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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

时间:2023-08-18 22:00:50  状态:完结  作者:麻甩

  白君离暗自在凌风烟的身后向魏政清打了眼色,魏政清本不明所以,目光落在凌风烟那臭得不行的脸上时便瞬间会了意,只作了揖道了早安便安静了起来。

  凌风烟一大清早,那张脸像遇谁谁遭殃似的,就算是擦身而过的小道人也不敢上前向这位答话,只默默地低着头走着,看上去就像凌风烟是主,他们是宾一样。白君离暗自好笑,他忽然有种感觉,凌风烟除了剑技了得之后,现在又开发了一种新的技能,就是以臭脸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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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甩:风烟好,风烟教训得妙!

  风:下次那厮再敢在如此开放的地方……那个,本座便把他小弟给剪了!

  君:……剑尊大人莫怒,剪了您可要独守空房的。

  麻甩:君离兄,你就别,再多嘴了。

  君:……这是谁的错!?还不是你让我干的!还有!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

  麻甩:(默默地捉脸)私心,私心。

  风:你俩给本座滚!


第72章 独辟蹊径

  魏政清看见凌风烟的臭脸也不敢怠慢,只快速地走到欧阳恨玉的房前轻扣着门唤她起来,怎料欧阳恨玉的声音从身后出现:“各位哥哥早安。”

  三人有点微愣地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精神爽利的欧阳恨玉,他们心道:那位平日不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千金小姐忽然就转性子了?

  欧阳恨玉轻叹一声道:“哥哥,你们这样不好,现在辰时了,你们还没用早膳,我们还要赶路呢。”

  凌风烟皱着眉,一脸不可思义地看着欧阳恨玉道:“你被夺舍了?”

  欧阳恨玉用衣袖掩着口鼻吃笑着道:“说什么夺舍,”她的表情缓了下来,眼中带着一点落寞道:“只是,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任性妄为了。”

  凌风烟转了身向门外走去,白君离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说:“不用早膳?”凌风烟只一个斜看他的眼神,白君离便又会了意:他的剑尊大人现在唯一想做的事不是填饱肚子,而是尽快离开此处。

  他无奈地摇一摇头,寻了一个小道童,方知戚驰在门前那边,便在半推半拉之下,把凌风烟拉到了正门前,与戚驰道别。戚驰与众人闲聊了几句,看见那一言不发的凌风烟,若有所思地说:“这位公子,似是已得所需。”凌风烟面色更沉了起来,看着戚驰道:“何以见得?”

  戚驰轻笑了一下,指着凌风烟腰间的莫邪剑说:“此剑,乃本观泥像之配剑,公子昨前来时,腰间并无此剑,此时离去,却得了此剑,若非已得所需,那便是与此剑有缘,本庙历来从没此剑的踪影出现过,现在看来,是等待公子您这位有缘人来带他离开。”

  他们昨夜进来时,没有细看那庙中的泥像,凌风烟看着那立于正中的泥像,目光落在那泥像挥着的剑上,果真与莫邪剑一样。他细细地看着那泥像的面容,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想不起来是何人之貌。他转过头来看着戚驰道:“这泥像,是何许人做?”

  戚驰微笑地道:“乃本庙首位主持,也是此神像救下的人所做,名唤戴檐。”

  凌风烟沉默片刻道:“是戴檐自己说的被修士救下的事?”

  戚驰面有难色地道:“这……就不得而知,毕竟是数百年前的事。”

  凌风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向戚驰拱了手道别,便径直地往门外走去,其余三人没法子,也只好红着脸一一向戚驰道了别,跟随着凌风烟的步子离开了此庙。

  他们依旧以来时的架式上了马,向前方进发。沿路上,凌风烟的手一直放在莫邪剑上,手指不禁顺着轻敲了起来。

  实在太多疑点,多得凌风烟的脑子即使不停转动,也想不通,想不透。他忽然目光抬起,看着那些擦身而过的黄土,看着那渐渐接近的青绿,忽然有种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他的眉间紧皱,冷冷地道:“不去长安。”

  白君离的手拉起了缰绳,让那马儿停住,身后的二人也走到了身边停住了马匹的步子,一脸愕然地看着凌风烟。白君离道:“为何突然不去长安?”

  凌风烟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景物,又重新把目光放到了魏政清身上道:“小子,你不是要去到西方找巫人吗?那我们便往西走。”

  白君离愕然地道:“那鱼肠剑怎么办?”

  凌风烟冷笑了一下,摸着腰间的莫邪,像是想到了什么思绪般,脸上挂着洞悉的表情,冷冷地道:“鱼肠剑已知下落,不急于一时,我现也得莫邪,倒不如到西方去,寻那巫人,或许来得更有意思。”

  微风吹过了凌风烟的额发,让他展露了属于魔族的那般寒意,魏政清默默地想,替自己去寻那巫人只是借口,实际凌风烟心里许是另有打算,他也不好道破,不管出发点如何,那对自己解开身上的蛊是有莫大的帮助。但他的眼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欧阳恨玉身上,那个吵得要命的欧阳恨玉此刻如昨天一样,乖乖地闭上了嘴,那面容像是认真地聆听着凌风烟说的话,也像是思考着。

  魏政清看着欧阳恨玉轻声道:“欧阳姑娘意下如何?”

  欧阳恨玉像如梦初醒般,有点愕然地看着魏政清道:“什么?”

  魏政清轻叹了一口气,只道欧阳恨玉原来不是思考,而是发着呆来着,他再次轻声道:“剑尊大人说,不到长安,先到西方去,欧阳姑娘意下如何?”

  欧阳恨玉的眼中像是发着光茫,那声音带着无比的喜悦与亢奋道:“好啊好啊,我到哪里都行!都听你们的!”

  魏政清暗道: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欧阳恨玉像是回复了本性般,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西方啊,西方好,要到西方的哪里?我还没去过呢,说起来,我想找仇人,也不知道哪里找去,那倒不如剑尊哥哥到哪我便到哪,那么总是会有眉目的,剑尊哥哥你说对吗?”

  凌风烟好不容易离开了那破庙缓下来的头痛又开始发作起来,他揉着眉间道:“你跟着便是,别吵就行。”

  欧阳恨玉默默地用着可怜的眼神看着魏政清道:“魏哥哥,我吵吗?我不吵吧?说话不是正常吗?你们出游都不说话的吗?不怕闷吗?不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在?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们不就不知道了?那不是很可怕吗?”

  凌风烟拉着白君离的衣襟道:“快,快给她下个禁言咒!”

  魏政清一脸焦急地道:“欧阳姑娘,要不你先停一停?”

  凌风烟觉得,欧阳恨玉就像一个诅咒,诅咒着自己的耳朵,让他的脑袋不得宁静。白君离难得看见有人可以克制凌风烟,虽然也觉得欧阳恨玉是吵了些,但为了他自己能看到更多凌风烟不一样的样子,他便是觉得头痛还是会忍耐下去。反之,他时而目光移到魏政清那去,会发现魏政清看着欧阳恨玉时,脸上总是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白君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地搂着凌风烟道:“看来我们这里又多了一个情痴。”

  凌风烟本在感情方面就十分迟钝,若不是白依离的提点,他怕是到现在也发现不了白君离对自己的感情,也发现不了自己对白君离的倾爱。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君离道:“什么情痴?”白君离只轻轻地在他的头发上吻了一下,便没有再说下去。

  他脑中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他的师傅前,是如何积极地表达他对他的喜欢,但总是得不到回应。

  他记得立冠那年,他没有在灵心阁行立冠礼,那时的他还不善长御剑术,特意从灵心阁策马了大半天的时间到幽姬去,目的只是想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与对他而言特别的人一起过,为此,白奕宸还罚他跪了一天的宗堂。

  凌风烟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只是那时只道这小子是纯粹的徒弟对师傅的喜欢,从没有想会有别情。白君离那年的生辰刚好是白露,凌风烟送了他青霜剑,满脸欣然地道:“白露乘月秋相逢。乘月,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白君离只道凌风烟终于想主动接近自己,便一脸愉悦面带薄红地道:“乘月往后每年都来,与剑尊大人共渡白露。”可白君离万万猜不到,凌风烟那时轻叹了一声,脸上表现得有些落寞道:“若是此刻望舒也同在,那便好。本座还备了踏雪剑予他作生辰礼物呢。”他微笑地转过头来看着白君离道:“要不,你替本座把踏雪剑带给他如何?”

  白君离本来上了天的心,瞬间掉到了地上。他以为这八年的相处,凌风烟对自己许是多少有了一些与自己一样特别的感情,怎奈他挂念的,还是他的徒儿,而不是一个“男人”。

  白君离本是轻笑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有这样的记忆,而且就像涌泉般在脑中浮现。明明自己身上还有着遗忘咒,这些属于“青夜”的记忆应该当时封尘在记忆的深处,不应该这样浮现出来。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并没有预期而来的鲜红,头也完全没有疼痛的迹象,一切仿佛很理所当然般,进驻在大脑中。

  凌风烟察觉到白君离的异常,一脸担扰地道:“怎么?”

  白君离扶着额,嘴唇微颤地道:“我,记起了立冠到幽姬找你的事,记起了,每年白露的约定。”

  凌风烟的眉头深锁,沉声道:“记起全部?”

  白君离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有零碎的片段,但立冠时幽姬那处额外清晰。”

  凌风烟摸着下巴,目光落在了马匹的耳朵上,沉思了起来。白君离脸上虽 回复了一种淡然,但脑中还是思考着这突如奇来的记忆原因。凌风烟轻声道:“解除遗忘咒的条件是什么?”

  白君离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有几种可能,一是施术者解开,但我既是施术者,也是受术者,这是不太可能的事。二是施术者在下咒时同时画下解咒的符咒,而受术者只要取得此符咒,便能解咒。但这也是我不考虑的范围,这些年来,我从未想起过有关‘青夜’的任何事情,若然我要对自己下咒,那应该会下绝,不会留后路,这是我对自己的了解。”

  凌风烟点了头,冷冷地道:“不可为而为之。若要所为,便要全力以赴。不错,这是我所认识的白乘月。”

  白君离苦笑地道:“怎么徒儿觉得,师傅的后半句是 ‘成则谓之勇,败之则愚至极’呢?”

  凌风烟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白君离捉了捉脸续道:“好吧。三是,有鬼杀以上级别的咒术师替我解咒。”

  凌风烟的眉皱得更紧,他沉声道:“鬼杀已是修真界中最高级别的咒术师,要比鬼杀更高,只有一种。”

  白君离呼了一口气,寒声道:“术尊。”

  ----

  不可为而为之,每天找死一万次,成则得风烟,败则得臭脸,白乘月是也。


第73章 西域之行(序一)

  灰蒙的天上下起了纷飞大雪,让这大地铺上了一层美丽的白色,仿佛把这世间的脏乱皆盖上了一层白布,让那些脏乱都永远浮上不来,使人们的心中暂且忘记这世间的丑恶。可白布之下皆是污泥脏土,只需在那洁白无瑕的白色上轻轻踩上一脚,便能踩出一个脚印来,那脚印之下尽是不堪入目的圩土,怎样盖也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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