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地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道:“现在的我连赤霄也召唤不了了吗?真没用……。” 白君离从外面回来后,便看见凌风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手中还轻拿着那红色的灵丹。他想替凌风烟把那灵丹收好,却对那完全触碰不得的灵丹没了法子,便只可轻握着凌风烟的手替他拿紧。 这些日子以来,白君离察觉到凌风烟虽在此处静养,但瞌睡的情况没轻反重。原先在中原时,除了晚上正常的睡眠外,每天可能有两次是说睡便睡,但这段时间却增加到五至六次,基本上凌风烟醒来一个时辰左右,便又会睡过去。 白君离把凌风烟的手环到他的腹中,轻握他拿着灵丹的手,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抚摸着那发凉的脸,苦笑道:“都下雪了,还只穿着单衣。”他的指腹抺过凌风烟的嘴唇,忽然发现嘴角之处像是有一点腥红附着。他从袖中取了帕子,轻柔地抺过了那点腥红,白色的帕子落下了一点红色。 白君离的眉目深锁,轻轻地躺在凌风烟的胸膛上,倾听着隔着被子传来的心跳声,像是听着那让他冷静下来的乐曲般。他闭上了眼,珍重地搂着熟睡的人,与他十指紧扣,把怀中的人捉紧,不让他从自已的手中流走。 自上次想起了立冠时的事后,记忆便没有再湧现过,直到此刻,他还是忘记了自己对自己下咒的目的为何,也不知道凌风烟为何执意要寻得十大古剑取回力量。但他有一种感觉,怀中人的灵识正在枯萎,不知何时便会一睡不起,可凌风烟不但没有对他说任何事,反而几乎与自己形影不离,故他每次在外收集情报后,便会立刻返回家中,与怀中人相聚。 他把握着凌风烟的手收紧,哽咽地说:“我不到外面了好不好?你不要取回力量了好不好?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像现在这样,伴着我。” 他眼中流过的湿润了沾湿了凌风烟胸膛上的被子,颤声道:“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风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脑袋发着涨,像是睡了许久,也像是许久没有睡过一样。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胸膛上压着一个人。凌风烟轻笑道:“难怪我睡了像没睡般,原来被你压着。” 白君离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把搂着他的手收紧,下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柔声说:“没办法,徒儿想粘着师傅。” 凌风烟笑得欣然,没有再让白君离起来,只让他像这样躺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他那粘人的挂名徒儿传来的温度。他的手卷着白君离落在床边的长发,他忽然觉得,白君离的头发格外柔软,卷在手指上意外地让人陶醉。头发与手指的交緾,让他不禁想起一些隐蔽之事来。 他轻哼了一声拂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道:“这次可有收获?” 白君离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互相緾绕着,感受着凌风烟那柔软,轻笑道:“有,查到了纯钧剑的下落。足不出户的剑尊大人要与在下同行吗?” 凌风烟没有多想,淡淡地说:“可。” 白君离抬起了头,眼中带着笑意道:“不问详情?” 凌风烟把指间的头发放到唇上轻吻道:“你便是详情。” 白君离与凌风烟拉近了几分,抚着他的嘴唇微笑道:“我的剑尊大人,何时学会了调情?” 凌风烟放开了指间的头发,把眼前人的头发找到了耳后,指尖抺过了他的嘴唇,扶过了他的下巴,一直向下抺去,眼中映着那人的五官,柔声道:“我师承白乘月。” 白君离轻捉着凌风烟的手道:“剑尊大人,现在可是白天。” 凌风烟轻笑着,抬起了头,在白君离的耳边轻声道:“刚睡醒,有点饿,要弄点吃的。” 白君离笑得开怀道:“遵命。” 枕上落下二人的长发緾绕着,十指紧扣,捉紧对方,让那手中的温度不被这寒天雪地冰冻。雪花落在了没有关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太阳从那灰色的云朵处放出了光线,打在了窗户的落雪上。银光闪耀着,映在随着微风飘动的床帐上,晃动着,像是落在那处的一缕白色花纹般,格外好看而宁静。 白君离伏在凌风烟的背上,玉指与玉指之间没有空隙,凌风烟把玩着落在他肩上属于白君离的头发轻声道:“乘月,你想飞升吗?” 白君离轻揉着指间的玉指,在凌风烟光滑的肩上落下了一个吻道:“你想我飞升吗?” 凌风烟轻笑了一声道:“我在问你,你反倒问我?” 白君离在凌风烟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飞升是不是就见不着你?” 凌风烟上扬的嘴角微微落下道:“不知道。” 白君离苦笑地道:“那就不要飞升,你在哪,我便在哪。” 凌风烟的眼中透着一点落寞,语气平淡地道:“我们……,总会有一人先走一步。” 白君离把手指收紧,他的心像是被刀刺一样痛。他没有回应凌风烟的话,只在他的肩背上轻吻着,他把凌风烟翻了过来面向着自己,吻上了他的唇,眼角泛红地看着跟前这面色苍白的人。 他的心抽痛着,为何眼中人明明在自己的跟前,却感受到他渐渐离去。 他把凌风烟的双手举过头上压着,沉声道:“不告诉我实情吗?你正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多少天了?你还是没有打算告诉我你怎么了,是打算瞒到何时?”,他把捉着凌风烟的手收紧道:“飞升?我飞个狗屁升,我管他什么狗屁飞升,我只管你好不好,管你什么时候会把我丢下。” 凌风烟淡淡地看着白君离道:“知道又如何?” “把你留下来。” 凌风烟道:“若是改变不了又如何?” “凌风烟!”白君离的声音仿佛在整个宅子中回响着,这是凌风烟回来后第一次看见白君离这般失态,他在吼叫,他在发泄,仿佛那这些日子压下去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三个字身上。 凌风烟淡然的脸上被降下的泪水沾湿,白君离埋在凌风烟的肩颈上痛哭着:“我受够了凌风烟!我真的受够了!凭什么你知道所有事,而我却一直要装着淡然,装着释怀,装着一副好脾气受着这般折磨!我想要的只有你啊,我只想要你,这要求很难吗?” 凌风烟淡淡地道:“时间到了,我便会告诉你一切。” “不,我不要等。”白君离的眼中透着寒意,他的眼角泛着湿润,看着一脸淡然的凌风烟,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却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把他的嘴唇咬破。凌风烟一脸惊恐怖地想要把白君离推开,但白君离把自己的手死死地按住完全发不上力来。他吸着来自凌风烟的血,舌头间的緾绕让凌风烟阻止不了跟前的人把自己的血吸了进去。 白君离以手指在凌风烟的手心中画着符咒,凌风烟心道不妙,便抬腿以脚膝把白君离顶开。但白君离作为一名鬼杀,那画符咒的速度并不是常人能及,须臾之间便把那符咒完成。 白君离轻喘地坐在床上,额上浮着一枚红色的咒印,凌风烟摸着额上的红色咒印,抺过嘴唇流过的鲜血,厉声道:“白君离!你好大胆,竟想强行进入我识海!” 白君离以指腹抺过嘴角的血低声道:“不,我不强行,强行进入识海所看的东西并不完整。”他轻轻地伸出了一只手指道:“对不起,我要控制你的心智。”他的手指在空中快速画了数笔,”喃喃道:“控心咒,开!” ---- 下一章开始会暂且脱离“西域之行”的题目。
第75章 识海潜入(一) “控心咒,开!”白君离的手指划过之处,出现了一道小小的金色咒阵,与凌风烟手心中的那咒阵互相召唤着。 凌风烟的神识开始变得模糊,他的额上泛着汗,艰难地看着前方不停向咒阵注入灵力的白君离道:“你疯了吗白君离,控心咒?那可是要损你修为的咒术!快给我停下!” 白君离闭上了眼,嘴唇发白。他明知道控心咒不仅要以不可逆转的修为作咒引来触发,但仍坚持着不停向那咒阵注入灵力。凌风烟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他知道他的心智即将被白君离控制,他现在的灵力低微,不可能去抵挡那不断湧进来的灵力,便只能暗地在自己身上下了暗示——那是白君离不知道的存在,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最后的秘密守到最后。 白君离停止了注入灵力,空中的金色咒阵打在了凌风烟的胸口,与手中的咒文一样发着金色的光茫。白君离泛着的冷汗流过了他坚实的胸膛,他拿起被子把一脸无神坐着的凌风烟裹得严实,让他靠在床边。 白君离放在凌风烟肩上的双手颤抖着,哽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缓缓地把衣服穿上,盘坐在凌风烟的身旁,抚着他双目无神的脸轻声道:“告诉我,你是谁?” 凌风烟不带着一点感情的语调响起:“凌风烟,凌青夜。” 白君离心中抽痛,摸着他的头发道:“我是谁?” 凌风烟淡淡道:“白乘月,傻瓜,劣徒,爱人。” 白君离失笑地道:“什么跟什么,这些都完全没有关联。” 凌风烟没有回答,只茫然地看着白君离。白君离呼了一口气道:“我要进你识海,你要给我看全部记忆,不可保留,可允?” 凌风烟没有作出反应,良久后,轻轻地摇头道:“不能全部。” 白君离微愕地看着凌风烟道:“为何?” 凌风烟淡淡地道:“不可全部,”他指了一下心脏位置道:“守着。” 白君离不明所以地看着凌风烟所指之处,按理,只要中了控心咒的人,无论施咒者让他说什么,干什么,中咒的人都不可能说“否”,但眼前的凌风烟却是一个例外。 白君离感叹着,他还是太低估他的师傅,他的剑尊大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保留部分的记忆不让他进入。 白君离伸手轻握着凌风烟的手,柔声道:“你怎会倔强如此?你是牛吗?” 凌风烟淡然地摇着头说:“非牛,魔也。” 白君离轻笑道:“是,你不是牛,我才是。” 凌风烟看着白君离摇着头说:“汝,非牛,半魔也。” “什么……?”白君离微愕地看着那淡然的凌风烟,像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那般道:“半魔?我?”凌风烟向他点了头表示认同。 白君离脑中浮现红先生让自己进入千年记忆时,所说的话,有意无意间表示自己与普通修士不一样,他那时只道自己的修为是普通修士不能所及,却万万想不到竟与自己的血统有关。 但他的父亲白奕宸确是一名修士,只因为是因渡劫不成而丧命,那换而言之,他的母亲,便有魔族的可能性。他静静地看着那淡然的凌风烟,猜想凌风烟方才问他飞升之事,许是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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