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平铺直叙,说完过往。“那个魔种,就是你吧?” 魔君的笑容全撤去,至此,他总算有了情绪波动。 就在他走神的这刹那,方恪的灵力袭向毫无防备的令孟,令孟松手,灵力探入偶人,解开魔君随手布的、关住秦珩神魂的符咒—— “走!”来不及传音,方恪喝道。 除半神外,没人能快过神魂穿梭的速度,方恪让魔君心神失守,就是要秦珩逃! 但方恪低估了秦珩受的伤,也低估了魔君的反应速度。 * 殿内死寂得让人害怕。 魔君重封住偶人,给了令孟一个眼神,护法连滚带爬逃开。 方恪本能一瑟缩。 魔君居然缓缓笑了。“你还知道怕。” 而后他面无表情,探出手,开始搜方恪的魂。 搜魂术——这是魔界最让人恐惧的邪术,没有之一。被搜魂者要么变成傻子,要么神魂重创。 最重要的,很疼,非常疼。 “方恪,你最害怕什么?” “找到了。”识海震动,魔君的笑都像碎成一片片,扎得方恪神魂剧痛,魔君却更兴奋——“一百一十六年前,竞仙赛,幻境验心。” “你当时很庆幸吧,因为秦珩不知道你和述归的事。” 方恪浑身湿透,几乎无法从神魂灭顶的恐惧中脱身。魔君忽然松手,他跌在地上,身体不住的的抽搐。 魔君温声道:“别怕,我不杀他,也不杀你。” 这比他说杀人还恐怖。 魔君又恢复温柔,抱方恪到床上。 “阮行厌恶我碰他,也讨厌见魔交媾,他有意思,”魔君眼中再次闪烁兴奋,“方恪,你比他还有意思。” “双修这样更有趣的事,得让圣子好好欣赏。” 地上,偶人支离破碎,画出来的眼睛恰好对着方恪。秦珩全无动静,如今这惨状,大概率魂魄重损。 方恪连挪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 魔通七情六欲,从无羞恶之心,随时随地,兴起便可双修,魔界中经常见到交缠的肉体……直到衣领被撕开,被魔气缠住手脚,方恪才如梦方醒。 魔君没施禁言咒,方恪怒极之下反而不骂,只想挣扎,无果,又去撕咬魔君的肩颈。 这点痛对魔君而言就像挠痒,血蹭满彼此的衣领、脖颈,魔君不躲,方恪不停,倒像是某种隐秘的情趣。 魔君不爱双修,他嫌这事俗气,但多年浸染魔界,会的花样只多不少。听说有魔双修时就爱吃痛,越痛越爽,魔君倒没这个癖好,只是看方恪痛,他兴致更浓。 魔君很柔和地说:“省点力气,待会还得咬别的东西。” 方恪咬得更用力,魔君轻笑,撤下了魔气。感到他抓住的腰绷紧,魔君慢悠悠,去挡方恪的偷袭。 一来二去,逗完方恪的力气,魔君重新使出魔气,将人换个姿势绑在床头。 方恪手被吊高,腿大敞,最不舒服的是魔气,聚在他身后,靠近背的烫得要命,往下又冰得死人。 方恪本能腾空腰,恰好送进魔君手里。 ……这场景太熟悉,也是在魔殿、也是这样的姿势,方恪曾经被述归摁在识海里,翻来覆去多少遍,怎样都反抗不得。 方恪咬牙,想闭眼,被魔君发现,魔气往他眼里钻、撑开眼皮,是痒的,但更痛,他不适应得紧,眼睛逐渐发湿。 很快,他连眼珠都动不了。 “看着我。”魔君的低笑像阎王索命。“仙君,几百年不见,不想我吗?” 魔气覆盖越广,方恪眼前越来越暗,四周发沉,只能魔君还是清晰的。见方恪被迫望向自己,咬牙切齿,魔君不大满意。 “你不想看,那就不看……玩点新花样,好不好?” 魔气躁动,方恪什么都看不见。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神经绷紧,触感很清晰,听觉也是。衣料被撕裂、被脱下,还有身前人沉沉的呼吸,越来越近——魔君根本不用喘气,是故意放出来的! 裤子被扒下来了。 身下灼热的触感更加清晰。 “呃……!” 方恪百年没做过,干涩得很,可魔君连润滑都不做,直接就撞了进去。他不怕自己动不了,有魔气帮他撑开穴壁。 就着血,魔君撞进深处,他也好久没双修过,摸不清轻重,只管疯了般撞进去,连续好几十次。除了最开始的痛呼,后来几十下,方恪都不出声。 魔君去看他的脸,白得像死人,唇上都是他自己咬的血。 “仙君,表情好点——圣子看着呢。”又去咬他耳朵,“我和述归,哪个厉害?” “狗、日的……”方恪一失神,口中微张,呻吟就藏不住了,被顶得骂都骂不出。 “狗正在日你呢。”魔君笑意发沉。 魔君不想看他这神情,把人翻了个身,只见后背一片深红印子,全是撞到床头、被花纹压出来的。 魔君很喜欢,觉得他的审美用到方恪身上,简直是艺术。但他对自己的“艺术品”毫不怜惜……方恪是人,人会累、要休息,可他泄了好多次,每次还处在不应期,魔君就又顶进来。 方恪背上、腰上全是狰狞的痕迹,有黑有红,凄惨无比。魔君肏得他哭都不出,嗓子哑得很,与其说是呻吟,不如说是呼救。 眼泪好像都流干了。 方恪疼得哭不出,止不住的抖。 好疼……他真的好疼,疼到感觉又死一次。比他上次快死时还疼。 可是没人管他疼不疼。 疼得被压在心中几百年的情绪差点逃出来,方恪想起师傅,想起师娘,那是连他破皮都要骂几句、再给他涂药的人……还有山下的百姓、门派的徒弟,知道他过得迷糊,不问他“饿不饿”“冷不冷”,只会送来蔬菜瓜果,和新的冬衣。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都不见了。 看方恪实在受不了,腿根一直抽搐,魔君就故意抽出来,等方恪往外逃时,又抓回来,钉死在自己的屌上。 这样来回几次,方恪越来越绝望。 他一直想活,被述归打中后无所谓活,这次想死。 但他连死的自由都失去了。他只是一个东西,不是人,人可以死,他不可以。 最后,他想起方不醒。 他好恨方不醒,恨不得自己没爱过他……方不醒死就死了,为什么还不来带他走啊? 但魔君觉得自己还算温柔,他还故意把性器缩小了尺寸呢。看到方恪面色惨白,他忽然有点心虚,随即又想——反正有灵药,死不了。 或许不该叫一点心虚,因为魔君甚至忽视了地上的动静。 * 像百年前幻境问心一样。 秦珩冲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 秦珩沉默时不是在害怕,也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在布阵。 魔君只一抬手,阵法被毁,秦珩倒地,再无动静。魔君衣裳敞开,倚在床头,用魔气探查偶人,忽然挑眉。 ——魔气居然在反噬他。 想必是阵法的作用,黑雾缠上魔君的手,他面无波澜地挥开,亲自走到偶人面前,去查探。 他早察觉秦珩在布阵,但随手能毁掉的阵法,有什么设防的必要? 所以脚下偶人裂开、秦珩自爆灵体时,魔君难得变了色。 古族圣子自爆,可是能引动天罚的。 可秦珩怎么会、怎么敢自爆的?魔君脸色阴沉,面对天罚,竟还有闲心去关注床上的方恪。 * 与魔君的仓皇不同,秦珩的神魂在笑。 秦族圣子,一死一生。 母亲死那天,秦珩才真正成为圣子,虽然只当了百年。无论长老说得如何好听、担保得如何认真,那凡人来时秦珩就知道,他是被放弃的圣子。 父亲已娶他人,母亲魂归黄泉,长老也早心生不喜…… 那又怎样。 秦珩傲慢地想:哪怕死,他也死在方恪面前,死在还是圣子的这一刻。 他永远是圣子,深入虎穴,无惧无畏,要去救他的心上人。 很多年前,秦珩下凡见母亲,怯怯叩响柴扉,门开了,他故作平静递去符咒,说供“妹妹弟弟”修炼用。 符咒全被送回,圣女一道传音——“回去吧,别再来了。” “仙君啊,都是不懂爱、又傲慢的家伙。” 秦珩要向那个死去的女人证明,他有能力爱一个人。 * 魔君再出现,是一个月后。 从始至终,方恪只问了三个字:“秦珩呢?” “仙君啊,你见过谁自爆还能活的?”魔君藏住伤口,无奈摆手,“圣子是个烫手山芋,我本来没想杀他的。 “本来”“随手”,多轻描淡写的说法,他们足够强,所以做什么都轻飘飘。 “怕他死得怨念太重,我又逆天而行,花了百年修为千载寿元问魂,好歹有遗言。” 那是一封灵力化成的遗书。 方恪知道那是秦珩的灵力,圣子的灵力跟他本人一样,张狂又黯淡。方恪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出乎魔君预料,他抬起头,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 方恪很平静。“给我。” 魔君哼笑一声。“你拿什么换?”方恪木然眨眼,去脱衣服,“这个够吗?” 不知为何,魔君脸色更难看了。 方恪不管魔君,他已经死过痛过,再没什么好怕的了。方恪捧着遗书,片刻后,无法承受似的,脊背弯起。 可是还有人能让他疼。 疼也得继续看。方恪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一动不动。 遗书寥寥数言,一如既往的圣子式傲慢—— “我想爱就爱,想给就给,你不要,别到我墓前说。” “……好吧,如果有机会,你到我墓前浇点酒,无尘派那种。” “算了,秦族都难相处,你别来。” * 那年幻境问心,方恪质问秦珩——你以为,仙君的爱是什么很高贵的东西? 今日秦珩证明,他的爱就是高贵。 * 再见到三清川的人,是在几天后。不过他们是为秦珩来,不是为方恪。 “各位是想挑起仙魔大战?” 仙魔交界处,听到令孟的话,上界众人都变了脸,“护法误会,我们只想带回秦族圣子。” 令孟一抬眼。“他死了,你们不知道?” 当然是知道的,天生仙人都有仙牌,仙牌裂,神魂碎,意味着仙人死。只是秦族尊严受辱,他们不得不来确认一遭。 “秦珩自爆,没留下遗物。”令孟嗤笑一声,“不打仗就走,想我陪你们过家家啊?” 上次大战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仙人们纷纷变色,有的甚至连退几步,可扭过头去,却见一片仓惶中,有两人站了出来。 是述归和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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