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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戏谑的笑声一阵阵透过电波传进白博耳里，他不恼亦无不悦，只是平静地吐出口烟，就这么等着Psycho。 Psycho挑眼勾笑，手里的东西被他随意一扔，在桌面上砸出轻响，他往椅背上一靠，压出些许刺响，就如他脸上那嘲弄的笑容般，令人感到不适。 “一声不响地走出来，什么也不说，我倒是先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人在哪。”Psycho扯动嘴角说道，双眼似无趣般盯着天花看，不等白博应声他又接着说道“去个厕所出来说了句谢谢就走了，什么也没问，他们说他走着走着就走出去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嗯，知道了。”白博平淡地应道。 “喂…”Psycho及时地在被挂断前喊道，他脸上没了笑说道“你真打算让一个外人把你的场子当无掩鸡笼一样进进出出？你别忘了还有群老不死的盯着你呢，天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你就这么放心？” “你在担心什么？”白博应声问道，语调没什么起伏亦不带什么情绪，莫名有种严肃。 Psycho知道对方的话当真只有字面意思，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何时不管何事都会认真对待他的顾虑，哪怕他担心的事情再小对方都会选择去听、去想、去考虑。 他似无力般勾动嘴角鼻叹一息，他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就他自己得到的信息来看，潘成不会是一个隐形炸弹，至于会成为什么就无从得知。 他担心的事情大概率都不会发生，但无条件接纳一个外人多少让他感到不安。 沉默不过三两息，他合眸吐出一笑说道“那就多咯…担心他会不会闯祸啦…会不会搞什么事情出来啊…你会不会让我给他擦屁股啦…他会不会因为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就吓得六神无主啊…诸如此类的…” “嗯，知道了。”白博沉声回道。 又是这一句，每一次都是这一句。 Psycho撅着嘴动了动下颚，白博从来不会说什么话去宽慰他，更不会试图打消他的顾虑而给出任何保证，只要他不追问就不会多说些什么，眼下的他倒是不需要知道对方怎么想或准备怎么做，当即就冷声吐出一句‘挂了’。 结束通话的白博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地图不知在想什么，香烟被他无情地碾熄在手边。
第59章 054｜床被 较之前休息得更好的潘成坐在透明盒子却变得效率低下，明明更有精神和精力却无心工作。 桌面上的手机被他点亮又熄，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他活像一个二世祖枯坐在办公里无聊得只能划屏幕玩。 咚咚- 潘成应声抬眸挂上笑让人进来。 来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潘总…之前问您要的那份…” 潘成微张双唇似有些错愕，不过转眼一瞬便含笑说道“等下给你。” 来人只能挂着干笑离开。 清空大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抬手抿杯的动作，潘成放下杯就掉进工作里。 没了陈助理的潘成只能自己去交接，一个又一个，一个也没落下。 “要下班了？”Elmo转着椅仰头看着自己桌旁的潘成说道。 潘成抿笑点头轻应一声却没离开，而是沉腰倚坐在桌沿，双手虚扣在桌下。 Elmo咧嘴抬眉扯出个失语的表情说道“你就算待在这我该发呆还是发呆，你知道的。” “我知道。”潘成带着无奈叹笑道。 Elmo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脚落地将椅推离潘成远些又接着转椅玩。 一人转着椅东张西望，一人微微垂首盯着地面看。 没人不识趣地去打扰，亦无人觉得此有何异常。 Elmo不知下班的潘成会选择继续工作还是选择用其他事情消磨时间，他只知日出日落与这人多或人少的办公区域一般并不会影响他一成不变的生活。 带着沐浴后的气息仰躺在床上的潘成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耳边响起与昨晚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想见您。”潘成轻声吐道。 “好。” 还是那一模一样的回答。 他没再犹豫没再等待，随即问道“您在哪？” “影院。”白博应声回道。 那个定位随之发出，潘成随即应道“收到了。” 通话中断在那声‘挂了’之后，潘成出现在深夜的影院里。 稍暗的大堂里只有倚站在售票处旁的一人，那人见有人进来第一时间便挂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转身迈腿不过两步，嘴边劝阻的话在看见那个银镯后被尽数吞进肚里。 那人合在腹前的双手随之分开又抬起，脸上挂着礼貌性笑容给潘成指引方向，又转身给他带路。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潘成安静地跟在那人身后，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影院走道里。 那人双手拉开影厅的门又侧身含笑朝潘成点头示意，潘成回以礼貌性笑容与点头，随即抬脚走进那唯一还播放着影片的影厅。 荧幕投出的光影落在空座位上，亦落在那唯一的观影人身上。 潘成垂眸看着脚下的路，一步步走到白博身边。 那抬起的掌心并没有等待太久便收到落下的另一个手心。 白博拉着对方就让人坐到自己身边，手臂顺其自然地环抱对方让人陷进自己怀里，他侧过脸压上对方的发顶深吸一气，双眸依旧停在荧幕上，只是置于对方身上的手温柔地一下下抚过其衣物或皮肤。 潘成窝在白博怀里下意识蹭了蹭对方，不知是那影片太过无趣还是因为那气味太过令人安心，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终在一沉一抬间缓缓垂闭。 这一睡睡得他连自己被对方抱起都毫无察觉。 醒来时入眼的光线仍是昏暗的，床还是那样的小，只是这次厕所设在房间里。 与昨日相同，洗漱台上放着新牙刷与一次性面巾。 潘成脸上露出抹淡笑，说不清道不明，那抿起的嘴角翘得若有似无。 走出房间便看到昨晚给他带路那人正坐在沙发里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人见他走出来便抬头含笑点头，只是礼貌性的举动，不带多余的眼神，似不在意他的存在般又低头回到刚才的状态。 潘成垂眸划出抹无声的笑，没能吐出一字半句就抬脚离开。 早间的影院并没有那么多人，零零星星有些人正在等候开场，爆米花的甜腻溢满在空气里。 那本该径直离开的脚步却迟缓地停在售票处附近。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带着职业性笑容接待又将那一大桶爆米花双手递出，那桶爆米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Elmo桌上。 Elmo抬头看着那一声不响的背影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来，颦眉之下的双眸落在那桶爆米花上半天也挪不开。 “这早餐倒是别致。”站在桌旁的同事自觉地伸手捻起一颗爆开的玉米调侃道。 Elmo扯了扯嘴角抬眼说道“帮个忙？” 同事边嚼边挑眉用眼神吐出询问。 “拿走。”Elmo抽着嘴角说道。 同事撅着嘴耸了耸肩便将那桶甜腻腻的东西抱走，甜腻又热乎的味道一下传遍在办公区域的空气里。 透明盒子里的潘成一坐进椅里就开启工作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指尖不时落在银镯上，又不时频频转动桌面上的手机。 少了陈助理的潘成只能自己叫人开会，自己去备茶，又自己去记那些该记的东西。 生活如常，工作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早就没办法如常。 画廊、展馆、马场、拳馆、赛场… 很多地方他都一一去过，陪着白博观赏、喂马、打拳、飙车… 总有人无言地给他带路，任由他驻足张望或瞎逛亦不开口阻拦或催促。 白博也总是不多说亦不多问，不是让他到其身边给抱抱，就是让他陪着做一些事情。 不管到哪都有厕所或浴室，都有那张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小床，都有一个在等他睡醒的人，只是这个人从来都不是白博。 两人一直都没有多余的交谈，皆是简洁的指令和顺从的应答，谁也没多问一句，谁也没多说一句。 潘成如常在深夜里带着沐浴后的热气仰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等着拨出的通话被接听。 “嗯？” 耳边传来白博的柔声询问。 “想见您。”潘成轻声回道。 “嗯，发过去了。”白博柔声说道。 潘成轻应一声，挂断通话后便起身换衣。 他还是第一次到这来，熙熙攘攘的赌场吵吵闹闹，一眼望去满是人，又看不到尽头。 没人给他带路，过安检时安保也只是单纯地、职业性地用眼扫过他的手腕，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缓步在赌场里，似那第一次进赌场的人，又似那老千在考虑今晚要在哪处维持生计。 大腿上的震动让他回过神来。 “主人。”潘成惯性唤道，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并不能惹人侧目。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待一会可以吗？”白博柔声说道。 潘成垂着眸似乎能看见对方脸上挂着他熟悉的笑容，他含笑略带轻快回道“可以的。” “乖。”白博哑声吐道，随即挂断通话。 潘成晃晃悠悠到柜台前想要兑换筹码，只不过他还没能开口就被一旁的大汉抬手阻拦，对方凶狠的脸上正挂着一个努力扯出来的微笑，这让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回去一个笑容。 只见大汉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转身同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说话。 被人挡在后面的潘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人离开再去兑筹。 他没等到大汉离开却等到对方抱着筹码转身朝他笑，还是那个难以描述的笑容，说不上是友善还是阴狠，让他只能抿着嘴角面对。 大汉手一抬一伸，很明显是一个请的动作。 潘成扯着抹尬笑微微点头，这下他倒是明白了，不是那银镯没被认识的人看见，而是其看见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到他面前来，那个大汉确实一直徘徊在他附近，只是他刚刚一直处于闲逛的状态，一看他去往柜台想要兑筹就立马出现。 潘成迈着步不禁垂眸无声叹出一笑，一个无奈又失语的笑。 大汉跟在潘成身后半天也等不来几次伸手，他似乎只是想看并不怎么想玩，屈指可数的下注还是在身边赌徒的嫌弃与埋怨下投出的。 潘成似兴致不高又似对此不感兴趣，兜兜转转便走出室外。 坐在吧台边的潘成转着手里的酒杯转头朝仍抱着筹码的大汉说道“我不玩了，不用跟着我。” 大汉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又出现比面露凶狠更让人不适的笑容，他朝潘成一点头便转身离开。 潘成双肘置于台面上，百无聊赖地观赏着调酒师的花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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