理解了周秉臣为什么那般痴迷于工作。 “怎么样,还适应吗?”老杨从后厨出来接水,“这阵忙,熬过去了就好了。” “还行。”钱钱嘴里塞着吃的,含糊不清地说,“您烤的面包好好吃啊,比我吃过的都要软一些,馅料也很足。” “我这都是学来的手艺,不精湛,小好他外婆烤得那才叫好呢。”老杨谦虚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去各忙各的了。 到了中午,人的确少了很多,钱钱却也不闲着,这擦擦,那抹抹,整间屋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涮好拖把,门铃声响起,他热情地招待,“欢迎光临旧时光。” 余光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周秉臣,你来这干嘛?” “哪有叫客人名字的?”周秉臣投入到角色中,“也太没礼貌了吧。” 他中午有空,就过来看看,省得干操心。就店里的景象来看,钱钱在新岗位上表现得非常出色,完全不用担心,那么他只需要逗逗他,让他放轻松就行了。 “……”钱钱懒得陪他玩角色扮演,“您自便。” “等等。”周秉臣叫住他,“你们这的招牌是什么?” “是我这个聪明伶俐的店员。” “那就来一个店员。” 神经。钱钱本来觉得没什么,但当他瞅见老杨尴尬的神情时,脚趾瞬间扣出了一座城堡。 周秉臣并不打算就此收手,“有赠品吗?” “有。”钱钱涨红了脸,“一个店员赠一个巴掌。”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向你们老板投诉?”周秉臣一本正经,不像演的。 老杨差点过去打圆场。 “你差不多得了。”钱钱真想送出赠品。 “什么差不多得了?我买东西还有错了?”周秉臣理不直气也壮。 “我们这是面包店,不是鸭子店。” 老杨呆住了。他们说的都是中国话,怎么连一块就听不懂了呢?
第19章 “别闹了。”钱钱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周秉臣了。 “不闹了。”周秉臣从善如流,“有咖啡吗?给我来一杯。” 钱钱昨晚着重练习了咖啡制作,他来到咖啡机前,盛了一杯现磨拿铁,而后打发牛奶,拉了个不怎么漂亮的花。 不怎么漂亮的花配不怎么漂亮的周秉臣,刚好合适。 “还会拉花呢。”周秉臣对他的咖啡十分满意。 “那是,别小瞧我。”钱钱尾巴翘得老高。 “可爱,我都不舍得喝了。”周秉臣说这话时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知说的是人,还是咖啡。 钱钱被他盯得不自在,叫他快喝,不然凉了。 “味道不错。”对他,周秉臣从不吝啬赞美,“我们钱钱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他说完,就要去揉钱钱的脑袋,钱钱躲开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又落下。摸头这一亲密举动经常存在于他和钱钱之间,钱钱向来很是享受,今天也不是怎么了。 “不舒服?”周秉臣关切道。 “没有。”钱钱随便找了个借口,“头晕。” “要去看医生吗?” “不用。” “对了,我带了礼物。”周秉臣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针织的红色小花,“人类有个传统,优秀的孩子会得到一朵小红花,这是你的。” 他对编织兴趣不大,但想到鸭子钱钱的那些小帽子小背包都是靠编织完成的,就想试试。事实证明,学习能力强的人学什么都快,作为初学者,他的第一个作品就达到了可以摆摊售卖的水平。 钱钱收下,别到胸口处。小红花和围裙上的图案相得益彰,他一下子从小学生变成了幼儿园小朋友。 “之前跟我妈学的,一直没找到机会送你。”周秉臣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并做到句句有回应,“想我了就看看它,它替我陪着你。” “它替我陪着你~”阴阳怪气的声音紧跟着传来,钱钱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三三。 三三一身时髦的打扮,双手交叉环胸倚在墙壁上,看不下去道:“我看干脆把你俩粘一块得了,天天都这么如胶似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十年没见了。” “小别胜新婚。”周秉臣笑了笑,对钱钱说,“走了,下班来接你。” 望着他驱车离开,钱钱长舒了一口气。周秉臣一接近他,他就没来由的紧张,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礼拜也不见好,真是见鬼了。 “装得有模有样的嘛。”三三找了个位子坐下,“不过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没装,我们就是情侣。”钱钱牢记自己的假身份。 “省省吧。”三三戳破了他的谎言,“我路过,看有个人像你,没想到真是你,怎么想不开跑这来了?” “比起在公司混日子,我更想做有意义的事。” “烤面包就有意义了?多少人做梦都想躺着挣钱,你倒好,返璞归真了。” 价值观相差过大,钱钱不予争辩,将新出炉的面包一一夹入柜台。 三三要了一个,边吃边说:“你跟周秉臣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吗?”钱钱睨了他一眼。 “现在不信,没说以后也不信。”三三有理有据道,“谁也不能预测将来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就像他和周秉昀,前几天还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明天就要去巴厘岛度蜜月了。 钱钱迟疑了片刻,“真的吗?” “假一赔十。” “其实昨天……” 钱钱道出困扰他的事——除了三三,他再没人能倾诉,憋在心里又难受,迫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个可信度不高,却似乎很懂这方面的事的人。 “他对你有意思。”三三当机立断地下了结论。 “话不能说得那么绝对吧?”钱钱反驳道,“不是有‘晚安吻’这一说吗?” 他在网上看到过,有的父母会在孩子睡觉前亲吻孩子的额头,来表达他们的爱。 “你是小孩啊?还晚安吻,怎么不睡前给你换尿不湿呢?”三三佩服他清奇的脑回路,“偷袭,百分之一千万是偷袭,都跟你说了,周秉臣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面上跟个正人君子似的,私底下就是个衣冠禽兽。” “闭嘴,不许你说他坏话。”钱钱听不下去了。他的周秉臣只许他骂,不许别人骂。 三三托着腮帮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以他这智商,估计不被吃抹干净了都明白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钱钱起身,到后厨练习挤奶油去了。他要刻苦钻研,才能尽快达到成为一名烘焙师的要求,减轻程好和老杨的负担。 “钱钱,刚才那人是行锐集团的周总吧?”老杨将一层饼干送入烤箱,说。 “是。”钱钱用小刀抹去多余的奶油,“您认识他?” “怪不得看他面熟,我二儿子在他手底下工作。”老杨说,“我儿子说,他们老板可有本事了,人品还好,有一回他去医院看我,上班迟到了,挨了部门主管批评,还被扣了工资,周总听说了这件事,不但处罚了那个主管,还赔偿了他精神损失费,要不说人家能把买卖做大,不是没有原因的。” “对,周秉臣是个特别好的人。”钱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看法。 周秉臣受到那么多人的爱戴,怎么会像三三说的那样仅是做表面功夫,他的好是由内而外的,凡是了解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你怎么还没走?”一整个蛋糕的奶油都抹完了,见三三还在原位,钱钱像见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好气地说。 “腿长在我身上,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三三抽出根烟,说。 “店里不准抽烟。”钱钱阻止道。 “切。”三三不爽地将烟收回烟盒,“打个赌吗?” “赌博犯法。” “小赌怡情,而且要是你输了,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就不说周秉臣坏话了。” “成交。” 护主心切,钱钱没问清楚,就草草答应了下来,以至于当他听到赌注的内容时,想给自己一个赠品。 两天后,钱钱收到了快递员送来的包裹。由于商品的私密性,他没有填家庭住址,而是面包店地址。 等老杨出去采购原材料,他才鬼鬼祟祟地拿出飞机盒,划开贴在封口处的透明胶带。 里面是一套衣服,衣服从头到脚镶嵌了蕾丝边,结合了铃铛、猫耳等元素,甜美又色情。 钱钱取出一件又像上衣又像内裤的东西,悲催地认识到这玩意的布料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少。 “买的什么?”程好冷不丁地凑过来。 钱钱下意识挡住桌上那些不可描述的物件,可惜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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