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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一直没有回头去看白博，他认真地置身于会议中，只是那指尖不肯放过他。 巧克力被掰得很小块，除了第一块被白博用指尖塞进他嘴里外，剩下的都是用两指捻着放在他嘴边等他自己去含。 他每每都会稍稍垂头用双唇裹住指尖，舌尖从两指间卷走那小小一块，不时偷偷地舔过白博指腹。 白博喂得并不频繁，遇到潘成讲话的时候手就一直停在空中。 于潘成而言那并不像贴心的等待，更像是无声的催促，他不会让自己主人等，每次那手放到嘴边他下一秒就垂脸去含。 白博也不嫌麻烦，就这么拿着那板巧克力掰了又掰，更是不嫌无聊，手里除了巧克力就是化开的黏糊感，眼里除了巧克力就是潘成。 会议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严肃，连潘成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冷硬，白博滞在半空的手也变得有些发僵。 潘成盯着屏幕似乎忘了自己的摄像头仍是被遮挡的状态，他一脸厉色地吐出一段又一段话，视线角落的那只手他也没能看到。 “唔—” 一声突兀的闷哼响起，切断了潘成说到一半的话，会议室里顿时掉进安静里。 黑色方块后的潘成被塞了一嘴，指节报复性地压在齿尖上抽离，似乎是想揩掉那半凝在皮肤上的油脂。 “潘总？” 屏幕里传出一声小心翼翼的轻唤，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跑得无影无踪。 潘成连连咽喉，他轻咳一声又伸手抿了口茶才开口说道“刚刚说到哪？” 说到哪？ 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给去回应。 谁也不好去开口，谁也不知道潘总刚刚想骂的到底是人还是事。 沙发上的白博忽然俯身贴近潘成，呼吸随之平缓地打在那耳廓上。 “刚到手的项目…”白博贴在潘成耳边吐道。 那声音就似掩在呼吸下般飘进耳里，惹得潘成屏息一瞬，恍惚不过一息，他在眨眼间便恢复原状捡起中断的话继续下去，此时的语调听上去并没有刚才那般冷硬，更有逐渐回温的迹象，这让会议室里的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好奇心？ 他们不该有的。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都敛神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反正抬头也看不到潘总。 会议进度条还在走，就像那从落地窗投进的光线，那一点点偏移的光线。 潘成听得入神，他瞥见那只手出现便惯性垂脸张嘴含住那指节，却因为大脑正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而迟迟没松开，屏幕里似乎在讲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那一小块巧克力早已化尽在他口里又顺着唾液滑进肚里，他无意识的吮吸就像他在抽烟时会咬烟嘴那般自然，尤其是处于专心思考的状态下。 拇指不知何时滑出唇外，食指在湿热的口腔里不时被吮吸，又不时被那舌尖舔舐，那动作就像猫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梳毛般。 白博忍了又忍，脸肉因为持续的咬牙而一跳一跳的。 勾人而不自知。 他垂眼盯看潘成半晌，到底是不舍得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白博抬手无声地轻拍潘成的脸让其松嘴，这一拍拍得潘成魂都散了，他顿时松开双唇缩动脖子放那根食指自由，脸颊随之爬上抹浅粉。 带着点应激反应的潘成不免收身碰上白博，背部随即触到什么又硬又硌人的东西，惹得那脸上的粉色又加深两分。 白博压着潘成的肩站起身，他收腿一迈就往落地窗外的阳台走去。 “潘总…潘总？” 屏幕里的连唤几声顺利地将潘成的声音带回会议室里。 太阳西落，屏幕关合，桌面的巧克力早就化得让人不愿去捻。 会议室里始终没能再看见潘成的面容，落地窗里也没能等到那人折返的脚步。 咚咚- 玻璃被敲响，白博应声回头。 只见潘成乖巧地跪坐在地面滑轨旁正仰脸看着他，那双眸里倒映的点点星光让他不禁晃眸。 他转身推开门，整个人似黑暗般罩住潘成，而潘成仍仰着脸用双眼黏着他。 他垂眸哑笑，用那发干的嗓说道“饿了…” 一句不清不楚的‘饿了’让潘成不得不问出那令自己萌生羞意的问题。 “您要吃晚餐还是吃我？”潘成轻声问道，他尽力地让自己的视线停在对视里，不难让人看出他的欲逃又止。 白博弯腰伸手轻压潘成的下唇勾笑说道“你想让我吃什么？” “家里只有我还有厨房里的速食…”潘成小声回道，双眸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逃跑。 白博很难不被那又羞又窘迫的模样取悦，他哑笑着抬身收手，五指随意地在潘成发顶揉搓两下，双脚随之抬动。 “你是要我自己动手吗？”白博边走边说道。 潘成连忙起身往里走去，他迎着那亮起的灯走进厨房。
第57章 052｜密码 厨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般怡然自得。 一人驾轻就熟地备着餐，一人半倚着餐台一脚搭另一脚。 一切都是那般自然而然，就像多年相处得来的惯性。 没人开口打破此处的宁静，两人默契地将那些龌蹉的小动作藏进更深的沉默里。 谁也没去提那被登记入户的车牌号和与之匹配的停车位，也没去提那只有门牌号的住址。 那些尊重与迁就都放在明面上任谁都看得清楚，那些玩弄与猜忌都藏于黑暗中任谁都不愿去揭。 不管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住址于潘成而言都不重要。 不管对方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将自己的车牌记在其户下于白博而言都没关系。 他们想要的从始至终也只有此时此刻与自己同处一室的对方而已，至于付出与失去，或许早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密码会改吗？”白博有些突兀地问道。 潘成一愣，不禁从碗筷中抬起头来含笑说道“没改过。” 这话惹得白博也从餐食里抬起头，眉骨挑了又挑。 潘成只是回以一笑又低头咬进筷子。 厨房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无人在意那滩从固体化液体又半凝的巧克力。 “家里只有一张床。”潘成倚着收拾好的台沿捻杯说道。 “楼上呢？”白博咽下口茶应声问道。 “您要去看看吗？”潘成抬脸扬笑说道，谈不上是种邀请，更像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 “所以你是在赶我走吗？”白博抬眼对上潘成的视线说道，语气谈不上不悦也算不上多有沉冷，不似调侃又不似讥讽，只是掺着几分生硬。 潘成脸上的笑容要垂不垂，他微微摇头说道“不是，只是家里没有多余的床被，我没办法睡在您身边。” “平时睡哪？”白博平淡地问道，移开视线又抬起杯。 “沙发旁边的地面…”潘成惯性垂眸回道。 “自己的床睡得不舒服？”白博又问道。 “和床没关系。”潘成应声回道。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回答却是不一样的内容。 两人惯性地问着那不清不楚的问题又回答着模棱两可的答案，谁也不愿将其说得一清二楚。 “你在我身边睡过几次小床又睡过几次地板。”白博沉声说道，不是提问，倒像质问。 两臂的距离，两人面对面而站却又相对无言，沉默就像潘成双手捧着的杯那般一动不动。 水面随着话语荡起几丝波纹。 “我能…抱您吗？”潘成轻声又迟缓地问道。 对面那一脚搭一脚的双腿随之落稳在地面上。 白博依旧臀抵着台身，他弯腰朝对面伸去手臂，五指轻抓杯口缓缓抽走那双手里的杯。 杯底轻落于白博身后的台面敲出细响亦敲在潘成心里，他在这段关系里做过最大的索求就是获得这段关系，当关系落定，他又变回当晚在无题体验房里的那个人，接受对方给予的一切又无所求，亦不去奢望些什么。 白博无言的举动便是他的回答，他给潘成留去两臂的空间亦留去时间，杯早已被他放下，他自然垂落双臂倚站在潘成对面。 空气里的沉默独自吟唱半晌终于等来有活人的迹象。 潘成最终在沉默里抬腰起身跨步一下闯进白博怀里，撞得是那般重又是那般坚定，那双臂稳稳环于他背上，五指轻柔地抚过他背脊，似安抚又似贪恋，那压在他颈背上的呼吸是那般绵长，似松了口气又似贪婪的嗅吸，他用鼻尖蹭过白博的颈窝闷声说道“不想睡床…” “沙发挤不下两个人…”白博哑声说道，嗓音又沙又黏糊。 “我睡地上就好…”潘成似委屈似撒娇般喃道。 “睡得下两个人吗？”白博问道，脸在对方肩背上又压了压，双唇一张一合间触过对方的肌肤。 “可以。”潘成应声回道，侧头蹭了蹭对方的颈。 白博见人抱着自己不愿放开便直接托着潘成往身上抬，双臂稳稳卡在对方臀下，任由其抱个够。 那双离地的脚似无力般一晃一晃地被带离厨房。 当白博沉腰往下坐时潘成自觉地收腿跨坐在对方身上，只是那环在肩上的双臂一刻也不愿放开，惹得白博笑了又笑。 -不是小孩但更像小孩- 白博脑里忽然浮现的这一句话让他合眸叹出一气，随即松开双臂往后靠去，脑袋随之抵在沙发上。 潘成哪里又真的敢不松手，不仅双臂松得那般及时连带腰都被自己的双膝支起，只是那双眸转了又转始终不知该停在哪，他承认此刻的自己有些许慌乱。 “看我。”白博含笑道。 那双眸终于安定下来，直直落进白博眼里。 位置的倒置让潘成有些不适，他不该俯视自己的主人，哪怕是因为主人的指令。 白博不难看出对方的别扭，他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便主动地错开对视，双手捏着那没有赘肉的腰让其放松下来，掌心又从衣摆下钻进去触上那滑腻的肌肤，指尖慢悠悠地在其上打转。 其实不难猜，这一室的浅色系偏偏在入门正对的地方放上一张深色皮沙发，其下垫着又大又厚实的地毯，四周空出来的空间生生辟出一个独立的区域，一旁便是楼梯，白博用脚想都知道楼上是用来干嘛的。 这层的卧室大床多半也不是用来睡觉的，真正只属于对方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脚下这片区域。 白博忽然托住潘成抬身坐好，他与之呈平视的状态挑眉问道“没改过密码？” “没有。”潘成摇头回道。 白博动了动眉骨凝视潘成且不语。 潘成不躲亦不逃，他似犹豫般说道“我…以前规矩很多…” “例如呢？”白博饶有兴致般问道。 潘成转了转眸，带着些迟疑地强调道“是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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