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两名士兵一左一右上前拉着使者胳膊就要将他往账外拖。那使者吓得屁滚尿流,哭道:“昭亲王饶命啊!小人不敢欺瞒,我们的王病故了!太子也战死了,如今是四殿下执政,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求王爷饶命啊!” 眼看他被两名士兵拖到大帐门口,那使者吓得哭喊连连,叶长洲这才信了他的话,对士兵道:“放了他。” 猛地被松开,那使者吓得浑身无力趴在地上,三魂丢了七魄,只是低头轻声哭泣。 “呸!”薛凌云唾弃地啐了他一口,“窝囊废!” 看样子这信使是个软蛋,叶长洲三言两语就吓得把他们王室的秘密全都抖出来了。叶长洲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他面前,问道:“你们四皇子为何要来请和?你仔细说来。” 那使者吓得浑身发抖,慢慢爬起来跪在地上,极力忍住恐惧颤声道:“是。王与大盛的仇恨根深蒂固,多年来倾尽国力争夺流番洲,导致国库空虚,百姓饱受饥寒之苦,死伤不计其数。四皇子、七皇子见百姓太苦,屡次劝谏王以民为本,停止战争,但王一意孤行。去年王在和薛家军的一战中,被大盛的女将军斩断胳膊后,身体日渐衰弱,直至上月,他已卧床不起。自感命不久矣,他临终前仍想占领流番洲,遂命太子联络东南自立之王共谋结盟,联手对大盛发起进攻,瓜分大盛领土。” 原来,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竟然是这么来的。叶仲卿也是倒霉,他以为这场战争只是寻常的侵略,所以才想利用这次战争夺得薛家军一半的兵力。却没想到,他这次遇上的是百年难遇的西南东南敌寇合谋,导致他毫无防备,兵败如山倒。 薛凌云看了叶长洲一眼,问那信使:“那你们突然退兵是为何?” 那信使跪在地上,低声回答:“在四皇子和七皇子攻下乾城的那一天,王病逝的噩耗传来。两位皇子本打算撤军,但太子坚决反对,他指责四皇子和七皇子临阵退缩,并扬言战后要以军法处置他们。但在进攻益阳城的战役中,太子不幸被薛家世子所杀,四皇子和七皇子接到消息后,便决定撤军了。” 这位信使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薛家世子”正站在他眼前。薛凌云与叶长洲低声商议片刻,随后转头对信使说道:“你们既来请和,那么四皇子的诚意是什么?” 使者急忙回应:“为表诚意,四皇子已将我军从煎茶平原撤出,并将龙吟关和流番洲南部归还大盛。想必昭亲王和贵军行军途中,已有所察觉。” 原来如此。看来杜凌霄求和的态度还算诚恳,不仅撤出了占领的大盛领土,还待叶长洲大军踏入万灵州边境后,才派遣使者前来传达求和的意愿。 薛凌云冷笑一声,霸气地道:“我大军势如破竹,你们游夏人马早已溃不成军,哪里还有力量阻挡我们?若我不同意杜凌霄的求和,偏要剑指万灵城,你们又能如何?” 那信使被薛凌云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自觉地一缩,连忙道:“将军息怒,我们四殿下确实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渴望与大盛和平共处。为展现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一次性奉上白银三百万两,作为对多年侵犯大盛的深深歉意。此外,我们游夏愿意永远向大盛称臣,并每年进贡白银一百万辆,唯一的请求是希望大盛能将食盐低价卖给我们。” 叶长洲与薛凌云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杜凌霄提出的条件正是叶长洲长久以来所期望的,但他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担心自己千辛万苦收复失地,令游夏人臣服,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 薛凌云洞悉了他的顾虑,便转向那信使道:“你们一次性赔款白银一千万两,这赔款只能献给昭亲王。同时,游夏人需永远向昭亲王称臣,每年向昭亲王进贡一百万两。” 信使听到此言,面露惊色,抬头望向薛凌云,眼中满是不解:“这……难道有何不同吗?” 薛凌云背手而立,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游夏求和,只能向昭亲王求和!” 薛凌云此举,实为叶长洲日后继承皇位精心谋划。游夏人只向叶长洲俯首称臣,意味着除了叶长洲之外,任何大盛皇子或朝臣都无法令游夏人服从。 信使瞬间领悟了薛凌云的用意,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他望了叶长洲一眼,连忙道:“小的明白了,将军的要求,小的这便回去禀报四殿下,还请昭亲王等候小人的消息。” 叶长洲下令释放那信使,让他回去传达消息。鉴于事态重大,他随即召集了所有重要将领进入大帐,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原委一一叙述。 讲述完毕,叶长洲目视众人,询问道:“对于游夏人提出的求和事宜,各位有何看法?” 栾清平沉思片刻,回应道:“末将认为,若能以和平方式达成我们的目的,自然是上策。但此行我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确保游夏在未来几十年内无力与大盛为敌。除了接受他们的赔款、称臣纳贡之外,我们还需策划更为有效的办法来压制其军事力量。” 叶长洲点头赞同:“你的建议甚合我意,关于如何具体压制游夏的兵力,还需我们深入商议。” 薛凌云担忧地道:“我仍担心这是杜振生的阴谋。如果杜振生当真已故,杜凌霄又真心求和,为何我们的斥候还会遭到游夏骑兵的攻击?目前我们对万灵城的内部情况仍一无所知,因此必须保持警惕,行事需谨慎。” 叶长洲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转向薛振宇道:“振宇,你再派遣一些斥候乔装打扮,设法潜入万灵城,务必探明城内真实情况。” 薛振宇拱手应命:“遵命!” 叶仲卿被召至帐中,自入座后便始终保持着沉默,静坐椅上一言不发,神情复杂难测。叶长洲留意到他的异样,遂开口询问:“二皇兄,依你之见,杜振生此举是否暗藏诡计?” 叶仲卿微微一笑,回应道:“十六弟如今权倾天下,决策英明,又何须向我征求意见。” 叶长洲尚未开口,薛凌云已按捺不住怒火,厉声道:“叶仲卿,你休要仗着十六殿下的宽容便肆意妄为。须知薛家军十数万英魂在天有灵,正盯着你呢!你若真的能心安理得,那便继续袖手旁观吧!” 叶仲卿双手一摊,苦笑回应:“我又有何不能心安?如今我孑然一身,早已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薛凌云怒意更盛,正欲继续发作,叶长洲却及时制止他,转向叶仲卿道:“二皇兄,你对游夏王室向来了解比我们深,依你之见,他们内部是否当真存在分歧?” 叶仲卿见叶长洲态度诚恳,这才坐直身子,认真回应:“我军仅两次深入游夏境内,且每次都是激战,我们根本无暇去探查他们内部是否存有分歧。事实上,我们大盛对游夏王室的了解,少得可怜。” 此言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的确,除了常年与游夏骑兵交战的薛凌云,即便是学识渊博的童若谦,对游夏王室的了解也极为有限。叶长洲紧皱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228章 迷雾探真相 众人相继离去,叶长洲不顾叶仲卿会猜疑,特意留下薛凌云与自己同帐共寝。夜幕降临,两人躺在榻上,叶长洲终于卸下所有,白天作为统帅的决断乾坤、睿智从容,在这一刻统统卸下。 只有在薛凌云面前,叶长洲才能展露自己的忧心:“景纯,怎么办?万一我的决策失误,不仅我们自己安危难料,更有几万将士可能随我一起丧命。若真如此,我恐怕连死都难以瞑目。” 薛凌云闻言,温柔地转身将叶长洲拥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小十六,不必担忧。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共同面对一切。你看到的那些常胜将军,他们也并非每战必胜,都有过疑虑和不确定。关键在于事前进行细致的分析,然后大胆地做出决策,这样胜算才会更大。” 叶长洲微微仰首,目光穿透昏暗,试图捕捉薛凌云那不太分明的面容,轻声问道:“景纯,你奔赴战场之前,会害怕吗?” 薛凌云笑了下,靠近叶长洲,在对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初上战场,心中难免会有所畏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仗打得多了,经验足了,便有了把握,就不害怕了。” 叶长洲轻轻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困意立即上涌。昏昏欲睡间,他还不忘叮嘱薛凌云:“若是斥候回报,把我叫醒……”说完就开始微鼾。 他真的太困了。 天刚蒙蒙亮,士兵便来报说那使者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薛振宇派出去的斥候。 叶长洲本困顿不堪,一听说他们回来了,瞬间清醒,连忙召集众将到大帐,先听斥候的禀报。斥候跪在帐中,尚在不断喘粗气:“启禀王爷、薛将军,我们乔装打扮一路跟到万灵城外,城门尚未开启,但各处城门口皆挂了丧幡,守城士兵也头戴孝布!” 叶长洲皱眉:“你们只到城门口,万一人家就是做给你们看的呢?有没有留人待城门开了进去再探?” 斥候道:“我们小队十人,派小人先回来禀报,其余九人等候天明城门开了混进去再仔细探查。” 叶长洲这才放心了,摆手道:“你下去歇着吧。其余斥候若回来,即刻来禀报。” “诺!” 叶长洲方下令将游夏的信使带入帐中。信使一见叶长洲,急忙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拜见尊贵的大盛昭亲王殿下,愿殿下福寿安康!” 叶长洲脸色铁青,语气冰冷:“贵使,你们游夏的四殿下,对于我们的要求,有何答复?” 信使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道:“四殿下对于向王爷称臣纳贡之事,已表示应允;然而关于一千万两白银的赔款,我国国库实在难以一次性筹措如此巨款。恳请昭亲王殿下慈悲为怀,能否先接受四百万两,余下的六百万两,我们定将竭尽全力,尽快筹集并送至大盛。” 薛凌云闻言,不等叶长洲发话,便眉头紧锁,厉声道:“休要讨价还价!你们游夏从我大盛掠夺无数,怎会连一千万两都拿不出?回去告诉杜凌霄,午时之前,若不见白银如数奉上,我大盛铁骑必将踏破万灵城,让他游夏血流成河!” 信使虽不知薛凌云身份,但被他的气势所摄,身子一颤,连声道:“是,小人这就回去禀报四殿下……” 信使匆匆离去后,薛凌云立即下令薛振宇:“速速传令下去,全军备战,原地待命!若游夏贼子胆敢耍诈,我军即刻挥师进攻,踏平万灵城!” “遵命!”薛振宇拱手应诺,转身大步出帐,去布置军务。 叶长洲这才转向薛凌云,问道:“景纯,你是担心杜凌霄在拖延时间,暗中另有图谋?” 薛凌云面色凝重,点头道:“不错。游夏人狡猾多端,我恐怕杜凌霄是在故意讨价还价,企图拖延我军进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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